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辰浚感觉自己的脑子“哗”的一下就炸开了,父皇果真……要立凤辰墨为太子!
“不……不可以……”柳皇后还没走出内室,便听见泰成帝嘴里云淡风轻的吐出那四个字,‘安定如何?’那四个字彻底把她惊醒了,什么安定?有了那俩兄妹,哪里还有她柳氏一族的活路?
泰成帝在柳皇后的反对声中写下了“安定”两个字,放下笔,浣手,凤辰浚看到柳皇后出声时已经知道今天他的计划泡汤了,原本听到宫里人禀告说,母后听了凤辰墨被无颜阁带走的好消息立刻梳妆打扮向承乾宫走来,他就知道要坏事,母后肯定想过来看看父皇是不是得到了消息和反应,可是几十年的养尊处优已经让她忘了父皇终究当了四十二年的皇帝,即便是这些年再仁慈,也不会容忍她一而再再而三挑战天子威严。
“皇后!”泰成帝厉声吼道,脸色已经被怒容代替。
凤辰浚连忙跪下,“父皇饶命!”
柳皇后突然反应过来,连忙跪下,“皇上饶命,臣妾……”
“朕下圣旨难道还要经过皇后的批准吗?皇后还真不把朕放在眼里!来人!”泰成帝走到桌子旁边,扶在龙岸上。
柳皇后看到泰成帝震怒,一时也惊呆了,连忙求饶,“皇上饶命,臣妾一时冲动……”
李德仁还是处变不惊的站在下首,“奴才在。”
“传朕旨意,皇后骄奢跋扈,以下犯上,念其多年服侍朕,遂禁足景阳宫,后宫庶务交予徐贤妃打理,德妃、惠妃协理六宫。”
“奴才遵旨。”
“皇上……皇上……”柳皇后连忙跪着挪过去扯住泰成帝的袖子,“皇上臣妾真的知道错了,求皇上饶过臣妾……”
“饶?你跟了朕二十多年连这点规矩都不懂?还是皇后的翅膀越来越硬,连朕都不放在眼里了!”泰成帝冷着脸转身,“告诉你母后,她犯了什么罪!”
“是,儿臣,遵命。”凤辰浚拱手,然后看向柳皇后,其实他刚才真怕父皇一怒之下废了母后,听到只是禁足、失了打理六宫的权利还是松了口气。看着看脸色很难看的泰成帝,再看看慌乱求助的母后,只好答道,“母后不遵皇命,质问圣令,对父皇大不敬,按律……当斩!”
柳皇后听到‘按律当斩’四个字身体一软,倒在了地上,泰成帝看也不看,“都退下吧。”
“是,儿臣告退。”凤辰浚扶着柳皇后走出大殿,看到他们的身影消失,泰成帝突然脸色一白,“噗”一口血吐了出来,嘴角流出来鲜红的一片,里的人连忙拿了手帕,“皇上,皇上您别吓老奴……来人……”
“不准!”泰成帝立刻伸手制止他,“朕没事。”颤巍巍的伸手接过手帕,拒绝李德仁服侍,硬撑着干净利落的擦了嘴上的血迹,喘了几口粗气,原本透着精光的眼神此刻浑浊没有生气,脸色稍微恢复了些许,带着一丝无奈,“朕不知道还能不能撑到墨儿和曦儿回宫了……”
“皇上……”
泰成帝轻轻摆摆手,走到案几前,继续批阅奏章。
……
景阳宫。
大殿之内一片安静,挥斥了众人,柳皇后坐在高高在上的凤座上,脸色不是那么好看,康王凤辰浚端端正正的坐在下首,一脸阴沉。
静默了许久,柳后不改平时的威严,开口道,“皇上肯定要立凤辰墨为太子,皇儿,现在该怎么做?”
凤辰浚不断摸索着大拇指上的青玉扳指,目前只有两条路能阻止父皇立凤辰墨为太子,其一就是找到凤辰墨犯过的重大失误或者……罪证,到时候,如果父皇还要执意立他为太子,势必会引发朝臣动荡、民心不稳!关键是,凤辰墨这个人还真是无懈可击!边关探子传回来的一宗宗消息,如果凤辰墨不是他的兄弟,不是先皇后的嫡子,他倒是还真敬佩北周出了这样一位让敌人畏惧的少年将军!
