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了。”我起身勉强睁开眼睛来，现在可没有谁宠着我。
我洗了脸，梳头。
“小姐，你昨天说要教我认字还有效吗？”和英问道，小心翼翼地。
“你要是不屑我教你，不用勉强。我不会在意的。”我说。
“昨天是我不对，对不起，我不该想到别处。”她脸红地低头道歉。
“是我的不是，净做不自量的事！”我挑眉说道，我的气可是还没消。
“小姐……”和英咬唇一脸委屈地看着我。
我将手中的梳子递给她：“我教你可以，不过你先帮我梳好头。”
她笑着接过梳子。
这是我第一次见史老夫人，并不是那种白白胖胖贵妇样的夫人，上好的绸缎料子像是穿在一尊骷髅身上，脸上的皱纹不少，脸色看起来苍老和病态，可是一双眼睛亮亮的还很有神。
“青儿见过老夫人。”我给她请安。
“好一个倾国倾城呢。你起身吧，还不知谁要给谁行礼呢。”史老夫人说道。她的声音苍白得我猜不透情绪，冰冷的程度让我想到也许她是在冥间走过一遭然后又回到阳间在对我说话。
“你坐着吧，肚子里有孩子，看起来，不到三个月吧？”她眼睛看着我的小腹问道。
我寻堂下的椅子坐下，然后回：“二公子把的脉，两个月。”我说了实话。
她眼睛看过来，说道：“看来是洵儿说了谎。你为何又改了说法？”
看来昨天的家庭会议真的在讨论我的事情。
“夫人，我所以对大公子和大夫人说谎是想为自己找个落脚之地，青儿在这个世界再无依靠，怀着身孕没有容身之所，二公子因为对我感到愧疚所以也帮衬我，不是有意欺骗，望夫人莫要怪罪。”
“太子殿下是否知道你和洵儿的事？”果然姜还是老的辣，很快就抓到了关键。
我迟疑了一下，回道：“知道。”
“那就不好办了。”她叹谓，“你可知若是史府收留了你，将来面临的是什么？”
“求夫人收留，青儿已是被弃之人，太子不会想再见我。太子先前就知道了二公子和我的关系，但是并没有对付二公子，想是念及与史家的情谊，再加上青儿已死，只要青儿永不与太子相见，史家不会有事。若得夫人收留，青儿与肚中孩儿万世感激夫人的大恩。”我跪下说。
“洵儿从来不曾对女子上心，却惹了你这样一个麻烦回来。你肚子里的是皇室血脉，就算太子将来问罪，现在史家也不能赶你出去。至于你将来要不要见太子要不要回宫，是你和太子的事。但是你要答应我住在史府这段时间你和洵儿要保持距离，不能落人口实。”老夫人自有自己的一套想法。
“我和二公子本就只有一夜之绊，他现在对我就只有愧疚之情，夫人请放心绝不会有什么越矩的事发生。”我说。我一向把谎话说得比实话更动情，现在能留在史家是最重要的，就算让我当个下人我也愿意。不过我不想再和史洵有瓜葛倒是真的，以后只要史洵不来惹我我绝对把他看成透明人。
“好了，你就住下吧。等孩子出生了我们再谈后面的事。”老夫人很累似的摆摆手，“你下去吧。”
我回到房间，人困得不行，就要躺下睡，史洵又来了，不是从门进来的，脸色不太好。是很难看。
“你为什么不按我教你的说孩子是我的？”他站在床前，问我。
我勉强睁开眼：“史洵？史夫人已经答应了让我留下。”
“我知道，你还答应她和我保持距离，说我对你只是愧疚之情，你真这么认为吗？”他抓住我的手。
我的脑子嗡嗡的已经抓不到他嘴里吐出的字句：“史洵，求求你，让我睡……”
“你……”
他俯下身吻住我，急切的一个吻，像是想要抓住什么。
我挣扎了一阵，可是一夜没睡，而且刚刚像是打过一场仗回来身体根本没有什么力气，就任他吻着。
我闭上眼睛不理会他，在他逼得我喘不过气了才稍稍反抗一下。一吻尽了，他抱着我不肯放开。
我猛地睁开眼，推开他：“你疯了吗？我怀孕了。”
“那么没有怀孕就可以了是不是？”他眼睛里是疯狂的颜色。
“你想干什么？”我心里警铃大作。
“拿掉他。”他冷冷地说。
“你确定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我不敢相信我的耳朵。
“我说，拿掉他。”他说，“本来我不在意你的身体怀有别的男人的孩子，我要的只是你的灵魂，可是现在你的灵魂却因为这个孩子牵挂着那个男人。我说过我不可能放开你，我会用尽一切手段抓住你。”
“包括杀死一个还未出生的孩子？”我寒心地问。
“如果你继续想着那个男人，想着回到他身边，我要做的远远超乎你的想象。”他威胁我。
我不认为他只是说说来威胁我而已，他的表情认真得像是如果此刻朱瞻基在他触手可及的地方他就要一手扭断他的脖子。
我忘记了睡眠，心里有些绝望：“你是为了爱我才转世的吗？是为了伤害我吧？你到底将我逼到什么地步你才满意？你要我将对你的恨深深记在灵魂深处吗，就算喝过孟婆汤也不会忘记，下次转世就算遇到你也会提醒自己我有多恨你吗？这就是你要的，你根本就不懂得爱人，你是神，为什么要求一个凡人的爱，就像你之前那么想的放弃我就好。就算是爱得最深的灵魂也有改变的时候。就算是凡人，我也有我的选择。”
“所以你现在是要选朱瞻基？”他看着我，轻轻问我，像是大一点声音就要震碎了什么，他的眼睛亮若星辰，却悲伤而绝望。
看着他我动摇了，我想告诉他，其实我谁也没选，我只是单纯地想要好好活下去，皇宫和冥间的事都与我无关，我也不想再去爱谁。在我爱着你的时候你拼命地将我踩在脚下，现在我不想再爱了，你却要抓住我。我们已经错过了。既然错过，何苦回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