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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孤独的人

考试是钟小侠最拿手的事……以前成绩好的时候是,现在成绩差那就发挥的更快了。选择题不看题不看选项,随意写“ABCD”,不到一分钟就完了。填空题是要想一想的,不过依旧是要跟着感觉走,第一感觉是什么就填什么……再往下的大题需要写的字太多,直接不做!作文要写,不然显得卷子太空旷了……“沙沙沙……”同学们还在奋笔疾书的时候,钟小侠已经停了下来,他十分钟就写完了作文。“嘘!”看着自己歪歪扭扭的字,钟小侠轻嘘一声,这是他独有的笔迹,这么多年一直都没有变过。李琪第一眼看到钟小侠写字的时候,直接“哈哈”大笑,并且指着那字说:“嘿!你是在画豆芽吗!”那时钟小侠第一个外号出炉了,叫“豆芽钟”。

钟小侠嘴角翘起,静静回忆,这是个安静而美好的时间,全班只有他一人拥有。

高一刚开学的时候,钟小侠是班上来的最晚的一位。当他气喘吁吁跑进教室的时候,班主任张大江正在高喊:“钟小侠!钟小侠!钟小侠来了吗?”“到!”十六岁的钟小侠,一米七三的个头,显得非常挺拔,他直直站在门口,端正敬礼喊“到”,铿锵有力,掷地有声,很有军人风范!“好!赶紧吧,就缺你一个了!”张大江微笑着看着满头大汗的钟小侠,非常和蔼。不过钟小侠知道,张大江一定心中恨恨,只不过都是新生,他想给同学们留下一个良好的第一印象……钟小侠得到同意,便赶紧进去,眼睛扫了一圈,班上只剩下一个空位,他便直奔过去,将那个座位上的大书包直接给放到地上,稳稳坐了下来。“你太不礼貌了!”那位同桌狠狠瞪了钟小侠一眼,笑声说道。“你太霸道了!”钟小侠根本没看他,端正地坐着,一如他敬礼那样,像个军人。“哼!装!”“我这是尚武崇军!”“可是你是学生!”“同时我也是一名中国公民,我以后有保家卫国的义务!”“那么多军队,用得到你?真是无知!”“未来……谁也说不准……”……张大江在讲台上激情演讲,口水飞扬,钟小侠便和新同桌窃窃私语,互相攻击。

当最前排的几个女生已经伸手擦脸上的口水的时候,张大江才结束,并发表了结束语:“新的生活,新的人生,崭新的世界欢迎你们的到来!接下来同学们自由活动,然后安排宿舍。”看着转身离去的张大江,前排的女生欲哭无泪:“以后再也不坐前排了……”班上很少有老同学的,只有那么几个熟识的人在一起聊的火热,其他人只是试探性地跟同桌交流。诸如,“嗨,你叫什么?”“我叫李明,你呢?”“黎明,好名字!我叫张中山!幸会幸会!”“额!幸会……”同学们慢慢熟悉起来,教室里也渐渐热闹起来。

钟小侠不喜欢太热闹,他便起身,准备出去。“嘿!小兵!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呢!”那位伶牙俐齿的小美女喊住了钟小侠。“我为什么要告诉你!”钟小侠皱皱眉,转身看了一眼。“哼!我还不想知道呢!你干什么去?”那位女生停不下问题。“去厕所!”钟小侠转身就走。“我也去,正好一起!”后边说着就追上来。“哼!真是灾星!”钟小侠无奈。两人便并肩出了教室,往教学楼东头走去,钟小侠在上楼的时候就看到了这个厕所。“我叫李琪,你叫什么?”“钟小侠。”钟小侠知道,不回答的话她会不住地问。“啥?小虾?虾米!”李琪啧啧有声,紧跟着钟小侠。钟小侠没理她,直接进了男厕所,他急急地解决完,小跑出去,他害怕再碰见李琪。

