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子谋抱拳郑重道:“将军如想成就一番伟业,只能请他出山了!”
“谁?”于吉满脸急色。
许子谋指了指汾水郡,不再言语。
于吉皱了皱眉头,看着汾水郡道:“你我二人尚没有主意!他又能有什么主意?”
许子谋略微迟疑,提醒道:“将军不可忘了,十丈城池也是一土一石建造的!”
“好吧!我且过去请教他!”于吉道:“看他有何能耐!”
许子谋轻轻一笑,道:“将军能请动他,子谋无忧矣!”
于吉苦笑摇了摇头:“不知你对他哪来这般信心。”
两人遂返回汾水郡。
话说于吉与徐子谋从那小芬芬口中得知了道深基本情况,两人就柳树下坐了。
徐子谋看着睡躺的道深,缓缓道:“而今我们只有彻底调查他的过去!”
于吉点头:“那我们先去河郡走一趟。”
两人乔装打扮,便去了河郡,大半个月终究返回。两人又柳树下坐了。
于吉笑道:“而今他终于舍得出山了!”
“按照以往,确实如此!”徐子谋淡淡一笑。
于吉点点头,道:“走!过去便知。”
两人走得了道深凉席之外,首先于吉也不知对着谁来喊话:“唉唉唉!”
“将军何故哀叹呀?”徐子谋便明知故问。
于吉满是痛色道:“我北汉之民痛恨北宋,不愿降宋的人去辽国,可是辽国镇守南苑大王耶律齐好深残暴啊!又是杀来、又是抢,怎不教我这北汉将帅痛心!”
徐子谋更是扬天长叹:“天亡北汉,想当初的辽盟国也如此欺凌我们!”
两人一唱一和,说得慷慨激昂。
道深却是慢慢将身子端正了,那双剪影秋瞳更是深深地打量着两人。于吉与徐子谋对望了。
不等两人说话,道深已经先道:“你二人不必说了,我可以助你们一臂之力!”
于吉大喜道:“如此甚好!快,子谋,将酒菜摆了。”
道深抬手道:“此处是长生的宅子,何来你们摆置?”接着他大喊道:“长生,你妥当安排一番。”
“是是!”赵长生忙着去了。
夜里,挑起灯来。几人就酒桌坐了,小芬芬熟睡而去。
于吉先碰杯笑问:“我观先生才学只怕五车难装吧?”
“那得看你想达到什么位置呢!”道深淡淡回答。
于吉与徐子谋相对一望,子谋便道:“能复国才是!”
“对!”于吉同样郑重道:“北汉待我不薄!而今却是故国已亡。”
谁知道深却哈哈笑道:“两位却是痴心妄想!北汉已亡,再难改变。”
“这、”于吉为难道:“依先生之意?”
道深在酒桌将酒壶、酒杯摆了个形状,道:“强大的敌人难以攻灭,那么就先收服弱小的友人!”
于吉一愣,狐疑道:“先生之意,是让我们收服女真、或者蒙古、又或者是西夏?”
道深摇头。
于吉更加疑惑了:“那先生之意?”
“哈哈哈”徐子谋却是大笑三声:“先生之意是让将军率兵前往投降友国!”
于吉当即便是一呆。
虽然他极其不愿意,但是为了大业。第二日清晨,还是弄了马匹干粮,乔装打扮,总共四匹马儿。他本来剩下十几名士兵,但听说了投降女真、蒙古,立刻都不再跟随。至于小芬芬,则托付给了赵长生的一名本家。
一路辛苦,总算是到了关内北部女真族。
女真族的首领完颜亮听得有汉人投靠,先是阴晴接受了,并且摆了酒宴款待了。宴席上,于吉说了缘由,表明愿意效忠。
完颜亮先是沉思了一会儿,便笑道:“几位远道而来,想来累了!先去休息吧!”
等得于吉等人退下了。
大殿内便走来了一名布衣,一看便是谋士的模样,此人满是恭敬,却是不先开口。
完颜亮便皱眉问:“你看如何?”
此人这才恭敬地一拜,笑道:“如若真收留了他,以他的才能只恐作为了得,到时候拥兵自重,后果难以设想!”
