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番话自然让人难以置信。对于普通的学生来说,别说武师榜上的人物,便是贾似道这种年纪轻轻就踏入武师境界的,都属于可望不可及、高不可攀的存在,让他们只能仰望。
刘浩然在武师榜上可是排名七十九,在整个光明书院都是数得着的人物。而卫长空只是区区一个废物,若非有卫家子弟的身份,这种人连光明书院的门都进不了,说他削了刘浩然的手指头,无疑是天方夜谭。
“说笑的吧!”两人兀自不信冷淡的道。
“这些事在重力禁地不是什么秘密,你随意找个人问问。听说回来之前,他还和卫长源过了一招,卫长源没能奈何他。”
“越说越离谱了。他不过九阶武徒,卫长源可是七阶武师,会奈何不了他?”
这句反问,让传送阵中走出的少年一愣,他也觉得离谱,摇摇头道,“知道说了你们也不信,其实我也不敢相信,这小子实在太邪门,不能以常理揣度。知道的我都说了,你们爱信不信。我得回去修炼了,争取大考拿奖励。”
看着扬长而去的背影,两个少年对视一眼,一人疑惑的对着同伴道,“卫长空真的这么厉害?”
“有武师战力是真的!”
“难道,我们连个废物都不如?”
少年们三五成群的聚在一起,讨论着卫长空,讨论着他的战绩,他的传说,还有方才的一剑。
有人提到他斩了张宗的手臂;有人提到他一个眼神就让武宗跪了;有人说他还一脚踢爆了某人的卵蛋。
最后人们都在感叹,“不知他的剑法是怎么练的。如晴天霹雳、白驹过隙,每次看到都觉得惊艳。剑光看着美丽,后果却让人胆寒,而且是越想越心寒。”
贾似道呆呆傻傻的看着自己的手腕,卫长空幽冷的剑光在他的脑海中一遍一遍的闪现,让他遍体生寒,越来越冷,不自觉的打起来寒颤。
他无法接受在卫长空面前不堪一击的事实,无法接受连续两次的失败。
“不可能,不可能,我才是天才,我才是天之骄子,我怎么可能输给一个废物,我绝不可能输给一个废物。”贾似道突然仰天嘶吼,状若疯狂。
一般的学生怜悯的看着他,纷纷摇头。
“他只怕要疯了,这点挫折都受不了,以后难有什么成就,真是没用,浪费了大好天赋。”
“人贵有自知之明,输了就得认输。和谁比不行,偏要和个妖孽比,蚍蜉撼大树,可笑不自量。卫长空可是扬言要挑战卫长虎的存在!”
在传送殿外当值的老师站起身来,对着贾似道温言劝道,“胜败乃兵家常事,怨天尤人有什么用,你若还想与他一争长短,就快些回去包扎伤口,若有上好伤药,断掉的手筋还能接续,若是晚了,可就追悔莫及。”
贾似道一个激灵回过神来,断掉的手筋若不及时处理,他的右手可就废了,当下感激的道,“谢谢老师提醒,这份恩德,贾似道铭记在心。”
他扫视了周围的众人一眼,匆匆而去。
当值老师欣慰的点点头,若这小子能愈挫愈勇,这番挫折也不算坏事。
……
在光明书院深处有着一片茂密的竹林,一弯曲水从竹林之畔蜿蜒而过。
河畔竹林之中,有寒光流转,一道清冷的身影正在舞剑。
这是一个少女,少女一袭白衣,容颜绝美,气质出尘,如同谪落凡尘的月宫仙子,让人见之忘俗,自惭形秽,不敢生出亵渎之念。
若卫长空见到少女必会认出正是当日救他之人。
少女的剑法并无特别之处,看起来十分随意,配上她纤柔婀娜的身姿,优美轻灵的步伐,看起来不像杀人之剑,倒像是动人的舞。
风乍起,落木萧萧。
少女宝剑轻舞,空气中并无真气波动,长剑所指,似有无形锋芒,片片竹叶无声而碎,化作两片。若有识货之人,定会惊异,因为少女施展的正是武宗才能领悟的势,剑势。
天地有大势,风有风势,水有水势,山有山势,人有人势。势者,力也。所谓剑势,便是以手中之剑借天地之力。
人力有穷,而天地之力无限,一个武师掌握了势意味着可以发挥出远超境界的力量,拥有了越阶挑战的资本。卫长空能越阶挑战,除了武技精妙,对势的运用才是根本。
少女看起来十五六岁,修为已是九阶武师,以武师境界居然领悟剑势,如此天赋前世的卫长空犹有不及,足以跻身不朽大陆最顶尖的天才之列。若不夭折,假以时日,必能威临不朽大陆,武道称雄。
“清仙姐,惊天大新闻!”一声兴奋的高呼透过竹林,远远传来。一个十二三岁的娇俏少女风风火火的狂奔而来。小萝莉生得一双大眼睛,身穿一袭紫衣,年纪不大,确已楚楚动人。
白衣少女姓李,名清仙,人如其名。卫长空若知道,一定会惊疑,他爹当年为他定下的未婚妻,那名从未谋面的李家少女也叫李清仙。
李清仙看到小萝莉,收了宝剑,笑了起来,清冷的容颜犹如冰河解冻,大地春回,这一笑说不出的动人,惊艳万方。
周围随侍左右的几个侍女都为之一呆,她的美丽连女人都为之惊艳,生不出嫉妒之心。
几个侍女心中感慨,世上还有能与小姐媲美的女子吗?这如天仙化人般的女子会为谁倾心?世间男子,谁人配得上她?
