阑珊说完,掉头回营帐。这些准备工作有专人负责,哪劳烦到廷谏亲自过问。阑珊不过是随处走走,舒解一下烦闷,没想要打探什么。
龟丞相见廷谏大人驾到,主动凑上去找阑珊,汇报工作进度,上级来考察,他怎么也得抓住这个难得的机会,巴结阑珊献献宝。若能得到廷谏的赏识,得纳兰阑珊在皇上面前美言几句,他想升官还不容易。
龟丞相顺口一句‘猛兽已驱赶别苑’,想显示一下自己的办事效率,结果,聪明反被聪明误,让阑珊抓住了话头。阑珊本来就不放心,心绪不宁疑神疑鬼。有了不明白的地方,她当然要问清楚。只是,这龟丞相的应辩能力显然差些,他的不确定更加重了阑珊的怀疑。
龟丞相暗骂自己蠢,没事找事凑上去,惹恼廷谏大人。大好的机会眼睁睁的从他手里溜走,白白便宜了司兽官。自己还落得个办事不力的坏印象,真是倒大霉了。
阑珊无心观赏风景,脚步急匆匆的往回走。这个问题是她多疑倒还好,如果是个疏漏,那白玉和纳兰性德就惨了。与猛兽共处,这危险系数还蛮高的。
看来,要等见到那个司兽官,他们才能问清楚了。阑珊想着纳兰性德,回去给他提个醒儿,也好让纳兰提防一下。偷着带把小匕首,应该不算违规吧!?
“廷谏大人脸色不太好,走这么急,出什么事了?”白玉站在营帐前,挡住了阑珊的去路。
阑珊脚步一顿,脸色僵了僵。敷衍道:“多谢贝勒爷关心,下官只是走得有些急罢了,没出什么事。”
“既然廷谏大人无事,陪在下说会儿话也无妨吧?”白玉挂着浅浅的微笑,一直盯着阑珊。
“这……”阑珊面露难色,推拒道:“这恐怕不太好吧。黄白旗比武在即,多有不便,若给人看见,影响也不甚好。下官改日在登门拜访。”
白玉轻哼,嘲笑道:“廷谏大人不也找过在下,当时也没看出,大人有什么不方便呐。还是,大人觉得在下很无趣,不愿与我交谈?”
阑珊脸色变了变,心下着急。白玉似乎有心拦阻,故意拿话激她。司兽官的事还没确定,自己也不好直白拒绝白玉。阑珊两相为难,正对上白玉冰冷的双眸,不安更甚。
“下官不敢,承蒙贝勒爷看得起,阑珊受宠若惊,不知贝勒爷要与下官谈些什么?”阑珊把心一横,知道现在脱不了身,只能待会儿再找借口,离开便是。
白玉作了个请的手势,撩开了营帐门帘,阑珊一看如此,微叹口气,进了白玉的帐内。白玉跟在阑珊身后,指着右手案边的椅子,示意阑珊坐下。
阑珊此时感到灰常滴悲凉,她与白玉总共才见过三次面,实在不知要和他说些什么。心中也是郁闷,自从当了廷谏这个破官儿,是非不断胆战心惊,每天脑袋就跟别在裤腰带上一样,随时随地提防着,惟恐说错了话走错了棋,一步踏错成了刀下亡魂~
究其本源,顺藤刨瓜还是鳌拜害得。阑珊慨叹命运不公,为什么别人穿越就吃香的喝辣的,对手都是帅翻了的多情钻石王老五。她就得对上胡须花白,头发花白,心肠黑黑欲杀她而后快的糟老头子?
阑珊抬眼看看白玉,这家伙长得是不赖,好歹也是个贝勒爷。只是,翻脸比翻书还快的男人,绝对不厚道。阑珊几不可闻的叹气,皱纹应该又多长两条了~~
“廷谏大人为何愁眉苦脸?”白玉明知故问,装傻到底。
‘还不都是因为你,摆那副无辜关心的表情给谁看呐。要不是看在你是贝勒爷的份儿上,我至于对你低声下气?不知好歹强人所难的坏蛋!’阑珊咧嘴,皮笑肉不笑的说道:“没有,贝勒爷多心了。”
“那就好。廷谏大人喜欢喝什么茶?”白玉问道。
阑珊登时傻眼,‘有没有搞错?真的开始闲聊天啦?偶还有事情要做滴,可不可以不要东拉西扯,谈点有营养的内容,要不,透漏点机密大事也好啊。’阑珊咧嘴的弧度又大了一些,说道:“下官对茶不甚了解,也没有什么特别喜欢的。”
阑珊眼里的不耐和愁意,一闪而过却没逃过白玉的眼睛。白玉无视阑珊的愁云惨淡,云淡风轻的说道:“那你可有什么爱吃的菜?”
阑珊只剩苦笑,有气无力的回答:“没有。”三条黑线瞬时挂上阑珊的额际。“玉贝勒要是没其他事,下官想先告退了。”阑珊起身要走。
白玉比她更快,闪身堵住门口。“在下与廷谏大人相谈甚欢,为何大人突然要离开?”
相谈甚欢?阑珊可真是要找块豆腐,撞死自己了。也亏他说的出口,眼睛是瞎的吗?看不见她在敷衍了事吗?阑珊被逼无奈,只得说道:“下官还有事,不能多待,望贝勒爷见谅。”
“哦?什么事让廷谏大人如此忧心,这么着急去办,可否告知在下,看我能否帮上一点忙?”白玉故作惊讶的说道。
“不劳烦贝勒爷,下官自己会处理。”阑珊着急,想要绕过白玉,从他右侧出去。
白玉一把抓住阑珊的胳膊,任她如何挣扎,也不放手。阑珊大急,秀发都怒到要冲冠了,气愤道:“快放开我,你想干什么?”
“急了?”白玉哼笑,撇着眼看阑珊,悠悠然开口道:“告诉我什么事,我就放开你。”
阑珊死命想要扒开白玉的钳制,奈何无济于事,再三思量终究没敢张口咬下去,言语冲撞又没证人,她还能赖掉。白皙的手掌上若多了一排狰狞殷红的小牙印,血淋淋的证据,打她二十大板,在牢狱里关个十年八栽,应该没啥大问题。袭击贵族可不是闹着玩滴,白玉不好惹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