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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大秦历史面面观(3)

陈胜、吴广看到大伙儿都很齐心,就决定立即起义。他们派一部分人上山砍伐树木、竹竿作为武器;派一部分人用泥土垒个平台,作为起义誓师的地方;还做了一面大旗,旗上绣了一个大大的“楚”字。

一切都准备好了,陈胜、吴广领导着大伙儿脱下一只衣袖,露出右臂宣誓。他们俩顺应广大老百姓拥护公子扶苏和楚将项燕的心情,假称奉了扶苏、项燕的号令起兵。大伙儿公推陈胜、吴广做首领。陈胜叫人把两个军官的脑袋割下来祭旗,他宣布自己的称号是将军,封吴广为都尉。九百个人的起义队伍一下子就攻占了大泽乡。

陈胜、吴广在大泽乡揭竿而起的消息很快传开,附近穷苦的老百姓扛着锄头、铁耙、扁担,纷纷赶来加入起义军,起义军一下就壮大了好几倍。陈胜、吴广带着起义军从大泽乡出发,一举攻克蕲县。接着,陈胜派葛婴带领一支队伍,攻下了蕲县以东的五座县城。打到陈县(今河南省淮阳县)的时候,起义军已经发展到拥有六七百辆战车、一千多名骑兵、几万名步兵的大部队。起义军很快就占领了陈县。陈胜在陈县建号称王,国号“张楚”,就是要张大楚国的意思。

陈胜称王以后,派吴广率领一部分军队去攻打荣阳(今河南省荣阳县),派周文率领另一部分军队去攻打秦朝的京城咸阳,还派了另外一些人带兵去打其他地方。

这时候,许多吃够了秦朝残暴统治苦头的百姓,纷纷起来杀死郡县的官吏,响应陈胜的起义。同时,也有一部分在秦朝统治下不得志的地主分子和六国的旧贵族,乘机起兵反秦。他们有的投到陈胜名下,有的自立称号,使得反秦的烈火越烧越旺,也使得战争形势越来越复杂。

被陈胜派去攻打咸阳的周文,曾经在楚将项燕手下做过事,懂得点军事,作战也很勇敢。他率领的军队一路上势如破竹,打下了许多地方,沿途还招收了不少兵马,最后一直打到了离咸阳只有一百多里的地方(今陕西省临潼县境内)。秦二世听说起义军打到京城边上了,慌了手脚,赶快派大将章邯,把修建骊山陵墓的几十万人武装起来,向起义军反扑。周文作战虽然很勇敢,可惜他的队伍都是临时组织起来的,缺乏训练,经不起打硬仗的考验。同时,六国旧贵族又都纷纷称王或在农民军中捣乱,牵制了起义军的力量,结果周文的军队被章邯打败,周文被迫自杀。

由吴广率领去进攻荥阳〔荥xíng〕的那支队伍,一时间打不下荥阳。吴广的部下田臧,因为与吴广意见不合,竟然假借陈胜的命令杀害了吴广。田臧派一部分人继续围攻荥阳,他自己带兵去迎击打败了周文的秦将章邯,结果战败身死。

章部接连打败周文、田臧以后,又派兵来进攻起义军的大本营陈县。陈胜已经把兵马全都派出去了,手下只留下了很小的一支军队。在秦军强大的攻势面前,陈胜只好带着队伍放弃陈县,向东南退却。退到下城父(今安徽省蒙城县西北)这个地方,他的车夫庄贾〔读gǔ〕竟然背叛农民起义军,把陈胜暗杀了,去向秦军投降。

陈胜被害以后,起义军将领吕臣率领一支由奴隶组成的苍头军,从新阳(今安徽省太和县西北)攻入陈县,捉住叛徒庄贾,杀了他。不久,秦军又进攻陈县,吕臣战败,农民起义军失败了。

项羽破釜沉舟

陈胜、吴广在大泽乡起义的时候,楚将项燕的儿子项梁、孙子项羽也在会稽〔kuài jī〕郡起兵。

项梁和项羽是叔侄俩,他们是下乡地方人。项羽从小死了父母,是靠叔叔项梁抚养长大的。项羽身材魁梧,力气大得惊人,连千斤重的大鼎也能扛得起来,可就是不喜欢学习。他小时候,叔叔项梁教他念书,他念了几天就不想念了,又教他学剑,他学了一阵子也撂下了。项梁很生气,骂他没有出息。项羽却反驳说:“念书写字,顶多记记姓名罢了;剑术学好了,顶多也只能敌得一个两个人。我要学的是那种敌得过成千上万人的真本领。”项梁听项羽这么说,认为侄子胸有大志,很是高兴,就教项羽学习兵法,告诉他这就是能战胜千万人的真本领。可巧这时候项梁因为打死了人,犯了法,叔侄俩逃亡到会稽郡的吴中地方,隐居下来。

