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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做官位极人臣经商富甲天下——范蠡(1)

范蠡是中国历史上最具有传奇色彩的名人。越国被吴国打败后,几乎亡国。但范蠡兵败不弃主,与越王一起入吴为奴,共同患难三年之久。被吴王释放回国后,与大夫文种一起治理百废待兴的弱小越国,练兵囤粮、富国强兵,使越王忍辱负重、卧薪尝胆,谋划二十余年,终于灭了强大的吴国,报了奇耻大辱,使越王称霸中国。

功成后,又不贪恋卿相这样的高官厚禄,而是辞官不做,飘然而去。但他不像其他成功人士,功成身退,隐居山林,过清淡、隐士一般的生活,而是从事另一种行业——经商,而经商在当时是被人瞧不起的一个行业,然而他在此行业却游刃有余。范蠡平生两次为官,皆至相国;两次经商,皆成巨富,堪称富可敌国。

范蠡道出了“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的经典名言,并言道:“大丈夫处世,当思进退。当进不进,则一事无成;当退不退,则身败名裂。”道尽了人间的成功之道与处世立身之道。

民间传说中范蠡还将当时天下第一美女——西施,据为己有。倘若果真如此,那范蠡真可谓功成名就、富可敌国、抱得美人归了。像这样一位传奇人物,他的智慧一定是超凡的。让我们来细细解读这位传奇人物的超凡智慧,看能对我们今人有何启示。

一兵败不弃主与君共患难

吴、越两国早已有仇,首先是吴王当年伐楚,让越国出兵相助,越不肯,后来吴国伐楚归来后讨伐越国,大掠而还,越国怀恨在心,但恨国力不及吴国,无法报仇;其次是吴国第二次伐楚时,吴王的弟弟夫概欲夺王位,越国曾出兵帮助,后来吴王大军撤回,越兵料难取胜,遂自动退回越国。对此,吴王一直耿耿于怀。

几年后,吴王阖闾闻听越王允常已死,遂欲兴兵伐越。伍子胥谏曰:“乘人之丧,伐人之国,不祥。宜少待。”吴王不听,亲自领兵伐越。越王勾践亦率兵迎击。

当时,吴国兵强马壮,越国遂用奇计攻击吴军:他们让死囚犯数百人,分成三行,俱坦胸露背,与吴军对立,誓曰:“吾主越王,不自量力,得罪于上国,臣等情愿以死,代越王之罪。”言罢,俱刎颈自尽。

吴兵从未见过如此阵势,甚以为怪,皆交头接耳,议论纷纷,不知何故。忽然越军中鼓声大作,数千敢死之士,分三路向吴军冲袭而来。吴兵心慌,队伍遂乱。勾践亲率大军出动,喊杀声震天,吴军大败而逃,死伤大半。

吴王阖闾也中了一箭,箭伤足趾,吴王因年老不能忍受痛疼,大叫数声而死,临死时嘱夫差曰:“勿忘吴越之仇。”

夫差即吴王位,遂日夜训练兵马,伺机为先王报仇。越王勾践闻听吴国日夜操练兵马,准备伐越。遂召集大臣商议对策,欲乘其兵未训练精熟之际,先伐吴。大夫范蠡出班奏曰:“不可。吴国兵精粮足,欲报先王之仇三年矣。其志愤,其力齐,其势盛,不可与敌。为今之计,只宜坚守。”大夫文种亦言曰:“范大夫之言是也,吴国打败楚国后,国力大增。为今之计,莫如遣使求和。”

越王不听,曰:“吾意已决。”遂兴师。吴起倾国之兵,迎击越军。两军会于椒山。夫差满腔怒火,目露凶光,亲自击鼓,以激励将士。吴军人人激愤,个个争先,直杀得越兵七零八落、丢盔卸甲、大败而逃。

吴兵乘胜追赶,越国三万大军,此时只剩五千残兵败将,逃往会稽山躲避,吴兵将山团团包围。勾践曰:“自先君至于孤,三十年来,未尝有此败也!悔不听范、文二大夫之言,以致如此。”

范蠡曰:“今可遣使求降,或可幸免一死,然后再作计较。”越王曰:“善。”遂派大夫文种请降于吴王,文种卑躬屈膝,见到吴王下拜曰:“下国之君勾践得罪大王,招致生灵涂炭,今愿降服为臣,侍奉大王,年年纳贡,岁岁臣服。”吴王本想许之,伍子胥言于吴王曰:“今越国旦夕即亡,王勿许。”

文种回来告诉越王勾践,勾践欲先杀妻子,再焚毁宝器,然后与吴决一死战。范蠡谏曰:“不到万不得已,切勿走此绝路。”文种亦曰:“臣闻吴太宰伯嚭贪而好色,若上苍果不灭越,此人为我所诱,收我金箔美女。如此,此人必力谏吴王赦越,则吴王必赦越矣!”

