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墓园的不远处,我似乎看到了两阴魂向我飘来,一高一矮,一胖一瘦。正是那阴司鬼差黑白无常。
黑无常范无救掏出一面引魂幡,在我面前摇了两下,一脸严肃地说:“康怡,你阳寿已尽,快快随我到地府报道吧。”说完,给我戴上了手铐脚链。
那白无常谢必安倒是嬉皮笑脸地说:“走吧,走吧,莫误了时辰。我们哥两先压你前往今生池,回顾你今生之事,了无遗憾后,送入六道轮回。”
我点点头,随他们走了。一路上,冷冷清清。曼陀罗一开即谢,前面永远是一条一人宽的黄泉窄道。我好奇地向后望去,发现身后是万丈的断壁悬崖,吓得我差点摔落下去。
“不要往回看,你身后是枉死崖,一但掉下去,终世不得轮回。”范无救道。
谢必安也不说话,只笑了笑,继续拉着拷在我手上的脚链,向前走。
“到了,你站在池中,不要乱动。闭上眼睛,轮回六宝会带你回顾今生今世。切记,不要乱动,否则就会堕入那十八层阿鼻地狱,受尽极刑之苦。”谢必安对我说道,“今生池水冰冷刺骨,即使是灵魂,也会痛苦万分。切莫贪图回忆,当出则出。”
回忆是阳世间最毒最毒的毒药,原来到了阴间,亦同样如此。
双脚入水的刹那,顿时感觉灵魂犹如针扎一般痛楚。双脚被冻得通红浮肿,灵体一直在发颤。片刻后,只见今生池上浮起一轮圆盘,在那不停的转动着。
民国元年旧历八月二十四,浔阳区康都督府。
“哇哇哇。。”康府的西厢房里传出声声啼哭。
“老爷,老爷,生了,夫人她生了。”一位老妈子抱着刚出生的婴儿,疾步向大堂走去,边走边喊。
“儿子还是闺女?快让我看看。”康老爷有些猴急地抱过婴儿,一看,是个儿子,兴奋地叫了起来:“哈哈,老天保佑,祖宗保佑呀,我真是太高兴了。”随后,他招呼管家过来,“福伯,府上大宴三天,快去写请帖,千万别给我落了谁。”
“老爷,少爷的名字取好吗?我想写请帖的时候带上少爷的名字,显得咱家公子更加尊贵不是?一般的请帖可没有婴儿的名字,老爷中年得子不易,我们要讨这个头彩!”福伯说道。
“恩,言之有理。名字我早就想好了,就叫康怡。健健康康,怡然自得,哈哈哈。”
福伯连了点头,笑盈盈地回书房写请帖去了。
晚间,整个康家大院灯火通明,热闹非凡,宴会整整持续了三天。
十八年后,这个婴儿已经长大成人。长大后的康怡仪表堂堂,风流倜傥。诗词文章不在话下,骑马打枪也是一绝,康少天对他十分宠爱。
一日,康家父子到市长杨明家作客。
“宝叔啊,给康老爷和康少爷上盏雨前龙井。”杨明吩咐管家看茶。
不一会,管家就把三盏茶端了上来。显示递给了康家父子,后递给了杨明。
“刚陪小女从杭州游玩回来,所以就顺道捎回来了一些头等的雨前茶,你们尝尝。”杨明端起茶盏,对康家父子笑着说道。
“恩,好茶,好茶。这是极品的龙井啊!”康少天赞道。
“杨伯父,这茶色泽还可以,不过嘛,嘿嘿。”康怡欲言又止。
“哈哈,康少爷,不过如何呀?”杨明笑道。
“我这犬子哪里懂什么茶啊,不过是胡口一说罢了,这茶是极好的!”康少龙看见儿子要闯祸,急忙打着圆场。
“你倒是说说,我家茶怎么了,比不上你家的不是?哼!”未见其人,先闻其声。忽然从内堂传来的这一句质问,令康家父子吃了一惊。
从内堂里走出来一位少女,年龄也就十六七岁,身材凹凸有致,头上戴着一顶压边的白色毡帽,留着空心髻,前面剪着薄薄的齐刘海。穿着碎花的旗袍,脚上是一双米黄色的皮制高跟鞋。眉目如画生辉,鼻子细而高挑,唇似樱红,齿若皓月,一层淡淡的粉妆,却是恰到好处。
康怡那一刹那就被迷住了,眼睛紧紧地跟随着那少女的双眸。
“雅玲,不得无礼,这是你康伯父,康哥哥,还不过去打招呼。”杨明对雅玲说道。
杨雅玲路过康怡的身边时,扭头哼了一声,然后走到康少天的面前,问了声安。
“雅玲,怎么不去问好你康哥哥?”杨明面有不悦之色地说道。
“爹爹,他嫌我们家茶难喝,我不教训他就算好的了,哼!”
“你。。”杨明气得直发抖,急忙对康家父子陪礼道,“小女自幼被我宠坏了,越来越没大没小了,还希望二位不要怪责呀。”
“伯父,不打紧。雅玲妹妹的这脾气,我喜欢。”康怡厚着脸皮说道,惹得康少天和杨明一阵大笑。
“你。。你真无耻。。”雅玲指着我的鼻子结结巴巴地骂道。
“时候也不早了,杨市长,我们告辞了。”康少天站起身,抱拳说道。又转头对康怡说,“怡儿,你去跟大小姐告个别吧。”
“雅玲妹妹,我走了哈。”康怡羞红着脸说道。
“走就走呗,哼!”雅玲微怒道,却也有些脸红。
回到家后的康怡每时每刻都在想着杨雅玲,回想起她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动作,都会惹得他不禁小声笑起。
其实,杨家小姐气归气。在内心里,还是很欣赏康怡的。康怡一走,她倒也颇有些失意。他谦谦君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