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他带到一间类似于办公室的房间,刚一开门就有一个穿着公安制服的人走了过来冲我就是一声厉喝:“蹲下。”说完他从送我来的人的手里接过一个纸袋。听到他的喝声,我立即机械的蹲在了地上。也不知为什么长这么大我什么都不怕,可唯独就害怕警察,也许是小时候大人们吓唬小孩的时候所烙下的阴影吧?我双手紧紧地抱着头蹲在那里,不知从什么时候起我的身体已经开始了急剧的颤抖,额头的汗水顺着脸颊不停的滴落下来。
穿制服的人从纸袋里掏出里面的东西,应该是一些文件之类的东西吧?他将所有的文件放在桌上,然后坐下来爬在桌上认真的看了起来。过了一会儿他又拿起桌上的一支笔迅速的在文件上挥舞了几下,最后抽出其中一张交给送我的那个人说:“好了,你可以走了,他就交给我们吧。”说完他们两个握了一下手,送我的那个人好像想起了什么,然后急忙从腰间的皮带上取下钥匙来到我的跟前用钥匙打开了我手上的手铐揣在衣服口袋里急匆匆的走了。
我莫名其妙的看着他骑上摩托车一溜烟的走了,还没有等我反应过来这是怎么回事儿的时候,穿公安制服的人这时从他的抽屉里拿出一把手铐冲着我喊道:“站起来,往前走两步。”我哆嗦着双腿艰难的站了起来,朝着他的办公桌走了两步,可还没等我站稳脚他忽然挥起一只大手“啪”的一声,一记重重的耳光落在了我的脸上。我打了一个趔趄差点跌坐在地上,晃晃悠悠的我强忍着稳住了身子,脸上顿时一阵火辣辣的烧疼,站在那里惊恐的想着这又是怎么回事儿?
只见他又大喝一声:“妈的,把手伸出来。”我哆嗦着将我的双手伸了出来举在他的面前。随着“咔嚓”两声,冰凉的手铐再次戴在了我的手腕上,而这次他将手铐似乎锁的很紧,一会儿的功夫我的两只手就开始了一股出奇的胀痛,再看看自己的双手已经开始渐渐的发青,变得越来越麻木,被手铐勒着的地方如同刀割般的疼痛难忍。
他大吼着让我再次蹲在墙角的地上,双手仍旧抱着脑袋,此时,汗水已经浸湿了我的衣服。
穿公安制服的人一直就坐在他的办公桌前,丝毫不理会我只顾趴在那里正在不停的写着什么东西?由于长时间一动不动的蹲在那里,我的身体也开始变得急剧的难受,两条腿似乎已经开始抽筋儿还伴着让人难以忍受的酸痛,如果再这样下去的话我就会失去所有的直觉,于是我想着能让自己稍微的活动一下也好让自己不再那么难受。可就在我刚要动的时候,忽然“啪”的一声响,我惊恐的看着他。他拍完桌子对我又是一声怒吼:“你******给我老实点,谁让你动了?乖乖的给我蹲在哪儿,再让我看见你动的话我就抽死你。”
我惶恐的蜷缩在墙角再也不敢动一下。时间好像在和我较劲儿,才过去短短的几分钟我就感觉到如同过了几天几夜。颤抖和剧烈的疼痛正在加速的折磨着我,我仍是不敢动弹一下,于是我死死的咬着牙,期待着时间能够过的快一些。
直到我的两条腿已经完全失去了知觉的时候,穿制服的突然命令我说:“站起来。”我挣扎着晃悠着颤颤巍巍的身体艰难的站了起来,刚一起身我忽然觉得我的眼前一阵忽暗忽明,整个儿世界都好像在不停的转动差一点倒在地上,我低着头勉强的站在那里。他看了一眼正在那里不停晃悠的我轻蔑的说:“别******装蒜了,我倒要看看你一会儿怎么装?”说完,他命令我跟在他的身后出了他的办公室,朝着院子的后面走去。
