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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十三

在是否起用米大炮的问题上,杨家良遇到了组织部门的阻力。一些人纷纷建言,把一个几百人的厂子交给一个连班组长都没当过的人,未免太冒险了,也与上级要求相违背。何况上头还有周硕,别人得罪得起,杨书记得罪不起。杨家良说,我怕什么?顶多不干这芝麻官儿,去搞我的农机具。我会打机井,那天没事我算了一下,当个打机井专业户,我一年能挣三四万!何况周老先生并不一定那么狭隘,只是我们下边的人凭想当然。春秋五霸之一的齐桓公小白,不是被管仲射过一箭么,他不但不记前嫌,还起用他做了宰相,都是靠他的扶佐,他才终成霸业。我们现代人难道连古人都不如?组织部门的人又说,还是问问老头子好,电话也挺方便的。杨家良说,不用,这一级干部他管不着。--我们的干部什么时候能不唯上,不看脸色行事,那就好了。组织部门的人听了这话也有想法,背地里嘀咕说,怎么可能不唯上?没有你的长官意志,北沙能县变市?新加坡宾馆能建得起来?

杨家良就让谷玎领着,到米大炮家寻访。正是暮色黄昏,米大炮吃了饭就坐在院子里吹箫,那箫声如冰罅流水,有着悲凉幽咽的意境,却又衷气充沛,带一种不可阻遏的势能。见了杨家良和谷玎,点点头就算打过了招呼,直到把完整的一阕吹完,才站起来让座让茶。

杨家良鉴赏地摆弄着紫竹箫管,说:“现在满大街都是吉它和电子琴,其实真正风雅的国粹一个是洞箫,一个是古筝,可惜,会吹奏的人不多了!”

米大炮说:“士大夫文化的产物,调子太灰,说到底就是一个怨字,得意的人不玩这个。”

杨家良说:“我喜欢这两种乐器,因为它们清静自然,接近天籁,没有浊气与喧嚣。只是我们的传统文化应该发扬光大,不该把它作为包袱,应该作为一种动力。”

谷玎看着他们,微笑着不说话。

米大炮说:“我大概太传统了,为了证实自己,把一辈子都搭了进去。不过已经到了这个地步,我没法回头了,只能按物理惯性走下去。--这是我的机会,更是你的机会,决定吧!”

杨家良笑起来:“中国人,没办法,你总是能从现实生活里看到古代故事的影子,是不是老谷?等到人们真正实现了机会均等,我们就该说,三顾茅庐是胡扯淡,刘玄德是窝囊废!”

谷玎说:“再过一百年吧!”

杨家良说:“再过一百年是个什么样子,你们谁能预见到?反正我既不悲观,也不乐观。--老谷,我倒是觉得,你那个儿子很有见地,他不在我们这个拥挤的槽子里争食吃,他直接进入市场经济,身心自由,人格独立,堪称做人的极致。”

谷玎不知褒贬,嘿嘿一笑说:“过去指望他金榜题名,现在看,名字不上法院布告就不错了!”

米大炮说:“只恨我不能二十岁!”

杨家良说:“我们不要发思古之幽情了,还是面对并不完美的现实吧。不知五十二岁的米师傅将如何动作?”

米大炮说:“实际上这些年我一直在卧薪尝胆。我搞了好几项发明,都没申报专利,就是想有朝一日拿出来,救阀门厂一把。--三十多年了,我和它有感情!”

米大炮从屋里拿出两件东西,用手拨弄着上面的机括,那东西发出神秘的轻响。

杨家良说:“机械方面我还懂一些,我就是学这个的。”

米大炮说:“别人都以为我趁乱干私活,他们并不知道,我瞄准了国内市场,研制出了这两样东西--家用面食器和新式喷灯。”

杨家良摆弄了几下,摇头说:“东西是好东西,只是远水不解近渴,而且转产需要一大笔起动资金的!”

米大炮说:“这是第二步的事情。其实阀门厂气数没尽,亏损的主要原因是质量不过关,又加上几十年如一日,总是那么几种规格,以不变应万变,眼看着国家基本建设大量需要却又订不出货,水牛掉井里了!”

杨家良说:“你要是个资本家,我就把阀门厂卖给你,那样我这个县太爷该有多自在?坐在那儿收税,工人们也不愁工资福利了!”

米大炮说:“我租赁承包,行不行?”