勾践只得连夜遣使回京城,命夫人选宫中美女八人,加白璧十双,黄金百镒,让文种再次来到吴营。文种先到伯嚭大营,献上美女金箔白璧,跪拜曰:“寡君年幼无知,得罪上国。今悔恨无及,愿举国请为吴臣,只求太宰于吴王面前美言,促成此事。此次仓促,只能准备少许礼物进献太宰大人。若太宰果能说服吴王赦越,以后每年越国给太宰的贡物,将与进贡吴国的贡物相同。”

伯嚭见到礼物,心中窃喜,但他故作不屑一顾,曰:“越国旦夕将亡,凡越所有,岂不全归吴国?而以此区区礼物搪塞我。”文种曰:“越兵虽败,尚有精卒五千,堪当一战。战而不胜,将尽焚毁库藏之积,窜身他国,以图报仇,吴国安有所得?况即使吴国尽得越之库藏金银珠宝,然大半归于王室,太宰同诸将,不过瓜分一二,怎能比太宰成全越国之得?寡君非委身于吴王,实委身于太宰矣。以后越国进贡,未入王室,先到宰府,如此,是太宰独得全越之利也。吴国谁能相比?”

只这一席话,说得伯嚭心中激荡,目放金光,遂大喜曰:“果如是乎?越国莫非欺我?”文种曰:“越王性命今在君手,越国焉敢欺骗太宰大人?”伯嚭曰:“如此,汝在此稍候,吾即刻去见吴王。”

伯嚭见到吴王,具言越王夫妇愿成为吴国臣妾,极力主张吴王赦越。吴王夫差曰:“吴、越有不共戴天之仇,岂可赦乎?”伯嚭曰:“王不记孙子之言乎?‘兵者,凶器也,可暂用而不可久也。’越虽得罪于吴,然今以举国臣服,越国府库金银珠宝尽归于吴,足以抵其罪。愿王思之。”

吴王觉得伯嚭之言很有道理,遂令文种来见。文种二次进见吴王,下拜曰:“越王诚心降服,愿吴王恩准。”伍子胥入谏曰:“王万不可许越之和。夫吴、越有不两立之势,今吴不灭越,后越必灭吴。今天以越赐吴,若赦越,是背天意也。”吓得文种倒退好几步,只得硬着头皮,且观事态发展。

伯嚭曰:“相国之言差矣!今王许越之降,实所谓名利兼得也,许越之降,可使天下知大王之德,使大王之英名传播四方;许越之降,让越国年年纳贡,吴国坐收其利。如此名利兼得之事,相国为何反对?”

吴王遂问文种曰:“勾践既请为吴臣,勾践夫妇能从寡人入吴否?”文种稽首曰:“既为吴臣,生死在君,怎敢不服事于君王左右!”伯嚭曰:“勾践夫妇愿来吴国,吴名虽赦越,实亦得之矣,王又何求焉?”吴王曰:“善。”遂许越降。

伍子胥大叫曰:“不可,不可!吴、越为邻,有不两立之势。夫秦晋之国,我攻而胜之,得其地,不能居,得其车,不能乘。今越国亡在旦夕,若灭之,其地可居,其舟可乘,此社稷之利,不可弃也。况有先王大仇,不灭越,何以对先王在天之灵?”夫差不能对,惟以目视伯嚭。

伯嚭曰:“相国之言大谬矣!周天子分封诸侯,水陆并封,吴越宜水,秦晋宜陆。若以其地可居,其舟可乘,谓吴、越不能共存,则秦、晋、齐、鲁四国,亦将并而为一乎?若谓先王之仇而不赦越,则相国与楚之仇更甚,何不遂灭楚国而许其和耶?今越王夫妇皆愿入吴为奴,比之当年楚国只接纳公子胜更不相同。相国自行忠厚之事,而欲吴王居刻薄之名,忠臣不如是也。”

夫差大喜曰:“太宰言之有理。”遂令越王暂且料理一下国事,将给吴国的贡物准备齐备,一月后夫妇入吴为奴。另留一万兵马监视越国,吴王带领其余大队人马班师回吴。

文种回到会稽,对越王言明吴已赦越详情。越王垂泪曰:“寡人身为一国之君,不幸今日一败,遂至国破家亡,千里而作俘囚,此去不知何日才能返国,岂不令人伤感?”群臣莫不流泪。

范蠡曰:“今幸吴已赦越,此苍天庇佑越国也。大王不必过于伤感,应暂且忍耐,日后必有报仇之日。”文种亦曰:“为今之计,大王应速回京城料理国事,然后入吴,以免引起事端。”越王方收泪,遂连夜回京城。

