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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神秘女人的生日宴

平静的生活终于结束了,色彩斑斓的生活随之而来,我们就像是一群住进了万花筒里的人,每换一个角度,看到的都是不一样的精彩。而此时此刻的我又像是独立于遥远的记忆之外,用另一双眼在对着万花筒张望,我看到的不是五颜六色的碎片而是五颜六色的我们。我常常在想如果能够永远地住在万花筒里,那也算是一种幸福,尤其是如今这个经历了这么多之后的我,需要这样一个住所。不敢正视真实的自己,就让镜子来发掘我的灵魂,可是当灵魂被发掘的时候,心又有一种被掏空了的感觉。我快乐着,因为住在万花筒里的有我;我悲伤着,因为我曾是住在万花筒里的人!

大三刚开学没多久,无聊的我们就开始为这一学期的各种节日在筹划,没人来爱我们,那么唯一的方法便是自己爱自己。国庆节、中秋节、光棍节、女生节、圣诞节,反正只要是能想得到的节日我们一概不会放过。在这众多的节日里当然每个人的生日是最重要的节日了。胡梦瑶被我们又新封了一个“神秘女人”的外号,我们宿舍除她之外的三个人全票通过都觉得还是这个外号适合她,但是为了我们自己的人身安全,大家都不敢在她的面前这么叫她。还记得有一次,小白正在宿舍里绘声绘色地对我说最近“神秘女人”又换男朋友了,正在说的火热的时候,胡梦瑶就突然出现了,顿时空气就像凝住了一样,我和小艾都很不自然地去翻杂志、照镜子。而背对着门的小白见我和小艾是这种表情,立刻心领神会,但她却还是很自然地接着说了下去,说什么你看我的那个同学怎么怎么样,之后我和小艾就对她佩服的五体投地。说人坏话能说到这种程度,可以这么收放自如、转换自然也是需要修炼的。

虽然我们和“神秘女人”的关系比较疏远,但是对于她生日宴的邀请我们还是都会去的。这一方面是因为我们不想把一个宿舍的关系搞得太糟,另一方面是我们三个确实也很无聊。胡梦瑶的生日宴是在学校门口的一间小饭馆里办的,到场的总共也就五个人,除了我们宿舍的四个之外,还有一个是她现任的男朋友李林。李林我们隐约也见过几次,在不大的校园里,打水的时候、散步的时候偶尔也会遇到胡梦瑶和他一起,但是一直都没有正面打过招呼。李林的个头不高,也就一米七多一点,但是很壮实,好像是校篮球队的。我们一直都有误区以为打篮球的一定是人高马大的,但是不接触篮球的我们那晚被李林告知原来也有不少打篮球出色的人身材并不高挑。饭店的包厢是李林早就定好的了,虽然校门口的这些饭店在如今看起来都只能算的上是路边的大排档,但是在我们还是学生的时候,门口饭店的生意真的是好的不得了。每天晚上各个饭店的包厢都是满满的,因此必须提前好几天订才可以保证在黄金时段能坐到包厢里。

九月的天气还是很热的,即使到了晚上也并不凉爽,我们三个就像王菲的《浮躁》里唱的那样“九月天高人浮躁,九月里平淡无聊,一切都好,只缺烦恼。”我和小艾、小白真的是达到了那种无聊到连烦恼都没有的地步了。所以晚上我们早早地就去了饭店,等待着吃一顿免费的晚餐。但是这个免费的晚餐吃得却并不顺利,胡梦瑶和李林去蛋糕店拿生日蛋糕了。我们三个先到了饭店,但是却被老板告知李林原先订的那个八个人的包厢没有了,要我们几个坐到隔壁的小房间里。我们想反正也就五个人索性就去看了看那个小房间,但是看了之后气就不打一处来。那个房间小到让你无法想象,小白说老板怎么就还能好意思叫这间房为“包厢”,明明就是一个狭小的隔间。等到我们五个人围着桌子坐好,完全就连起身都很不方便了。而且这个房间也不通风,没有排气扇,没有窗户,虽说有个空调吧,但是这么小的空间都让人压抑得喘不过气来。我们三个看完之后就和老板理论起来。凭什么我们订好的包厢说没就没了,要是这样的话这顿饭我们不吃了。老板不停地赔礼道歉,还说今晚一定给我们最大的折扣,说他也没办法,今天是星期六,本来人就多,正好有几个他的熟客托他无论如何也要留个8个人的包厢给他们,我们才五个人,所以只好委屈我们几个去那个小包厢了。我们一边在听他解释,一边就打电话给胡梦瑶,正好她和李林也快到了。等到他们俩一进门,我们就嚷嚷着这顿饭不在这家吃了。最后还是李林劝说我们今晚去别家也肯定连这么小的包厢都没了,看在胡梦瑶的面子上还是将就一下吧,老板又答应送几道菜给我们,所以我们还是在那个小房间坐了下来。