在一间门上写着“留置室”的门前他停下了脚步,而眼前的情景更是让我大吃一惊,就差一点没有吓得昏死过去。留置室的门前已经有几个同样穿着公安制服的彪形大汉守候在那里,当他们看到他领着我走了过来,他们迅速的将留置室的门打开,还没等我明白怎么回事儿,我就被背后突如其来的一脚踹进了留置室的门,我打着趔趄噗的一声被重重的摔倒在地上,半天我都没有喘上起来,紧接着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不知又过了多长时间,我渐渐的苏醒了过来。
我仍在留置室里,只是那几个彪形大汉已经不知了去向。这间屋子的门是铁质的,正间屋子显得特别的灰暗,在屋子后面的墙上只有一个不到一尺见方的小窗子,窗子已经被密密麻麻的铁丝网挡住,从窗口斜射进来一道难得的眼光,在黑暗的屋子里形成了一道刺眼的光柱,我真希望这道光柱就是一个充满光明的通道,然后顺着这条通道出去,离开这可怕的鬼地方。这时候我忽然想到了家,真想这会儿就呆在我的家里,即使被父亲毒打也比呆在这里遭受不明不白的冤屈强的多。
这道光线在屋子里越拉越长,直到渐渐的消失在我的视线里,屋子里顿时变得一团漆黑,而且死一样的寂静。身上的疼痛似乎已经让我失去了所有的知觉,只有一种恐惧和不祥的预感黑压压的笼罩在我的心头,让人临近窒息。
**********摸索着蹲在哪里斜靠着墙角,心里不停的问自己这一切到底深为什么?难道上天惩罚的我还不够吗?他们为什么要这样的陷害我?给我扣上一个莫须有的罪名这让我出去以后将如何面对现实?如果这件事情传到我的家人的耳朵里那会有什么样的后果?我吃苦事小,可这让体弱多病的母亲如何接受得了?以后出去我就是嚼烂舌头也说不清自己的冤屈啊。忽然,我的脑海里一种可怕的念头油然升起,因为我此时想到了死,我要用死来证明我是清白的。
就在我着手准备了结我的生命的时候,我转念又一想这件事情并不是了结生命这么简单,如果我真的选择了死,那么有谁会知道我是因冤屈而死的,不行,我一定得活下去,我一定要证明我是清白的。正想着,门突然被打开,几个黑影同时闪了进来。
空气在瞬间突然凝滞,我忽然感觉到事态不对,然后警惕的看着进来的这几个黑影,我下意识的拥戴着手铐的双手紧紧地护住自己的头,惊慌失措的卷缩在墙角。几个黑影将门关上以后,然后其中有一个人手里拿着手电筒,他打开手电一道刺眼的光柱在屋子里不停的扫荡这,最后终于落在了我的脸上,这道刺眼的白光直刺的我的眼睛开始隐隐发酸,我本能的用双手挡住自己的眼睛。
几乎同时几个黑影同时扑了上来,顿时雨点般的拳脚惨无人道的落在了我瘦小的身上,我开始大声地哭喊着,拼命的喊着救命,可所有的声音都是那么的无济于事,顷刻间我的肚子上、腿上、背上如同刀割般的剧痛,眼前的金星又一次泛起,紧接着自己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当我再次从朦胧中有了一点意识的时候,我才发觉自己已经被他们用手铐吊了起来悬挂在墙上的一根横着的铁棍上,那几个打我的黑影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被手铐悬挂着的那只手已经完全失去了知觉,如同已经离开了我的躯体,头上的虚汗不停的顺着脖子流淌进了衣服里面。这时我才感觉到能勉强够着地面的是我的两只脚尖,可见我的整个儿身体几乎是被悬挂在空中,两只脚尖是不会支撑起多大一会儿的,所以为了不让自己失去这只可怜的手臂,我企图不停的挪动着自己的脚尖,以来缓解这只手臂的压力,也好让它稍微的恢复一点点知觉。
