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安静,安静的如真空,空气里没有介质的传播,音讯无法传达出去。就在这个世界里,你该如何去表达?梦魇,是一种恐怖,他往往把你带进恐惧的深渊,他会把你的缺点无限放大不止境的放大,你坚固的自信,瞬间破灭,你无法自拔,你纵容这自己险恶阴毒自私的一面,去死去报复。
“啊~”铃木雅子忽地从梦中惊醒,她满头的汗珠,仿佛是在害怕一样,浑身颤抖个不停。她捋了捋覆盖在自己脸颊的发丝,拭去了头上的汗水。她轻轻靠在了床背上,慢慢地调整着自己的呼吸。她做了一个梦,梦是这样的。
那是一个春天,日本的樱花开遍了村庄和小巷里,美丽极了。她漫步在樱花树下,漫无目的的观望着四周,她好像对这里很陌生,四周的房子安静的坐落在道路的俩旁,透过窗户里面漆黑一片,每家每户的门前都树立着一块门扁,上面刻着一个名字。雅子突然感觉冷冷的,她觉得这里好像一片坟场,每座房子,就是每座钟馗,屋子里还躺着一个死人或者是一个濒临死亡的生灵。可是,她没有停下脚步,这条道路被粉色的樱花无限的染成了深渊,它没有止尽。慢慢地雅子看见了一颗巨大的樱花树,它很高,特别显眼。她不知不觉就被吸引了过去,树在一家院子内,她推开没有锁上的栅栏门,来到了树下。他看着头顶覆盖了天空的粉色,一层层仿佛是浓浓的血水,虽然颜色没有血那么猩红,但给雅子的感觉就是这么怪怪的。她慢慢依偎在这颗怪异的树下,她不想走了,累了,路太长了。
有一个少年,他很俊朗,漂亮的好像是从宫崎骏漫画里走出的主角。他从屋檐里走了出来,一身武士装,腰佩着一把剑,少年满头的汗水,似乎刚刚在练习剑法。他微笑着望着靠在树下的雅子,驻足在膻门下。雅子闭着眼睛,并不知道一个少年在看她。一会,屋门里又走出了一个女孩,很漂亮。她站在少年的身后,眼神满是憎恨。
“她为什么要来?”女孩说。
“可能是无意吧。”少年回答着女孩的问题,眼神始终没有离开雅子。
“你告诉我,她!”女孩声音改为了吼叫,手指迅速指向雅子,“就是她!为什么来!”
雅子被惊醒了,她用惺忪的眼睛望向了少年和女孩的地方,她没有想说得话,嘴巴此时此刻遏制了语言。
少年不予理睬女孩,径步走向雅子。
“她还活着?”雅子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突然会问出这个问题,她只觉得心被抽空了,一个字疼!
少年止住了脚步,他嘴巴一张一合地组织着语言,“她一直都活着。”
“对不起,我不该来的,呵呵~”雅子冷笑,顿了顿说,“看,你看她,她的眼神已经表示我不该来,我不受欢迎,她恨我对吗?”
“不,你们无冤无仇。”少年淡淡的说。
“你亲我。”雅子已经语无伦次了。
少年走向前,直接将雅子怀抱在臂弯里,狠狠的吻了雅子的嘴巴。雅子闭上了眼睛,敬请享受着少年给她带来的温暖。
痛,虽然在梦里她明显感觉到了疼痛,那是一种无法言说的疼痛。一把笔直的刀刃穿透了雅子的肚子,可是刀刃是从眼前少年的身体里伸的出来,她不敢相信的探头望去少年的身后,女孩含着泪水,手持刀柄紧贴少年的背部。是她,为什么要杀我们?
