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去秋来,眨眼间便是八年过去。
天柱群峰之中,一座山峰上立着一座小屋,屋中一个青年盘膝坐着,一柄飞剑在屋内闪动着剑光。
青年站起身来,活动了一下筋骨,全身上下响起了咔嚓咔嚓的声音。
他看了看屋内的立钟,自语道:“时间差不多了?”
便在他自语之时,哐哐哐的三声敲门声响起:“快出来,就差你了!”
青年摇头苦笑,认识八年了,她敲门的方式仍是一点未变。
不见任何动作,青年不过眼中闪过一串灵纹而已,房门便自己洞开。
外面的阳光照了进来,还有那个阳光一样的师姐。
这青年,正是禹序铭。
青秋嘟囔道:“怎么这么慢啊!”
禹序铭摸了摸头,苦笑道:“练了一会飞剑,推演了一下功法而已,时间明明还有很久啊。”
青秋白了他一眼:“去观师姐我的筑基礼,难道你还想踩着点到?不提前一个时辰到场,怎么显示的了你对师姐的尊敬喜欢啊?”
禹序铭自然而然地摸了摸青秋的头,八年过去了,青秋没怎么长个子,他却是长得比青秋要高了。
青秋舒服得眯着眼,嘴里却道:“切,练气八层的后辈小子,竟然敢摸筑基师姐的头啊?胆子不小嘛!”
禹序铭笑了笑,推了她一把:“走啦,走啦,去观你的礼,别让他们在外面看笑话了!”
青秋嘟囔了一句,甩开禹序铭还放在她头上的手,迈步向外走去。
就在外面,凌青鸾、楚校、王渤和曲苍都等在那里,几人说说笑笑地看着禹序铭和青秋,凌青鸾的眼里则是闪过一丝羡慕神色。
几人中并没有周星宇,而几人似乎早就习以为常了,只有禹序铭脸上闪过一丝复杂神色。
青秋拍了拍他,小声道:“还放不下?他变成什么样了,你也看见了,前几次年终校技,他出手何等毒辣,多少人给他重伤了,还差点闹出人命来。你也别在意了,就当是以前的好友死了便是。”
禹序铭默然,点了点头。
几道遁光亮起,待得光线消散,峰顶上已是空无一人。
不,还有一个人。
山上另一处屋子里,光线照不进来,黑漆漆的有一种阴冷的感觉。便在那屋子里,一个青年面色阴冷狠辣,目中尽是狰狞之色。
看那青年面庞,与八年前的周星宇很是相像。
……
遁光闪动,禹序铭和青秋一行人出现在了另一峰上。
这峰上很是热闹,到处是人头攒动,竟像是山下过年时的光景了。
青秋嘿嘿笑道:“好多是跟你们一样,来看师兄师姐的筑基礼的!啧,小师弟呀,你们这一届的也有很多,你到处走走,也能赚几声大师兄来听听呢!”
禹序铭苦着脸,在青秋额头上弹了一下。
青秋哇哇大叫:“你敢弹老娘,活腻了啊!一只手镇压你信不信!”
禹序铭叹了口气,咚咚,又在青秋额头上弹了两下。
青秋双目喷火:“今天老娘不镇压你,我就不配让人叫我大师姐了!”
“唉。”禹序铭无奈地将手放在青秋头上,轻轻抚摸着,柔声道,“师姐,不疼吧?”
青秋哼了一声,道:“疼!”然后又小声道:“再揉揉就不疼了。”
凌青鸾眼中闪过羡慕之色,但只是一闪便逝了,王渤和曲苍则是面带笑意,神色了然。
几人说笑之时,又是许多遁光在此峰上闪现,不少人正是禹序铭他们这一届的。
看到禹序铭几人,众人都很是恭敬地施礼:“见过师兄师姐!”
禹序铭无奈挥手:“大家都是同一届的,哪有什么师兄师姐之分。”
众人中却有人说了:“入宗第一年,几位师兄师姐一直名列前茅,本以为几位师兄师姐与那几位一样,都是眼高于顶,对我等不屑一顾。年终考核之时,几位却是将自己的笔记心得发了出来,还分出时间辅导我等。这八年来年年如此,我们心怀感激,师兄师姐乃是敬称,几位就莫要推辞了!”
青秋看着禹序铭嘿嘿坏笑,禹序铭又在她头上弹了一弹,而后向着众人回了平辈礼。
便在这时,九道宏大遁光自远处飞来,大气磅礴,威风凛凛,山峰之上瞬息间寂静无声。
待得遁光消散,九位风姿各异的金丹真人降临此峰之上。
九道宏大的声音震彻群山:“今年本宗弟子之中,有三十二人成就筑基,定于今日举办筑基之礼!而今时辰已到,筑基弟子上前!”
诸多练气弟子纷纷向后退去,禹序铭等人同样如此,将前方空出一大片空地来。
那片空地之上,青秋等三十二人昂首立着,他们年岁都差不太多,都是各自那届的佼佼者,互相也都认识。
天空之中,九位真人微微点头。
“苏天道,你十五年前入宗,十五年筑得上基,也算是天赋卓越,特任你为海城驻守。”
下面一青年似是早有准备,恭恭敬敬地领了真人法旨及驻守令牌,又退了回去。
之后的筑基礼大都就是如此,诸位真人似乎对这些人是何时入宗,有何等经历,筑得何种道基都心中有数。众人得到的安排也是各不相同,有的被放出去驻守一方,有的被举荐入本宗,有的则是被留在这里作教习,当然也有的乞求回归家族,大抵来说都是不错的去处。
待得轮到青秋之时,几位真人刚要说话,一道清澈玄光忽地架起一道虹桥来,自最高之峰降到这里,虹桥之上一位白眉道人缓步而行,向着这里走来。
几位真人恭恭敬敬地行礼:“恭迎上真!”
下方诸多弟子亦是行礼:“恭迎上真!”
道人含笑点头,而后对青秋道:“我记得你,不错。在我这进修几年,而后举你入本宗,可愿意?”
青秋欢喜行礼:“愿意,愿意!”
道人点点头,又看向禹序铭:“小友,我还欠你一场缘法,我可没忘。你那自创的路子很好,若是有空,来我山上与我饮一杯清茶也可。”
禹序铭恭敬行礼:“是。”
虹桥消散,道人的身影也自天上消失。
三声钟鸣之后,众人也就渐渐散了。
……
是夜,青秋嚷着要喝酒庆祝,几人也便乘兴摆了一张圆桌出来。
山腰的膳堂早有人送来了酒菜,伙计笑眯眯地道:“早猜到几位要喝酒,一早就备好了。”
青秋拍着桌子,大笑道谢。
便这时,旁边却走过一人,满脸戾气,眼神毒辣,正是周星宇。
周星宇扫了他们一眼,冷笑一声,自回去了。
青秋眉头一皱,冷冷道:“不用理他,我们喝我们的。”
凌青鸾等人也是举杯:“喝!”
禹序铭也举杯,满满地饮了一盅。
“到底,发生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