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见书上说,宗教是哲学心。而中国的哲学心,是“儒、释、道”的杂和。
闲暇读闲书,读来读去,沉溺不醒而又纠缠不清的,却是1912年就曾公开打倒的“经书”;再者,就是古今的老庄之学,以及海内外的禅宗释疑。事实上,正是一种不带门派帮系的主见,而仅是自我随心所欲的泛泛读习中,才体会得出:“原来中国传统的‘三教’无一例外地,都可以扯上‘参禅悟道’的问题啊。”
“参禅悟道”视为哲学性思考,应为恰如其分的。世界的本源,社会的真实面貌,人生的去悲安乐。在他们的宣教文籍中,均能得到圆满的解释和说明。但是,问题之在于面对诸多此类颖悟的解说,后继的学习者能否“参”得透并“悟”得明白呢?
“迷”和“妄”是庸常个性之悲苦惆怅的原由。“迷”之中的人,固执自我个性和世俗熏染的意志,发散欲望,求索不止。因此,妄言、妄行之貌纷纭。然而,种种作为之中,其无论是“心想事成”还是“事与愿违”者,都难摆脱一种身心上的困顿和与“妄言妄行”相伴的痛楚和寥落。
或曰:无“妄”则为万念俱寂、无思无欲,或又续之言:“随身所处,自然卧坐,与天齐寿。”即便就是有了此种心智境界,是否就是“达观”和“悟道”了呢?非也!
子曰:“五十知天命。”此之说是一种常识还是某一人的特例呢?暂且不深究“五十”的确切语义,单言“天命”何谓。
一人立世,时空局限,情义困扰,饮食渴求,均可视为自然和天意。故个性生活之差别,如若人面,并有达官贵人与市井小民之不同。其“之不同”又源于何故呢?综合种种所谓背景、理由和个性特质后,在那些偶然和必然之中,均不难发现:“其里面,无处不闪烁着一个令无数英雄豪俊和刍荛愚夫们,都无奈而尴尬的字眼,‘命’也。”孔子悲周王朝“礼崩乐坏”,而其志又难以成行之时,每每会拿“命”来慨叹一番。而演义中的三国枭雄刘备,更是在落魄屈就之际,怅然道:“安身守分,以待天时,不可与命争。”
世人,或有云:“信命而不由命,之所谓自强不息。”而求道者,则直言:“遇魔杀魔,遇佛杀佛,则参悟之根本。”那么,参悟者究竟何趣?
随遇而安,拾阶而上,明了人生之虚实;审时度势,查依傍之工具,成自我所能行;不昧结果,唯恬然于存在,如是而已。
(2004年8月13日周五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