我们坐的房号是205,几个人坐下以后,除了我坐在靠门的位置空间还大一点之外,剩下的四个人差不多就等于是前胸贴着桌子,后背靠着墙了。这种情形,大家多少心里还是有些不快的。

“哪有这样的饭店啊哪有这样的饭店啊,不就是欺负我们都是女孩子吗,你们有没有注意到,我刚刚上来的时候瞟了一眼206,里面全都是男的,人也不多嘛,这老板简直就是欺软怕硬。”小白又开始嚷嚷。

“你就别感叹了,小白,”小艾接着说“现在表面上都是阳盛阴衰,其实真正的是阴盛阳衰,只是以饭店老板那点智商怎么能做到透过现象看本质呢,你说对吧,夏楠?”小艾转过头问我。我没有回答,只是在一旁笑。

“看来你对这很有研究啊!”李林对坐在他对面的小艾说。“也不是啦……”“哈哈哈……”

在大家笑谈了一会之后,胡梦瑶站起来说:“我来介绍一下吧,这位是我男朋友,跟我们一届的,叫李林,‘树林’的‘林’,不是女生经常叫的那个王字旁的‘玲’,他是计算机系的。”接着胡梦瑶指着我们说:“这边我按从左到右的顺序介绍吧,她们都是我的室友,夏楠、方艾和白小白”,胡梦瑶说完以后坐了下去。

“你们宿舍的人名都很有意思啊”李林看着胡梦瑶,然后又笑着望着我们。

“怎么有意思了?”小艾笑着问,然后说:“其实除了白小白,我们的名字都很正常啊。”

这时小白瞪了她一眼,跟着就说:“我也不明白我家人为什么给我起这个名字,听说是我还在我妈肚子里的时候爷爷就给起好了,他老人家的意思是不论男孩还是女孩,他是老白,那我就是小白。真不明白,你们说‘白’是多么好的姓啊,叫什么不比‘白小白’好听,为这事,我都郁闷了大半辈子了。‘小白’、‘小白’,更可恶的是《蜡笔小新》里,小新的狗也叫小白,我估计我这个人之所以总是那么倒霉就是这个名字惹的祸。”

小白的这一番话让我们都忍不住笑出声来,笑声最大的当然是方艾,她可是我们宿舍的喇叭,她的笑声至今都无人能模仿。我们常常对她的笑声感到惊叹,但每次她总是摆出一副很无辜的表情,为自己辩解说笑声爽朗的人性格单纯。

这时李林看着方艾说:“你看方艾的名字也是啊,‘方兴未艾’嘛!是有个典故的呢。”