“我正是忧虑此处!”完颜亮幽幽道:“于吉、徐子谋是北汉出了名的战将、谋士,才能可以杨业比肩!而今杨业投降了北宋,很是作为啊!”接着为难道:“只是我就这样毫无理由的拒绝了,以后谁再敢投靠我?”
谋士轻轻一笑,道:“这有何难!”难后凑近了完颜亮,耳语一番,后者顿时大笑赞赏:“好计!好计!”
第二日,完颜亮同样宴请了众人。
于吉当先道:“不知首领觉得如何?”
完颜亮便深沉回答:“收留你们不再难事!只是我手下名声赫赫的战将二十有余,个个武功卓绝!只是不知于吉将军有何能耐?”
于吉微微一顿,便道:“领军打仗不在话下!”
完颜亮点了点头,笑道:“可能灭掉辽国吗?”
“这、”于吉为难,左右将子谋、道深看了,正要摇头。
道深却是大笑三声,并未说话。
完颜亮眉头微皱,喝问:“于吉将军,此为何人?”
于吉赶忙道:“本人有请的军师!”
“噢?”完颜亮颇感意外,看一眼徐子谋,指着道:“那他呢?”
徐子谋微微一礼,恭敬道:“我充作下手!”
这让完颜亮更加意外了,沉思了一会儿,才看着道深说:“竟然是军师,当才又大声耻笑,想来了不得吧?”
“哈哈哈..”道深又笑。
完颜亮眸子冷意闪现,道:“不知你笑什么?”
道深睥睨着看了完颜亮,缓缓道:“我笑首领却将区区辽国放在眼里!”
“呵~”完颜亮冷笑一声,问道:“区区辽国!你可知辽国兵马四十万?虽然比不上北宋百万之众,可却一个个骁勇善战,铁蹄之下,从来都是寸草不生?”
“有兵无将,散沙也!”道深将酒葫芦喝了口。
完颜亮乐了,道:“好大的口气!辽国南院大王耶律齐、北苑大王耶律贞贞、皇都的耶律楚材都是当世有名之人,不算将帅?”
道深狂笑三声,道:“我灭辽国如同扫地蝼蚁般!”
“狂妄!”完颜亮喝道:“于吉将军竟然用如此狂妄之人,我难以收留!各位请吧!”
于是,于吉等人只得离开了女真,径直去了蒙古。
成吉思摆了宴席,共设置得十四桌,分别为蒙古十部落首领,再则便是于吉四人。
成吉思看着于吉,当先笑道:“于吉将军之名,如雷贯耳,不知今日远道而来?”
于吉抱拳笑道:“听闻大汗好客,于吉领得众兄弟特来投靠!”
此话一出,其他九人便互相看了。
成吉思同样道:“你看我大蒙古勇士都在此处,他们都不投奔我,你为什么投奔我?”
于吉一时间微微疑惑。
道深却是淡淡道:“他们怎可与我们将军可比?”
‘嘭!’几声桌子响动。
不少首领喝道:“中土人士好生狂妄!”
成吉思抬手压住,道:“各位何必急躁!当前我们蒙古不是正遇到了强敌吗?”
“成吉思的意思难道是让他对抗耶律贞贞?”
成吉思笑道:“没错!各位觉得耶律贞贞如何啊?”
“那有何难!只要集合我蒙古大军,我同样可以活捉了耶律贞贞!”
成吉思摇了摇头,逼视着那首领,冷冷道:“我蒙古总共军马二十万,辽国精兵便有四十万,如此折合,我们的精兵十万!以十万之兵战辽国四十万,各位谁敢统领?”
顿时尽皆不说话了。
成吉思却是笑道:“耶律贞贞拥有十万精兵,那么我蒙古便只能以一万精兵相抗衡!谁还能接站?”
剩下的九名首领相互看了,尽皆摇头!
有人道:“如果这十万精兵换成了平庸之辈统领自然还有希望!但耶律贞贞作为辽国三大名将之一,又岂是平庸之辈?我蒙古东部已经失去了好一大片草原。”
于吉抱拳请命:“愿大汗给我一万精兵,于吉必定收服了东部草原,击败耶律贞贞!”
