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盈盈,庭院显得亮如白昼,但较之于白昼又多了几分柔美。这种夜,维威墨有几分熟悉。微风拂过,不由得让他想起曾经那个充满着柔和月光和满满盛开三色堇的夜晚。
不知怎么,维威墨忘记越狱的欢喜,心中蓦地被忧伤占据。深深的不安和难过重重袭来,这种一种从未有过的感觉,直觉告诉他似乎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
这时,他唯一想到的就是他一直担心的人——樊骊。他不想她有事,他现在唯一想做的事情就是看到她。
维威墨着一身墨色缎衣,穿行于夜色中,行迹匆匆。
黑夜里,樊骊一身白色素服长跪在地,形容消瘦。此刻的她早已心死,更切确的说,当她知道江灏病死的时候,她也就彻彻底底的死了。
今夜她也将随他而去,今夜的她将会和她爱的灏郎永永远远的厮守。
这一刻,她再也不能等。世上那么的事情都是不可预料的,她本以为她自己的放弃,便可换来灏郎一生的幸福、平安。可事实却是事与愿违,反倒正是她害的灏郎病发而亡。这次,她再也不能与灏郎错过了,在人间,她与灏郎已经错过了。在地狱,她和灏郎要永远厮守。
樊骊站起身,推开房门,消失于茫茫的夜色中。
不多时,她就来到那片只属于她和灏郎的地方,那片他们曾经海誓山盟的地方。
她要回到这里,从这一刻起,真真在在的做他的妻。
引领西陵自远,摧手东山偕老。殷勤制、双凤新声,定情永为好。
回想她和灏郎之前点点滴滴,只有满心悲戚。
樊骊望着小岛上依然盛开怒放的密蒙花,微笑着,轻轻的撷起一朵,别在自己高耸的云鬓之间。呆呆的望着那波光粼粼的湖面,一切都是那么美,一切都是那么和谐,不知等下自己见到灏郎后,灏郎会不会生自己的气。气自己在之前那样气他,气自己那样骗他,气自己委身于赵守忠、、、、、、
樊骊望着那一片宁静的湖面,感觉自己似乎又回到了之前,之前灏郎在身边陪伴自己的时候。愿得一人心,白手不相离。
嘭!樊骊带着她这一生最美的微笑投入那片爱的湖中。她要用这一湖的水,洗净她这一生的灰尘,她要以最美的姿态和最纯净的心去见自己最爱的人——江灏。
这次,再也没有人,再也不会有任何理由使他们分开。
维威墨先是跑到赵府,他想此刻骊儿肯定还是身陷赵府。维威墨故计从施,直接从墙壁间进入赵府,没想又轻轻松松的进入了赵府。维威墨也没仔细去想自己今晚怎么这么顺,还有自己这个绝世本领又是怎么有的。
他现在满心都是骊儿,可是他找遍了赵府的大小房间都没有看到骊儿的一丝踪影。
骊儿!你到底在哪?维威墨在心中着急的怒吼道。
难道,赵守忠把骊儿藏起来啦!维威墨心中思绪万千,他真想直接冲进赵守忠房里,把他揪起来问个明白。可他不能再这样冲动行事了,上次就是因为自己的冲动,不知连累了多少人。
可骊儿现在在哪里呢?正在焦急间,突然看见一个丫鬟匆匆忙忙跑到赵守忠房前,“老爷,老爷,不好啦!姨娘不见啦!”
不多时,赵府的灯就全部亮了!赵府的下人匆匆忙忙的跑来跑去。维威墨正是疑惑非常。“姨娘”是谁?
这时,正看见赵守忠气冲冲的从房间走出来,“无论怎样,都要把姨娘找回来!她生是我赵家人,死是我赵家鬼!”
维威墨趁人乱,一边匆匆蒙住一个家仆的嘴,一边向家仆悄悄塞银子,“快说,你们家姨娘是谁?”
“就是老爷前几天新娶的,她可是含花楼的头牌啊!在城里可是响当当的人物!姓樊名骊!我们老爷可谓对她是使出了百般手段,不过最终还是弄得百般无奈!其中还搭进自己的姑爷啊!算了,闲话还是少说,这位公子今晚你不管是出于什么目的进赵府的,现在还是速速离去吧!恐怕老爷是要发怒的!”家仆说完就匆匆离去。
维威墨听完,感觉晴天霹雳,完全呆立在原地。不觉心中剧痛无比,江灏他、、、、、、曾经种种不由的又浮出脑海,怎么事情会发展成这个样子!维威墨抓着自己头,心中难受无比。可是现如今,骊儿又到哪里去了!
骊儿,你在哪里?维威墨怒冲出赵府。发疯似得跑在冷清的街道上。在自己禁闭的这段日子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才十多天,回头一看就沧海桑田了。
维威墨不知不觉就跑到了湖边,看着那微波粼粼的湖面,一切都感觉是那么熟悉而又那么陌生。这水给他一种恐惧,给他一种神秘。曾经的烨凌就被一湖水所吞没。
维威墨冲着湖,大声怒吼道:“骊儿,你到底在哪?骊儿?”维威墨心中感到无比的愤恨,为什么世事这么不公平?无耻的人逍遥法外,有情的人却分崩离析。这就是封建社会的悲哀啊!
可曾经他的子叶现又在何处呢?
一切往事都浮现在心头,曾经的子叶在烨凌死后,下落不明。然后现在又轮到樊骊了吗?为什么老天爷要这样捉弄我们?
维威墨心中愤懑难堪,不停的沿着湖怒吼,不停的绕着湖奔走。冥冥之中似乎有种感觉告诉他,骊儿就在附近。“骊儿,骊儿、、、、、、”
突然,一堆白色的物体在月光下熠熠生辉。维威墨像看见宝似得,奔了过去。原来是一身女子的衣物,维威墨迅速把衣物拿起,轻轻的拂拭。有种感觉告诉他,这些衣物就是樊骊的。
维威墨呆呆的望着那一湖平静中而又带着死亡之美的水,没有半丝疑虑的跳入湖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