杨家良说:“可你拿什么做风险抵押?”

米大炮从仓房里拿出一个三斤装的酱油瓶子,抱在胸前说:“这话我憋了大半辈子,本来不该说,也实在说不出口,今天到了节骨眼上,我不说不行了。要说钱,我不比韩老翻少,阀门厂开不开资,对我来说无所谓。几十年我之所以没动这笔钱,是因为这笔钱来的不是太磊落,而且涉及到先人的名声。谷老爷子那一辈北沙人都知道,我爹是淘金的,人挺风流,一来二去,他和金把头的小老婆好上了。伪满倒台那年,金把头带了小老婆往日本跑,那个女人哭得不行,作为临别礼物,偷着送给我爹这么三瓶子沙金,我爹又做为遗产留给了我。几年前我把它变卖了,钱都存在银行里。现在你们就应该更加明白,为什么我恋着北沙不走,我觉得就这么把钱带走了,怪对不起北沙的。要不要我拿存折给你们看?”

杨家良看着谷玎。谷玎唏嘘说:“不用不用,个人存款保密!”

杨家良说:“依我看,你爹是立了功的,他把这些财产留在了中国大陆,留在了北沙,有什么不好的?当年要是搞到宋美龄头上,那大量的黄金兴许就不会被国民党运到台湾去了!”

米大炮和谷玎都乐不可支。

杨家良站起身来说:“老谢不在家,这事儿就这么定吧。要救活一个企业不容易,也绝不是纸上谈兵的事。从现在到撤县建市庆典,还有两三个月时间,你先让阀门厂的工人开工资,基本生活有保障,那就是一大胜利!”

米大炮说:“明天让我干,后天就给全厂开工资,就先拿这笔钱垫上!”

杨家良说:“我看行,只要不坑蒙拐骗,不违法乱纪,死活你折腾去!”

米大炮说:“话说在前面,我只能干到你离开北沙!”

杨家良笑笑:“我们先不谈这个,宦海沉浮,谁也不好预测。你说呢老谷?”

谷玎已经走神,见书记发问,只是习惯地点头附和说:“那是,那是。”

星期天,杨家良拽着刘忠诚、谷玎、于海石和潘建有关人等一起检查街道,说好了不坐车,也不带电视记者,只是优哉游哉地闲逛,以一种外地人挑剔的眼光来审视北沙形象。

于海石煞在后面,看着潘建,就跟谷玎嘀咕说:“一个烟厂厂长干这个,分明就是个接收大员了。是不是老谢没戏了?”

谷玎说:“有戏没戏我怎么知道!”

于海石说:“都是你哥们,都蹿到你前头去了。我看杨老板对老谢不感冒,派他出去考察,还不是嫌他碍事!”

谷玎苦笑一下说:“我没工夫研究这个,我对这厌倦了,乐意鸡巴谁谁谁吧,他老姨跟谁结婚,咱不喝喜酒?你没去过史先发家,早先墙上挂一溜照片,这个领导接见那个领导接见,结果今天这个倒了,他把这个拿下去,明天那个又倒了,他又把那个拿下去,成他妈的值班轮流表了。也不是我糟践他,就那觉悟,皇帝复辟挂了龙旗,只要他日子好过,也不一定反对。”

于海石有点儿发窘,又说:“谷指你可真变了,当年你可是充满政治热情的,现在是沙滩的泥鳅往下拱,整天陷在事务圈子里,一个国家干部,怎么能跟农二哥相比?”

谷玎反感地说:“什么叫政治热情?你以为没事胡琢磨人就是政治?依我看,中国的问题就是你这种半吊子小不点儿政治家太多,实干家太少了!”

刘忠诚在一旁听了,直劲儿朝谷玎使眼色。于海石遭了抢白,又不好和谷玎发作,就讪讪说道:“这嗑儿唠的,白菜地里耍镰刀--把嗑(棵)唠(捞)散了。谷指准是昨夜里牌桌上手气不好,再不就是和老婆怄气了!”

谷玎又觉得自己太过分,无端地得罪人,且不说工作,乃做人一大忌。就赶紧把话拉回来,调侃几句,就问起招选新宾馆服务员的事。于海石说,海报也贴了,电视广告也做了,现在正在报名,等到了复选阶段,最好请谷指亲自定夺。

谷玎说:“我接了一大堆条子,过后让小孙给你送去。现在的事没法整,不照顾不行,一照顾就出瘰疬。你们评剧团那个嘎嗓子,说话像唐老鸭似的,打个喷嚏都跑调,不是也招进来了么?人家老子是穆江市财政局长,不招有什么办法?”

