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那么爱笑,谁能娶到你,那是他三生有幸;娶不到你,那是他今生无福。”朱洲深情地自言自语,他听说女生对甜言蜜语都没有抗力,他收集并改编了无数的情话,并对着镜子一遍遍的练习。
游培根劝慰道,“爱情若都像你那般小心翼翼,迟早会塌陷在天平的一方,想掰都掰不回来。”
忽然楼道里传来了一人婉转的歌声,游培根心想,是谁心情这么好,在哼小曲儿,曲中道:“远方有琴,愀然空灵,声声催天雨,涓涓心事说给自己听。月影憧憧,烟火几重,烛花红红尘旧梦,梦断都成空……”罗城老远就听出这是何凯洋来了,每次他都这样,人未到,声先至。他偷偷躲在门后,一如既往地没有吓着他,但一如既往地打断了他的歌声。
何凯洋是今天第四个来寝室的,他丢下书包,舒舒服服地躺了下来,仰望上铺,道,“怎么了?哥儿几个心情不好?怎么今天寝室这么安静。”
“他们那是坐了一上午的车,累啊!”朱洲对着镜子,左手拿着一盒发胶,右手弄理着他的头发。
何凯洋这才注意到他换了新发型,发微卷,丝微黄,加上他鬓边性感的络腮胡渣,看起来比之先前的呆板木呐更加地阳光帅气了!何凯洋随口夸赞几句,朱洲应付着微微一笑。
夏日炎热,口渴难耐。何凯洋手头的钱一部分要捐给老师,剩下的一部分作为生活费和各种资料费用。他通常都没什么零花钱,也就不会去商店买饮料,去开水房打开水是他每天必做的事情。歇息够了之后,他提了两个保温瓶下去,两瓶水有时还不够八个人用。他才刚出门,朱洲便跟了上来,道,“我跟你一起去!”游培根一起身,“啊,那我也去,我去商店买东西吃!”罗城一看,三个人都跑出去了,他也就跟了上去。
开水房在女生寝室楼和食堂之间。男生宿舍靠近教学楼,从男生宿舍到这里要穿过乒乓球台、篮球场、羽毛球场才能到女生宿舍楼下,女生宿舍靠近田径场。
来到商店,游培根先来了根冰棍,跟老板寒暄了几句;朱洲则是东张西望,不知道他在找什么;罗城跟了何凯洋来开水房打水,这会儿人少,不用排队,不知是缘分、还是碰巧,吴玉兰、曾小沁也在这里打水。
“喂,你们是不是故意在这儿等我呢?”何凯洋嬉笑喊到。
“对啊,姐姐我都在这儿等了你半个多小时了,还不请我吃根冰棍儿?”吴玉兰倾城一笑。
不知心里哪儿来的冲动,明明自己都不舍得吃的东西,她这样一说,“你们在这儿等着……”何凯洋还真就去一边儿的商店买了两根雪糕,“来,给,一人一根!”
“她跟你开玩笑呢?你还当真了。”曾小沁与吴玉兰身高相当,站在一块儿还常常带笑,“她在特殊时期,不能吃冰的,给我吧!”曾小沁把两支都抢了过来,嘻嘻笑着。
吴玉兰顺手又摘了回去,脸上红彤彤地说道,“老弟送我的第一份礼物,怎么能不要呢?哼,就不给你。”
罗城一边儿喊到,“两壶都装满了,走吧,回去了!”
“嗯,好,拜拜!”
“拜拜!”两人微微摇了摇手。
还没走出篮球场,五个大块头的男生拦住了四人的去路,当先的一人烫了一头卷发,高大威猛,戴了副墨镜,开口说道,“你就是何凯洋吧?”语气淡然,极为无理,同时还摘下墨镜仔细打量着他。
风吹尘沙扬,整个操场瞬时杀气腾腾。游培根仔细观察了一下四周:斜对面篮球场有个人抱着球歪着头对这里虎视眈眈,打篮球的两人也无心投篮;再看看食堂二楼,也有几个人在窗台边闲聊,但神态不大对劲;回头瞧了瞧,操场边国旗下聊天的那几人也在时不时地偷偷瞄这边的情况。游培根也是道上的老手了,一看便知情况不妙,竟如此兴师动众,他悄悄在何凯洋耳根表说道,“这人是高二年级的扛把子,说话小心点,可别惹了他。”
何凯洋的心扑通扑通地跳了起来,稍稍说错话就能惹毛这位高二年级的黑老大。但他首先要逼回气场上的劣势,便更不能胆怯了,又不能伤了和气,于是只好礼貌地答道,“是。不知你是?”声音洪亮清楚,又不失风范气度。
旁边一块头肥头大耳,哈哈大笑走上前来,道,“你连龙哥都不认识,就算你不认识,你旁边的游培根总认识吧?”
