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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历尽波折(4)

凌晨6点,女老板还在睡梦中,前门儿响起了一阵粗鲁的敲门声。她打开灯,应声而去开门。两个德国军官走了进来,“这里到塞勒有几公里远?”他们以刺耳的声音问道。从塞勒到默兹河其实只有一步之遥了。

莫瑞克女士能说流利的德语,她一脸老老实实地回答道:“10公里。”看上去一副很乐意帮忙的样子。 “路好不好走?” 这位女士可是个老练的演员。“美国人没白天没黑夜地忙活,在路上埋了很多地雷,往前好几英里都是。”她撒谎说。停了一会儿,她又接着说,“美国兵,好几千人,就藏在道路的两旁。”其实她知道,在她的旅馆与默兹河之间一个美国兵也没有。

两个德国人显然被这个泄露出来的情报惊呆了:数百枚地雷和几千人的美国部队!

那两人走后,莫瑞克女士听到了大声的命令。她偷偷往窗外看时,兴奋地发现整队的坦克兵向丛林中撤去。坦克部队在林中隐蔽了好几个小时,直到侦察兵到前面的地区勘察出另一条到默兹河的道路时才离开。

中尉的伙伴是个霉星

踏着过膝深的积雪,顶着北极凛冽的寒风,美国第509伞降步兵营的身经百战的士兵们已筋疲力尽,因为他们刚在比利时的萨佐村与党卫队第2坦克师鏖战了两个小时。霍伊特·R·利文斯顿中尉是一个连队的指挥官,他对他的无线电报务员说:“告诉营里,说萨佐已经安全了。”

此时正值1944年10月28日,也就是正在激烈厮杀的“凸出地带”战役的第13天。

不久,连队参谋肯尼斯·R·夏克尔中尉来了,两个人开始讨论战况。夏克尔,还是一个青年士兵的时候,就曾有幸作为一名步兵参加过西班牙内战。

现在,在寒冷的比利时,在这种战斗形势下,利文斯顿中尉对站在他的好朋友肯·夏克尔身边感觉到有点儿不安。在以前的战役中,利文斯顿曾两次受伤,而两次都是在他与夏克尔淡话的时候。

第二天,当德军试图重新占领萨佐时,残酷的战争又打响了。利文斯顿在这场战争中第三次受伤——而他的好朋友肯·夏克尔又站在他的身边。

艾森豪威尔误车

1944年10月26日那个寒冷的早上,盟军最高统帅德怀特·D·艾森豪威尔正准备离开他在巴黎郊外的军营去火车站。他要在那里搭乘一辆专列去比利时,与英国陆军元帅、北方盟军司令官伯纳德·L·蒙哥马利举行会晤,商讨后来被称作“凸出地带”战役的有关事宜。

就在艾森豪威尔刚刚要出发去巴黎火车站的时候,一个紧急电讯传到了。尽管只有万分之一的几率,但一枚德国空军扔下的炸弹确实就正好击中了车站里他要乘坐的那列火车。最高统帅的这一艰难的行程被迫延迟了24小时,直到另一趟专列调配进来。

整整一个“师”的美国窃贼

1944年12月——1945年1月,当冻得浑身僵硬的美国士兵踏着过膝深的积雪与德军进行残酷的肉搏战时,在巴黎地区的数千名“阴谋破坏分子”正在为德军推波助澜。大约两万名美国的叛徒——比一个作战师还多的人正在盗窃阿登地区美国大兵的急需物质。

这些美国的“混账东西”,什么东西都偷,从食物到卡车,然后在巴黎的黑市上卖掉赃物,获取非法利益。“这些杂种连坦克也可能偷,”巴黎宪兵主任办公室的一名上尉说,“只是那些东西没有人买。”

然而,这些盗贼穿着美国大兵的衣服,偷运走大量前线特别急需的物品。他们每天偷走大约1,000加仑的汽油,造成大量的民用汽车突然涌上了巴黎街头。

并不是所有从事这一新行当的美国强盗都可以逍遥法外。他们当中有将近1,400人被逮捕,拘禁在警戒着的兵营里。在巴黎的第二战俘营里,近200名官员和一小撮士兵被控告参与了一桩惊人的案件:偷盗整整一个车皮的肥皂、糖果、食品、香烟和其他物资。他们被捕时,这些卑鄙无赖之徒每人都已积下了5,000美元的财产(相当于2002年的60,000美元:·。一名少校被捕前,仅仅三个星期的时间里,就向家里寄去了36,000美元现金。

维尔茨奇迹

在“凸出地带”战役中,德军前进得非常快,战争向城市及其周边蔓延,卢森堡的维尔茨城中的4,000名市民被困在了他们的地窖里。当维尔茨被德军占领以后,这些市民们就像动物一样呆在冰冷的地下室里。他们要面对的是来自北极的严寒,死神正在向他们逼近。

维尔茨城中炸弹的轰鸣声不断传来,市民们的情绪也降到了最低点。他们意识到,一支强大的武装德军正占领着他们的城市,而且很明显的是,美国人不可能再夺回这座城,更别说解救市民了。

尽管身处危难之中,当地的牧师,63岁的普罗斯皮尔·柯林神父还是穿梭在地窖与地窖之间,努力地鼓励人们,振奋精神。一天,他下到一个黑暗、阴冷、潮湿的地窖时,看到人们惊恐地盯着他,并对他绝望地哭喊。“我们死定了!”其中一人大声叫道。

