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但三十招下来,童阿瘦却是占了上风。童阿瘦只攻不守,两个黄衣男孩却因为不敢伤人,每每剑尖已经点着了童阿瘦的皮肤,硬生生地抽了回来,以致招数大乱。童阿瘦更是无所忌惮,一招紧似一招,都是致命的招式。
欧阳天楚见自己两个徒弟越来越不济,便出口指点:“拈贴粘随,如胶似漆,步步为营,牵连限制。”二黄衣男孩当即会意,剑风一变,使的全是柔婉之功,使童阿瘦慢了下来。
在一边那个太监不禁出言嘲讽:“临阵授徒,未免太迟了吧!”说完不屑地瞟了欧阳天楚一眼。但他话音刚落,突然有一个嗡声嗡气的声音道:“要破解这‘粘’字诀,却不是快剑,而是要用‘滑’字诀,孩子,泥鳅入泥,雪橇入雪,以巧劲换蛮力,才是正道。”
话音一落,四野又无声无息。童阿瘦得到指点,剑随意转,又将黄衣男孩逼退了几步。众人都面面相觑,不知这声音是从什么地方飘出来的。最后大家的眼光都落到欧阳天楚脸上。但见欧阳天楚也面露迷惑之色,一言不发。
太监见有人来烦扰欧阳天楚,觉得时机已到,又暗提一口气,纵身而起,扑向童阿瘦:“欧阳先生,我们当太监的都有不良的嗜好,见到这么英俊的剑侠,不但技痒,而且是手痒,这你还得见谅!”
太监折扇一展,扇上竟然都是尖尖的铁钩。木头在旁边不尽失声叫道:“奇门兵器,小心有毒!”
“没毒没毒——”太监连攻五招。三招连拍童阿瘦面门,两招轻轻一带,将两个男孩逼退,并说:“贤侄,一边歇息去吧!”
童阿瘦怒道:“你来插手,哪之前的约定还算不算?这不是车轮战么?未免欺人太甚了!”
太监冷冷一笑:“没有什么约定,今日咱家就要看看你这衣服下面,究竟是什么货色!”说完又是一声淫笑。
童阿瘦被他这样一笑,但觉浑身都不自在,一股凉意涌上心头。
太监的招数又快又狠,动作看似飘逸,但所攻之处,不是眼睛,就是咽喉和****。
太监又说话了:“孩子,你已经苦战了这么久,不是应该休息休息么?要不今晚就陪咱家好好睡一觉,决不会亏待你的!”说完又是一阵淫笑。
茶叶蛋在一边说:“他这是攻心的战术!”
太监说:“什么攻心的战术,这三招之内,我不果不扒下他的上衣,我就不姓钱!”
钱太监右手折扇一挥,扑向童阿瘦面门。童阿瘦挥剑就挡,但挡了个空——钱太监折扇突然转向,直扑童阿瘦****,这一招来得突然,童阿瘦只能回剑再往下挡,上盘破绽大露,钱太监又一收折扇。童阿瘦大惊失色——如果他现在攻向自己的面门,那是挡无可挡,慌忙也收剑向上。
但钱太监非但不攻上盘,而且依然用了上一招,直攻****。这一来又在童阿瘦意料之外,他慌忙又抽剑往下一格。
这时,钱太监的折扇在空中突然改变方向,贴向童阿瘦腰间,铁钩一带,把童阿瘦的腰带扯掉,身子一沉,一个起落已经钻到童阿瘦身后,一把扯住他的后衣领,一用力,果然把他那件黑色的长袍扯了下来。
童阿瘦愣住了,他怎么也想不到,对手的武功竟能够在打斗之余,还将自己的衣服扯了下来。
钱太监越打越兴奋:“我平生只爱须眉不爱巾帼,你看这么冷的杀手,衣服下面也是细皮嫩肉的!”说完一抹口水,又是一阵淫笑,斜里一飘,一手稳稳地扣住了童阿瘦的脉门。
那个嗡声嗡气的声音又响起:“恐怕你是对女人也没能力,对男人也只有看的份,嘿嘿……”
钱太监哼了一声:“何方高人,鬼鬼祟祟算个什么英雄?”
良久,没人应答,钱太监又将视线拉回到童阿瘦脸上。
童阿瘦再也没有反抗的力气。
钱太监连封他身上数处穴道,最后,伸出嘴去,对着童阿瘦的嘴唇亲了一口,反手一扣,就想去摘童阿瘦的裤子。
一条血性的汉子,受如此羞辱,童阿瘦眼睛一闭,热泪盈眶。
欧阳天楚在后面大叱一声:“钱公公请住手!”
