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星走了,望着他远去的背影,阮霜空空的,她无处可逃,又得看着别人热闹,而自己只是一个人。
“想要什么,我陪你去逛,打扮漂亮点去参加舞会那才好。”陆笛说得很大声阮霜走进房间听MP5,已经习惯,习惯在音乐里忘记。
舞会莫青也去了,他看着路笛忽然想起阮霜。
“这会儿在陆笛家里吗?”他拨通电话。
“嗯。”淡淡一声,阮霜挂断。她不需要问他怎么知道,对她来说这太容易了。
“快点下来,我在陆笛楼下。”20分钟后,莫青又打来。阮霜走下去,慢条斯理。
“上车。”莫青气势逼人。
“没空。”阮霜干脆利落。
“不想去见陆笛吗?”阮霜回头,很快地朝房子走。莫青跑上前,一把抓住阮霜的手,然后强拉她上车。
莫青一只手拉着她另一只在打电话。
“为什么不争取!”打完后他说了一句。
“放开我。”她不停地喊。她的理由在他那里根本不成立,说了也没用。大约十分钟来了两个女生,随之莫青开车,这下她插翅难飞。
她们把她拉到理发店。
“弄最好的。”莫青说完就坐到另一边去了。阮霜使劲挣扎,理发人员迟迟不动手,这场面从未见过,要怎么不对劲就怎么不对劲。
“不想赚钱吗?”莫青说了一句。那些人立即行动,那两女生死死地把她按住。
“莫青,你这个大混蛋。”阮霜开骂。
“你认为反抗有用吗?”莫青不屑地笑了一下。
她平静下来,两年来她知道他是个太自我的人,遇到他,从开始到现在,感觉一直在变。起初,他是忧郁的、冷酷的,后来是模糊的,再后来他是可怜的,对人类失望所以坠落在人群。他把这个世界看得太透,因而有太多疲惫,唯一能让人忘记现实的爱情也和他擦肩而过,怎会有热情生活。他游戏人间,事实上寻求解脱。他会被别人的笑容刺痛,那是他想要却一直得不到的东西。在众人眼里他是应有尽有的国王,但在阮霜眼里他只是一个找不到家的浪子。
阮霜不再反抗,她们仍然拉着,莫青不相信任何人。
从头到脚打扮一番,他们直奔舞会现场。
今晚陆笛,林诗琴都心不在焉,他搂着她的腰,眼神漂浮,脑袋里全是阮霜。林诗琴想着孙燕姿的《我不难过》,泪啪啦啪啦。
“虽然你还握着我的手,但我已不在你心中。”这一句正是她现在的感受,只是不明白一直陪在他身边却会有这样的结局。
阮霜出现了,忽明忽暗的灯光下她仍是那么耀眼,人靠衣装,加上她本身有清纯的气质,再在嘴唇上涂上淡淡的口红,脸颊上抹上浅浅的胭脂,弯弯的睫毛下一双充满内容的眼睛,骨子里的倔强、任性由内而外散发,想不引人注目都不行。一个帅哥在后面,两个美女拉着她,这也挺激发人们的好奇。
大部分人停下来,目光全落在他们四人身上,除开正在热吻的情侣。
“陆笛,阮霜,你俩来一支吧。”林诗琴怪怪地笑了一下,口气很冷,咄咄逼人,好像等着好戏。
陆笛朝着阮霜走去,那两个美女放手,莫青的心咯噔一下,他猜她可能会掉头跑掉。
“哇塞。”女孩对着他们尖叫。
“不就是跳一支舞吗?有啥大不了。绝不在他面前屈服,面对他,我同样可以从容。”阮霜给自己吃定心丸,随着他越走越近,她的心跳得越来越快。
“我能的,我能的。”她不断重复,心真的虚了。
陆笛很绅士地伸出一只手,阮霜颤颤极不自然地把手递过去。灯光下两个人的脸不是很清楚,陆笛直直地盯着阮霜,含情脉脉。这是他第一次那么近地看她。阮霜抬着头,目光却在另一边,她对自己没十足把握,怕被俘虏,要知道最令她着迷的就是他那双蕴含无数风情深邃忧伤的眼睛。
他的手放在她的腰间,力度很小。面对所爱就不再是有无经验的问题。她显得有些被动,她根本不懂跳,只是略知皮毛。不过有恋人间的默契非比寻常。他总是能很好地圆场,旁边的林诗琴忌妒得要命。
两个相爱的人在一起会涌起缠绵与眷恋,他和她不是渴望与热情。爱到太爱的程度,成全才是主旋律。每一寸目光交替,变为无言的诗。固守疏离的他们没有察觉,但是旁人看得很清楚。莫青用钢琴弹奏《七里香》。他也被感染了。林诗琴气急败坏的想去制止。
“我才是陆笛的女朋友,这应属于我们。”她走到他们身边,最终说不出半句。
他们没有疯狂亲热,甚至都不敢离对方太近,可那份爱在宁静中沸腾得极其鲜明,它足以让林诗琴自卑。
林诗琴不自觉后退,找了个位子,边喝饮料边看他们,欲哭无泪。她怕喝酒,如果醉了,陆笛会看见她狼狈的样子。其实她是什么样的陆笛并不在乎。
优美的音乐继续飘荡,搂着心爱的人,听着喜欢的歌,陆笛阮霜渐渐沉醉,感觉全世界就只有他们两,天与地静止在这一刻,他们搂得越来越紧,幸福像盛开的花朵,占据大地。
他就在她跟前,她的头靠在他的肩上,阮霜觉得好踏实,好安全,前所未有的轻松。陆笛小心翼翼地呵护着,生怕这分幸福摔碎。他们显然遗忘了现实。
霖姐(郭霖),现在已是后母,但莫青还是习惯这样叫。她和父亲在另一角跳舞,莫青看到了,琴键上的手指抖个不停。音乐戛然而止,他聚精会神地看着霖姐,眼里包含哀伤。他还可以和她在一起做很多事。只是做的时候,心会痛,咫尺天涯是种折磨。
郭霖看到莫青后很优雅地走过来。
“怎么了?”她还是和以前一样,莫青把头撇到一边,说不出话。
“是不是和阮霜闹别捏了?”父亲也过来。
“你们误会了,我们从来没开始。”莫青起身,笑了笑,挥手离去。
“这孩子。”莫为也笑了笑。
“陆笛该走了。”林诗琴的声音穿透空气,她第一次叫他全名,像只发怒的野兽,同时又维护着仅有的形象。
他和她如梦初醒,陆笛一动不动,阮霜快步跑开。看着阮霜离去的身影,陆笛茫然若失,他换然大悟:烟花美丽绚烂,只在一刹。也许这辈子就这么一次,和阮霜仅这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