越王回到京城后,先安排国事,然后准备为吴国的贡物。大臣官员个个义愤填膺,纷纷发誓一定要在越王离开期间,干好自己的本职工作,迎候大王的归来。勾践感谢大臣们的忠诚,在此危难关头,不弃他而去。

范蠡曰:“文种处事得当,考虑周全,主公可以国事委之,使其安抚百姓,不误农耕,确保国泰民安,以待大王归来。伴君左右,临机应变,与君共患难,臣之责矣。”文种亦然范蠡之言。勾践心稍安。

越王遂与范蠡一起赴吴。勾践入见吴王,肉袒伏于阶下,夫人亦随之。范蠡将贡物礼单呈上。越王勾践再拜稽首曰:“东海贱臣勾践,不自量力,得罪大王。幸蒙大王不杀,得苟活于世,不胜感激。今入吴服侍大王,任凭大王驱使,贱臣惟命是从。”

吴王曰:“寡人赦越,汝不可心生邪念,以负寡人厚意。不然,早晚取汝性命。”勾践复叩首曰:“臣实当死,蒙大王不杀之恩,安敢再生异心?”伍子胥厉声曰:“勾践为人阴险,且能辛苦。今为瓮中之鳖,只要大王一声令下,便可将其除掉。若不早除,久后必为吴之大祸患。”

吴王曰:“孤闻诛杀降服,祸及三世。越已降服,若杀之,天下必以孤为不仁。”伯嚭曰:“相国明于一时之计,不知安国之道。吾王真仁君也。”伍子胥愤愤而退。

吴王命勾践夫妇换上奴仆衣服,住在一个石室中,为吴国养马。吴王每次出行,勾践为其牵马坠蹬,服侍吴王。

勾践夫妇在石室养马,不觉已是两月有余。范蠡朝夕侍侧,寸步不离。忽一日,吴王召勾践入见;勾践跪伏于前,范蠡立于后。夫差谓范蠡曰:“寡人闻‘哲妇不嫁破亡之家,名贤不官灭绝之国。’今勾践无道,国已将亡,汝君臣并为奴仆,羁囚一室,岂不鄙乎?寡人知汝之贤,欲赦子之罪;子若能去越归吴,寡人必当重用。去忧患而取富贵,子意何如?”此时勾践伏地流涕,唯恐范蠡从吴。

范蠡稽首对曰:“臣闻‘亡国之臣,不敢语政;败军之将,不敢语勇。’臣在越不忠不信,不能辅越王为善,致得罪于大王,幸大王不加诛,臣愿足矣。岂敢望富贵哉?”吴王曰:“子既不移其志,可仍归石室。”范蠡曰:“谨如君命。”

君臣二人回到石室,勾践让范蠡落座,倒头便拜,叩头不已。范蠡大惊,亦跪倒曰:“大王何故如此?”勾践曰:“子今日拒绝吴王赠予的富贵不要,而情愿跟随寡人这个亡国之君,在此受苦,真忠臣也。寡人整日跪拜仇人,今拜汝一下,有何不可?”

范蠡曰:“臣岂敢当此?臣所为,实乃尽人臣之分。况臣平生最大的愿望就是辅佐一个弱小的国君,并使其强大,最终称霸天下,而留名竹帛。”勾践曰:“范大夫如此忠于寡人,且有如此之志,寡人定能复兴越国。寡人以后一切皆听从范大夫的,请范大夫教我,现在该怎么做?”

范蠡曰:“为今之计,大王只有忍辱负重,尽量服侍好夫差,使其不疑忌大王,放松对大王的戒备,为臣然后定计,让大王早日归国。切不可产生怨恨之心,亦不可面露愁色。否则,万一引起吴王疑忌,吾等归国无期矣!”勾践曰:“范大夫金玉良言,孤当谨记。”

勾践夫妇遂辛勤劳作,从不敢怠慢,小心侍奉吴王,无任何怨恨之情,亦无愁叹之声。吴王夫差果令侍者密探勾践夫妇动静。侍者如实禀报,吴王遂不疑勾践。

时间过得飞快,转眼勾践入吴已近三年。在这三年中,勾践夫妇与范蠡可以说受尽了人间的屈辱和苦难,真可谓干的是牛马活,吃的是猪狗食。伍子胥经常对其大呼小叫,吆三喝四,总想找机会杀掉勾践;吴国其他大臣也狗仗人势,处处刁难他们;他们都忍了下来。

有时勾践实在忍无可忍,几乎发疯,想要发作。这时,范蠡就劝他无论如何都要忍耐,切不可因一时之愤,坏了复仇大计。

勾践对范蠡倒是言听计从,这省去了范蠡不少麻烦。因为范蠡不仅自己忍辱负重,还得负责越王的安全,劝越王暂忍一时怒火。要是越王不听范蠡的话,那范蠡就麻烦大了,因为他们毕竟是君臣关系,范蠡对他打又打不得,骂又骂不得。幸亏越王还算理智。

