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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尘客栈之外,梅花已经开始吐出花蕾,小片小片的雪花,落得没有声息。
李星河说:“这是报应,当年我弄瞎了冰河的眼睛,现在他的女儿,把我的眼睛弄瞎,这是报应!”
梅一:“不是她,星河你相信我,不是妞妞做的,我自己的女儿我清楚,她善良得连只蚂蚁都不会弄死的。”
“你清楚个屁!”
“妞妞知道我要和阿尼比武,知道那个孩子不是我的对手,便先下了毒手。其实我那里会去伤害那孩子,那孩子我见过,非常懂事也非常善良,他知道了我是弄瞎他爹眼睛的凶手,却一点都没有怪我,我托他帮我寻找那个叫小小的妓女,他一口地答应,他心里没有半点仇恨,我怎么会无端去伤害他呢?打败他不一定要伤害他呀,可是,妞妞他怎么就可以……”李星河越说越激动,牵动眼睛的伤口,又痛得大叫大骂。
“我去找妞妞问个清楚!”梅一正想出门,李星河叫住她:“梅一,别走,我一个瞎子,我现在什么都看不见,我好孤独,你陪着我好吗?在地牢里,怎么黑暗我都不会孤独,因为我心里存着希望,希望我师叔会来救我,可是现在在这个客栈,到处都是危险,你留下来,你走了他们就不知如何算计我了。”
“师兄,我不走。”梅一眼泪夺眶而出。二十年前,刚瞎了眼睛的李冰河,也对她说了同样的话,她在木屋中陪了他两个月,之后李冰河便不辞而别,下落不明,那时她已经有了身孕,那便是妞妞。可二十年后,才知道李冰河已经死了,却突然冒出一个儿子阿尼,阿尼是谁所生,这二十年李冰河去哪儿了,都干了些什么,她一无所知。她只是躲在一个偏僻的部落,将妞妞带大,这是她二十年生活的全部意义,如今妞妞也不知所终。一个女人,生命到了这个时候,竟前所未有的孤独。正是由于自己的孤独,她更理解一个瞎子的孤独。
她挽住了李星河的手,将他扶上了床。过不了多久,李星河也就睡着了,睡得像个孩子,发出轻微的鼾声。她知道她身边的这个男人太累了,为了当家人的位子,为了梅花部落,为了她,他一直被自己的欲望折磨着,也被自己的悔恨折磨着。
窗外的雪,似乎越下越大了。风把窗户吹开了,一阵寒气袭来,梅一也有了几分睡意。她站了起来,走过去关窗,就在窗户合上的那一瞬间,眼前寒光一闪,只觉得胸口中了一针,便觉天旋地转,不省人事。
醒来的时候,梅一发现自己置身与一间石室之中,手脚都被铁链锁定在地板上,周身竟然动弹不得。眼前站着一个人,又矮又胖,鼻子红通通的,带着一身酒气,正是马捕头。梅一眨了眨眼睛,一见是马捕头,吓得脸色煞白:“你……你……你是人……是鬼?”
“我以为我们的梅一长老胆子有多大,原来也是一个女人,一见我就吓成这样了。
梅一见他这么一说,心下稍定,知道自己刚才失态了:“你怎么可能还活着?”
“你想要我死,但老天不想啊,有贵人相助,我想死也死不了啊,况且我还说过,我要和你一起尝尝我们梅花部落的****,上次吃不了你女儿,这次我可很想吃你……”
“呸,无耻!”
“你说对了,我就是无耻?你又能把我怎么样?你现在动都动不了,我现在这里又是我负责,我想摸你哪里就摸你哪里,半老徐娘我最喜欢了,你能拿我怎么样?”马捕头的手伸了出来,伸向梅一。
就这此时,黑暗中传来李星河的声音:“马捕头,我们可不是第一次打交道了,我一个牙齿可以杀几个人,你是知道的,你就别来浪费我一个门牙了吧?”
马捕头一听,马上把手缩了回来。但马上又一笑:“你中了贵人的迷药,我就不信你的内力还在?”
“那你要不要试试!”
马捕头:“那倒不必。”退了几步,心想,别跟他赌命。
梅一这才看到,石室中央有一个光线从上面透下来,自己正处于光线之中,是亮的。而石室的另一半却是黑是。李星河就处在那片黑暗之中,看不清他的脸,不过光线对于一个瞎子已经不重要了,想来他也应该和自己一样,被锁在地板上,动弹不得。
李星河继续喊:“马捕头,过来,告诉我,你所说的贵人是谁啊?”
马捕头:“我不知道。”
这时脚步声响,梅二走进了石室:“马捕头,你怕什么,他没有什么内力的,你想干嘛就干嘛,不过呢,这段时间你最好是好好伺候好这两位,十二月初四就要到了,他们可以要上断弦崖的!”
马捕头:“是是!”
梅一咬牙切齿:“你以为设计把我们抓来,我们就会任你摆布么?我告诉你,你最好杀了我,不然有一天我出去了,第一个杀的就是你!”
梅二笑道:“师姐别生气,刚才马捕头不也没把你怎么样,怎么老了你火气还是这么大,我们梅花五长老,就只有你是师父的入室弟子,和星河冰河有同样的待遇。同样都是孤儿,怎么我们就相差那么远啊,你怎么就会老骑在我的头上啊,现在我可告诉你,你可想好了,你的宝贝女儿妞妞就关在隔壁,你只要稍不听话,我可让马捕头喂她吃****,她可还是个黄花大闺女,我这个做舅舅的,也不忍心啊,你可别逼我!”
梅一登时馁了下来:“卑鄙!卑鄙!”
梅二哈哈大笑,带着马捕头出去了,砰地一声把石门关上了。
李星河长叹一声:“果然另有高人,我错怪妞妞了,我就知道梅二耍不出如此高妙的诡计。”
“你是说,他们另外还有什么阴谋?这又是什么地方?”
“这就是梅花部落的总坛,我们囚禁的地方,就是以前历代当家人练功的密室。”
“那……”
“你别再问了,妞妞那丫头说得好,如果敌人让你生气,那说明你还没有胜他的把握。你就什么都别问了,我需要静一静。”
“我只想问你,断弦崖之战,你去还是不去?”
“去。只有去了,才会真相大白。我也想知道,为什么他会让别人去杀死他的儿子?”
“你似乎已经明白了,他是谁?杀谁的儿子?”
“山高月小,水落石出。”李星河闭口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