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你怎么不去大厅，今天爷爷奶奶要回来所有人都去大厅了，你不去吗？”小敏仰着头问我。
我眼睛一亮。
“小敏，”我蹲下去和小敏保持同一水平线，“告诉姐姐，爷爷奶奶是很凶的人吗？”
“怎么会，爷爷奶奶可好了，奶奶会给我买好吃的，还有好多好玩的，爷爷会给我骑马马，就是不准我玩他的胡子。”小敏嘟着嘴说道。
看来从小敏这个小妮子这里是问不出什么了。
“姐姐是不是担心爷爷奶奶不喜欢你？”一旁的小康人小却鬼大，看穿了我的心思，“不会啦，姐姐虽然凶一点，但姐姐这么好看，爷爷奶奶一定会喜欢你的。”
“怎么小康觉得我很凶吗？”我故意做出虎姑婆的样子，捉住他们两个露出獠牙，“姐姐可是专门吃小孩的哟。”
“啊，姐姐要吃人了，呀，好可怕！哥哥救我。”小敏大笑着求救，因为我作势咬她的脖子。
“哈哈，姐姐是吃人的妖怪……”小康也笑着在我怀里挣扎。
还想着能从小康和小敏这里得到点史老爷和夫人的讯息，想点对策。上次见过史老爷一面，只记得他对朱瞻基很恭敬，就算朱瞻基不希望他拘礼他也不自持恩人的身份越矩。对我这个来历不算很明的女子他会有什么样的反应呢。还有史老夫人又是个怎样的人呢？
他们家庭的聚会我没有参加的资格，也没有兴趣，不过他们会讨论我的事情吧。史洵会说我肚子里的孩子是他的，要我留在史府，更狠一点的话，可能真的说要娶我。大夫人一定会说孩子不是史家的，说我是为了报复史洵之类的有什么险恶用心，要将我赶出去。这顿饭吃得一定很精彩，因为我看见史老爷脸色很不好地回了卧房。我在花园里看见的。
伺候我的丫鬟刚好就是上次朱瞻基带我来史府那一日给我们上茶水的那个丫头，叫和英，她不声不响地伺候我也不多嘴问什么。
“和英，今天老爷和少爷们吃饭他们说什么了？你当时在场吧？”我问给我端来饭菜的和英。
“老爷叫我们带康少爷和敏小姐下去了，所以奴婢不知道。”她对我不冷也不热，不失礼也不越矩，看来是个很会做事的下人。
“和英你几岁了？”我又问。
“奴婢十八。”
“你是牛儿的姐姐？”我也是无意间听到史府的人闲聊才知道的。
“是。”好歹终于正眼看了我一眼，不过那一眼的意思是。这有什么好问的？
“我只是无聊随便问问，你不必放在心上。”碰了一鼻子灰，我尴尬地拿起碗筷吃饭。在这个时代想跟人和顺地交往真是难哪，不过不包括那两个姓史的小可爱。他们还没有被灌输人分等级的思想，思想还单纯着。不知我肚里的孩子出生后是什么样子，史洵说他是未来朱氏王朝的君主，是真的吗？到时他是万人之上的皇帝，我又在哪里？初高中的历史书里可没提到这么详细的内容，而我也一向不喜欢历史课的，我能知道明朝的皇帝是姓朱的已经不错了。如果我现在不让他出生，历史会怎样？
和英可能觉得我拿热脸去贴她她表现得太冷漠了一点，所以开口对我说：“牛儿比我小十岁，爹和娘疼他，还想法让他做小少爷的书童，其实是想让他和小少爷一起去读书，将来能有出息。”
“那你呢？你也想读书吧？”我问。
“娘说女儿家能识得自己的名字就好，读了也没用。”
“虽然这么说，可是还是想学吧？要不要我教你？”我笑问。
“小姐识字？”她惊讶的表情是在说我这样的女子怎么也识字。
她没有将我看成是大家出身的知书达理的女子，那么只有一种可能，她知道了我的出身，她的惊讶其实是。一个青楼女子也识字？
跟在朱瞻基身边的时间虽然不长但也学会了观察人的一些细微末节的表情和说话，这些细节对我了解一个人很有帮助。
“和英你知道了我的事？”我问。
她见我神情严肃的问她，就承认了。可能她也不打算隐瞒自己是知道的。
“不小心听到大少爷跟夫人说小姐就是太子带回宫的那个青楼女子，至于其他的和英不知。”
我叹了口气，看来想留在史府也不是简单的事。
我忽略心中的无奈，继续刚才的话题，笑着对和英说：“我可不止认得字，我还能教你别的。”
“别的？”她一脸疑惑，然后脸红起来，而且脸色很难看。
天哪！她想到哪里去了，我可不是说要教她怎么勾引男人！
“和英你在想什么？我是说要教你算术和经商。”我大声嚷她。
“小姐，是，是……”她知道误会了，结巴地说不出话来。
“好了，你以后别叫我小姐，叫我小青，或是黎青，随便你，要不要学也随便你。”我生气了。
“小姐要是没什么事，奴婢下去了。”她低了一下头就出去了。
这就是我面对的人生，这就是死神要我面对的人生！
我将桌上的饭菜全推下去摔在地上，发泄心中的怨怼。
夜里我睡得并不安稳，肚子里的小东西老是踢我，让我安生不了，也不敢乱动，怕压到他。说不要他是不可能的，那不是我一个人的孩子，我怎能说不要就不要。那个男人那么爱我，我怎能杀死他的孩子？现在他在干什么呢，与京城隔着快马也要走半个月的南京，在那里的他，是否还在思念死去的青儿？不知是不是因为肚子里的小东西，老是想起他来，想他的脸，想他对着我笑，想他的疼宠，想得心疼，也会不知不觉流泪。
就这么胡思乱想着天就亮了，我却在这时有了睡意。可是还没等到我眼皮真正合上，就被人一阵叫嚷。
“小姐，小姐，你还没起来吗？老夫人叫你过去说有事和你说呢。”和英进门就说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