众首领都是互相看看,磕着眼眸,不再说话。
“呵呵!”成吉思笑了两声,看着于吉,道:“我的部落所有精兵才三万,你要一万?那可是三分之一呢!”接着环顾众人,郑重道:“我最多出精兵一千!也不知还有哪几个兄弟愿意相助兵力?”
“哈哈哈哈!”一首领大笑,随即耻笑于吉:“听闻于吉将军曾率领十万大军对抗北宋,而今为何所剩部下只有区区三人?”
于吉脸面微变。
那人又笑道:“依照我看,你也只是徒有虚名!莫说给你一万精兵,就是十万、百万,怕也不是耶律贞贞的对手!”
于吉咬了咬牙,说不出话来。
徐子谋突然淡淡一笑:“这位首领说得真好!手握怕也有两万精兵,却不敢应战耶律贞贞,反过来还嘲笑我家将军!”他不等别人回话,立刻抱拳向着成吉思恳切道:“大汗诺是能给五千精兵,我家将军一定收复东部草原,活捉了耶律贞贞!”
成吉思一时间满是为难,盘算起来。
一首领立刻道:“五千精兵对抗十万精兵!你以为契丹人都是奶牛呢?一个个等着你杀?”
帐篷之人便都笑了起来。
谁知道深却是大笑数声,引得人人侧目。
“何须一万?何须五千?又何须一千?给我五百人足矣!”
此话一出,满桌呆滞。
还是成吉思当先反应过来,愣愣地请教于吉,勉强笑道:“徐子谋早有所闻,只是不知这位是?”
于吉同样咧嘴勉强笑了,还是郑重道:“我请的军师,道深!”
“军师?”众人尽皆讶然,并且狐疑地看了徐子谋。
子谋便笑着:“我是随从!”
“哈哈哈!”不少人等得缓和过来,都笑了,并道:“狂妄之人果然与狂妄之人相交!先前于将军已经够狂妄,所请的军师却更是狂妄!今天索性怕是将天下两大狂徒都看过了。”
成吉思逼视道深许久,后者自说了这话,便不再多言,只顾饮酒。
成吉思见道深穿着文人服饰,便笑道:“我若给先生五百精兵,你可收复东部草原,击败耶律贞贞?”
道深淡淡回答:“没错!”
“好!”成吉思道:“我便给你五百精兵!不知收复东部草原需要多久?”
“不会超过一年!”
众人散去,夜里繁星颇多。成吉思命人给了于吉帐篷。
帐篷内,于吉四人坐了!于吉当先便问:“先生凭借五百人,如何击败耶律贞贞十万精兵?”
“不知道!”道深直接回答。
徐子某对望一眼。
于吉吸口气,压住心口烦恼,耐心问:“那先生要来这五百人所欲何为?”
“不知道!”道深躺在了床榻上,睡了。
“唉~”于吉哀叹一声,出了帐篷,仰望天际。
徐子谋随后,同样注视天际良久。
“你说他了不得!而今我怎么觉得请错了人?”于吉淡淡说了。
徐子谋道:“将军万不可这样想!想来先生早有妙计。”
“呵呵!”于吉笑了笑,道:“但愿吧!”随即想到什么,又问:“你说这蒙古怎么样?”
徐子谋想了想:“蒙古人骁勇善战,这也正是他们迟迟没有统一的缘故!因为没有更出色的人来统领,但是现在看成吉思已经隐隐有了最后统一之人的架势。将军要想在这一番作为,只有两条路!”
于吉点了点头,道:“你说说看。”
“这第一条路自然是依附成吉思,等得他统领了蒙古,想必将军也已经成为了手握重兵的功臣,好比北汉一样!”
于吉微微一叹:“你我为汉人,第一条路只怕万般无奈,处处都得受人窝囊!”
徐子谋淡淡一笑,道:“将军也可以走第二条路,自立为王,建立基业!”
“唉~”于吉更是不由得仰天长叹,苦笑道:“自立为王、建立基业!说来简单,可是做来,没有兵力更可谓难上加难!”
徐子谋却是一笑:“将军只怕不是忧虑兵力问题!”
“哦?”于吉转首道:“那你觉得我忧虑什么?”
徐子谋伸出脚,在地上画了个圆圈,笑而不语。
于吉顿时乐了,道:“知我者子谋也!”