项梁很善于结交朋友,碰到人家有婚丧喜庆的大事,他都赶去帮忙,因此吴中人都很喜欢他。他就趁此机会,把宾客和子弟组织起来,学兵练武,准备为楚国报仇。

秦始皇最后一次出巡,游会稽,渡浙江,大队人马威风凛凛地经过吴中地方。许多人跑去看热闹,项梁和项羽也夹在人群里头。当秦始皇的队伍经过他们面前的时候,项羽感慨地说:“这有什么了不起,谁都可以代替他!”项梁吓得赶快捂住项羽的嘴,悄悄警告说:“你别胡言乱语,被别人告发了是要灭门的呀!”

就在这一年,秦始皇在回咸阳途中去世了。第二年,二世皇帝继位,陈胜、吴广在大泽乡起义。项梁看到为楚国报仇的时机已经到来,就和项羽杀掉会稽郡守殷通,召集吴中地方的八千子弟兵,起兵反秦。

过了不久,有消息说,陈胜被秦将章邯打败。项梁赶快带着八千子弟兵渡江北进,乘虚攻打章邯的后方。他们很快打到下邳(今江苏省邳县)地方。一些零散的反秦队伍,如陈婴、英布、吕臣,蒲将军等率领的武装,都投靠到项梁的队伍里来,项梁很快就拥有了六、七万人的队伍。

项梁的队伍正在胜利进军,却传来了陈胜被害的消息。在这个紧急关头,项梁在薛城召开各路起义军的会议,商量要公推一个起义军的首领。这时候,有个七十来岁的老头子名叫范增的赶来献计,他对项梁说:“秦灭六国,楚国最冤枉,楚怀王受骗去秦国,一去不复返,死在秦国,楚国人至今还怀念着他。有人说,楚国即使只剩下了三户人家,推翻秦朝的也必定是楚国。您从江东起兵,短时间内很多人带兵前来会合,这都是因为人们看到您家世世代代做楚国的大将,认为您能够恢复楚国。您如果拥立楚怀王的后代为王,就一定能够号召更多的人。”

项梁觉得范增的话很有道理,就到处寻访楚怀王的后代,结果在民间的牧羊娃当中找到了楚怀王的孙子,就把他立为楚怀王。这消息传开以后,果然又有很多人赶来参加项梁的队伍。

项梁把楚怀王安置在盱台〔盱xū〕,自己继续带兵西进。他在东阿(今山东省阳谷县东北)打败章邯,又在濮阳(今河南省滑县东北)东面大破秦军,接着又攻入定陶(今山东省菏泽县南)。这时候,原先齐、赵、燕、魏等国的旧贵族,也都在自己的土地上立了王,恢复了自己国家的名称,不再服从秦二世的统治。秦朝的天下眼看快要完蛋了。项梁命令项羽和不久前来投奔他的刘邦带兵急速西进。项羽和刘邦在雍丘(今河南省杞县)大破秦军,杀死了秦朝的大将李由。章邯看到形势危急,赶快请秦朝政府增派援军,乘着项梁得胜后骄傲自满、防备松弛的机会,偷袭定陶,杀死了项梁。项梁一死,起义军受到很大损失,项羽、刘邦、吕臣等只好后撤到彭城(今江苏省徐州市)一带,采取守势。

章邯杀死项梁以后,把项羽、刘邦他们暂时撇开不管,渡过黄河,去进攻当时自称赵王的赵歇。赵王和他的谋臣张耳、陈余没有防备秦军的进攻,一战即溃,只好退到巨鹿(今河北省平乡县)固守。章邯派部将王离和涉閒(閒,在这里读问,不读闲)领兵包围巨鹿,他自己驻扎在巨鹿南边,接济王离和涉閒的军粮。