其二嘛,自然是杀无赦!父皇想要立凤辰墨为太子,也得看他有没有这个命了!探子回报,无颜阁主冷无颜亲自带走了凤辰墨,虽然暂时还没得到他身死他乡的消息,但是无颜阁只要接了的单子,就一定会完成任务。
想到这里,凤辰浚反而松了口气,毒蛇一般的眼睛射着冷冽的光看向自己的母后,站起来,整整袖口,“既然母后惹恼了父皇,就安安分分在宫里呆几日吧。”说罢转身欲走,柳皇后站起来,“母后现在失了六宫大权,又被禁足中宫,皇儿可有解决的办法?”
凤辰浚眉头一皱,今天别说是母后冲动了,连他都快……父皇真是偏心的紧,转过身,“儿臣知道母后今天是想探探父皇真病假病,这件事儿臣自有法子,母后安心静养几日,万不可让后宫诸妃和前朝臣子看了笑话,不出半月,母后定当风风光光的走出景阳宫。”
柳后欣慰的看着凤辰浚,“母后等皇儿的好消息。”
……
端王府。
府外红砖绿瓦,绿柳周垂,三间垂花门楼,四面抄手游廊。正中大门赫然屹立,“端王府”硕大的烫金大字牌匾悬挂上方,院中甬路相衔,山石点缀,整个院落富丽堂皇,又清幽雅致,花园锦簇,剔透玲珑,后院满架蔷薇、宝相,一带水池。墙下忽开一隙,清泉一派,开沟仅尺许,灌入墙内,绕阶缘屋至前院,盘旋竹下而出。
仆从一路穿过亭台楼阁来到位于府邸正中间的书房,一位玉树临风锦衣藏色蟒袍的男子正执笔书写,一手附在身后,下笔锋利果断,没有丝毫拖泥带水,看得人赏心悦目,别有一番洒脱之气。
大皇子端王风辰泽,二十有三,与三皇子康王凤辰浚五官相似,但比康王邪狞中更多了几分威仪。作为皇室中最年长的皇子长年侵淫权利和自身高位,眉眼深邃,透着一股冷冽气息,将一团藏青穿得入木三分,似乎没人能比他更再适合这个颜色了。
尤其他此时俊颜上面无表情,青玉冠仿若散发着幽幽的青涩,将他整个人掩在光芒下,有一种无与伦比的高贵和威仪。
侍从弯着腰站在书房门口,悄悄对管家耳语了些,然后轻手轻脚的离开,生怕打扰了房中之人的清净,风吹过,书房外的竹林发出沙沙的响声,仔细闻着仿若一股似有似无的竹香味飘来飘去,清幽安静,别有一番滋味。
管家弓着腰站在门口,“王爷,边关有信。”
凤辰泽仿若没听见,直到最后一个字落下了笔,这才取过锦帛,擦了擦手,放回原位,爽朗的笑道,“进来吧,舅舅以为如何?”
听到书房椅子上发出的声音,这才注意到一个银色儒袍的中年人正端坐在椅子上,放下手里冒着热气的茶杯,站起来,金丝银线的袍子随着人的走动熠熠生辉,丞相楚汉成捋着一小撮胡子走过来,看着书桌上的字,笑容面面,赞不绝口,“王爷的字体越发长进,浓纤折中,势巧形密,行书遒劲自然,笔势以为飘若浮云,矫若惊龙。”
凤辰泽脸上不悲不喜,只是淡淡的说道,“舅舅谬赞,当年父皇钦点舅舅御科状元曾称赞,字乃天下第一人也,外甥着实不敢望其项背,能学到一二分足矣。”
“端王殿下也说是曾经,都已经是过去的事了,如今王爷不仅文采出众,谦虚恭谨,爱民如子,有天子之风范。”
凤辰泽这才抬起眼皮看了一眼前方,管家正站在书房中央,伸了伸手,“舅舅切不可乱说。”
管家把书信双手呈上,凤辰浚拆开书信,一举一动都透漏着贵态威仪,看完之后放在管家燃起的蜡烛上烧毁,眉目脸色没有丝毫变换,“凤辰墨被无颜阁带走,生死未卜,舅舅怎么看?”
楚汉成走过来,“我已吩咐找了身家清白之人给无颜阁递了单子,据我所知,康王的人也要买凤辰墨的命,看来睿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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