“哪里!”徐子谋道:“只怕先生也早已明白,只是子谋不知他会如何去做!”
于吉宽慰地拍拍子谋,笑道:“咱们拭目以待便是!”
遂分开,各自睡去。
话说一夜即过,明晓而来,天微微亮,帐篷外已经是马嘶人闹。
于吉与子谋共同就帐篷外站了,只见得十人穿着戎装,腰佩了弯刀,一字横开,背对着他俩。而他们前面则是一队队铁骑。
于吉相望子谋一眼,走了上前,到得成吉思身旁,客气问:“大汗,这是?”
成吉思转首一拍于吉臂膀,笑道:“现在都是自家兄弟了!别弄这翻尊称,直呼我铁木真便可以了!”
“怎敢!”于吉谦恭。
铁木真脸面一板,道:“我的姓名难道不是人名?那就不能称呼了?更何况大汗两个字我可不敢当,现在的蒙古都是我们草原男儿私下议定的!也就是这两个字,才使得耶律贞贞出手镇压!”
于吉直接重重地喊了:“铁兄!”
“好!”铁木真拉了于吉,道:“看看、看看,这就是咱们草原男儿!”说着将一队队骑兵指了,道:“那是哈扎尔的部下,那是雷拉的部下!”最后指着一队五百人组成的方阵骑兵,大声道:“这就是我铁木真的部下!”
‘嘭!’
此话一出,五百多人将马缰一扬,座下骏马整齐划一踏了蹄!只觉得如同天雷轻响,震慑人心。其他的九个首领都眼眸烁烁,脸色微变。他们的部下更是隐隐嘈杂,马匹浮躁。
铁木真满脸骄傲,指着那五百骑兵,大声道:“而今他们便是你的部下了!”走上前去,大喝道:“于吉将军就是我铁木真!铁木真就是于吉!现在于吉将军要带领你们与契丹人一决雌雄,有没有信心!”
“有!”五百人整齐呐喝,只震得耳鸣嗡嗡。
哈扎尔咬了咬牙,冷冷道:“铁木真,再废话下去,只怕我与雷拉的城寨不需救了!”
之所以在这集合了兵马,是因为哈扎尔与雷拉的军队位于东南部,而就在两人睡大觉的时候,却是接到部下急报--耶律贞贞亲率十万大军奔袭而来。
这可气坏了哈扎尔与雷拉,要知道军队将帅不在,那就相当于失去了主心骨。没有横梁的房子会怎样?自然是倒塌。
于是,一接到军情!两人立刻开始组织亲随准备返回。但是哈扎尔却要于吉相助,只因为于吉也曾说了五百精兵可对付十万大军!
这样,于吉并道深众人只得带着铁木真的五百精兵跟随前往。一队人马奔了一百多里,草原起伏平坦,到得一个小山坡,放眼望去,又是连绵的一个个小山坡。
哈扎尔停了下来,看一眼于吉,却是笑对雷拉,道:“雷拉,你在北方,我在南方,到时候我先摆脱了敌军便北上助你!两面夹击,必定可以将耶律贞贞杀个措手不及!”
雷拉点头道:“如果我先摆脱,一定南下助你!”
“好!”哈扎尔得意将于吉看了,道:“不知于吉将军是跟随我还是雷拉?”
于吉皱了皱眉,看一眼子谋。
子谋眼珠子一转,笑道:“南方和风多了,我看跟随哈扎尔首领不错!”
“哼~”哈扎尔冷冷一笑:“我还以为于吉将军要深入敌军腹部,偷袭耶律贞贞的俨城呢!”
雷拉眉头微皱,看一眼身后的众骑兵,道:“哈扎尔,这可都是我们草原男儿!你让于吉将军袭击俨城,是不是有些居心叵测呢?”
哈扎尔脸色不快,道:“我怎么居心叵测?”
“哼!”雷拉道:“俨城乃是防御我们草原的第一屏障!你让于吉去袭击,到时候耶律贞贞一定发兵回援!到时候北部、南部合着包围,只怕于吉插翅难飞,更让我们这五百勇士死于异地!你说这算不算居心叵测?”