范蠡经常与伯嚭联络,伯嚭近三年来收了越国相当多的金银珠宝和美女,因而也尽力帮助范蠡,谋划如何早日使吴王释放越王回国。

伯嚭一有机会,便在吴王面前为越王说话。夫差本来就优柔寡断,他看勾践夫妇入吴以来,辛勤劳作,从不敢怠慢,小心侍奉自己,无任何怨恨之情,亦无愁叹之声,遂起怜悯之意。再加上伯嚭这么一说,遂决定释放越王回国。

伯嚭遂密遣家人,将此信报知勾践。勾践闻言大喜。范蠡曰:“夫差为人反复无常,今虽有意释放大王回国,虚实难料,王且少待。”不出范蠡所料,伍子胥闻听吴王将放勾践回国,急入谏曰:“昔桀囚汤而不诛,纣囚文王而不杀,皆酿大祸。今大王既囚越君而不杀,臣恐夏、殷之患至矣。”夫差听了伍子胥之言,复有杀越王之意。

伯嚭密使人告知勾践,勾践又转喜为忧,问范蠡曰:“似此如之奈何?”范蠡曰:“王勿惧也。吴王囚大王已三年矣,彼三年不忍杀王,今日也未必杀王。待臣思一对策,再加上伯嚭在夫差面前美言,王必安然无恙。”勾践垂泪曰:“寡人若能全身回越,全赖范大夫之力也!”范蠡对曰:“此臣份内之事也!”

也是越王命不该绝。此时夫差忽染重病,日渐加重,宫中御医束手无策;遂将越王之事暂放一边。

范蠡当年曾跟师傅一起上山采药,研习治病救人之方,因而颇通医术。他闻听吴王病重,御医束手无策。遂要求探视病情,吴王允诺。范蠡探视后,开了几服中药,让吴王治理调养,复回石室。

范蠡对越王曰:“臣已探视吴王之病,并开了几服药,十日后吴王病必减轻,半月后痊愈。愿大王请求问疾,倘得入见,可求其粪便而尝之,然后再拜称贺,言病十日后减轻,半月后痊愈。到时应验,夫差必心感大王,如此回越有望矣。”

勾践垂泪曰:“孤虽不肖,亦曾南面为君,奈何含污忍辱,为人尝泄便乎?”范蠡对曰:“昔纣囚西伯于羑里,杀其子伯邑考,烹而饷之,西伯忍痛而食子肉。夫欲成大事者,不矜细行。吴王有妇人之仁,而无丈夫之决,已欲赦越,忽又中途变卦,不如此,何以打动彼心?”勾践泪流满面,范蠡亦泪流不止。

勾践于是因伯嚭而得见吴王,夫差强打精神曰:“勾践亦来视孤耶?”勾践叩首曰:“臣闻大王染病,寝食难安,今来探视王之病情。”言未必,夫差觉腹胀欲便,侍者入内服侍其泄便。

左右与勾践等人在门外守候,侍者端便盆将出。勾践曰:“臣在东海,曾事医师,观人泄便,能知病情。”遂揭开便盆之盖,观其粪便颜色,手取其粪尝之。左右皆掩鼻,面露鄙视之色。

勾践复入内叩首曰:“臣贺喜大王,王之病十日后必减轻,半月后必痊愈。”夫差曰:“何以知之?”勾践曰:“臣闻于医师‘夫粪者,谷味也。顺时气则生,逆时气则死。’适才臣窃尝大王之粪,味苦且酸,正应春夏发生之气,是以知之。”

夫差大悦曰:“仁哉,勾践也!臣子之事君父,孰肯尝粪而决疾者?”遂问伯嚭曰:“汝能乎?”伯嚭摇首曰:“臣虽深爱大王,然此事却不能。”夫差曰:“不但太宰,虽吾太子亦不能也。”即命勾践搬出石室,另居别处,曰:“待孤病愈,即当遣汝归国。”勾践再拜谢恩而出。

自此勾践居住条件略有改善,仍旧养马。夫差之疾果如勾践所言之期减轻、痊愈。夫差感念勾践之忠,设宴招待勾践。勾践着囚服前往。夫差令其沐浴更衣。勾践再三拜谢,方才奉命。

勾践沐浴更衣后,再拜稽首。夫差慌忙扶起,曰:“越王仁德之人,岂可久辱?寡人之意已决,三日之内即放越王归国。”越王再拜谢恩。当下让越王就座。伍子胥愤然离席而去。伯嚭曰:“大王以仁者之心,赦仁者之过。今日之宴是仁者为仁者所设,仁者宜留,不仁者宜去。”夫差笑曰:“太宰言之甚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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