木头再也忍不住了,一伸手,数片绿叶在手,一挥一送,无形剑直扑钱太监背心。钱太监一听背后风声大作,吃了一惊,折扇往背上一挡,只听吱地一声,折扇上两个小铁钩竟被击落。
在场的人都吃了一惊。欧阳天楚道:“亦宜老人的无形剑!”
钱太监大叫一声,将童阿瘦推倒在一旁,对木头说:“哟,咱家倒是小看了你这小孩子,小小年纪,有这般功力,不简单啊——”话未说完,他已经出招,连出三招,攻势凶猛。
木头招架不住,只能仗着轻身功夫了得,应急避闪。
在地上的童阿瘦脸色惨白,轻声道:“木头,一有机会就逃走,他们是冲着你来的,不会难为其他人的。”
“逃走?哈哈……”钱太监大笑,手上的折扇大起大落,铁钩碰撞发出叮当之声,“小男孩我更喜欢!”
那个嗡声嗡气的声音又一次响起:“孩子,他的折扇属于短兵器,是轻灵一路;你的无形剑仍未纯熟,只能一招一招发,适合长距离,是重兵器。若要取胜,须得‘不即不离’,以轻身功夫,和他保持七步距离,你便占尽了便宜!”
木头当即会意,依法而行,果然,钱太监因为距离原因,攻势大大减弱,只能一招一招硬着头皮接下木头的无形剑,甚是吃力。
欧阳天楚突然朗声说道:“雪堆中的朋友,还是出来相见吧!”说完一掌推出,掌风大作,卷起不远处一个雪堆。
雪堆被卷起之后,居然停在空中,不停地旋转。雪中人嗡声嗡气地说:“世人但知欧阳天楚剑法精绝,不想掌上功夫也如此了得!老夫说了太多话,终究逃不过你的耳朵。”
欧阳天楚抱拳道:“不敢!还请现身相见!”
“不急!待我收拾那个人妖再说!”雪堆方向一改,便飞向钱太监,“太监,不知这雪堆你喜欢与否?”
钱太监看到一个雪堆杀到,寒气逼人,丝毫不敢怠慢,右手折扇挡开木头的无形剑,左手也挥出一掌,想将雪堆推开。
不料,雪堆中突然伸出一个拳头,稳稳当当地击在钱太监的掌上。钱太监大惊,慌忙运劲接拳。
拳掌相交,无声无息。
欧阳天楚大叫一声:“公公小心!”
钱太监接了这一拳之后,接连退了十步,方才停了下来,口吐一口鲜血,叫道:“好霸道的拳法!”
雪堆却没有因为钱太监受伤就停了下来,它仍然飞旋着,第二次扑向钱太监。
钱太监这次睁大眼睛,小心应对,待雪堆飞近,挥动折扇,击在雪堆上。一击即中,钱太监心中大喜。
雪堆却又一次在空中凝住了。
突然,雪堆爆开。钱太监只觉得天地一片白茫茫,在这片白茫茫中,一只脚伸出来,正踢在他的膝盖上。这突如其来的一击,钱太监避无可避。只觉得一阵剧痛,站立不稳,摔倒在地。
雪花落尽,地上多了一只黑色的大木桶。木桶中的人嗡声嗡气地说:“人妖啊,这次大折你一条腿,要是再胡来,老夫就要了你的命!”
欧阳天楚慌忙下马:“我道是谁,原来是前辈!认不得你的人,但认得你这只木桶!”
“江湖上的人都道我木桶老怪死在梅花部落的断弦崖,却不知我在这山中生活得好好的!欧阳天楚,这山中半步坡就是老夫居处,要是有空,可以过来喝茶!顺便帮我想想如何偷走冷孤艳的歇雁刀!”
欧阳天楚:“歇雁刀?前辈你是说这歇雁刀在这个山中?”
“废话!冷孤艳在山中,歇雁刀自然是在这山中!我还有事,先走了,你们慢慢聊!”
木桶向地上一倒,就滚了起来,速度奇快,带起了地上的雪,看起来是一个雪球在地上滚。但在地上滚了一阵,雪球竟然凌空而起,在树冠上滚动,顷刻间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这时地上的钱太监突然惊叫:“王子呢?那个木头呢?他跑了!一定是那个木桶老怪,一定是刚才……刚才他弄了一些雪花让我们都看不见……障眼法!一定是他把王子放在木桶中带走的!哎哟,疼死我了!”
一个黄衣男孩忍不住问欧阳天楚:“师父,那个木桶老怪到底是什么人?”
“江湖上历来有‘五圣三剑客’这样的说法,五圣就是五个和尚,这木桶老怪本来也是一个和尚……”
“这么说这木桶老怪也是五圣之一?”男孩打断道。
“正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