“哈哈哈!”哈扎尔大笑三声:“笑话!我又没命令于吉将军去,至于问他去不去只是想看看他的真才实学。如果他真会领军打仗,自然会拒绝;要是他不会,哼哼!那也是他自夸海口,找死!”
雷拉眼眸一瞪,不再理他,而是看向于吉,道:“于兄弟不如跟我北上,这哈扎尔诡计多端,你跟随了他,只怕被害了!”
于吉和子谋一时间都面色为难,只能看向道深。
道深扬天灌了一口酒水,淡淡道:“我们去奇袭俨城!”
众人都是一呆。
哈扎尔仰天大笑道:“这位我没记错,大概就是对抗耶律贞贞如蝼蚁的军师吧?”
道深没有理他,说了这话,便拉了拉骏马缰绳,静止前行而去。
于吉与子谋对视一眼,尽皆点了点头。
于吉淡淡一笑,抱拳道:“两位首领,那我于吉便先走了!”
“于吉兄弟!”雷拉喊道:“你还真去?”
于吉郑重点了点头,道:“我相信我的军师!”
于是,于吉带领五百人袭击俨城而去!
山坡上,雷拉以及哈扎尔远远看着,等得消失在了另外一个山坡之下。
雷拉这才痛惜道:“哈扎尔,都是你干的好事!我五百草原男儿就要葬身异地了!”
“嘿嘿!”哈扎尔冷冷一笑,道:“别忘了那是铁木真的部下!”
雷拉脸色一愣,又远远望去,想看看于吉的背影,口里喃喃道:“你说他们能逃回来几个?”
“哼!”哈扎尔嘲讽一笑:“汉人都爱说大话,却不知耶律贞贞的厉害!他们如果乌龟,远远地看一眼俨城,便算了!但是只要敢攻打俨城,到时候就让铁木真收尸去吧!”
“唉~”雷拉哀声一叹,抱拳道:“保重!”
说完,大手一扬,带着数百人部下远去了,直奔东北部。
日落时分,于吉等人才到得了一处山坡之中。而此刻,于吉与子谋趴在山坡顶部,望着前方。前方是一块平原,尽头耸立着一座城池,并且与周围的山川城防相连。
“果然是易守难攻啊!”于吉呐呐了道。
子谋淡淡回答:“你看那城墙之上的十杆大旗!”
于吉闻言望去,只看得十杆大旗之下站着十个士兵,只是这十人却已经昏昏欲睡。
“看这情形,莫非城中空虚?”于吉反问。
子谋淡淡一笑:“何止空虚,只怕剩下的也是老弱残兵!”
于吉眼眸一亮:“常问耶律贞贞善于用兵,怎么可能倾巢而出?”他想了想又道:“只怕这是诱敌之计!”
子谋点了点头,道:“我们先回去问问军师!”
两人达成意见,缓缓匍匐着后退,一直消失在了俨城注视的范围,步入了山坳处,才站起身来。而这山坳处正静静地五百骑兵站立。道深坐在草地上,看着远处红丹丹的夕阳。
于吉与子谋返回。
“军师,我将前方城防看了!”子谋当先道:“城高飞丈有余,厚八尺,算得上一座大城了。城门紧闭,守军疲惫,依我推断只怕城中空虚。如果我们能打入城去,说不定只能出奇制胜。”
道深这才站了起来,望了眼城墙方向,道:“撤!”
“什么?”于吉迷惑,立刻问:“我们就这么撤了?”
子谋同样不甘心,道:“如果可以攻陷此城,我们带着金银珠宝返回中原,到时候便有了招兵买马的本钱!这虽说危险,可却有着莫大的机遇啊!军师不想想办法?”
道深淡淡一笑:“各位只需退至十里之外的小树林,砍伐半日便可!”
在那十里之后的草原上确实长着一些稀稀拉拉的树木,若是都砍了,只怕够一家农夫一年的柴火。
于吉与子谋对视一眼,眉头尽皆紧锁了。好好的俨城放着不攻,却是去砍柴火,这是为何?莫非还想一把火烧了俨城?若真是如此,那些柴火也是不够的。
于是众人返回了原路,在那小树林扎下蒙古包。
第二日,五百名勇士全部下得马来,不明所以的只顾砍树。大半日,小树林便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根根树桩子。
“你们说说这中土谋士是不是想让我们在这安营下寨?”