“楚楚,三天两头有惊天新闻,这回又是什么‘大’事?”
少女丹唇轻启,清冷声音如同石上清泉,沁人心魄,听着让人格外舒服,如同三伏天喝了井水一般舒爽。
小萝莉姓楚名楚,是楚云飞的堂妹,楚家嫡女。
面对李清仙的调侃,她有些不满的道,“清仙姐,这一次真是大新闻,你要不想听,我对别人说去了。”
说着一扭头,气鼓鼓的作势要走,她似走非走,大眼睛滴溜溜的乱转,显然等着李清仙挽留。
看她的架势,李清仙有些好笑,牵着她的手道,“别走啊,我让她们给你准备桂花蜜露。”
楚楚眼中闪过一丝狡黠,她屁颠屁颠的跑来报讯,可不就是想要蹭李清仙酿的桂花蜜露,嘴上却矜持的道,“我可不是为了喝你的桂花蜜露才留下的。”
“嗯,楚楚的嘴一点都不馋!”李清仙心中暗笑,嘴上却一本正经的道。
小萝莉是个嘴馋丫头,却最不喜别人说她嘴馋。
李清仙拉着楚楚坐到了一边的石桌旁,侍女为楚楚倒了一杯桂花蜜露。小萝莉捧起杯子,将杯中的桂花蜜露一饮而尽,舔舔嘴角吩咐道,“再来一杯。”
侍女笑了笑,见怪不怪,又殷勤的为她倒了一杯。
楚楚贪婪的模样让李清仙又好气又好笑,催促道,“桂花蜜露已经喝了,这下可以说了吧!”
“卫长空从重力禁地活着回来了!”楚楚一本正经的道,边说边打量李清仙的神色。
李清仙神色平静,淡淡的道,“这算什么新闻?”
楚楚不满的道,“怎么不算新闻,上次若非我发现卫长生那些人鬼鬼祟祟,喊你去救人,他早死了。重力禁地,卫家子弟那么多,他能平安无事的回来,自然算是新闻。何况这次传送阵损坏,他是最大的嫌疑人,居然平安无事,你不觉得奇怪?”
李清仙沉默片刻,笑道,“好吧,算一个。”
楚楚眉开眼笑,喝了一口桂花蜜露,捧着杯子,两眼冒着小星星道,“卫长空剑法很炫,今天我看他出剑,绚烂的剑光,美得动人心魄,让我忍不住想要葬在他的剑光里。”
李清仙眼中闪过一丝疑惑,有些怀疑楚楚是来消遣她的,否则,为何话题不离卫长空?
见这小萝莉一脸花痴的模样,她笑了笑平静的道,“好看的男人又不能当饭吃!”
楚楚很不以为然,“卫长空可不止好看,人英俊剑法也厉害,现在已是九阶武徒。”
“当日救他之时,他不过是三阶武徒,短短半月,怎么可能提升到九阶?若有如此天赋,这些年也不可能背负废物之名。”李清仙眉头微蹙,难以置信。
感觉到李清仙情绪的变化,楚楚十分得意,嘿嘿笑道,“不信了吧,还有更惊人的,他在重力禁地一剑削掉了刘浩然三根手指头,刘浩然成了六阶武师想要找回场子,被他一剑惊退。”
“你这丫头,越说越离谱。武徒和武师有着天渊之别,六阶武师岂能被他一剑惊退!就算是出手偷袭也不可能得手。”
“就许你越阶挑战,人家就不行?”楚楚有些不满,瘪瘪嘴道,“我听说他还和卫长源硬拼了一招,没分胜负。而且要在大考的时候,与卫长虎做个了断。”
李清仙默然不语,对许久不曾关注的卫长空又生出了一丝好奇。
莫非他也领悟了势?
少女想到了一种可能,她领悟了势,知道剑势的威力,唯有掌握势才能跨大境界挑战。
少女的目光悠远,思绪飘上九霄,“我李清仙十岁立志,此生必踏武道之峰,九死不悔。问世间男子,谁能与我同行?卫长空,你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