在黑暗中我强忍着身上的剧痛,我不停的挣扎着给自己缓解着痛楚,同时也企盼着黎明能够尽快的来临。回想起当初就是因为被小谭诬陷,这样的罪自己已经遭受过一次,而且两次都同样是被人诬陷,而这一次不同的是我的对手竟然是一个庞大的国营企业的治安科,在他们的眼里我就像是一个任人宰割的羔羊,我只是一个无依无靠的打工者,没有人会在乎一个打工者的命运会是怎样,如今的社会就是这样的残酷,要想给自己讨回一个公道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更何况我只是一个没有人能瞧得起的打工的,怎么能和人家斗,弄不好自己连生命都得搭上,想到这儿我的额头不禁又冒出了一层密密麻麻的冷汗。
随着从窗口射进来的一缕阳光,我这才感觉到天已经亮了。可怕的一天又要来临了,经过一个昼夜的折磨,我的整个儿身体好象已经让他们完全撕裂,四肢已经麻木的失去了任何的知觉,一波接着一波钻心的痛不断的针刺着我的大脑,一次次的死去活来,一次次的垂死挣扎。
恍惚中门忽然被打开,还是那几个彪形大汉冲了进来将悬着的我从铁棍上解开放了下来,这一刻被放下来的我犹如一滩烂泥,被重重的摔倒在地上瘫坐在那里已经没有了丝毫的力气和知觉,就在这样的情况下他们对我有进行了一次惨无人道的蹂躏,而这一次我似乎没有任何的知觉更别说去反抗,我蜷缩着身子只是用双手死死的护住我的脑袋任凭他们的践踏,他们怒吼着让我站起来,半天却不见我有任何的反应。
我的目光已经呆滞,大脑里已经没有了任何的幻想,几次我都想挣扎着站起来,可所有的努力都是徒劳,四肢好像已经不受我的控制,浑身的痛楚又一次席卷着我的全身,我禁不住剧烈的哆嗦着,呼吸似乎已经非常的微弱。几个穿制服的大汉看着我的确是站不起来了,这才停止了他们挥舞在半空中的拳脚,有两个人走了过来将我左右一驾拖出了留置室。
我又见到了我刚被送到这儿时的那个穿公安制服的人,他命令那几个彪形大汉将我拖进了他的办公室,一进门,驾我的两个人刚一松手,由于我已经没有任何的气力支撑我的身体,转眼间我就跌坐在地上,任凭他们怎么狂啸着让我站起来,我呆呆的坐在地上对于他们的命令我已经无法执行,因为这时的我已经严重虚脱,再也没有一丝的力气让自己站起来,要不是旁边有一个人拦的话,他们肯定对我又是一顿拳打脚踢。
我六神无主的坐在地上任由这他们的发落,伤痕已经遍布我的全身,浑身几乎没有一处是好的。这时我发现他们几个正围在一起,不停的窃窃私语着,看来他们还有下一步的计划。
起初那个穿制服的也许就是这帮彪形大汉的头儿,只见他在他们几个耳边耳语了一阵之后,你几个人突然转身离开了他的办公室,而就在这时从门外走进一个身穿制服的女警官,她手里拿着一沓文件之类的东西。我忽然觉得接下来的情况可能对我很不利。女警官和那个穿制服的男的又是一阵耳语之后,那个男的不停的点着头,然后拿起桌上的大盖帽就要转身离去,走到门口的时候他忽然又转过身来冲着我大声地喊道:“你******给我放老实点,警官问你什么你就回答什么,如果乱讲话我就踢死你。”说完气势汹汹的离开了办公室。