“虾米!”果然不出所料,钟小侠出门的时候正好李琪也出来,并且眯着眼喊他。“真是个灾星!”钟小侠只能跟她一起走,因为这里人很多,他不想留下“欺负弱女子”的恶名。“嘿!你知道吗?我书包在那里放了半天都没动呢!你真行!”李琪不满地向钟小侠唠叨。“如果有其他座位,我绝不会做你身边,灾星!”钟小侠咬牙切齿小声对笑嘻嘻的李琪说。两人慢慢回到教室,张大江已经在了,正在皱着眉头大喝:“这两个呢!”“到!”钟小侠端立敬礼,没等张大江说什么就跟李琪一起回到了座位上。张大江看了一眼李琪,没有说什么,这位班主任看起来是个怜香惜玉的主。“好,同学们都到齐了,咱们说一下宿舍的安排……”班主任安排宿舍,六人一间,一个个点名……

“同学,咱们换个座可以吗?”钟小侠趁张大江不注意,喊了旁边那张桌子的一个男生。那个男生一看李琪,便兴奋的点头:“行啊,来!”显然,那位同学并不惧怕班主任在场……“哼!你要是敢过来,我立马就哭!”李琪瞪着那个男生,拉住蠢蠢欲动的钟小侠。“额……”那位男生以为他们两个不认识,现在看来,关系微妙啊,于是便坐好,不再言语。“虾米!我有陌生恐惧症……帮帮忙啦!别走!”李琪拉着钟小侠的短裤不松手,如果钟小侠起身,没有皮带的短裤会被拉掉的……“可是咱们也陌生啊!”钟小侠无奈。“咱们不陌生!咱们在一起这么半天了怎么会陌生呢!虾米!”李琪的眼睛笑成了月牙,看的青春期的钟小侠心中一阵萌动。“好吧!可是到时候分座位的时候我可不负责!”钟小侠心中暗叹一声,默念阿弥陀佛,坐好,轻声对李琪说。“恩恩!”李琪笑着答应,松开了手,又帮钟小侠往上提了提。钟小侠瞥了一眼李琪,淡淡说道:“男女授受不亲。”把李琪震得猛一呆,收回了手,低头不再言语。

宿舍已经分完,钟小侠在男宿舍102,李琪在女宿舍103。接下来就是分座位。

座位的分配大体就是矮的在前面,高的再后面,张大江来回调换,将高的拉到后边,将矮的放在前边。钟小侠的位置在中间靠后些的位置,他的身高不是最高的,在这里也勉强可以。不过李琪却被张大江点到,让她向前移两排。其实李琪那时候也够高了,大概一米六五,这在女生里是个比较高的了,在这个位置勉强也可以。不过张大江的意思很明显,李琪成绩非常好,自然要往前来些。虽然最初分座很少掺杂成绩的原因,但是偶尔的特例还是有的。

“李琪!往前来!”张大江在台上看着李琪喊道。不过显然,李琪没有给他面子,低着头没理他。“李琪?”张大江走下来,站到钟小侠身边,看着靠墙的李琪,和蔼地说道:“李琪,作为全班第一名,你要往前坐点,有利于听课……”张大江笑眯眯,轻声说道,不过依旧喷出了一些口水在钟小侠脸上……同学们看向李琪的目光都变了,原来都是看美女的目光,甚至许多男生都写好了情书要送上。不过全班第一名……这要好好掂量了,学习这么好肯定不会搞这些闲事……于是那些男生又默默撕掉了情书,让感情随风而去……

“李琪?不舒服吗?”张大江依旧在深情地呼唤,不过他将原来李琪和钟小侠活蹦乱跳地斗嘴看在眼里,自然知道李琪并没有什么不舒服。“啪嗒……”一滴眼泪落到了桌子上,是李琪,她哭了,这泪一流下来便如绝了堤:“不!我就坐在这里!哼哼!呜呜呜呜呜……”说完就趴在桌子上大哭了起来。同学们全都莫名其名,看着张大江,张大江更是如丈二和尚摸不到脑袋,这这这……怎么说哭就哭了!“好好好!在这里也好,李琪同学……别哭啊……”张大江劝了几句,没什么效果,便悻悻而去。“好了,该做的事都做完了,同学们各自去认宿舍吧,下午没课,同学们互相认识一下。”说完就匆匆走了,省的落下一个欺负女学生的名声……这可关乎职业道德啊!