少年还是紧紧抱着雅子,垂头微笑。
“你们都该死,狗男女。你们不得好死,我早已经把你们恨到了骨子里,哈哈哈哈~”女孩疯了,她漂亮的脸蛋变得狰狞恐怖,眼睛开始蔓延着猩红,纤维血管爆裂,血水染红了她整双眼睛。疼痛越来越剧烈,女孩转动着刀柄,刀刃在少年和雅子的体内搅动着。
忽的一下,少年使劲将雅子推出了刀身,然后拔出自己随身佩戴的月牙剑,倒刺进女孩的身体,女孩一口血吐在了少年的肩膀上,瘫倒在了地上。少年拔出插在自己身上的刀刃,然后一步一步走向了雅子。
梦境是要结束了,可是往往没有看上去那么美好。少年举起长剑,努力劈向雅子。一道闪光刺激了雅子的眼睛,她随机闭上了眼睛。接着一股温热粘稠的液体撒在了她的脸颊上。
少年没有头部,他笔直的站在雅子的面前,而没有头颅的脖颈后面,女孩咬牙切齿的站在那里,死死的瞪着雅子。
梦境到此结束,雅子还没有被女孩杀掉,就从梦境中挣脱到了现实。她抚摸着自己发烫的额头,长长叹了一口气。这个梦没有任何逻辑,没有任何剧情,没有任何原因,可是这场看似所谓的表演,成功了!但鹿死谁手呢?男孩他并不认识,女孩更是无稽之谈,但很明显她很爱梦境里的少年。他们看上去是天生一对,偏偏雅子要去打扰他们的生活,她的存在就是他们幸福的终结,少年爱雅子吗?不,最后他举刀想要杀了她。那么少年爱女孩吗,简直天方夜谭。女孩爱少年吗,一场无厘头的表演。
她撑着脑袋,欲哭无泪。
其实她很相信,梦里的少年就是樱轻俊,女孩是藤野美。虽然没有可信的容貌,没有可信的语言,可是唯一支撑她这个想法的只是那微微的感觉,梦里的感觉。雅子想了很多很多,她为什么要做这个梦,当然这不是她说的算的。梦里她对樱轻俊的感情居然是如此的荒谬,那么的不真实吗。如果真的是场话剧,这么观众也会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对剧情和之间的感情为之抓狂,这该是多么烂的剧本啊。梦境是一个恐怖的世界,美好和残酷都将是你对现实不可及与之不可宁的反差。
睡意一点一点再次席卷她的身躯,她真的很疲倦,好像突然从梦境中挣脱后灵魂被抽空,没有灵魂的躯壳阻挡不住颦意。她再次踏进了另一个世界,不过梦魇一样在跟她开玩笑,恐怖的气息频频流窜在雅子的脑神经,一点一点让她接近奔溃得边缘。
到了早上,太阳一样隐隐藏在惨白的素空,不过几日里天气暖和许多,掩埋大地的雪在融化,水珠从屋檐上一滴接一滴得划过窗外,窗子上一层朦胧的寒雾,外面的世界模模糊糊,像是一层薄弱纸张却隔绝了她与世界。雅子半睁着眼睛,憔悴地望着天花板,她做的了第二个梦,梦到真真切切的樱轻俊和清明厮打了起来,俩人都被对方的子弹打成的渔网,鲜血汇聚成河,淹没了一旁束手无策的雅子,梦里并没有详细交待他们火拼的原因,她也始终想不到是为什么。不过这让她想起了昨晚清明对樱轻俊的猜疑,本茨华一离奇被人宰杀,应该会是一个他的仇人,或许一个组织,那么这也并不能洗清樱轻俊的罪名。清明的想法着实也是吓了雅子一跳。昨晚康唯刚刚打电话告诉她本茨华一被杀后,樱轻俊居然起身接起了电话。按照雅子对樱轻俊的了解,除了她,清明,藤野美,康唯,肖婷,弟弟妹妹外,他根本不会有任何朋友,更何况是被总部调令回家,而且居然有人给他打电话?那么那个人会是谁,当然这个很难让人不得不联想到是樱轻俊雇佣的杀手!
他整理思绪,静静躺在床上,眼睛一样的安详,刚才那个梦她并没有猛的惊醒,只是轻轻的睁开了眼睛,好像吃饱睡足的猫咪一样安静。她清清楚楚的感觉到了死亡后最后悔的每件事和每个人。
房间是蓝色的,又如自己轻轻漂浮在海面上,漫天的海鸟,凸垩奇异的礁石,在愉快跳跃的海豚,以及躺在这里的自己,好美丽的画面啊。藤野美应该喜欢这样的地方吧,也许在她的世界里这是一片天空,是大海倒过来的样子。那层层叠叠的海浪,仿佛是———
樱轻俊的头发。
门突然被敲响了,声音很轻,并没有吓到雅子。“起床了么?”樱轻俊的声音传出门缝。
“嗯,一会就出去。”雅子揉了揉眼睛,像是一个孩子。
她穿好衣服,走到了镜子前,看着里面的自己,尖尖的脸蛋,苍白的嘴唇,迷茫的眼神,仿佛昨晚的梦境真的使她死亡了一次,等睁开眼睛时,自己就来到了另一个虚幻的世界,到了这个世界能让她得到她想要的,例如天堂。雅子对着镜子轻蔑一笑,她笑自己太幼稚,幼稚得相信这会是天堂,痛苦和恐怖的相反面,为什么它不是像地狱一般把你已经得到的蛮狠的再次全部剥夺呢?
梳好头发,她将昨天穿的那件蓝色风衣整整齐齐摆放在柜子里,那是属于藤野美的东西。
打开了屋门,门外一落大方,吊钟,侧椅,花瓶,粉色的地毯,干净的地面,简直像是焕然一新,和雅子刚来看到的简直就是天壤之别。她向前走了俩步,伏在栏杆上,望向一楼大厅,大厅一样整整齐齐,日新月异的改变。难道这是保姆打扫的?樱不是不允许么?
