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春节已过天气仍然是寒气咄咄逼人,风比腊月的时节还要刺骨,义勇军独立团的铁骑坚兵冒着滚滚的寒流向西挺进,队伍里多了乌云格兰这位刚刚结婚的蒙古姑娘,给行军的战士们带来了欢笑。乌云格兰很善歌舞又活泼大方,讲一口流利的汉语,一路上战士们和她贫嘴逗笑很开心,乌云格兰既不含羞也不陌生,并向向战士们讲了许多蒙古人的故事 ,身边的人骑在马背上认真的听着觉得很新鲜又离奇,并且知道了许多蒙古人的习俗。队伍每过一个村庄只要乌云格兰上前一通话对方就马上放行,队伍一路少了许多罗嗦行军的速度自然快了许多。
马蹄踏破了路边的厚雪,乌云格兰和战士们的笑声与马蹄踏雪的清脆声音传得很远很远,队伍向一条滚动的巨龙行进在蜿蜓的路上。沈贵和丁木在队伍中间并马而行,此时二人正在思考着同一个问题,到了扎罕图王公那里将会遇到什么样的情景。虽然大家都说扎罕图王爷是一位同日本人有着深仇大恨的人,但是这些话必定没有见识,他能不能接受自己的队伍,是否出钱支援抗日谁能保证没有问题,沈贵担心如果扎罕图真的不肯合作义勇军面临的困难可就严重了,前几个月的抗日斗争经验证实,义勇军是永远不会得到政府的援助,百姓又没有能力支援,眼前走的这条路可以说是千里迢迢来投奔蒙古王公求得赞助,二百多人的队伍冒着生命危险,顶着凛冽刺骨的寒风西行去扎罕图部,简直是孤注一掷。队伍里虽然战士们很乐观,沈贵的心一直崩得很紧张。
沈贵心里急把马催到队伍前边,问华子扬队伍脚下行走是什么地方?华子扬向前方眺望一下,回告沈贵此地无名再往前走二十里路就是房店村,沈贵抬头望望天空已经是中午了,他问丁木队伍是否停下来休息,丁木对着路两侧的柴草和枯枝说:“这里路边堆放着干柴,喂马打间又可以让战士们烤干粮。”于是半拉子传令队伍原地休息。
中午太阳光线照在雪地上并不能给人带来温暖,寒冷仍然在侵袭着战士们,平坦亮荡的原野没有一处可以御寒。远处时而有兔子和野鸡在雪里觅食,三五成群的灰狼和狐狸望着大队人马,又嗅到枪枝的火药味畏惧着夹起尾巴向远处奔跑,只有那一群群傻呼呼的山鸡在队伍的头顶飞过,有的刹那间变成了战士们的枪食,劈啪、劈啪地掉在雪地上,五颜六色的羽毛丰满夺目。可惜了它们一身美丽的衣裙在篝火里倾刻不见了,随之散发着胶糊的毛气味,只剩下让人馋得流下口水鲜嫩肥厚的肉。这次打间再也没有人去烤冻硬了的苞米面大饼子,一顿美美的山鸡野餐撑得战士们鼓起肚皮。
一顿野鸡肉进肚战士们身上暖和起来,队伍继续前进。忽然队伍前边跑来三个人,这三个人跑着跑着停下脚步,一个小个子说:“这支队伍穿的是东北的服装。”另一个大个子说:“这些人戴着红袖章,肯定是义勇军。”其中一个胖子说:“我们遇到好人了。”三个人说话的功夫队伍到了他们身边。这三个人也不害怕直挺挺的站在沈贵的马前,小个子仰起头对沈贵说:“义勇军的军爷们,队伍不能往前走了。前边的村子叫房店村,村东头住着五十多个胡子,还有三十多个东洋鬼子兵,他们是年前开来的。胡子和日本人穿一条裤子,杀完了村里的牲蓄,抢光了村民们的过年货,把村里年轻的女人都奸污。他们说过了正月十五以后把村里的人都撵走,把村子当据点控制这一带强化治安管理。”沈贵听了小个子的话很气愤,问他们讲的可是实话。大个子说:“报告军爷要是有一句不实天打雷劈。你们要是不相信可以派人和我们回村一看就知道了。”沈贵问:“那你们三个人出来是干什么去?”大个子说我们三个人是表兄弟,去蒙古营给达达赫尔送信让他早作提防。
沈贵回过头来对丁木说:“这三个人的话是准确的没有什么怀疑之处,研究一下怎样从房店村通过去。”丁木果断的对沈贵说:“队伍要通过北村,只有一条路就是杀出去。”大家都同意丁木的意见。
