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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推荐亲民循吏,表彰抗倭良将

侍郎回里之后,地方官员仍对他十分尊敬和倚重,遇到重大事情仍要找他商量,尤其海疆有倭警或是碰上官员考绩的时候,都要请他出面。在他归里后的二十余年间,为地方官员撰写过不少考绩和推荐文章,又为抗倭将领的功绩作了许多忠实而生动的记录,总数不下数十篇,多数在《天一阁集》里有记载。对研究宁波地方史来说,是宝贵的第一手史料。

例如:嘉靖四十三年(1564)作《赠刘宪副晋大参序》,刘应箕,四川巴县人,嘉靖四十一年至四十三年(1562—1564)任浙东分巡海道。前此,刘曾以都督佥事身份参加过王江泾剿倭大捷;后又歼灭王直义子毛烈股匪。范钦在序中曰:“若吾宁东,滨于海,当诸寇冲。巡视宪副定议专驻,以资制驭。岁壬戌(嘉靖四十一年,1562),会任者以失职去(刘应箕之前任为宋守志,因失职离任),上命平川刘公来司厥事,振废举坠,诚崭焉一新矣。先时逋贼徐明山辈,引麻叶诸倭酋为檇李(今之嘉兴)患,公以佥事提兵歼灭,声振海徼。已而,晋布政使参议。”又云,刘来宁波后,使吾宁郡“获有晏谧者三年”。因此,离任之际,士民不胜留恋。

雷金科接替曾镒在嘉靖四十二年至四十三年间(1563—1564)为宁波郡守。雷闽建宁人,为人冲和温粹,后因病离去。范钦作《送雷郡侯序》相送。

隆庆元年(1567),作《吴太守歌赠别泰恒使君》。吴道直,字泰恒,广东番禺人。嘉靖四十三年(1564)接雷守为宁波知府;隆庆元年(1567)离任。范钦赠别诗中有“太守蹇帏浙之东,治行今复有吴公;政举六条犹揭日,化行列邑争趋风”等句。

同年,又送鄞县令霍与瑕(字勉忠,号勉斋)升任南京太仆寺丞,赋《送霍令迁南仆丞》诗曰:“雪日荡晴湖,西行兴不孤。云霄新使节,天苑旧皇都。江送凌风鹢,庭留上汉凫。君王罢游猎,八骏未须图。”

接着又作《送徐宪副之广东序》。徐善庆,字靖甫,金溪人。隆庆元年至三年(1567—1569)任宁波知府;隆庆三年晋广东按察副使。原浙江巡抚王抒被严党陷害,徐曾为之仗义执言,奔走呼吁(详见王忬之子王世贞救父疏中)。按照徐之资历即使备列卿位亦不为过,因权臣从中阻碍,仅以南御史平调宁波知府;三年后始转广东按察副使。范钦称他为“东浙长城”,另一方面,劝勉他广东亦是“岛夷土寇所至”的边疆海防要地,是可以建功立业的地方。另有《赠徐太守靖甫》二首,载《天一阁集》卷之七。

隆庆四年(1570),作《赠郡理赵侯应召序》。赵奋,字友石,闽县人。进士出身,初任温州教谕,隆庆二年(1568)调任宁波府推官,并代理过鄞县令。其人深谙律法,执法大公无私,廉洁奉公,深为鄞民爱戴,亦为范钦所深度赏识。是年三月,吏部对任职官员考绩,向朝廷推荐十五名贤能官员,赵奋之名列于榜首。范钦在序中称:“百姓闻君之征也,相顾愕然,叹曰:‘胡夺我君之遽耶!君尝恤我困,平我讼,视邑而赋我,简受委而稽我,慎保有天年室家完聚者,谁之赐!今乃弃我去耶?于是涕泫彷徨,若无以生。’”次年(1571),赵奋真的要调动了——晋升为御史台吏科给事中,范钦代表宁波人民及士绅,撰《宁波府推官赵君去思碑》碑文,并刻石留念。

万历元年(1573),得知好友谭纶擢任兵部尚书,范钦很高兴,特撰诗《寄谭二华司马》祝贺:“蓟门形胜拱神京,司马当今大典兵;万里山川回气色,一时鱼鸟避威名。天空紫塞烽全敛,春入黄河草尽生。见说昔年筹国者,朔方曾筑受降城。”谭纶,字子理,号二华,江西宜黄人。嘉靖三十七年至四十年(1558—1561),曾任浙江分巡海道,驻守宁波。四十二年(1563),以右佥副都御史巡抚福建,率俞大猷、戚继光等屡歼倭寇,进兵部右侍郎,总督两广军务;隆庆二年(1568),进兵部左侍郎;……神宗朱翊钧(年号万历)即位,升兵部尚书,卒于官,谥襄敏。

