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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1章 借敌练剑

不用易大叔嘱咐,杜奇也要竭尽全力保护他们,只是易大叔并不知道,黄道吉也与他一样命不久矣,但此时杜奇只得道:“请放心,在下定不辱使命!”

易大叔绽出一丝满意的微笑,感激地道:“多谢!”随后转向黄道吉,吃力地道:“大哥,小弟先、先、走一、一步,咳、咳咳……”话未说完,易大叔猛地一阵咳嗽,每咳一声便吐出一口鲜血,直到将肺部的气全部咳出,直到再也咳不出声来,再也无血可吐,易大叔才极不情愿地一歪头,就此一命归西。

杜奇暗叹了一声,依依不舍地将手掌从易大叔的身上撤离,正不知如何安慰黄道吉时,却听黄道吉平静地道:“富贵在天,生死有命,易、王两位贤弟死得其所,他们只会高兴,不会难过,我也不难过……”

感觉到长生真元在黄道吉体内遇到的阻力越来越大,而黄道吉的生机却在迅速减弱,杜奇不由悲痛欲绝,忙劝道:“请忍耐一会,等伤好后再说话好吗?”

黄道吉平静地笑道:“我现在不说,恐怕就没有机会了,其实我并不怕死,这次出来本就是送死的,好在已经完成了心愿,也算死得不冤了,哈!两位贤弟英灵不远,请等、等、等……”说着说着,黄道吉一口气接不来,身子一挺,脸上挂着淡然而祥和的笑容,泰然地跟着易、王二人而去。

杜奇心中明白,黄道吉可能早已知道有人在暗中打他的主意,所以才不远千里将家传至宝送到襄阳亲手交给他,但杜奇却不明白黄道吉为何要将如此异宝平白无故地送给他,而且还要瞒着与他生死与共的易、王二人?既然黄道吉的心愿已了,自然死得安详,可杜奇却暗暗自责不已,要是早一点出手相救,黄道吉和易大叔是否可以不死呢?明知答案是否定的,但杜奇仍然难以释怀,明知黄道吉已经身死,但杜奇仍然死命地往他体内输送长生真元,说什么也不肯罢休,直到外间云散雨歇梅孝人过来叫他时才愧疚地收手。

杜奇强忍悲痛,与梅氏兄弟一道将黄道吉和易、王二人抬到观后草草埋葬,念及黄金花和黄银花跟随他之初并无异心,只是后来才受到独孤问道的胁迫,却也未做出半点于他不利之事,又念及黄道吉对自己的信任和赠宝之恩,杜奇不由暗暗发誓,决定无论如何也要查出黄道吉和易、王二人被伤的真相,为他们报仇雪恨!

计议一定,杜奇顿觉心中一轻,望了望似有些沉痛的梅氏兄弟,轻松地道:“三位兄长,此间事已了,我们是否立即起程呢?”

望了望仍有些阴霾的天空,梅孝天担忧地道:“看样子还要下雨,可我们不可能再呆在此地呀。”

杜奇知道梅孝天的顾忌,如果立即起程,又怕下雨时找不到避雨之处;如果不走,又担心伤害黄道吉和易、王之人寻来惹起不必要的麻烦。

杜奇虽然怕麻烦,但此次却希望这个麻烦早一些自动找上门来,只是这种可能性微乎其微,等在此处无异于守株待兔,杜奇自然不会作出如此不明智的选择,于是说道:“为了早日查明事情真相,我们立即起程如何?”

对杜奇的提议,梅氏兄弟自然毫无异议,四人转回观前小道,辩明方向,径直向前闯去。

呼吸着雨后山中的清新空气,梅孝人惬意地轻呼道:“这种感觉真好!”

梅孝天感慨地笑道:“世上事,都是先苦后甘!没有雨时的烦忧,何来雨后的喜悦?没有付出的辛酸,何来收获的快乐?没有分离的痛苦,又何来相聚的幸福?只要我们秉承与人向善的情怀,便会有意想不到的快乐和收获!”