屋子里就剩下我和女警官两个人了,在我看来原以为女警官会好说话一点。由于在地上坐得久了,这时我的身体也稍微的恢复了一点点地知觉,每一处都好像难受的出奇,而此时的屁股已经因为坐得太久似乎有一种让人难以忍受的麻木,于是我就想着能够稍微的活动一下也好让我的屁股恢复一点知觉,可就在我刚要挪动一下的时候,女警官忽然就像一只发了疯的母狗似的扑了过来,抬起一脚踹在我的肩上,顿时我被她踢翻在地上,肩膀的地方又是一阵剧烈的疼痛,当我艰难的支撑起自己的上半身的时候,我这才发现她的脚上穿着一双高跟儿皮鞋,刚才她就是用皮鞋的后跟儿揣的我,看来她并不像我想象的那么简单,对于眼前的这个女警官我还不能掉以轻心,这里面的人似乎个个儿都是如狼似虎。
女警官揣完我之后仍有一幅很不解气的样子看着我,然后用手指着我说:“蹲起来,再敢乱动的话我叫人打死你,你在这儿以为你是人啊?我告诉你在这儿你就是罪犯,别以为这儿就和你的家一样,你就给我老老实实的蹲在哪儿。”她说了这么多话我发现她的嘴角已经挂满了白色的唾液。看来她并不是一个省油的灯,而是一个披着人皮的狼。于是我大气儿都不敢出一个的费了好半天的劲儿才终于蹲了起来,仍旧缩在墙角用双手捂着头再也不敢多看她一眼。
不知又过了多久。这时女警官站了起来从桌上顺手拿起一张盖着公章的纸条来到我的跟前对我说:“这是你的拘留证,一式三份,公安一份备案,你一份留在身上,到了看守所的时候这就是你以后出狱时的凭证,另外一份要机会你家-------”还没等她说完我立即感觉到完啦,我的脑海刷的一下变得一片空白,我愣愣的看着女警官好半天不知自己这是在那里?自己正在干什么?汗水如同雨点般的顺着额头落了下来。
天哪!他们这是想要干什么?这比要了我的命还要可怕,他们怎么会没完没了地折磨这个无辜的人,更何况还要让我的家人遭受这份不明不白的耻辱,假如我的母亲知道了我被关进监狱的这件事情的话,那我还不是要把我的母亲给活活的气死,以次造成的后果将不堪设想。想想自己曾经受过那么多的苦和磨难,想想曾经母亲包含着热泪将我推出家门,问什么老天这么不公平?女警官的话犹如一记晴天霹雳突然在我的脑海深处炸响,我呆呆的蹲在那里精神已经临近崩溃,心里如同有浩瀚的汪洋大海正在悄悄的吞噬着我,渐渐的让我喘不过气来,直到窒息。
假如这件事情让父亲知道了后果将不堪设想,即使我知道自己是无辜的,是被他们公报私仇而陷害的,可父亲会相信我的话吗?所有的人都会相信我所说的话吗?在外面的这几年里自己一直都没有和家里人有过任何的联系,就是因为我不想让家里的人知道我的行踪,等到有朝一日我功成名就的时候我再风风光光的衣锦还乡。可现在的这种局面要是让他们知道了,父亲会怎样?因为我知道父亲是一个很要面子的人。而我的母亲也会因此而让她的脸上蒙羞,脸面更是无处可存,再加上母亲长年的体弱多病,万一--------,我简直不敢再想象这件事情会带来的严重后果,一想到这儿,我忽然发疯般的扑了过去,跪倒在女警官的脚下,泪水哗的涌了出来。
女警官被眼前我的这一举动惊的目瞪口呆,她稍微迟钝一下然后厉声地冲我喝到:“你这是干什么?你给我起来蹲在哪儿去。”对于她的话我并没有理会,我声泪俱下的哀求着:“阿姨,我求求您了,这件事儿千万别让我的家人知道,我的母亲体弱多病她经受不起这样的打击,我求求您了,只要让我的家里人不知道这件事情,哪怕让我受多大的罪都行,就是在外面让别人活活打死我都情愿,阿姨您行行好,我给您跪下了。”我跪在地上哭喊着,哀求着,眼看着女警官无动于衷的站在那里呆呆的看着我,此时我的心都快要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