于海石说:“到时候我听你的,你说收就收,你说不收就不收。”谷玎说:“不是有硬杠杠么,照顾也得在硬杠杠条件下!”

检查起点是火车站。火车站是去年新建的,方方正正,线条硬朗简洁,像只火柴盒似的。杨家良曾和铁路方面建议过,要有点儿超前意识,要建就建一座一百年不落后的。铁路方面就向他要补贴,补贴迟迟没能到位,铁路上就可米下锅了,背地里说杨家良贪大求洋,恨不能在任期内把好事都干绝,等他把驴牵走,让别人拔橛子。等到房子戳起来再看,果然有些差强人意了。这次扩建了站前广场,就显得车站捉襟见肘,矮趴趴伸不直腰来,一张大脸上长着一个不合比例的小鼻子似的。此刻站前广场人来人往,两列南北对开的列车正好在这里会车,几个人站在一边看着,虽然有卫生监督人员,还是有人往广场上扔烟蒂和果核。最为不堪的是,有人发出响亮的咳嗽,从胸腔深处拔出一口浓痰,旁若无人地吐到地上,还嫌不够,又用脚抿一下,于是,光溜溜的水泥地面就出现了一道白亮的慧星尾巴。

杨家良皱皱眉头说:“如果有个老外在现场给拍了照,那就不仅是丢北沙的人了。等老谢回来,咱们全面借鉴一下张家港的经验。不管住我们的气管,中国人就改变不了丑陋形象!”

谷玎说:“我们的气管也并不是天生的有毛病,都是周围环境造成的。你看看前面那个水泥厂,像个蹲在那儿吞云吐雾的妖怪,太阳一照,整个一红尘滚滚;再看看林业局的纤维板厂的排污管道,那个色儿那个味儿,流进西大河里,那就是春来江水绿如蓝,这两年鱼都死光了,人进去洗澡,起一身红疙瘩。老潘的烟厂好一点儿,可它更恶毒,它直接进入人的呼吸道,把人的‘灯笼挂’全都熏黑了。据有关部门统计,北沙的烟民比例在全省位居首位。我家辛娟说,现在连新生儿也有了尼古丁中毒的症状,生下来不吃奶,要三发烟抽,这还得了?”

大家一笑。杨家良的步履就有些沉重,望着浓烟滚滚的大烟囱,对潘建说:“由此看来,老潘既是功勋卓著,也是罪大恶极。你看咱们来一个全民戒烟怎么样?从我开始,净化环境!”

潘建说:“戒烟我没意见,可你跟谁要利税去?下岗几千职工围着你伸手要饭吃,烟农拿着镢头进城闹事,你怎么办?也不是我说玄话,离了烟厂,北沙市将不市!”

杨家良就默然无语了。

谷玎说:“有这么个故事,一条大蛇,很长很长,它吞吃自己的尾巴,津津有味地吃着,一截一截的……”

于海石说:“后来呢?”

谷玎说:“哪还有什么后来?就那么一个场景,你想去吧!”

杨家良说:“很深刻。看过《生死时速》的电影吧?我们现在面临的就是这么一个两难境地,车开快了危险,车开慢了更危险,两害相权取其轻吧。不过北沙的经济结构也不是没法调整,只是一时难以做到,我们应该既有决心,又有耐心!”

刘忠诚说:“别的都可以缓缓,最好先把那个水泥厂一窝端了,迁到郊外去。当年军代表执政,也不大懂这个那个,为了急功近利,哪方便往哪盖,就把一个大粉尘高噪声的企业建在了现在的位置上。一装车一出灰,家家的面条饺子都牙碜,球磨机一响,连小鸡都不下蛋了。我们邻居有一家新结婚的,男的一听那声音就不行,一来二去,做下病了,女的又嚷嚷着要离婚呢!”

杨家良说:“我们的最大痛苦,就是要在破麻袋上绣花。我们要在不断否定中前进。水泥厂般迁一时做不到,我们可以在庆典之前把它先停下来一段时间!”

于海石说:“停下来不好吧?眼下这么多企业,就水泥厂效益还不错,停下来职工还不反天了!再说,水泥又很抢手,这边一停,那边连宾馆建设都受影响了。庆典时好多与水泥厂有关的老领导都要来,给人家眼罩戴,那有多不好!”