“其实‘胡梦瑶’最好听啊,这名字一听就让人感觉是个美女呢!”我看着刚刚因为男友夸赞别人名字好听而显得有点不高兴的胡梦瑶就忙补充说了一句。

“是啊,我就是也被她的名字迷住了呢。”听着男友这么说,她才又开始腼腆的笑了起来。在我们说着话的时候,菜也差不多慢慢上齐了。

“来,为祝梦瑶生日快乐,我们干一杯。”伴着李林的话,我们大家都端着手中的饮料站了起来,然后就你一言我一语地边吃边聊了。

正在我们说笑的时候,这时听到了“咚咚咚”的敲门声,我们大家都以为是上菜的呢,然后李林说“请进!”这时一个陌生的男生走了进来,他穿了件墨绿色的短袖上衣,留了个平头,个头大概有一米八,看上去很阳光的一个男生。“不好意思,打扰一下”,当我们还没缓过神时,他又继续说到:“我在和我朋友打赌,如果我能从你们这里邀请一位女孩子到我们包厢替我喝杯啤酒的话,我朋友就会喝一杯白酒,不知道哪位好心的女孩子,可以帮我一下忙啊。”看着有点害羞的他,我们都禁不住笑了起来,看着我们都笑了,他好像胆子又大了一点,继续说:“你们别笑啊,要是你们没人去,我就惨了,拜托帮个忙吧。”这时小艾笑的更大声了,“那就你吧,你笑的最厉害,就求你帮个忙吧,美女!”那个男生对着小艾说。我们都看着小艾,然后小艾站起来说:“那好吧,不过我不太能喝酒,只喝一点。”“没问题,真是谢谢美女,这边请”,然后那个男生兴高采烈地把小艾迎进了他们包厢。

“不会出什么问题吧”,我问大家。“应该没事,这在学校门口,都是学生,不会有事的”,李林边说边打开门往走廊上看了一下,然后走进来坐下说:“真巧啊,刚才那个男生他们就是206包厢的。”

过了大约五分钟,我见小艾还没回来,就站起来对他们说:“我去隔壁看看小艾怎么还没回来,顺便看看究竟是哪些人抢了我们的包厢。”“我和你一起去吧”,然后李林跟着我一起去了206。他们的门开了一条缝,顺着小艾坐着的那个方向,我看到她对面坐着一个人,当时我一下子就惊呆了,怎么会有这么巧的事情呢,然后我壮着胆子敲门走了进去,李林跟在我的后面。我开始的时候还不确定在小艾对面坐的那个人是不是徐晓冬,就先边说着“我来看看我朋友”边走到他们的桌子面前,走近了我才看清楚那个人真的是徐晓冬。

“夏楠!”徐晓冬和小艾几乎同时叫出了我的名字。

“啊?原来你们认识啊!”这时那个穿墨绿色上衣的男生又和李林异口同声地说出这句话。

“何止认识啊,她可是我妹妹啊!”喝的有点醉的徐晓冬一面起身招呼我和李林坐下,一面又继续说:“来,妹子,刚才你哥我打赌输了,被你朋友害得刚喝了一杯白酒,你一定要帮我也带杯酒,不然我心里可输得不服。”

“我当是谁抢了我们的包厢呢,原来是你啊”,我开玩笑的说:“那好吧,我就替你喝杯酒,不过你得记着,这杯酒可是你欠我的。”话一说完,我就将面前放的一杯啤酒一饮而尽。

“看到没有,谁说只有你曾树语一个人有魅力,我这个妹妹,不比你找来的这位美女差吧,我徐晓冬也有女人缘。”

这时我知道了那个阳光大男孩的名字原来叫曾树语,接着说道:“滚吧,你们别听他胡说,我才不是他妹妹呢,我们是小学同学,一起玩到大的。”

“怎么不是啊,你不记得了啊,我们可是给贺小冉家门后面的菩萨烧过香的,真正的结拜兄妹啊!人家都说女大十八变,可你也不能人变心也变啊!”他一说完,一屋子的人都笑开了。虽然知道他是喝醉了酒才这么说的,可对于他在这么多人面前拿我开玩笑,我还是有点生气,就起身拉着小艾,对他们说:“我们要走了,你们慢慢吃吧。”

“别走啊,算我说错话了,你怎么还是开不起玩笑呢,快坐下啊”,徐晓冬边把我按在座位上,边继续说着:“知道你和贺小冉在这里,早就想和吴非来看你们了,但是大一得了场病,一休学就是一年多,这不大三刚开学就一直想找机会和他一起来,今天是和你们学校踢了一场友谊赛,所以来这边和你们学校的几个朋友吃顿饭,本想吃完饭去找你的,看现在喝高了,改天我叫上吴非咱们也聚聚……”

本来我很想开口问他为什么吴非也会在这里的时候,但是看看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也就没有开口。

“来,这位兄弟,既然来了,就坐下喝一杯吧”,这时另外一个头发很短的男生边对李林说边给他倒了一杯酒。

“对啊,夏楠,你也不给我们介绍一下,这位小同学是不是你男朋友啊,太不够意思了。”

“当然不是了,他是我室友的男朋友,你别乱说话,今天是他女朋友生日,本来你们这包厢是我们昨晚就订的,今天被你们抢了。”