听到梅孝天这一席话,杜奇不由感慨丛生,刚与梅氏兄弟相见时,并未发现他们的情怀有多么高尚,就连去帮助郭青山也是应卫鹤年之请。杜奇愿帮助他们查探洪凌岳被害的真相并不是受梅孝天三兄弟的品格所感,而是为了给死者洪凌岳一个交待,更多的或许是出于好奇,一旦查明洪凌岳被害的真相,他便会立即隐退,但经过这几天来的相处,杜奇从梅氏兄弟身上发现了许多值得称道的地方,特别是刚才梅孝天提议埋葬黄道吉等人的尸体之举,更是深得杜奇之意,现在又听到梅孝天这无意间的感慨之言,杜奇不由对他们的看法大为改观,已在考虑是否助他们为洪凌岳报仇?正想得入神时,只听梅孝人叫道:“四弟,四弟,你在想什么?”

杜奇闻声而惊,连忙应道:“啊,没有啊,有事吗?”

梅孝人笑道:“四弟你看,前面有人打架,我们是否避开他们呢?”

杜奇回过神来早已听到前面不远处兵刃撞击声和呼喝叫喊声接连不断地传来,循声望去,只见四个人纠缠在一起,刀剑挥舞你来我往地杀得乌烟瘴气,因为这是一场不公平的争斗,三个武功高强的三旬壮汉围攻一个年约二十四五的小伙。那小伙的武功并不弱,若是单打独斗,那三个壮汉可能谁也不是他的对手!那小伙也许能与他们三人中的任何两人联手分庭抗礼,但却敌不过他们三人联手,此时被他们三人围在核心强攻猛打,自然是手忙脚乱险象环生岌岌可危。

见杜奇似是只顾看热闹并不回话,梅孝人又道:“四弟,你倒是说话呀!”

杜奇最见不得的便是恃强凌弱,但此时不同往日,江湖中乱象纷呈,争战仇杀此起彼伏数不胜数,个人的力量毕竟有限,管得这件管不了那件,更何况他不知道眼前这四人因何拚杀,更不知道他们谁是谁非,因而不敢胡乱出手。

就在这一犹豫间,那小伙躲闪稍慢,不幸左臂中刀,在刀上所附内劲和疼痛的双重冲击下,那小伙行动再缓,右大腿又中了一剑,吃痛下一个趔趄,躲闪不及又被一名壮汉一大脚踹在胯侧,顿时被踹得摔倒在地,而那三名壮汉却并不愿就此罢手,各挺刀剑跟踪劈刺而至,那小伙见状不由大骇,急忙向外翻滚出去,险之又险地避过那三名壮汉的攻击,再也顾不得与敌人厮杀,借翻滚之势爬起身来便向杜奇等人所在处跑来。

似不虞前方有人,那小伙骤然看到杜奇等人不由一怔,就在这一愣神间,那三名壮汉的攻击又至,那小伙连中数招,早已心胆俱丧,此时哪敢回身接招?唯有奋力向前扑出,同时绝望地叫道:“救我!”

那三名壮汉也似是现在才发现杜奇等人,见那小伙向他们求救,而他们又蠢蠢欲动,其中一名壮汉恶狠狠地吼道:“快滚开,不要多管闲事,否则,别怪老子不客气!”

杜奇本待袖手旁观,但见那壮汉不分情由便恶语相向,杜奇不由暗恼于心,冷笑道:“你是什么东西,敢对你家大爷们大呼小叫?”

听得杜奇之言,那小伙大喜,急忙加速向杜奇等人处奔来,那三名壮汉却是大怒,一名壮汉叫道:“天堂有路你们不走,地狱无门你们偏要闯,有种的就不要跑,等爷爷来收拾你们几个不长眼的杂种!”

见那三名壮汉即将来到近前,杜奇正欲上前教训他们时,却听梅孝天轻笑道:“四弟稍候,让我们来收拾这三个兔崽子!”

自与梅氏兄弟相识以来,杜奇还未见过他们正式与人交手,估计梅氏兄弟应付那三名壮汉应当绰绰有余,于是落得清闲,更重要的是想看看他们到底如何使剑。梅孝天自然也有此想法,所以他才不惜耽搁行程主动出击。

梅氏兄弟心意相通,一人动则全动,梅孝天在前,梅孝地和梅孝人并排紧随其后,呈三尖形似下山猛虎般冲向那三名壮汉,一出手便是“伏魔剑法”。

“伏魔剑法”乃是荆楚英雄,有一代宗师之称的梅忠义的成名绝技,梅氏兄弟自幼修习,早已深谙其精髓。“伏魔剑法”从他们手中使出来,其威力自可想见,况且是三人联手,比单独一人施展的威力何止以倍递增?

