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该说,近半个世纪以来,全球气候变化特别是天然条件下干旱化趋势是该地区生态趋于退化、恶化的主要自然因素,但也与长期不合理的经济活动带来的灾难性生态破坏不无关系。不言而喻,人类活动对于生态脆弱地区原生态的破坏影响是极其严重的,有些甚至是不可逆转的。据记载,早在周代,西北地区就开始了不间断的人类开发活动,历代开发特别是屯垦活动,致使生态系统受到严重干扰,结果是人类遭到大自然的报复,人们赖以生存的环境和家园一次次被风沙埋没摧毁,尽管一千多年前楼兰、尼雅等古国毁灭的历史传说,已向后人提出警示。然而,时至今日,掠夺式开发各类资源的行为活动依然存在,生态系统受到了更为严重的破坏干扰。为此,我们必须充分认识到,西北民族地区特殊的自然地理特点不仅决定了原始生态环境的敏感性、脆弱性和生态系统的易损性、难复性,同时也决定了保护和恢复其良好生态、保障国家生态安全的必要性和紧迫性。
(3)西北民族地区生态状况与国家生态安全之间具有高相关性。西北民族地区以独特的自然地域单元、地理位置、地势结构和气候特征,在全国处于非常重要的生态位置。由于它对整个中国乃至东南亚地区都具有很高的生态价值,特别是生态效益具有的强于经济效益的基础性效应以及超越本区域的扩散效应,客观上强化了其生态地位。西北民族地区生态位势比较高,基本处于我国水源、上游和上风的位置,其生态环境通过大气环境和水循环,必然直接影响下游、下风广大地区的生态、经济、社会等各个方面。
国家生态安全是指一国的生存和发展所处的环境不受或少受因生态失衡而导致破坏或威胁的状况,它从根本上关系到国家安全和国民的长远利益。“生态安全问题在全球化的历史背景下,以环境污染和生态破坏威胁人类生存的方式表现出来,成为全人类的共同问题,具有全球性;同时,就国家而言,它与国家的生存和发展相关,又成为国家安全的重大问题。”毋庸置疑,全球化的发展趋势使世界不同地区、不同国家都处于同一个地球村,任何局部地区的生态破坏或环境恶化都会对全球生态环境产生重大影响,都会危及其他地区和国家生态的可持续发展。事实上,西北民族地区生态平衡失调不仅仅给本地区经济社会发展带来很大的制约性,更大危害在于其损害力的向外扩延性,即对中国乃至全球的环境质量、生态平衡造成极其严重的影响和威胁。中国政府已经清醒地意识到了这一点,国务院已经批准了《青海三江源自然保护区生态保护和建设总体规划》,决定从2004年到2010年,投资75亿元人民币用于三江源国家级自然保护区进行生态保护和建设。固然,西北民族地区以“生态优先”定位“再造山川秀美大西北”,发挥其生态屏障做,既是该地区可持续发展的客观需要,也是保障国家生态安全的迫切需要。因此,必需充分认识到西北民族地区在国家生态安全战略中的重要地位,填补环境法律中的相关矫正机制,为解决发展能力贫乏、建构持续的增长模式、维护生态安全提供法律制度保障,使发展具有持续性,防止出现有增长、无发展的局面。
2.西北民族地区生态安全的现状考察
(1)西北民族地区生态环境的历史变迁。西比民族地区其历史自然景观曾是森林和森林草原。在秦汉以前,这里森林茂密,山明水秀。到魏晋南北朝时期匈奴人赫连勃勃曾赞美黄土高原北部的陕北清边白城子“美哉斯阜,临广泽而带清流,吾行地多矣,未有若斯之美”,在此筑统万城,建立大夏国。根据《汉书·地理志》、北魏郦道元《水经注》等书考证,黄土高原西部的甘肃陇东、陇西、兰州和宁夏一带也曾密布森林。在甘、宁两省交界的六盘山,曾经覆盖大片林区,成吉思汗征西夏,曾在这里扎营避暑。宁夏西海固由于森林广步、草场丰美,曾经是唐朝的养马中心,直到明代前期,仍然是以牧为主的半农半牧区。我国古生物学家杨仲健先生在1929年赴陕北等地考察,中国科学院黄河中游水土保持考察队在1995年的考察,都断定黄土高原原始植被属于森林和森林草原。由于繁茂的植被涵养水土,所以黄河在古代许多文学作品中是清澈美丽的,这里就成为中华民族的主要生息地。近代以前,新疆的地表植被也分布较广。“镇西哈密之间,南山之麓,东起松树塘,西抵黑沟,山松荫蔚,亘二百里。”在青海的柴达木盆地,20世纪50年代以前沙生物植被茂盛,覆盖率高达30~70。③甘肃河西地区,石羊河、黑河疏勒河发育了一系列荒漠绿洲,曾经是古代主要农耕和放牧之地。这里自然景观虽然以荒漠为主,但祁连山的森林草地涵养了水源,所以水量充足,历史上黑河流域自然水域面积曾超过100平方千米,是现在不足30平方千米的12倍之多。在甘肃洮河上游天然林与陇南白龙江上游和四川北部的森林连成一片,面积十分辽阔,主要有杉、冷杉、山杨、白桦等,直径一尺以上的大树比比皆是。
(2)西北民族地区生态环境的现状考察。
自然资源方面。西北民族地区的自然资源,特别是水资源正面临日益严重的危机。由于气候干旱,植被破坏严重,水涵养能力降低,西北民族地区大部分湖泊、沼泽、湿地都萎缩,河流水量减少,上千座水库干涸。据统计,新疆维吾尔自治区全区湖泊面积比20世纪50年代缩小了4952平方公里。具有重要生态意义的河流和湖泊已经基本断流或干涸;仅黄河自1972年至1997年,就出现断流69次之多,最为严重的是1997年,黄河出现13次断流历时206天,而青海仅20年来注入黄河水量已减少23.2,而且减少的趋势仍在加剧。
自然灾害方面。西北民族地区地处灾害带中,抵抗自然灾害风险的能力较弱,自然灾害发生频繁,使得本就十分脆弱的生态环境处于更加恶化的境地。据统计,仅1995年青海省河湟地区由于人类活动诱发的灾害占地质灾害总数的65。仅几年来洪水灾害毁房面积成倍增长,泥石流和大面积滑坡致使使地毁、水堵、家破人亡的现象不断发生,许多群众被迫迁徙为“生态难民”。③
③生物生存条件方面。西北民族地区是我国野生动植物资源分布最广的地区之一,也是世界生物资源宝库之一,生物类型多样,野生动物种类特殊,新疆有国家级保护的野生动物112种,青海有国家保护的一、二级动物达67种,宁夏珍稀动物占全国的23.8。但近几年来由于植被破坏以及人为盗猎等因素影响,导致该地区种种群数量剧减,分布区逐年缩小,多样性开始遭到破坏。据统计,在1986年后的14年中可可西里地区动物数量就减少了2/3,特别是国家一级保护动物藏羚羊、雪豹和野牦牛所剩不多,因而联合国将藏羚羊列入《濒危野生动植物国际贸易公约》附录Ⅰ和附录Ⅱ内予以保护;而新疆的野生双峰驼数量已不足200峰,新疆虎彻底绝迹。
(3)西北民族地区生态安全现状的成因分析。造成西北民族地区生态安全恶化的原因是多方面的,既有自然方面的因素,也有人为方面的因素,但笔者人为,历史上过度开垦、人口增长太快和法律失调等原因起着更为直接的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