赵王被围困得有些顶不住了,赶快派人向楚怀王和其他几个称王的六国旧贵族求救。楚怀王派宋义为上将军,封他为“卿子冠军”,叫他带着次将项羽、末将范增等北上救赵。

宋义带兵进到安阳(今山东省曹县东)后,听说秦军势力强大,就驻扎下来不再往前走了。一停停了好些日子,急得项羽直跺脚,他跑去对宋义说:“如今秦军围困巨鹿,赵王他们的处境十分危急。我们应当赶快渡河向秦军发动古代战争图攻势,跟赵王他们来个内外夹攻。这样,秦军一定很快就会被我们打败,请您赶快发命令吧!”宋义慢吞吞地回答道:“你不懂得用兵的道理。我们的目标是要消灭秦军,如今秦军正在攻打赵军,如果它打赢了,一定打得精疲力尽,我们就能很容易地消灭它;如果它打不赢,我们正好乘机西进,一举推翻秦朝,所以我们不如看看再说。在战场上冲锋陷阵,我比不上你;要说出谋划策,你可比不上我哩。”接着,宋义还特地下了一道命令说:“将士们打起仗来应当像虎狼那样凶猛,可谁要是不服从命令,一概都得砍头。”这明明就是警告像项羽这样的人,叫他们只能乖乖地服从命令。

在这么一个卿子冠军统率之下,怎么能叫项羽服气?他的火暴性子终于发作了。一天早上,他冲进宋义住的营帐,一剑砍死了宋义,然后向全体将士宣布说:“宋义按兵不动,想要谋反,我奉怀王密令,已经把他杀了。”将士们听说杀了宋义,都说杀得对,并且一致推举项羽为“假上将军”,表示愿意服从他的指挥。于是项羽就派遣英布、蒲将军担任先锋,率领二万人渡过漳河,抢占对岸阵地。接着,他自己率领全部兵马渡过河去,解救巨鹿之围。

楚军全部渡过漳河以后,项羽命令每个士兵准备好三天的干粮,叫大家把渡河用的船全都凿沉了,把做饭用的釜(古代的一种锅)全都砸破了,然后率领人马向秦军阵地挺进。项羽用这种破釜沉舟的办法,来显示他有进无退、势必夺取胜利的信心和抉心。

项羽指挥楚军很快包围了王离的军队,同秦军展开了九次激烈的战斗。楚军人人奋勇,个个争先,以一当十,终于把秦军打得大败,杀死了秦将苏角,俘虏了王离,涉閒被打得走投无路,放火自焚而死;章邯带着残兵败将急忙后撤。巨鹿大战以楚军胜利秦军失败而结束。那些旧贵族派来的援军,看到项羽大获全胜,又是佩服,又是害怕。从此项羽就做了上将军,诸侯的军队都归他统率。

章邯率领残兵败将后退了几十里,派人到咸阳去讨救兵。当时,赵高正忙着篡权,故意避而不见,一个救兵也没有给。赵王的谋臣陈余看到章邯的狼狈相,乘机写信给章邯,劝他投降。章邯也愿意。楚军由于缺少粮草,不便与秦军长期相持下去,项羽就接受了章邯的投降。

巨鹿一战,项羽率领的楚军击溃了秦军的主力,扭转了整个反秦战争的局势。

刘邦约法三章

曾经和项羽在一起打雍丘、杀死秦将李由的刘邦,是沛县丰乡(今江苏省丰县)人,做过泗水亭长。亭是县下面最小的行政单位,十里一亭。由于押送民夫去建阿房宫,修骊山墓,刘邦多次去过咸阳。他亲眼看到秦始皇在咸阳街道上出巡的情景,十分羡慕地叹息说:“唉!男子汉大丈夫,应当取得天下,当上皇帝才威风啊!”

有一次,刘邦又押着一批民夫到骊山去。一路上,民夫不断开小差,刘邦估计到达骊山的时候,这一批人都会逃跑完了。一天夜里,他叫民夫们都吃饱了饭,喝足了酒,对大家说:“你们干脆都逃走吧!我也准备从此逃亡哩。”说罢,把民夫全给放了。有十几个壮丁看到刘邦如此仗义,不肯离开他,愿意跟他一块儿去逃亡。

他们一行人乘着黑夜往前逃走,进入一片沼泽地。走着,走着,前面探路的人突然跑了回来,吓得结结巴巴地说:“不……不……得了,前面路……路当中有……有一条大蛇!”刘邦这时候已经醉醺醺的,他乘着酒性说:“壮士走路,还怕什么蛇!”他拔出宝剑,壮着胆子,冲到大蛇跟前,一剑把蛇斩成了两段。壮丁们看到刘邦如此勇敢,更加佩服他了。

