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贵背着布筒包出了“昆月客栈”,此时距离昨日与麻老板约定的交易时间还有半个时辰,然而在赶往城隍庙的路上,童贵发现四下角落里不时出现监视的眼睛,童贵明白自己一定是被人跟踪了,而且跟踪的眼线很多,毫无疑问这些人是麻老板的儿子麻五的手下,童贵心里极其后悔,因为忙着与麻老板和时辰斗法,自己忽视了那个昨日在麻老板手底下被任意殴打痛骂的京城混混,想来这个外表纨绔的子弟竟也不是寻常之辈,在明知陕府帮大兵压境下竟还敢做出这逾越雷池的举动,而偏偏麻五的胆大妄为对童贵空城计一般的防卫来说是致命的打击。
在沿途不断的监视中童贵没有停步,而是继续朝城隍庙方向行进,因为他知道此时后退无疑是露怯,而露怯的结果将令对方猜出自己的底牌,于是童贵只能硬着头皮继续朝目的地走,终于,不时观察沿途环境的童贵找到了思路,在经过一家卖红包的小铺时童贵停下脚步,大大咧咧跟小铺店主买了数十个装红包的精美锦囊,并且大方的给了对方一张二两的银票,童贵寄望通过这个举动向监视他的眼线传递他此番出门的合适理由,买一堆红包锦囊毫无疑问是用于交易成功后老大奖给数十名手下的封赏。
捧着大堆红包锦囊的童贵这才放心的按原路返回“昆月客栈”,他知道至少短期内麻五的手下不会展开行动,他要赶紧先回到相对安全的免租房,尽快想出应对之策。
此时的“昆月客栈”免租房内,时辰刚刚从迷香里的酣睡中醒来,发现同房的童贵再次不知去向,时辰取出鼻孔里的棉球以及地上浅灰色的线香灰烬进行分析,终于明白他再一次的着了童贵的道,这次时辰不再压抑自己的懊恼,狠狠的将线香灰烬和迷香棉球在脚下反复碾压,但更像是在碾压自己的一败涂地的智商。
与此同时时辰又闻到了一股极为酸骚的气味,循着这股气味时辰找到了自己所处床头的墙边,就在离自己睡觉的枕边前半米处,墙角上残酷的显露着湿漉漉的一片污迹,而在那块湿迹的前方地面,还有一线显然是尿完之后收尾的尿滴轨迹,时辰这才意识到中迷香的自己本应在午时醒来,而提前两个时辰被熏醒无疑是这份酸爽物品的杰作,被百般羞辱的时辰再也忍受不住,出离愤怒的他在屋里一通掀桌子砸椅子。
就在时辰四下发泄之际,房门忽然被打开,抱着一堆红包锦囊的童贵慌慌张张进来,时辰一见怒从胆边生,抽出腰间钢圈就要往童贵身上招呼,童贵一见急忙告饶“兄弟,时辰老哥,饿知道对不住你,但现在不是报仇的时候,饿们被人堵了,现在外面全是麻老板父子的手下。”
“鬼才再信你的话,你个虾趴定是以为我还睡得死猪一样,是想回来在我头上补一泡尿是不是?看老子不削掉你的锤子。”时辰说着就要朝童贵制造熏骚物品的源头上招呼,童贵忙夹着腿四处躲闪。
“饿说的全都是真的,不信你自己来看”童贵说着连蹦带跳引着时辰往窗口边,拼着被时辰踹上了几脚后,童贵终于得隙指着楼下拐角处给时辰看“你看,看那,还有那,你看——”
时辰这才定神看去,在街对面马路两个拐角内,均有鬼鬼祟祟的男子躲在墙根后朝“昆月客栈”这边观望,其中还有昨日在城隍庙与时辰打过照面的人,时辰不由得倒吸口凉气。
童贵此时才捂着刚被踢中的两腿中间地带,搓揉着缓解疼痛“兄弟,不管怎么说饿们的利益是一致的,现在是外战关键期,你大人有大量,恩怨放一边,当务之急是对付麻老板父子。”
时辰“那你说该怎么办?”
童贵“他们现在只是监视饿们,肯定还不能确定饿们虚实,所以短时间内不会妄动,但时间对饿们很宝贵,饿们应该主动出击,先搞清他们企图。”
时辰“怎么个搞清他们企图?”
童贵“你看看,饿功夫没你好,不像你能翻墙上瓦,饿在店里待着,你去古董街他们店里去,看看他们父子在干什么?”
时辰一下又火了“黑你个仙人板板,到这个时候还想引开我。”时辰说着又要抄起家伙。
童贵忙拦住“兄弟听饿讲,这次绝不是算计你,你想有这些眼线盯着,饿又不会轻身术,饿能飞去哪里?他们会替你看着饿,是不是?”
“这倒也是。”时辰收起钢圈,同时眯着眼睛打量童贵,也开始了自己的盘算“要我去探路没问题,只是这银子该怎么分?”
童贵一下愣了,但很快反应过来“怎么分?饿分你80两银子,哦不,饿分你81两银子,成不成?”
时辰一下愣了“81两?那就是比你还多一两?”
童贵坚定的点头“反正饿就是分你81两银子,而且对天发誓,饿童贵一定分你时辰81两银子,如若反悔,天打雷劈!”
“好,老子这就去——”时辰这下开心了,立刻收拾好行装准备出门。
童贵则快速画了一张古董街的简单地形图交给时辰,以防他找不到地方,时辰接过图纸装好,然后来到房间门口打开门,看看过道两边四下无人,径直奔向走廊深处,手脚并用的时辰从楼梯道间的窗户钻出去,跳进两栋房屋的夹缝胡同中,一溜烟便没了身影。
时辰手里拿着那张手画的地图来到古董街,在图上画的一个箭头上确定这是古董街的起点处,眼见无人注意,时辰摸到没有人迹的胡同内,取出钢圈安上绳索,将里面的齿爪转出,然后看准一片高墙前选准落脚处往上一抛,钢圈顺利套住墙头的凸起部分,再使劲一拉,轻身上了墙头,随即几下蹦跳,来到第一间店子的屋檐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