游培根嘻嘻一笑,把这大块头撇在一旁,道,“龙哥!大名慕容龙乘,好久不见。”他先寒暄两句,给室友们介绍介绍对方,然后才继续说道,“咱们高一跟高二两个年级从来都是井水不犯河水,不知道我兄弟什么地方得罪了你,让你出这么大阵仗来对付?”那大块头见游培根如此不将他放在眼里,脸上立时狰狞可怖起来,气愤地往地上呸了一口水。
“哈哈哈哈,有眼力。不愧是高一年级响当当的二当家。不过我的事儿你最好别管,今天我是来找他的,可跟你没什么关系,你让开!”那龙哥气势汹汹地道。
游培根瞧了瞧诸位,何凯洋示意让他别管,罗城身上湿了一身汗,朱洲气不打一出来,只想立刻上前动手,一副打就打谁怕谁的表情。游培根心想:这会儿要是自己真撒手不管,那要是传了出去,岂不说我遇到龙哥就怂了,连室友都撒手不管,以后还怎么在学校混?何况何凯洋怎么说也算是自己的好哥们儿,今天对面就算是是高二年级的一把手——慕容龙乘,也要硬着头皮上了,万事都抬不过一个理字,要收拾人总要有个正当的理由吧?还是先问清楚缘由,再解决也不迟。于是道,“我这小兄弟,不太懂规矩,不知龙哥是否可将原因娓娓道来,让兄弟我信服了,我自然不插手。”
慕容龙乘一旁的大块头又冲了上来,“想听原因是吧,好啊。很简单,我龙哥看上了宋青雨,追了两次都被她拒绝了……”
慕容龙乘啪地一耳光给他煽了过去,“谁TM叫你多嘴了,啊!”
游培根在一边偷偷发笑,顺势道,“被校花儿拒绝又不是什么丢脸的事儿,何必这样对自己的好哥们儿呢?伤和气。”说着拍了拍他肩膀,慕容龙乘立时狠狠瞪他一眼,仿佛在说:你还不配!
“对啊,龙哥,你打我干嘛!揍他们啊!”那大块头可怜巴巴地说道。
慕容龙乘回头悄声骂道,“蠢货,要你多嘴,这是操场,你想被开除吗?”这声音压地极低,可还是被游培根听见了,他心想,原来慕容龙乘也怕学校领导。之前听说他心狠手辣,连老师都敢打,去年的高一军训还跟教官干过仗,结果一战成名,号称“龙老大”。难道是因为上次跟县一中的杂毛在外面打群架被记大过一次的缘故?游培根这么一想,还挺符合逻辑,道,“龙哥,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已经是记大过处分了吧,再有一次,恐怕就要面临开除学籍了。何况,你追不到人家女孩儿,跟我兄弟有什么关系?”
那大块头不等慕容龙乘作答,大声叫嚣道,“怎么会没有关系,校花说她喜欢的是何凯洋,不是老大这种混蛋!”
何凯洋心头一嗔,脸上也跟着红了,朱洲和罗城被这大块头引地哈哈大笑,连龙老大自己带来的人也偷偷发笑。游培根心想,这块头哥傻傻的,倒是可以利用他羞辱羞辱慕容龙乘,早就看不惯他平时耀武扬威,脸上冷笑一声道,“誒!这可是你手下骂你混蛋的哦,我们可没说!”
慕容龙乘狠狠瞪了大块头一眼,骂道,“黎盼盼,你够了没有?别再咱们高二年级的脸啦!”游培根没想到这大块头有个这么萌的名字,差点儿没笑出声来,只见他憋屈地解释道,“不是啊,老大,不是我说的。是校花儿说的!”
