棺材铺外,罗凰让二人组进去找老板打听最近谁领过便当。出来时搜集到不少信息,问有没有给开口费?答,没有,老板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还想约饭,不过礼貌拒绝了。
咬碎两颗大门牙。以前问路就没遇到过热心肠的,后来她学乖了,要干什么先亮钞票,让一个个奴颜媚骨的伺候。现在血淋淋的事实证明,她要有脸面话还用屁钱!
不收购硫酸了,改成买断生产线,再不用担心货源问题,以后哪里不爽泼哪里。有市场需求也会出售,并且在包装上用红色字体标注:罗氏神仙水,居家旅行之必备品。
yy结束时正好到达目的地——醉鬼甲家。2天前和兄弟饮酒过量暴毙街上,仵作验过尸,排除他杀。
遗体还未入殓,停于院中。珈媛变出只小虫放飞,找到目标后顺着白布钻进,仔细打量尸体外表,再从鼻孔进入观察内脏。
头颅内有淤血、水肿,食管黏膜充血、肿胀,胃部溃烂,肝脏硬化变色和肺部肿大。一系列表明死者生前大量酗酒,最后死在杯中物上。
“正常死亡,没有异样。”
得出结论就不再停留,接着到醉鬼乙家。这两倒霉货死因一样,不过乙除了好酒还好色,所以一副皮囊早外强中干,就算今日不醉死往后也会倒在某片温柔乡里。
除了这两例其他领便当的都已经下葬,其中病死的实施火葬就剩下把骨灰,更无从考察。当地也没流传出任何奇闻轶事,父老乡亲生活作息一切如常。
“到晚上再看看。”阳春摸摸下巴,黑暗是掩盖藏污纳垢的最佳选择,欲揭发邪恶,就该深入到它生存的环境里寻找蛛丝马迹。
罗凰打了个哈欠,兴致缺缺,碍于其他人满腔狗血不好泼冷水,所以提出分头监视,实则跑到犄角旮旯里坐着扇风。
偷得半日闲后又有点过意不去,集体活动里总不能光顾自己的喜好,别人的也得附和附和。再说自己身体不好时伙伴们废寝忘食的照料,她也该拿出什么作为回报吧。
掏出银色面具。这东西可是个宝贝,材质柔软如蚕丝面膜一贴脸上自然吸附肌肤。眼眶处有两片活动的晶片,放下后白天能阻挡紫外线与强光,晚上可当夜视镜使用,活动时戴着它比肉眼观察更能高效作业。当初光殊发现罗凰视力缺陷后便改造出这种辅助工具,方便她更好的保护自己。
出发点是好的,偏偏熊孩子拿去到处干坏事,像今晚出于正经目的的次数没几回。
盯了个把小时后累了,起身四处活动。矫健地跃过一个个屋顶,在两条街外停下,打更人正好走过,懒洋洋报时。罗凰坏笑,随手弹倒两家放在门口的木桶,再弄出股邪风吹向人脖子。原以为更夫会吓得屁滚尿流,结果人家很享受地吹着凉风,嘴里念叨着再来点再来点。
搞什么!罗凰不满,龙套就该扯着嗓子喊有鬼啊有鬼啊,用狼狈的模样逗得一干看官哈哈大笑。连正面描写都没有的人物居然不按常理出牌、玩个性,怎么着,是不是上头有人所以敢嚣张?!
