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气得头脑发昏,管不住嘴,信口就说:“原来是还想着表哥表妹,若如此,方才怎不应了他?何苦拿乔。”
一言不合,又是闹,“我的事情不劳二爷操心。”
“好好好。”他连说三个好字,着实气得不轻,前一刻听壁脚时的兴奋昂然一瞬间烟消云散,余下的只有远山深处一个声音反反复复劝自己冷静,千万冷静。“你方才同贺兰钰说,你心里有人了,说的是我?”
“不是!”她否认得又快又坚定。
陆晋沉下脸来,面有阴云,合着一张俊朗英武的脸孔,更像是一头下山捕猎的黑豹,姿态优雅,内里却是穷凶极恶,恨不能将她生吞活剥。
“最后多问你一遍,是……还是不是?”
她禁不住双唇微颤,但坏就坏在这副不肯低头的性子上,到这个档口仍与他硬顶,“不是不是不是——”
他猛地扼住她脖颈,方才的暴怒都入了寒冬,瞬间凝固,只余下森森寒气,没得让人恐惧后怕。
两个人双双对峙,他再收一收虎口,往前略微一动,她整个人都让提起来,呼吸也随着他渐渐加重的力道而几近窒息。
“为你涉嫌数次,背离原意。到如今绝做不到拱手让人,你——生是爷的,死了,成了灰,爷也要带走。”他的话,一字一句都带着不容置疑的杀气,她若坚持,他必能狠下心来做个了断。
眼睁睁看她面色发红,双眼充血,他仍然心硬如铁,然而语气却带着前所未有的温柔,似诱哄,似低吟,“听话,一会儿放开了你,再问一句,这一回好好答。能做到吗?”
她脚不沾地,一双手撕扯他死死卡在她咽喉的手背,挣扎着点了点头。
他放手,她如秋叶落地,幸而让他捞在手里,扶正了,低声问:“你心里的人,是我吗?”
“是——”说完当即哭得声嘶力竭,再拦不住。
他便也顺着她,将瘦瘦小小一个人紧紧抱在怀里,任她哭闹,任她捶打。混乱中给他脸颊颈侧都抓伤,留下三两道渗着血的猫抓印,每一处都带着红鸾香帐的暧昧。
陆晋淡淡道:“只要你听话,一切都好说。听明白了吗,八斤。”
“谁是八斤,少胡乱攀扯。”她抬脚就踹,没成想正中他下怀,一把握住脚踝往前一拖一拽,小小一个人便牢牢控制在身前,任他予取予求。
他压低了身体,将她困在书案与胸膛之间,忍得额上青筋一根根凸显,敛容正色道:“你表哥不是叫你六斤么?爷比他多两斤,以后就喊你八斤。”
说着,低下头来轻轻吻她,“八斤,做个听话的好姑娘。”
她止不住瑟瑟地抖,从心眼里惧怕他,然而又不能断了想念。
他不住地亲吻她后颈,从身后搂住她,沙哑着嗓音说:“还哭,当心哭坏了眼睛。”
她心里委屈,恨他恨得怒意横生,一张嘴咬他手背,一腔恨意全都发泄在他手上。
陆晋懒洋洋的,只当她挠痒,“让你咬一回也无妨,只要以后都安生。”
“混蛋!”她哭着,万般无奈。
他翻过身,手指轻轻在她颈上滑动,掠过他留下的深深指痕,引得她伤了喉咙,说话都不利索。他带着低沉鼻音,问道:“还疼得厉害?”
她背过身去,不言不语。
陆晋不在意,笑说:“听话,听爷的安排嫁过来。”
云意冷哼,“如何嫁?堂堂坤仪公主,嫁给你陆二爷做妾?”
“爷如今是鳏夫,又是配不起了。”话虽如此,脸上却不见半点悲切。
云意适才转过身来,问说:“究竟是怎么一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