再没有多余的话语,六人撞在一起便立即各展绝学奋力攻击对方,只数招,梅氏兄弟便占尽上风,将那三名壮汉的凶焰死死地压住,但梅氏兄弟却不急于取胜,而是自顾自地将“伏魔剑法”一招一招地使出,似在练剑,又似在嬉戏,杜奇却明白,梅氏兄弟是在向他演练“伏魔剑法”,同时寻求配合中的默契。

杜奇虽已熟记“伏魔剑法”的招式,除那日在寻得洪凌岳的佩剑时曾比划过两招外并未练习,更不曾用以对敌,此时见梅氏兄弟有意使出,自是聚精会神地观看,用心体会他们每一个动作,唯恐有丝毫遗漏。

见有人出面阻击敌人,自己更有望得救,那小伙顿时心情一松浑身一软,尚未跑到杜奇身前便一屁股坐在潮湿的地上直喘粗气,惊魂未定地回头张望,见梅氏兄弟胜券在握,他始真正地放下心来。

梅氏兄弟手中长剑翻飞,剑招似行云流水,剑意似妙笔生花,挥洒出一道道美丽的意境和图画,一口气将“伏魔剑法”从头到尾连施三遍随意挥洒,同样一招,每次施展皆有不同的变化,蕴含的劲道和攻击的威力更是无穷无涯,直到此刻,杜奇才真正领会到“伏魔剑法”的要诣和精华。

梅氏兄弟只顾自己练剑,根本未刻意向那三名壮汉攻击,但那三名壮汉却深感压力奇重穷于应付,数招下来,那三名壮汉便有人挂彩,伤虽不重,却也足以令他们惊恐不安。此时,那三名壮汉在梅氏兄弟的剑下早已筋疲力尽险象环生,浑身更是血迹斑斑几乎体无完肤。但见梅氏兄弟虽无停手罢斗之心,却也无立即搏杀他们之意,心灰意冷之余,那三名壮汉突然浮起一丝希望,可他们毕竟在奋力拚杀,刀剑无眼,又不知梅氏兄弟的真正意图,故他们丝毫不敢大意,为保全性命不得不全力以赴。

欲胜不能,欲罢不得!面对梅氏兄弟似是而非却又强劲狂猛的攻击,那三名壮汉的体力内劲早已透支,心神意志已经崩溃。眼见无力躲避或招架当胸刺来的一剑,其中一名壮汉忽然抛掉手中的大刀,抱头蹲在地上喘息着嘶哑叫道:“不,不打了,我不打了,你们杀了我吧!”

似不虞敌人有此一招,梅孝地那一剑差点便刺入那名壮汉的脑袋,所幸他见机得快,在剑即将刺中那名壮汉之际猛地一抖手腕斜向上挑出,才未要了那壮汉的性命,只是在他的头顶上留下一道浅浅的血槽。

另两名壮汉见同伴在敌人的长剑临身之际弃刀罢斗,不由大惊失色,皆以为他的性命必定不保,谁知敌人却并未杀他,他们两人顿时心中一喜,也急忙丢掉手中长剑蹲在地上,一副任人宰割的模样。

见那三名壮汉行动迟滞,早已失去利用价值,再加上他们的目的已达,梅氏兄弟本欲罢手,此时正好顺势而为,收剑跳出圈外,气定神闲地望着气喘吁吁抱头蹲在那里不敢有丝毫异动的三名壮汉,梅孝天冷声喝道:“滚!”

那三名壮汉哪敢多言,急忙拾起自己的刀剑,争先恐后地踉跄而去。

望着那三名壮汉远去的背影,那小伙突然叹道:“唉,不该放他们走的!”

梅孝天道:“他们是什么人,我们不得而知,你们有何恩怨,我们也不想知道,我们只知道,上天有好生之德!兄弟们,我们走!”

见梅氏兄弟和杜奇说走便走,那小伙急忙叫道:“恩公请留步!”

梅孝天道:“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乃江湖人本性,朋友不必在意,更不要以恩公相称!不知朋友叫住我等有何吩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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