为了表示刘邦是“真命天子”,有人把他斩蛇的事情,加枝添叶地编成一段迷信故事,说:“刘邦斩蛇走了以后,有人经过斩蛇的地方,看见一个老婆婆,坐在死蛇旁边放声痛哭。那人问她为什么哭,她说:‘我的儿子被人杀了,所以我哭。’又问:‘你的儿子被谁杀了?’她说:‘我儿子是白帝的儿子,他变化成一条蛇,躺在路当中,结果被赤帝的儿子给杀了,我怎么能不哭呢!’说完,老婆婆就不见了。”什么白帝赤帝,显然是编造出来的,目的是为了说明刘邦了不起增加他的号召力,使得人们更加信服他,拥护他。

陈胜、吴广在大泽乡起义的时候,许多郡县的老百姓都杀死郡守县令,起兵响应。刘邦的老朋友、在沛县当文书的萧何和当监狱官的曹参〔参,人名念shēn〕,听说刘邦逃亡在外,打发刘邦的连襟樊哙把刘邦找了回来。几个人一商量,就杀了沛县县令,拥护刘邦做沛公,在沛县起兵反秦。

刘邦按照前面编造的“白帝赤帝”的故事,以赤帝的儿子自居。他派人做了许多赤色旗帜,绣上刘字,在沛县一带招兵买马,干了起来。没几天工夫,这支起义军就拥有二、三千人了。刘邦带着起义军在沛县一带活动了一阵子,觉得自己力量不足,需要找个靠山,就带着人马到薛城投奔了项梁,开始和项羽并肩作战。

项梁在定陶被章邯打败牺牲以后,楚怀王命令项羽北上救赵,派刘邦带兵西进,攻打咸阳。楚怀王还和诸将约定,谁先打进咸阳、平定关中的,就封他在关中做王。

刘邦的军队打到高阳,有个叫郦食其〔lì yì jī〕的读书人来投奔他。刘邦平日不喜欢读书人,派人回绝说:“现在是战争时期,不见儒生。”郦食其生气了,他对管事的人说:“你给我进去报告,老子是高阳酒徒,不是儒生。”管事的人赶快进去报告,于是刘邦就把郦食其请进去了。当时刘邦正在洗脚,没有站起来迎接。郦食其向刘邦作了一个揖,劈头就问:“你究竟要不要推翻秦朝,夺取天下?你为什么轻视长者?”刘邦听了,赶快趿〔tā〕上鞋,站起来给郦食其赔礼让座。郦食其看到刘邦挺能接受意见,就贡献了一条重要的计策,建议刘邦去进攻陈留。刘邦采纳了这个意见,带兵打下了陈留,结果得到许多粮食,解决了军粮不足的问题。

接着,刘邦的军队向西南进军,打到了南阳郡,把那里的重要城市宛城包围了三层,逼得南阳郡的郡守想要自杀。后来刘邦采纳别人的意见,引诱南阳郡守投降,并且封他做了殷侯。这种手段很有效。从此,刘邦的军队所到之处,秦军纷纷投降。刘邦的军队顺利地向咸阳推进。

秦二世三年(公元前207年)八月,刘邦进到了武关。赵高杀了秦二世,派人来接洽投降的事,条件是要让赵高做关中王。刘邦没有答应,而赵高不久也被秦王子婴杀死。十月,刘邦打到咸阳附近的霸上。秦王子婴看到大势已去,就乘了素车白马,带着代表国家政权的玉玺,还在自己的脖子上套根绳子表示有罪,亲自到霸上向刘邦投降。刘邦派人把子婴看管起来,自己带着兵马进了咸阳。

咸阳的阿房宫真是个迷人的地方,刘邦一进到里面,就被金碧辉煌的宫殿,价值连城的珠宝迷住了。他真想住在里面不出来了。樊哙、张良再三劝说,叫他不要贪图眼前的享受,应当以打天下的大事为重,六国的旧贵族都在向咸阳打来,可得认真对付,千万大意不得。刘邦一听很对,马上派人封了贮藏金银财宝的库房,带兵回到霸上。他派人去把守函谷关,阻挡六国旧贵族进入关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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