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到屋檐之后,时辰重又打开地图,看到上面标记了古董街空中俯览角度的位置,在并排的一共十家门面之中,其中一家门面处画着麻麻点点的东西,时辰明白那是以通俗易懂的方式代表了麻老板的门面,时辰在地图上一数,是第八家,时辰心里那个气啊,到这个份上童贵还要把他当猴来遛,因为童贵明明可以从街尾处给起始箭头,这样他时辰就能够少爬五家屋顶,但事已至此,时辰不可能跳下墙重新来过,只好把这笔账先记在心里。
时辰将身子蜷缩下来,尽量沿着靠里的方向,以防被下面过路的人发现,然后猫腰行进,就这样,时辰轻盈而快速的穿过了一家家门面的屋顶。
古董街街口,麻五等来两名前来汇报的手下,其中一人将一个装得满满的包袱交给麻五,麻五接过后稍加翻看,然后带着手下穿过古董街来到自家门店前。
与此同时,店铺屋檐之上一双眼睛直直注视在麻五身上,这双眼睛的主人正是时辰,此刻他已然潜伏到麻老板店铺上方,透过半边残缺的瓦片打探里面的情形,此时那两名手下留在店铺外守候,麻五则拿着包袱进屋与父亲麻老板交谈。
麻五“我的人今儿个来报过几次了,那什么陕府帮就住在‘昆月客栈’,可我总觉得不对劲,这‘昆月客栈’是出了名的流动性大,每天都客满,怎么可能一下空出那么多房给几十个人住?”
麻老板“那你的意思是——”
麻五“老爷子我问你,跟他们打交道这一路你总共见过几个人?”
麻老板扳着手指头数着“一个,两个,三——,三?”
麻五“想清楚了,您亲眼见过这第三个人吗?”
麻老板犹豫着拿不准“他们不是有五胞胎来着。”
“什么五胞胎,您还真以为大西北的产葫芦娃,你看,这是我刚派人在城隍庙找到的——”麻五说着将手上包袱翻开,将里面东西全都抖落在地,屋檐上的时辰一见脸都白了,原来地上都是他昨夜用完后塞进墙根草丛里的东西,全是些卖冰糖葫芦、算命先生、更夫、戏子等身份的服装道具。
下面麻老板见到这些也大吃一惊“这——”
麻五“所以依我的,他们从头到尾根本就俩人,怕咱们吞他们的货,虚张声势!”
麻老板“可不管怎么说那湛卢宝剑是真的。”
“所以这对咱们不是好消息吗?”话里有话的麻五眼里露出笑意。
麻老板则忽然脸一变“麻五,你听好了,这件事我不想你节外生枝。”
麻五一愣“老爷子,这话怎么说?”
“你可知那湛卢宝剑值多少黄金吗?”说出这句话后麻老板眼里忽然透着奇怪的目光,这道目光令麻五有些茫然。
与此同时,屋檐上偷听的时辰听到‘黄金’两个字,不由得一阵晕眩,因为从头到尾他都以为这桩买卖是跟银子有关,这突然冒出的‘黄金’二字令他有些措手不及,恍惚间时辰尖着耳朵倾听着接下来的对话。
麻五“不是说值200两黄金,以160两黄金成交咱还有40两的空间?”
一听到这里时辰差点从房顶掉下,原来童贵跟麻老板之间的交易是160两黄金,那个天杀的兔崽子童贵竟然只分给自己20两银子,怪不得昨夜麻老板要送上50两银子作为赔礼,如果只是160两银子的交易,怎么会有先白送50两银子的道理,想到这时辰悔恨因自己的疏忽而引发的屈辱,也更痛恨这桩愚弄惨案的制造者,但眼下时辰要继续倾听其他的对话,不能放过每一个细节。
只见那位看似老夫子般的麻老板此时眼睛里也露出狡黠的目光,麻老板冲儿子麻五慢慢伸出五个手指头,麻五惊得瞪大了眼睛浑身颤抖,良久,颤抖的麻五嘴里发出颤巍巍的声音“什么!老爷子,您说那古董剑值500两黄金?”
麻老板点头“这湛卢宝剑是春秋战国时期天下第一大名剑,这样的宝贝千年难遇,如果咱们能拿到手,只要把消息放给京城那些王公贵族,然后就坐等别人来求,500两黄金,哼,更高的都有可能!”
惊喜之余麻五来回打转不知说什么好,嘴里不停的念叨“发财了!发财了!发财了!不行,我得去守着,我得亲自去守着!”
麻老板“等等,小不忍则乱大谋,不要因为区区160两黄金打人家的歪主意,既然对方不是什么陕府帮,咱也不用害怕了,就老老实实跟人家交易,懂吗?干咱们这行切忌贪心,否则竹篮打水!”
麻五连连点头“好好,老爷子您放心,一切照您说的办,我这就叫兄弟们盯紧点。”
麻老板“待会我按原计划带黄金到城隍庙等他们,他们如果去,那就正常交易,如果对方想改主意,你也别让他们给跑了。”
“我懂,老爷子您放心,我这就去安排。”麻五说完匆匆出门带着手下离去。
屋顶上探明一切的时辰心里那个气,但他知道现在不是发脾气的时候,一切要先以大局为重,时辰脑海里快速思索着,最后决定先赶往城隍庙,暗中观察麻老板是否会真的带黄金到约定地点等,如果属实,他也好赶回去通知童贵按计划与对方交易,想到这时辰轻轻起身,一阵碎步摸到屋檐后尾角处,一个纵身跃到另一处屋檐上,然后再紧走几步从矮墙处跃下,落地后快步飞奔,直奔城隍庙。
时辰来到城隍庙最里面的大威灵祠,这里白天倒是人迹稀少,时辰四下寻找落脚点,终于在殿后高高的围墙上找到一处合适的落脚点,那是外街的大树伸进里面的一个绿叶茂密的树干,时辰掏出钢圈将两头系好绳索,戮力往上一抛,钢圈直窜而上,透过茂密树叶套住一块带叉的树头,随后时辰绳索一抖,那边钢圈旋转,齿爪滑出死死扣住树头,时辰拽住绳索一用劲,轻身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