“喂,你在干嘛呢?”雅子在二楼撕声喊道。
樱轻俊正坐在大厅沙发上,手中端着一杯热气腾腾的咖啡,听到声音后,他抬头看了雅子一眼,把手中的咖啡聚得高高的给雅子看。
“哦。”雅子转身向楼下边走边说,“我也要喝,多放俩块糖,稀一点,我没有你们那么重口味。”
“做吧。”樱轻俊递给雅子咖啡,他看出了对方无精打采的样子便说:“昨晚没睡好?”
“没有呢。”雅子随便了回了一句,然后喝一口咖啡。紧接着她的眉头拧成了结,用虞诚眼光仿佛是激动的望着樱轻俊。表情现在像是再哭又像是再笑。
“嗷嗷嗷,对不起。应该是糖放多了吧。”樱轻俊看到雅子现在的样子不禁笑出了声音。
不是吧?他居然笑了,卧槽还真的笑了。这是第二次浅笑了。雅子再一次惊讶了。一开始就觉得怪,这么干净整齐的房子以及今天精神抖擞而且还会笑的樱轻俊,难道……难道自己还真的来到另一个空间,或许可以夸张的说是天堂?痛苦和恐怖的相反面?她使劲拧了一下自己的胳膊,“哎呦,真的嘿。樱,这不是梦吧?”
“咖啡真的很好喝么?”樱轻俊不解,紧促绣眉,他彻底搞不懂现在的雅子到底是为了什么会做出刚才那个怪异的表情?现在呢,仿佛跟挖到宝藏似得。“疯了?”
“你才疯了,房间不是不允许保姆打扫的么?”
雅子试问。
“我自己做的。”
“哎呦,不错了哈,可以操持家务了。我还以为你只会玩玩抢,翻翻墙什么的。”
“难道我们的专员还真的是么?”
“滚一边去,我铃木雅子的专员怎么会是,山本一郎的专员全都是,哈哈!”
樱轻俊没有说话,他觉得没有什么可接的,所以守口如瓶。
“呵呵,是挺无聊的。”雅子似乎感觉到了自己有点自找没趣。
“意大利真不去了?”樱轻俊喝下了最后一口咖啡。
“不去了,某人不给面子。”雅子冷冷的说。
“其实,我去了就浪费我的厨艺了,我刚才做了意大利面。”樱耸耸肩。
“真哒?!!”雅子站了起来,激动的说:“快快给朕盛上来。”
“朕?”
“哎呀,这是中国古代的统治者。”雅子不耐烦了,因为她已经迫不及待想要尝到樱轻俊的意大利面。
面条盛了上来,面色鲜亮,呈粉红色,没有配菜只有一起蔬菜酱和沙拉。“看起来挺好吃的样子。”雅子左手拿叉右手拿刀。
她挑起一条,吮在嘴里,一股淡淡的香甜融入了舌尖,在轻轻地嚼了一口,酸味和甜味沁入喉咙里,感觉好熟悉,仿佛又置身于意大利餐馆,旁边坐着樱轻俊,他一边喝着咖啡,一边望着窗外,好像不是味道,而是——
她抬头望了一眼樱轻俊,他正在端着一杯咖啡喝,猛的一股暖流融入心头,而是幸福吧。
樱轻俊发现雅子在看他,说:“怎么样?”
她点了点头,然后继续埋头狂吃,不一会儿盘子变得一干二净,“我还要呢。”雅子嘴里含着叉子,眼神无辜的在乞求,樱轻俊只觉得此时的雅子就像一只可怜的桑巴犬。
“就知道,我的一份也给你。”
有时候,他给你的幸福往往是那么耀眼,就像轻浮的气球,把你原以沉沦的心,带至安宁空虚的天空,它虽然没有纯真的感情,没有复杂的语言,可是就是这样他把你空虚的心燃烧,沸腾。谁也不会放过任何机遇,在初遇时,毁掉了默默无闻风尘仆仆的过往,心中涌起火焰,让它尽情燃烧。
祈求,说起来是一种懦弱,为爱去祈求,不如为爱去奋斗,不过终将使结果虚无缥缈,一条爱上沙漠的鱼,一只爱上北极的企鹅,一头想要当森林之王的狮子,一头想要当草原之王的老虎,他们有自己自由的世界,没有束缚他们所向披靡,可是为什么偏偏拿着自由去冒险?没有水,鱼哪能自由?企鹅遇上了北极熊?没有树荫着凉的森林之王吐着舌头热的像只狗?迷失在重重叠叠丛林中的草原之王?可是,他们就是这么乐此不疲执迷不悟,因为他们认为这就是人生,这就是梦想。关键来了,往往就是这种执迷不悟将你带进了深渊,在恐怖弥漫整个身躯之际,一点点的小满足你就满怀欣喜,时而幸福,时而破灭,时而孤寂。忍受着冰火俩重天的折磨,过着无垠的日子,放弃么?
那么回去的路在哪里?
雅子就是那条鱼,那只企鹅,那头狮子和老虎。
她很高兴,不过回想起那晚樱轻俊对他说的那些话,她又不知道自己是该笑还是该难受?其实,她很清楚自己难受的会多一点,谁会让她傻,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