对着远去的背影画圈圈,诅咒他掉猪栏里被轮拱。
转身,忽闻一股嘤嘤低泣,竖起耳朵听时又没了声响。从屋顶下跳落,步行几步后又传来类似的哭声,这下绝对肯定不是错觉。
声音断断续续而且细微,罗凰绕了几圈才大体确定方位,追踪到一户破茅草房,只见有人蹲在歪脖子树下抽泣。因是背对着,看不清对方什么长相。
手中化出一个火球轰了过去。别吐槽她怎么一上来就暴力,应该先过去问人家是谁又为何哭才对。正常情况下是该这么做,问题她是主角好嘛,用不着和路人甲一样走寻常路。再说,谁会大半夜在树底下哭,明摆就是个游魂野鬼,等它回头时那张脸保准能吓出尿。
果然,火球飞过去时人不见踪影。罗凰冷笑,低劣的隐身术也敢在老娘面前秀,制出火圈往树顶抛去,将野鬼禁锢其中拽出身形。
鬼魂发出痛苦呻吟,不断扭动身躯,罗凰扇了记掌风才让它安分下来。不上前,站原地盘问有何企图?鬼魂沉默一会儿后发出刺耳怪笑,让人听了后背发寒。
“别挑战我的耐性。”罗凰浮起怒意,她不见得非问出缘由后才动手,要是愿意,此刻就能让野鬼灰飞烟灭。
鬼魂停下怪笑,动作僵硬地扭动脑袋,转了几圈后,覆盖住整张脸的乌黑长发忽然吹开,露出森白空洞的骷髅架。被束缚的身体不好操控,蹒跚着走向罗凰。罗凰下意识后退,她即使不怕,也不希望被这种东西靠近。
慢慢,骷髅头长出皮肉,等完成时赫然是罗凰的脸面,唯独少了双目。红黑的嘴唇上下启合,吐出句,这下好看多了。
好你妹!罗凰勃然大怒,使出长火鞭凌厉抽打那厮,恨它触及自己最深处的忌讳。
阳春与珈媛感到浓烈杀气,急忙寻来,只见罗凰发了疯似教训名幽魂。开口欲劝阻,人家已痛下杀手,野鬼瞬间魂飞魄散于天地间。
珈媛列出阵法,借助清拂杖的水性强行抑制罗凰散出的火烈,再施以八卦阴阳调合,稳住四处乱窜气息。
罗凰不甘承受,径直灭了阵法,一跃飞上青空。两人紧紧尾随,直到追出镇外方才抓住。阳春用法术封住其主要穴位,画出符咒拍入眉心,某人头疼欲裂坠到地上。
一把扯下面具,嗜血通红的两眼仿佛张口怪兽,恨不得吞尽世上所有血肉才善罢甘休。
“你们想害我!”罗凰挥舞着指甲乱挠,被碰中的肌肤均刮出血来。
阳春大喝,将人双手反剪背后,膝盖压住腰部不给动弹,用灵力捏住琵琶骨,钻心刺痛让罗凰顿时惨叫连连。
“你要杀了她吗?”
珈媛尖叫着扑上去,被阳春震到几米开外。他若是制服不了罗凰,凭她喷涌出的雷霆火能把整个城镇夷为平地,然后本人也会被反噬化为灰烬。珈媛修为浅激发不出神器能力,只有凭他神兽的功底才够放手一搏。
罗凰尝过不少撕心裂肺,但是每吃痛一次还是觉得要命一次,眼泪咕咚咕咚外冒,流进嘴里又苦又咸。
阳春加大力度,纵使骨头再硬也让她低头认错,实在不行就废了这一身的修为。
体内的佛珠之心逐渐明朗,似是如梦初醒,自嘲借了它的力反倒遭场皮肉之苦,惭愧惭愧。一伸一缩,把沸腾的热血招回。
良久,身下人呼吸走向平稳,洋洒的戾气也慢慢消散。阳春小心翻过身,只见罗凰挂了一脸的泪和汗,嘴唇因为忍痛咬破,模样看着有几分可怜。
“我、是不是散架了。”眨眨眼,一手抓住男人的前襟。
“这次没有,下次肯定。”
珈媛回到身边,抚摸着脸颊说你这无名火真是奇怪,平日里再生气也不见这样。罗凰皱起眉头,那野鬼用心里事奚落她,她见不得。
“你心里什么事?”
罗凰沉寂,有肉身前她也做过鬼,和暴发户一样发了财就恨不得抹杀昔日落魄的光景。不懂野鬼如何得知或歪打正着,反正就是戳中自己的短处和痛处。
无意中对上男人的视线,本想埋怨,但是栗色的瞳孔如磁铁牢牢吸住心神,让人动弹不得。靠进胸膛,她只想静静呆一会。
阳春略略僵硬,也不多说,把手臂紧了紧让人更贴近自己。约摸盏茶的时间,终是忍不住,低低问句:“还疼吗?”
罗凰转动眼珠,怎么感觉很暧昧的样子。从别人怀中起身,站好。阳春长手一伸抓了回来,琵琶骨之痛没那么好过,别又瞎逞能,万一痛死了他还得动手挖坑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