沈贵把三个人叫到身边详细询问村子里日本兵和胡子的具体情况,从三个人的口中知道五十多个胡子们住在村东头的两座三间房内,三十多鬼子兵住在胡子西边的两座二间房里。胡子们白天打牌玩乐,鬼子兵也没什么事作都蹲在屋里不出洞。村口设有岗哨,经常有二个胡子和两个鬼子在顶岗。鬼子和胡子们的行动没有规律,鬼子们有时候早起跑步,有时候中午练习打枪。鬼子和胡子各起一把火吃饭,他们经常因为伙食上的事打仗。根据三个人提供的情况,沈贵等人研究后决定,队伍应立即冲进村子里攻其不备端鬼子的老窝,荡平土匪,沈贵看着天色对大家说:“这功夫鬼子和胡子们已经喝完酒了,一定是在打牌或者是午睡,我们出其不意杀他们措手不及。”
队伍立刻向村子前进,为了不耽误时间半拉子给三个老乡备了三匹马,让他们骑马在前给进攻的队伍带路。
在村口站岗的鬼子兵和胡子发现一队人马向村子冲过来,急忙进屋报告,胡子大当家的报号老鸠,立刻组织土匪们摘抢迎战,鬼子队长把队伍带出屋子,在村口架起两挺机枪准备阻拦义勇军队伍进村,老鸠以为鬼子的两挺机枪威力无穷,狗仗人势张牙舞爪的把五十个胡子分成几个小队准备冲杀。
独立团迅速冲到村口,被鬼子两挺机枪拦在路上。丁木提出把队伍分成两队从左右抢杀过去,沈贵望着鬼子的机枪手,从战士手里接过一把长枪,对着敌人的机枪打过去,两声枪响过后,鬼子的机枪手被击毙,机枪哑吧了,就在这一刹那间独立团战士们催动战马像潮水一般冲杀过去。
鬼子的机枪手丧命了,另外的机枪手还没有抓到机枪就被冲上去的战士们击毙,战士们挥着大刀象砍菜一样把二十几个鬼子消灭掉。
老鸠的五十多个土匪在独立团战士们的冲杀声中竟然一枪没放仓惶逃窜。丁木指挥战士们追杀上去,五十多土匪丢下手里的枪向战士们求饶,老鸠也被活捉,沈贵教训老鸠一番警告以后不准投靠日本人,要拿起枪来消灭他们。老鸠跪在地上给沈贵嗑头样子十分可怜,并且保证以后改歪归正,去打日本鬼子,大家看老鸠实在可怜把他放了。
沈贵带领队伍打扫战场,缴获敌人机枪两挺,步枪三十只,子弹几百发。
房店村的鬼子和土匪被打败荡平,天已经是傍晚,队伍就住在土匪和鬼子们住的房子里。
村民们知道义勇军消灭了鬼子赶走了土匪,都高兴的把家里好吃的东西拿来,送给义勇军表示谢意,村民们送来的东西被婉言谢绝,沈贵向老乡问明去扎罕图王公府还有一百二十里的路程,然后设出岗哨命令队伍吃完晚饭后马上休息,明白凌晨两点行军上路。
天上的寒星是独立团行军的朋友,群星闪烁着的点点光亮给队伍照行。呵气成冰的季节里星光虽然没有能力把它极微小的热传到义勇军官兵们的身上,士兵们望着它黑夜似乎不那么冷漠了。
马蹄清晰的声音有节奏又有旋律,激荡着战士们胸中的火花,寒冷已经被铁骑征服。黎明到了,启明星接二连三的挂在东南天边,它只能告诉这支顶着雪盔霜甲征战者,天就要亮了。
紧接着一抹彩霞映红了天际,天真得大亮。队伍停下来,全队的战士们从马背上跳到地下,掸去胸前的雪霜,再摘下帽子抖去帽沿上象青纱一样的薄雪,胡须上挂着冰凌子需要用手焐化了才能摘下来。浪丫把脖上的米黄色毛绒围脖从项上拿下来,抖去上边挂满的雪和霜,她红里透白的脸蛋闪放着青春的活力,怀有身孕的生命更加顽强并富有无限的活力,高俊英望着浪丫也摘下自己的围脖,掸掉上边的雪和霜,关切的对浪丫说:“感觉怎么样,还能坚持住吗?”浪丫撇了撇嘴顽皮的对他说:“又不是泥捏成的,没问题,还是好好关心自己吧!”高俊英脸红了,因为她也呕吐了,随军的大夫说这是孕辰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