端坐的钟小侠知道,是自己那句话伤了她,大概自己孤独的心已经不大契合这个社会了……“呜呜呜呜……”班上又热闹起来,同学们看了看哭泣的李琪,和稳坐如山的钟小侠,摇摇头纷纷走了出去。直到偌大的教室只剩下两人,一个哭泣,一个冷淡。“呜……哼……”李琪渐渐停下了,但还时不时抽泣。“唉!琪琪……呵呵……”钟小侠转过脸,强笑着喊了一声,“那个……别人都去宿舍了……”“我……不要……你管……”李琪断断续续地说着又有大哭一通的趋势,“呜呜呜……”

“那个,我道歉,对不起,琪琪姑娘……小生无礼……还望担待则个……”钟小侠站起来,向电视中演的古代书生那样,做了个长揖。李琪抬起头,肿胀的眼睛看了出洋相的钟小侠一眼,“噗嗤”笑了出来,不过随即就郑重的说道:“虾米!我可不是你想的那种女生!”“我知道,琪琪,你是个好女孩!”“嗯!既然我摸了你,我肯定会对你负责的!”李琪肿胀的眼睛眯成了臃肿的小船,笑着说。“额……真是灾星!”钟小侠没想到李琪变脸这么快,并且还说的正气凛然,不过他只当是小女孩爱玩而已,李琪臃肿的眼睛的确不是假的。“赶紧去宿舍吧……女生宿舍103!”钟小侠提起李琪的书包便向外走去,“我送你去!”“嗯!”李琪又高兴起来,紧跟着钟小侠走去。

将李琪送到宿舍门,钟小侠便去了自己宿舍,临走前李琪夸了他:“你真厉害,什么都知道,我连厕所和宿舍在哪都不知道。”“请叫我雷锋!”钟小侠笑着说了句就走了。李琪一直目送他离去,才进了楼。

第一天就这样平淡地过去,衷情的人都会铭记第一次。钟小侠也是,他脑中有占据着的安妮妮,便不会再容下别的东西,这是一种病态的固执。而李琪也是,她第一次心中感情的萌发,她也会去坚持到底,不会接纳别的任何人,这是一种坚定的执着。有的人执着一段时间,而有的人却执着一辈子……

两年多的形影不离,钟小侠早就知道了李琪的心思。他心中喜欢这种能够坚持的人,只有最坚定的爱情,才能永久。如果心中没有安妮妮,他一定接受李琪,但是现在,他只想让李琪放开,免得以后伤痛更深。钟小侠知道,李琪和自己一样,无论如何都会坚持的,不顾一切地坚持……这种人……最难解决……

“叮铃铃……”两节课,将近两个小时,终于下课了,交卷走人,钟小侠心中无奈,他注定无力考上大学,要他去上专科肯定不行的。而李琪注定要上名牌大学,以后前途光明,这样纠缠,只能害了李琪。他静静向厕所走去,身后有只跟屁虫,定然是李琪无疑。“虾米!考的怎么样?”李琪将两只手伸进钟小侠的羽绒服大大的兜里,口中问道。“还行……”钟小侠笑笑,放缓脚步,自己也把手伸进去。李琪的手很凉,钟小侠的手很温暖,大手暖小手,这是经常的事。

“你上辈子是折翼的天使……”钟小侠无奈地说了声。李琪的身体总是有些虚弱,虽然身高很高,也有些肉,不过身子虚。“哼!我翅膀没了,正需要你的保护呢!”李琪很享受,口中娇嗔。“我肯定会保护你!”钟小侠紧紧攥住李琪的手。现在的他们,已经不是当年懵懂的少年,有些话的分量,都要心中称过才能说出来,钟小侠不是个随便许诺的人,但是却重承诺。“第一次说哦!”李琪乐开了花,“一定要永远保护我!”“会的!”钟小侠重重答道,刚才考试时想了许多,他从没让李琪真正心中幸福过,在这即将毕业的时间了,他想安慰那一颗忧伤的心。保护……不见得要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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