“谁知道!就我们这点兵力也敢在这安营下寨,等会引起了俨城敌军,我们只有逃!”
“我们是来杀敌的!为大汗建功立业的!却是让我们在这做着农夫的事情,好生无趣!”
五百多精兵开始偷偷地议论,但是谁也没有去找于吉谈话。
于吉与子谋同样皱着眉头。
于吉趁着道深睡去了,两人一起来了星光下,不由得疑虑道:“你说军师到底想干嘛?”
子谋摇头:“不知!”接着一笑:“不过明天看看就知道了!”
第三日,道深却是向于吉道:“先在这挖一条深坑吧!”
“什么?挖坑?”于吉大急:“军师,我们粮食不多了,最多可再支撑三天。如果挖一条深坑,好说又得消耗一天!”
道深点点头,道:“若是不想攻陷俨城,便撤退吧!”
于吉面色为难。子谋拉了拉。
他只得一叹:“好!挖吧!”
于是,五百精兵又挖了两日的深坑。这坑长十米,几乎截取了大半个小山坡,深一米。
于吉看着这长长的深坑,道:“而今只有一日了!再不破城,只怕我们得回去了。”
子谋宽慰道:“将军不可灰心,想来军师早有注意!”
第三日,今天若不破城,众人便只得回去了。不仅于吉预料到了,即便是蒙古勇士也明白,因为他们身上的粮食只供一天。
这天,道深让众人将树桩子一一截断铺在了深坑上,接着又让人脱去了外衣,全部披了上去,然后割了块块带土的青草,又铺了上去。所有痕迹处理了,看不出凌乱。
众人这才恍然大悟,原来不是安营下寨,而是挖着坑害人来着。
蒙古勇士只顾称赞妙!但是于吉与子谋却相顾对视,面色苦涩。他们很清楚,攻破俨城不是打与不打的事情,而是对方会不会开城对抗!如果他于吉是耶律贞贞,在领走的时候一定会千叮万嘱,宁可死守,不可一战!
道深跨上马,直接道:“将军率一百人在北面小山上等候,夜里可杀马饮血!子谋率一百人这个山坡深坑之后迎敌!”
子谋心中苦笑,哪来的敌人啊?不过他还是笑问:“不知军师何去?”
“我亲率三百人前去击战!”
道深说完便带着三百人到得了俨城之下,只吓得俨城守军报告了守城将军。
俨城守将站在城头一看,便大笑道:“哪来的蠢货,竟然带领二三百人过来攻城!真是让我失望,你们铁木真、莫桑的军队哪儿去呢?难道眼睁睁看着哈扎尔与雷拉被围攻吗?”
道深不说话,伸手向旁边勇士,道:“弓箭!”
三百勇士都是一愣,话说这谋士也懂射箭?不过那勇士还是将弓箭交给了道深。
远处,子谋与于吉尽皆匍匐着观看。
道深弯弓搭箭,对准了城墙旗帜!那旗帜写着大大的‘耶’字,显然是耶律贞贞的一杆帅旗。
‘咻~‘长箭拍风,一声脆响,旗帜断了,飘荡而下。
守城将领吓得一呆:“好箭法!弓弩手准备!”
于吉与子谋都是眼眸一亮,大叹了得。
“退!”道深喝道,独自骑马上前,就地拿了断了的旗帜,远远退开来。
守城将领皱着眉头,看着那旗帜。
道深丢给三百勇士,道:“给我踩!”
随即这耶律贞贞的帅旗被马蹄子踩来踩去,三百勇士也玩得高兴。
守城将领大怒:“放箭!”
‘唰唰唰’的弓弩箭,只可惜道深离得远了,不曾射中。
道深大声道:“可敢出城一战!”
守城将领却是冷冷一笑:“大帅说了,不管谁来攻城都不开门,哪怕是一个老头子!哈哈哈,你这激将法对我没用!死了心的回去告诉铁木真,让他来攻城我就接站!”
道深点了点头,向部下道:“将帅旗拿了,我们走!”
道深领头便直奔东南方而去,看那架势还真一去不回。
这不光守城将士愣了,就是于吉与子谋也愣了。
于吉自语:“东南之下是哈扎尔的驻扎处,那儿只怕囤积了五六万辽兵大军,军师过去不是自找死路?”