杨家良又沉默了。

走出不远,就进入了繁闹的街段。马路两边的牌匾全都焕然一新,所有的“北沙县”的字样都改成了“北沙市”,繁体字和错别字也很少见。只是一堵石墙,有孩子写上去的:“×××大王八”、“×××不是人”、“×××是我儿”的粉笔字。周遭贴着乱七八糟的医治性病、转让摊位、出售小鸡小鸭的广告,以及用石灰粉写上去的“此处禁止大小便”的醒目字样。谷玎向杨家良解释,已经责令有关单位清除过,然而不出三天五日,就故态复萌。这么说着,又指示半身高的部位,要大家看上面的尿印子。

于海石抽抽鼻子说:“什么味儿?跟海味餐馆差不多!”

刘忠诚说:“大街上饭店多厕所少,配套不成龙,农民进城常常遇到麻烦。哪天我就碰见那么一个,红头涨脸的,掏出来就撒。逮住了一问,说是找不到厕所,试了好几个地方,刚要解裤子,就听见大喇叭里一群孩子唱‘看见了,看见了,看见了!’憋得实在没办法,就豁出去,认打认罚了!”

杨家良说:“这不是农民的错,都是我们考虑不周。老谷,是不是应该在这条街道上新建几座冲水式厕所?”

谷玎说:“一个厕所,一个浴池,这是面向广大群众的物质建设,要是我说了算,我得把它放到宾馆前面!”

大家都吃惊地看着谷玎。

杨家良笑笑说:“老谷说得对,现在办还来得及吧?”

谷玎说:“挺有难度,还得向下化缘。”

杨家良说:“那就化吧,咬咬牙,等我们拉来贷款再还上!”

潘建说:“盖了厕所,还得派专人看着收费。--什么时候厕所和电话亭不用专人看管,那就看出文明进程了!”

杨家良说:“作为硬指标,厕所和浴池的事必须在庆典前完成。老谷,没问题吧!”

谷玎说:“就只当是一千万元的工程下了几个崽吧!”

杨家良看着潘建腆出来的将军肚:“新加坡宾馆的钱必须专款专用,不能东拆西挪。--老潘,你大肚能容,就好事做到底吧,再出几个钱,让老谷完善一下城市功能!”

潘建说:“我已经叫老谷给榨干了。这么吧,老谷的表弟秦赖巴出去讨债了,要回来钱就给你,要不回来就没办法了!”

谷玎说:“你别指山卖磨。--谁表弟?一个贴树皮!”

刘忠诚说:“听说秦赖巴真的要出三十几万来。那个公司的经理被他缠得受不住了,睡觉都做恶梦,怕他天天来赶饭顿,全家大逃亡,他就住进人家的房子里吃喝拉撒,弄得满行李虱子!”

谷玎惊喜地说:“真的么?那可太好了。这就叫以毒攻毒,一物降一物!上帝制造每个人都是有用的,就看他能不能被派上最合适的用场!”

来到十字路口,见红绿灯下堵了长长一溜车,形形色色杂七杂八的,都焦躁地鸣着喇叭,高高低低响出一片杂沓。大家便感惊诧,说北沙的车辆屈指可数,有史以来也没有过这种事,怎么弄来弄去,反倒自己蹩了自己的马腿。

刘忠诚说:“我过去看看。”

就凑上去询问。交警报告说,司机们大都没有城市交通观念,只要截住一辆车,十有八九是违章的,特别是乡下的小四轮,泥猴似的不说,开起来简直就像坦克,不知道躲人,撞了人反倒怨人不躲它。见了交通岗,想掉头往回走,又一时掉不过去,就给插住了。

刘忠诚说:“你们的头儿在哪?也不能一口吃个胖子,罗锅打滴溜,得抻悠着来。知道怎么尽快疏通么?你先把红绿灯关了,躲一边儿凉快去!”

那交警嘎巴两下嘴,也没说出话来,乖乖照他的话办了,果然如开闸放水,霎时间车通路畅。

谷玎说:“到了那天,估计省市和周边各县得来上百辆车,要是堵车了或者出事了,那就操蛋了!”

刘忠诚说:“我们马上组织驾驶人员办班,到时候限制农用车辆进城!”

杨家良问:“来宾的礼物准备好了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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