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笛爱上一个女孩,他很爱他们学校的阮霜,好失败,和他五年竟敌不过她。”林诗琴很平静地向林雨桐倾述。
该流的不该流的泪都流泪了,五年来躁动也够多,能不平静吗?一个绝望的人也没多大力悲恸。堂妹永远不会懂得,她拿爱情当游戏,可她就想说说,要求降得很低,能说说就行了。
“居然不接,你怎么会喜欢这个混蛋。”林雨桐都快把电话揉碎,她早就看陆笛不顺眼,现在是时候下手了。
“他现在应该在看电视或者听着歌站在窗边俯视地面。”林诗琴太了解他。
“神经病。”林雨桐火冒金星。
“太沉重了就无心理会,只凭心中所感,他的心是离群的。”林诗琴很平静。
“不能这么便宜他。”林雨桐拎着包冲出门。
林诗琴没阻拦,她也想弄个明白,出于面子有些问题问不出来,这样也好,起码可以找到一些甘心的理由。她跟了出去。
果然没错,林雨桐到时,陆笛正以45度角俯视地面,神情落寞。
“能和你谈谈吗?”林雨桐尽量客气,但语气还是很凶,这句话基本上是吼出来的。她原先想说“姓陆的,给我下来。”为了林诗琴她还是忍了。
陆笛匆匆赶下楼,他认得林雨桐,他们见过的,他也知道她的来意。陆笛并非绝情的家伙,不想伤害谁,可爱不起来没办法。
他们在咖啡店交谈,是那次与阮霜去的那个。《柠檬草的味道》在空气里漂浮,漫无目的,而陆笛的心痛痛的,他想起了阮霜,那个不适合的女孩令他狂爱。
林诗琴躲在一角看着忧郁的陆笛,心软下来,想去陪他,成为他的力量。林雨桐没感觉,这样的表情她见多了,被她甩的男生比这种表情还难看。
“我堂姐有什么不好?漂亮、优秀、温柔、体贴。”林雨桐极力压低声音,但还是很大。
“她很好,她什么都好。”陆笛很真诚,声音很小,形成鲜明对比。
“那你还挑什么,她看得上你是你的荣幸,追她的男生要多少有多少。”林雨桐的声音越来越大。
“若可以选择,我一定会选择她的。”陆笛有些无奈。
“她很难受,她现在需要你。”林雨桐的声音达到顶点。
“你好好安慰她吧。”陆笛还是无奈。
“她很爱很爱你,真的很爱你。”林雨桐的声音突然变小,语气近乎乞求。堂姐付出太多了,她无论如何也要让她幸福,尽管很讨厌陆笛,还是愿意委屈一下。
“哦。”陆笛有些累,被紧紧地抱着也会累的。
“你怎么可以这样。”林雨桐拍桌子,激动得不得了。说得这样深刻,他倒好云淡风轻,算什么嘛。
她是忍了好久,否则她会大骂一通再使出杀手锏“你再让她流泪,我一会让那人不得好死。”不过在旁人看来她依然很凶悍。
陆笛沉默,他是有风度的,也是懂礼貌的,要不林诗琴也不会爱得歇斯底里。他的冷静宽容让人吵不起来,林雨桐无法说下去,气的直瞪眼。
陆笛很愧疚,要不是当初冲动,为解一时寂寞,林诗琴也不会受如此伤害。这些年,林诗琴越陷越深,而他连最初仅有的好感都随着岁月飘逝。
“你当真不喜欢她,不愿同她在一起?”林诗琴喘气喘得利害。陆笛起身,背对林雨桐,不愿直接回答,眼神漂浮,回避的目光显然再否认。
“那以后会不会愿意?”林诗琴咬着嘴唇,陆笛沉默。
“良心没被狗吃就给我爽快点。”林雨桐大吼,大得惊人,所有的人都盯着她。
“不可能,不喜欢就是不喜欢。”陆笛也很凶,扶袖而去。
“脑子有问题啊,不喜欢干嘛在一起,大混蛋。”林雨桐火了,卷着袖子大骂。
“陆笛,神经病。”陆笛已经走远,她还骂。
“你最贱了,别人的爱情你插手,疯女人。”胡艾雪深动吐出烟气,很不屑。
“说什么,嘴巴放干净点。”林雨桐横着脸,转过身。
“不是吗?”胡艾雪夹着烟站起来准备走。
“给我站住。”林雨桐抓住胡艾雪的后背,接下来一场恶斗。
“臭三八。”坐在他们身边的一男生撅着嘴说。
“嗯?”她俩目标一致,脸立即转向那人。
“怎么着,你们破坏了我的好心情。”男的说。
女人是善变的,她们一同走过去砸东西,那男的一下子甩了她们几个耳光,迅雷不及掩耳。
“好男不跟女斗,但我不是好男。”那男的贼贼笑了一下,扬长而去。
“啊。”几十秒两人反应过来,相拥大喊“你好有个性哦。”“你也是”。
“突然发现我很喜欢你。”两人异口同声,她们转移话题,说了许多过去、现在、将来。
听到“不可能,不喜欢就是不喜欢。“后,林诗琴从后门出来,整个人飘忽忽的,行尸走肉。陆笛在后面,他看见林诗琴了,没叫,一直往前,与他平肩尔后到了她的前面,他不知说什么。林诗琴随意抬头看见陆笛,笑不出只想哭,这时天空飘着细雨。
“放手吧,别再牵强,没有他照样过日子。”林诗琴在说服自己,一遍又一遍。
“陆笛我爱你。”她的一声近乎呐喊的表白穿透人群,几秒前的坚决消失。
陆笛停止向前,习惯了和她的暗昧关系,这是条件反射,不爱了应该走的,但那属于逻辑。
“再抱我一次,就一次。”她跑上去紧紧抱住陆笛,他应付地搂着她。蒙蒙细雨下,她好温暖,心却前所未有的痛,就要离开。
此时阮霜正好经过这家店,从陆笛家里出来,游荡一天,这下她停下来,呆呆站在咖啡点前,在不断涌动的人群中静静立着。
《柠檬草的味道》还在继续,她终于哭了,像个大傻瓜,想起那晚和陆笛在店里的情形,心一下子就起了褶皱,他深邃湿润的眼神真的可以震动她的灵魂。
她没发现陆笛,脑子乱乱的,没留意任何东西,眼前的一切与她毫无瓜葛,陆笛的一切在脑海中放映。
看见咖啡店前的阮霜,陆笛的手不自觉从林诗琴腰间滑下来,阮霜这刻的心情他是懂的,但仅仅是懂,也只能是懂。阮霜站了好久,真的好久,一个沉浸的人是不会发觉的,她不知道自己失态于人群。她的眼睛像坏掉的水龙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