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若剑化作虹光,裹挟着于老冲天的杀气,向着马叔眉心刺来。
马叔神色冷酷,意识已然被那不知名的存在占据。他眼中复瞳一个个地亮起,背后的翅翼鼓动着狂风,气息更是节节攀升,瞬间便到了练气顶峰,而后便冲破筑基屏障,仿佛无止境般地攀升着。
他嘴角勾出一丝狞笑:“这样就,差不多了吧。”
马叔身体舒展开来,力量在身体中流动,黑色的甲壳在全身凸出无数尖刺,发出金属般的铿锵声音。
轰,对着那道璀璨剑光,马叔双翅瞬间鼓动数十次,身后拉出无数赤红的音锥,整个人就像火红的陨星一样,直接撞了过去。
禹序铭的眼中,已然被锐利的剑芒与狂暴的红光占据,眼睁睁地看着它们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恐怖的碰撞发生了,但却是无声无息,没有激起一点尘灰,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仅仅是一次碰撞,于老和马叔便各自分开,分立空中,隔空相对。
咻,瞬间,马叔身体化作残影消散,而后漆黑的身体出现在了于老身后。在马叔的背后,第二对翅翼浮现,张扬着狰狞恐怖的气息。
马叔眼中闪现出嗜血的光,一拳又一拳,砸穿了空气,向着毫无防备的于老砸去。
“死!”
轰轰轰轰轰,禹序铭只能听到一声声隆隆的巨响,眼前一片朦胧。他心中担忧,想要靠近去看一看,但扑面而来的狂暴劲风在他身上划出道道血痕,他甚至不能前进一步,只能运起灵力才能站稳身形。
“怎么样?!”
“怎么样?!”
“怎么样?!”
马叔狞笑着,击出漫天的狂暴拳影,全身漆黑的甲壳上燃起血红色的光焰,如同荒古的杀神降临一般。
“结束了!”马叔大吼一声,光焰瞬间暴涨,他周围的空间仿佛凝滞了一样,飞舞的灰尘停止不动,震荡的波纹静在空中,狂暴的声波也凝固了。
万物皆寂,光焰依旧肆意地舞动着。
“死吧!”马叔狂吼,身后一道朦胧虚影闪动,好似一头上古巨妖一样,磅礴的光焰混杂着血腥气,空间似乎都被灼烧得震荡了起来。
巨妖虚影睁开了血红的复瞳,马叔一拳挥出,拳路之上,空间现出道道黑色的痕迹,发出不堪重负的咔嚓声。
砰,仿佛琉璃破碎的声音一样,灰尘最中间的空间猛地炸开,形成道道黑色裂缝张牙舞爪地自那里延伸而出。
马叔重重喘着气,狞笑道:“结束了。你的剑术,在我的面前,什么都不是!”
禹序铭心中一阵冰凉,于老他,难道已经……
禹序铭咬着牙,闭上了眼睛,全神贯注地凝聚着灵力。他的手上,渐渐的出现了一道玄光,颜色先是炽白,然后消失无形,但空气却被灼烧得翻腾开来,化作滚滚热浪。
就在这时,一道带着不屑的声音响起。
“就这样么?上古的小妖也敢妄论剑宗剑术?”
裂缝弥合,灰尘散尽,于老在空中负手而立,居高临下地看着马叔。
马叔眼中血光爆闪,面上现出狰狞的痛苦神情,背后第三对翅翼浮现,脸颊上的虫螯破肉而出,滴滴答答的鲜血和碎肉挂在上面,整个人已经看不出人形,简直就是一头上古凶虫了。
“死!”三对翅翼极速地振动,黑色的甲壳化作锋锐的手刀,疯狂地劈向了于老。
于老摇了摇头,握住海若剑剑柄,轻轻在空中划了个圆。
“你看着,这是剑宗的无生剑域,自秦国千百年战阵杀伐中化出。”
风止了,声静了,燃烧着的光焰凝固在了那里,一同凝固的,还有面上现出惊骇神色的马叔。
马叔的嘴唇费力的瓮动着,艰难地吐出两个字:“法域!”
于老轻轻道:“是不是觉得很奇怪?奇怪我不过是个将死的金丹中期,离元婴境界还差了十万八千里,怎么会有元婴法域?”
马叔面色狰狞,但眼神中分明就承认了这一点。
于老面上现出怜悯的神情:“你被封印了许久了吧?是不是还想着要出来杀的外面血流成河?呵呵,做梦。”
于老忽地语气高昂:“十万年前,人族刚刚发现如何利用灵石,那时才有了最初的修仙者。那时,只有超越化神,练到大乘境界,接近飞升的存在才能凝出法域来。一万年前,元婴境界就能凝聚法域。再到一千年前,那些天骄们在金丹巅峰便能成就法域。五百年前,随便一个被宗门培养的金丹期就都能做到这样了。”
于老怜悯地看着马叔:“你早就落伍了。当年需要五位元婴大能才能镇压你,现在你若是敢出去兴风作浪,就凭你对妖力的粗浅运用,随意一尊厉害的金丹真人就能将你压服。”
马叔眼中露出惊骇:“我,不,信!”
于老哂笑一声:“不信便算了。唔,你那个时候,人族的元婴修士还只会法域的一重变化罢。那我让你开开眼界好了,人族天骄一步步走出的法域第二变。”
于老神色肃穆,轻轻将海若剑举至头顶,而后竖劈而下。
……
“前军出动!杀!”
马叔迷茫地看着四周,浓稠的血气覆盖了他。若是平时,这等场景定然会让他露出愉悦的狞笑。但现在,他只觉得恐惧。
前军乃是四十万练气甲兵,同时提脚,同时落地,同时吸气,同时呼气,吞吐的灵压已让风云变色,冲天的军气甚至让马叔睁不开眼睛。
“杀!杀!杀!”
突地,隆隆鼓声响起,压过天上声声雷鸣,在马叔耳边震响。
前军出击。
咚咚,咚咚,咚咚,四十万甲兵化作铁流,吞吐的灵气化作汪洋,铺天盖地打向马叔。
“啊!”
……
空中的马叔如被重击一般,轰的一下被打在地上,甲壳脱落,虫螯断裂,翅翼折断,猩红的复瞳之中满是恐惧。
“咳咳,咳咳!”马叔颤抖着,想要说些什么,但却怎么都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于老面无表情地看着他,道:“比我想象的还弱。你最好还是别出来。当然,你若是想被金丹天骄们收为坐骑灵宠的话,那当我没说好了。”
“啊!”马叔眼中复瞳消散,身上覆盖着的甲壳剥落,翅翼化作血色的雾气消失在了空中,只剩下一具消瘦的仿佛被抽干的人体,海若剑不知什么时候,已然深深插入他的胸口。
于老轻轻咳嗽两声,抽出海若剑,抛还给禹序铭。
“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