同年,又写了一篇《赠总督浙东游兵艾君序》表扬艾将军的功绩。艾实升,为游兵都指挥(参将衔),驻定海(今镇海)。所谓“游兵”,实际上指各地散兵。范钦在序中称:“比年倭奴内犯,乃改为游兵都指挥,仍驻定海,松海、金盘、昌国、临观及定海五(把)总咸听节制,臂连颐指,屹然为一重镇,意盖宏远矣。第任者往往失职,巡抚御史赵公、巡按御史黄公咸知艾君才,疏荐晋今官。职虽如旧,而寄畀加重矣。当是时,艾君方协总宁波团操陆兵,兼理海道中军,即其前后督战崎头、韭山、太仓、仙居、马迹、舟山、裘村诸路,水陆大小二十七捷,计馘者二百三十二,俘者一百九,夺回被虏者二十七,获舟十,器五百有奇……”其时“倭自对马诸岛向西来犯”,刘观察见嵩督参将艾升实、裨将徐景星等赶往舟山浪岗洋面痛剿来犯之敌,大败倭寇,俘馘数百,溺毙无算。艾参将请画师绘制《出师图》,并呈范钦为之序。

撰《刘大尹膺奖序》。刘大尹名惠乔,字鸣阳,广东潮阳人。隆庆六年至万历元年(1572—1573)为浙江鄞县令。经吏部考察,获得褒奖,升迁在望。范钦在《序》中评价他说:“岁申壬(隆庆六年,1572),鸣阳刘侯起自南服,以令吾鄞。鄞荐苦倭警,兵赋猬兴,疮痍甫起,日求康定,服官者盖甚难之。侯至,访求民间疾苦,施措所缓,亟刬其苛烦,以身先之,务为平易简直之政;不以私昵,不以势怵,浮俗所称巧宦揣摩、迎合钩致笼络之术,一切废罢,使君子有所恃而为善,细人有所畏而不敢为非。”

万历三年,郡守周良宾考评优绩,即将升迁,范钦撰《赠苹野周郡侯考绩序》。周良宾,字苹野,福建晋江人,万历元年至三年(1573—1575)在宁波为知府。《序》曰:“苹野周君视府政且三年矣……见父老询以疾苦(及)政所便与不便状,曰:‘民之厄难若斯乎,是长民者之责也。’成大勚者不急小功,务远略者不牟近利,亦惟简静不扰而已。乃敦持大体,专务休养生息,去苛急,罢搜剔,解纷纠,疏积滞,汰深文之吏,惩恣睢之豪。”

同年,撰《重修象山县公署记》。重修“始于万历甲戌(二年,1574),明年春告成。”时任象山县令者为九江人陈思爱,进士出身,由临淮教谕晋升象山县令。因象山“荐罹倭警,转徙靡遑,以故百务颓废,诸所建置简陋,日移月剥,莫知所底。”陈令莅象后,“请发公帑,葺诸庙学殿庑门堂,及祠亭斋舍,俱森整辉奕;已乃饬战舰兵械;已乃修预备仓;已乃夷治昌国、石浦诸孔道,所在咸称快。吏民又以公署请……”可见象山县令陈思爱是把修县署置于最后考虑的。

万历八年(1580),撰《赠黄总戎移镇广东序》。黄应甲,安庆人,万历五年(1577)起任浙江驻宁波总兵,万历八年(1580)调广东。两者职衔相当,属于平调,但范钦稔知“广东乃防倭重镇,非干将不能胜任”,故慰之曰:“秩不加旧,而寄畀重矣。”他又说:“先时莅吾浙者,自俞(按:俞大猷,嘉靖三十六年至三十八年在宁波任总兵)、朱(朱冠,隆庆五年至万历二年在宁波任总兵)二府外,鲜可人意者。大较巽软偷惰,谀媚苟容,甚则恣意掊克,事权下移,而创祠树碑,以涂耳目,欲其弥外患而能乎?”而开府(对黄应甲之尊称)“躬及大海,扬兵厉士,夷乃屏迹远遁。今已三载,斯廉勇兼资之效也。”

这类表扬和记功文章为数甚多,难以一一尽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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