“哈哈,搞了半天,你们就是订这个包厢的人啊,弟兄们都举起杯来,咱们喝一杯就当是赔个不是了。”徐晓冬又招呼大家喝了一杯酒,我看他的眼神都变楞了,然后还卷着舌头接着说:“我来介绍下,这几个都是我兄弟。这个刚刚找你朋友带酒的是曾树语,还有这个短毛叫李超,这个戴眼镜很斯文的叫杨健,还有这位美女,叫祝思璇,”这时我才注意到那边的一个角落里坐着一个很时尚的女生,卷卷的头发,大大的眼睛,皮肤很好,最显眼的是带了一对很大的耳环,真的是很漂亮。

徐晓冬打了个嗝以后继续说:“他们几个都是你们学校大二的,我们因为都喜欢足球,所以玩的特别好,我旁边的这个是梁文炜,他可是睡在我上铺的兄弟,他和李超是发小,还有这边的这一位,叫陈辉,也是我们宿舍的。夏楠,你的美女朋友已经介绍过自己了,这位兄弟叫什么啊?”

“哦,我叫李林。”

“你们都是大三的学长学姐吧,我们几个都是大二经管系的,今天就算是交个朋友了。”那个叫曾树语的说到。

接着大家又互相问问家乡是哪里的之类的问题,聊了一会之后,我看待的时间太久了,就对他们说:“这下真的要走了,那边还有一屋子的朋友呢。”

“是啊,是啊。”李林和小艾也一起说。

“那好,今天就不留你们了,不过要把手机号都留下来,以后大家也好联系。”徐晓冬边说着边掏出手机来。后来大家互留了号码以后我们就去隔壁找其他人一起走了。

那晚回去以后我就去我楼上找了贺小冉,说了遇到徐晓冬的事,贺小冉和我一样诧异。虽然知道徐晓冬考了和我们同一个城市的大专,但是我们俩都很奇怪吴非为什么也会在这里,已经很久没有他的消息了,自从他上了中专以后和我们的联系也几乎断了。就是和徐晓冬,这次离上次见面也已经很久了。和我们两个女孩子联系最多的应该就是关颖了,因为高二文理分科以后,他就和贺小冉分到了同一个理科班,关颖的成绩一直很好,所以考取了上海一所全国重点大学,我们也是偶尔才会发发短信,不过约好了等贺小冉和我今年过生日的时候,他会来替我们一起庆祝的,毕竟上海离这里也不远。

当我从贺小冉那回到宿舍以后,就听到一屋子的人在那讨论晚上发生的事,小艾还一直在那感叹那个叫祝思璇的多么漂亮,然后还一副很陶醉的样子说那几个男生长的很帅。我一听当时就差点晕倒,接着就对小艾说:“小姐,不是那几个人长的帅好不好,只是你在这个青蛙学校待久了,所以已经完全没有审美观了,所以看到这几个还有点人样的男生,你就在那儿瞎激动。”

“不是啊,那个到我们包厢来的就不错啊,个子又高,人也长的很阳光啊。”小白也争辩道。

“你当然不激动了,你可是和最帅的那个是结拜兄妹啊,你是看习惯了吧。”

“啊?不是吧,那你真幸福!”

“不能介绍给我们认识下吗!”

“他叫什么,有没有女朋友啊?”

“……”

小艾的话一落音,一屋子的女人就七嘴八舌的说了起来。

夜里我躺在床上,想想也真是无巧不成书,这样都能遇到徐晓冬。想想小艾赞美他的话,我才仔细回想了一下他的样子,这么久没见,他真的不再是以前那个整天被女孩子欺负的小男生了。想想小时候我和贺小冉总是嘲笑他像个女孩子一样,整天像个受气包,没想到现在长的这么高。而且他那浓浓的眉毛,带笑的眼睛,嘴唇完美的弧线,还有那黑亮的头发,真的挺帅的。那天夜里我好像梦到了我们小时候在一起的那些事情,梦到我们一起去溜冰,一起偷胡萝卜,一起约好放学后去同学家里写作业……直到现在我还经常梦到那些零零碎碎的片段,只是以前每次梦到以后我的嘴角都会带着微笑,而现在的我梦醒以后,眼角常常会是湿湿的。回忆里的人一直都在,可是现在的我们各自又去了哪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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