“把他拉走!”慕容龙珠气的不想再多说一句话,给了边上的人一个手势。又道,“根老弟,让你见笑了,咱们言归正传,我只有一个要求,就是他——何凯洋!”他指着何凯洋,接着道:“当着大家的面宣布,对校花儿一点儿兴趣也没有!更不可能成为校花儿的男朋友,只要他这么说,啊,我录个音,啊~这事儿就算完了,咱们还是各有各的路。”他说话中命令的语气极强,要求无礼之极,还说一句,顿一句,跟个领导似的,让人听了气不打一处来。
游培根望了望何凯洋,心想:这事儿要是换了他,就算真的一丁点儿也不喜欢校花儿,也不能这么做啊。要是真这么做了,岂不是承认自己是怂货,而且还当着全校的面打了校花儿一脸,这以后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如何能收场?
何凯洋更是想都没想,便狠狠地说道,“不可能!”然后甩手就走,慕容龙乘一个手势,几个兄弟跟上去拦住了他,何凯洋大吼一句,“干什么?想打架?”他怒目相视,气愤道,“来啊!谁怕谁!”这次慕容龙乘是真惹怒他了,从头到尾他没有说什么话,几乎都是游培根在跟他周旋,他从没见过如此荒诞的人,更没听过比这更无礼的要求!
“根老弟,我是看在你的面子上,再给他最后一次机会!啊!”慕容龙珠这声“啊”响彻云霄,整个篮球场都回荡着他的声音,“最后一次!”这句话更喊地撕心裂肺,游培根在他旁边儿,耳朵被震地嗡嗡作响。
游培根大喊道,“还等什么,快跑!”何凯洋、罗城、朱洲应声发步快奔。听到老大的“暗号”,篮球场上打篮球的,国旗杆子下聊天儿的,食堂二楼的几个混子闻声集来,立马十几个人将游培根等四人团团截住,这一刻连围观的同学都立刻散地远远的,深怕惹货上身。
一时宁静地只能听见双方的喘气声音,这时朱洲的侠肝义胆更是涌上心头,心道:就算一打十照样把你们弄得屁滚尿流!罗城摘下眼镜,抹了抹脸上的冷汗,心想要是早知道就不跟着下来了。大战一触即发,游培根是个老手,但这次一个兄弟都不在场,心里也完全没底,看来这次是真的把龙哥个惹怒了,这十几个人只等他一声令下了,看来这次高一跟高二两个年级的梁子可算是结下了。
慕容龙乘气冲冲地背过身去,大怒着吼道,“给我打,狠狠地打!记住打完就跑!”说着他自己先溜一步。这次他不亲自参与确实也是怕学校抓他个现行,然后把他开除,只要他不在场,学校也拿他没办法。
何凯洋抬起开水瓶,把瓶盖打开,大喊道,“谁敢靠近!我把他烫成水煮鱼!”一时间十几个人吓地不敢靠近,罗城手里还提了一壶,他也依葫芦画瓢,没想到这开水瓶竟然在关键时刻成了自己的护身符。何凯洋带着四人慢慢挪动,十几个人也慢慢后退,都怕被他这100摄氏度的开水给烫伤!游培根撕开一包辣条,咀嚼起来,“大家背靠背!防着他们背后偷袭!”游培根转身后望,果然见慕容龙乘就在后方俯视眈眈。
几个胆儿大的往前走了几步,“上啊!大家上!他们才四个人,咱们怕什么!”这些人一边往前挪动,一边儿又往后退,没一个人敢真正往前面冲。这时那大块头忽然从后方冲了过来,“大叫道:“让开我来!”他手执一根长木棍,何凯洋四人瞬时被他吓得往后连退数步!
何凯洋大叫,“我真泼过来了!开水!”谁知那大块头并不听他威胁,直冲过来,何凯洋只好往举起水瓶往前倒水,谁知这种保温瓶不像水龙头那么有压力,水是撒出来了,却不过一米远,跟他想象的完全不一样。
几人一见这场景,相互对望,异口同声道,“完了!”
慕容龙乘那些手下见他开水根本伤不到人,一个个都胆儿大了起来,一时间又把他们围地团团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