子谋皱着眉头,满是不解。
守城将领却是大笑:“小贼,你可跑错了方位!此地出了正西可走,哪儿还能有路?”
道深却是不理,径直去了。
道深与三百骑兵奔袭一百里,至东南一处,便听得前面马嘶长空,战鼓雷鸣。
众人上得山坡,放眼望去。只见得前面一片平原,平原中间一座城寨。那城寨是木头组成,并非城墙,里面个个白色的蒙古包,可见正是哈扎尔的部落。
而城寨外围一圈圈为了十个方阵,每个方阵前都是大旗猎猎,抒写着--耶
不用多问,这些人马必定是耶律贞贞的军队。
道深一指西南角:“各位勇士,我们奇袭西南角,先打开一处阵角,立刻后退,诺是有一千敌军追击,那便撤往俨城!如果数百人,那各位可敢杀伐?”
三百勇士左右哲别道:“只怕军师害了性命!”
在他们眼里,道深这身着方士服饰的文人,一定是不懂武艺的!看他腰间佩着的破铜铁剑也只不是宝刀,试问如此大胆破阵,那不是自找性命?
道深哈哈大笑:“那且与各位看看谁杀得多!”
“好!”三百人之中不少答话。
道深便一拍马匹,直径奔袭西南阵角而去。三百人紧随其后,丝毫不慢。
十个方阵每方五千精兵,以哈扎尔的城寨以圆形分布。每一处阵角出了问题都可随时援救,并且还能围困敌人,此种阵法颇为了得。
哈扎尔利于城寨高塔,正看着阵型,脸面为难,不知从何逃生。突然看见小山坡奔来数百骑兵,顿时大感意外。
哈扎尔一指西南方:“那是何人?”
“是铁木真的部下!”高塔一万户高兴回答:“首领,我们有救了!铁木真率领大军而来了!”
哈扎尔眯着眼睛,拉长了眸子将前面的道深看得清了,怪叫一声:“不,是那蠢货!”
“首领说谁?”万户不解。
哈扎尔指着道深:“看见那方士文人了吗?就是我与你说的那人,于吉的军师!”
万户赶忙看去:“就是那人,他一介文人也敢冲锋陷阵!”
哈扎尔冷冷一笑:“不自量力!快,组织部下,此阵法是十面埋伏,若是西南角乱了,东北角必有决口!”
万户看向东北角,那里五个方阵安安静静,骑兵无数,个个精神抖擞,何来乱也?
他不解:“首领,西南与东北相差甚远,西南乱了,东北为何会有决口?”
“哼!”哈扎尔道:“诺是你都知道,这首领就由你来做了!”
万户不言,突然眼珠子一瞪,大喝:“首领快看!”
哈扎尔立刻顺着手指看去。
西南方位,道深手提长剑,一剑划去,西南角末尾的两人立刻落在马下,接着又是腾空而起,长剑忽左忽右,犹如风走云翻,须臾间便摘了十来人的性命。
身后三百勇士个个眼眸瞪得老大,这一刻才知中土之人果真难惹!一个个唯恐落了后,士气大涨,抽出弯刀,拉马上阵。
西南角大乱,前面士兵纷纷想调转了马头防御。这样马头撞马尾,一时间只剩嘈杂声。
“撤!”
还没过瘾,三百勇士只得跟着道深返回山坡,看看有无追兵随来。
“呜~嘟~咚咚!”
耶律贞贞位于中军前列,但发现西南角突然乱了,手中小红旗左右一挥!顿时东南、西北两处末尾派出骑兵,纷纷调转马头,奔向西南。
而这一番举动却如同一根头发,一下牵动了整个方阵。因为调转马头必须横过马匹,本来空间狭窄的地方,有一个方队横了过来,那旁边两个方队就得让道。这样,东西统统让道,唯独东北角位于中间,使得无处让道,顿时马蹄踩马脚,人头撞人手,立即乱了。
哈扎尔此刻已经带领了两万多精兵强袭东北角,使得乱上加乱,所有人都混战起来。
哈扎尔大喝:“所有万户带领部下随意只顾东北角逃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