身材瘦小而结实的柯林没有应声。他把一张纸放在一只翻过来的桶上,开始写字。难民们奇怪地看着他,以为他疯了。

几分钟以后,神父把那张纸交给一位助手,叫他去教堂办公室把这些东西打出来。不一会儿,一份打印出来的材料拿回到了地窖里。柯林挥舞着那张纸,说道:“我向我们的女神法蒂玛发誓,如果我们获救的话,我们将建一座圣堂,感谢维尔茨圣心会和我们的女神法蒂玛。”

他在纸上签下名。阴暗的地窖中的沮丧情绪随之消失了。神父立下的誓言,总是让人坚信不移的。

然后,柯林叫地窖里的青年男子去转告人们,他创造了一种特别的祈祷方式。他们每天向维尔茨城的守护神一一圣塞巴斯蒂安祈祷,然后以背诵祈祷文来忏悔。这个消息在城中像干旱的大草原上的野火一样,迅速传开。人们坚信,如果他们坚守建立圣堂的誓言,德国人将会在1月20日,即圣塞巴斯蒂安生日那天,撤出维尔茨城,就像柯林神父保证的那样。

1945年1月20日早上,维尔茨奇迹准时发生了。柯林神父正唱着大弥撒曲。他有些恼怒,因为聚集在被炸得面目全非的教堂中的人群不断有人窃窃私语。当神父转过身来制止那些躁动不安的人时,大家才平静下来。外面还能听见纳粹军靴的钉子与圆石街面碰撞的声响和坦克的轰鸣声。

过了一会儿,一个人飞奔进教堂,向大家叫道:“德国人撤了,德国人撤了。”

柯林神父重重地闭上眼睛,感谢上帝及时送来了维尔茨奇迹。

一个生还者的“独特荣誉”

1944年10月下旬,有“公牛”之称的海军上将威廉·F·哈尔西正在他停在菲律宾群岛附近的“新泽西”号战列舰上坚守着岗位。他船上的飞机是为道格拉斯·麦克阿瑟上将的攻击部队提供掩护的。

勇敢的“公牛”哈尔西试图掩饰他心里正在蔓延着的深切焦虑。他已经喝了8杯咖啡,抽了13支烟。他的担心是有充分的理由的,气象专家已经通知他,一股强台风正向第三舰队袭来。

几个小时以后,暴风雨咆哮而至。船员们落入水中。舰上的飞机也“挣”脱缆绳,掉进了大海。甲板上着了火。风速达到每小时90英里。70英尺高的巨浪撞击着整个舰队。

在风暴最猛烈的时候,有几只船翻了。其中包括“赫尔”号驱逐舰。那是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兵了,参加过瓜达尔卡纳尔岛、威克岛、马绍尔群岛和马里亚纳群岛战役。250人中只有44人生还。

尼古拉斯·纳古尔利是“赫尔”号上的消防员,是少数几个上了救生艇的人之一。他们度过了可怕的一晚。咆哮着的海浪每一次卷起救生艇,一些人就会被甩出船外,再也不会回来。

黎明时分,风浪平静了许多,但恐怖却在加剧。早先挺过来的几个人因伤势过重而死去;另外的一些人则被奇怪的幻觉折磨着。一个人看见了陆地,其实根本没有;还有人说,看见一个没怎么穿衣服的日本女人突然拿着淡水出现;一艘俄国潜艇来营救生还者。

真实的情况是,鲨鱼一直围着救生艇打转,这使幻觉更加死缠着人们不放。格伦·威尔克森向纳古尔利喊道,“尼克,看看水有多深。”纳古尔利毫不犹豫地把手臂伸进水中,却突然被鲨鱼咬住,纳古尔利尖叫了一声,飞快地把手缩了回来。

纳古尔利和其他人瞅着他血淋淋的手臂。鲨鱼咬掉了前臂上部的一层皮,背面,鲨鱼的牙印足有半英寸深。

过了一会儿,救生艇上的海军中尉变得精神错乱了,他捧起海水大口大口地喝,这会要了他的命的。纳古尔利猛扑过去抓住他,并把手指强行伸入他的喉咙,让他把海水吐出来。结果,疯狂的中尉咬了纳古尔利的手指。

后来,他们获救以后,纳古尔利对他那些又湿又脏的救生艇上的同伴们说,“我可能是唯一一个在同一天中被一只鲨鱼和一名中尉咬伤的人”。

秘密转移兴登堡

1945年初,强大的苏联军队正在向西推进,抵近波罗的海——被丹麦和斯堪的那维亚半岛环抱的大西洋的一只手臂——的一个港口柯尼斯堡①。波罗的海在过去4年的时间里成了德国的内湖,但是,现在它将要被势不可挡的苏联红军所掌控。

1月15目,德国“埃姆登”号巡洋舰的舰长接到命令,立即前往柯尼斯堡。刚到达港口,他接到了第二个命令:做好准备,一个小时后按指令出航。没有此次秘密任务的其他任何暗示。

与此同时,一宗离奇的行动正在东普鲁士离海70英里的内陆城市坦能堡展开。那里有一座装饰华丽的陵墓,令人敬仰的德国英雄、陆军元帅保罗·路德维希·冯·本尼肯道夫·兴登堡和他的妻子格特鲁德的遗体就安放在那里。

第一次世界大战时,在坦能堡,兴登堡率领他的军队战胜了远具优势的俄国军队,取得了辉煌的胜利。

兴登堡曾经是一位伟大的军事指挥官。但是,1925年,这个79岁的普鲁士人忽然一下子变成了政治领袖,被选为了魏玛共和国的总统。第一次世界大战后,德国的政府实际上被战胜了德国的协约国集团所控制,这位陆军元帅不得不面对很多他并不在行的问题,包括大量的失业。

主要是由于他的英雄形象的缘故,这位陆军元帅在1932年他85岁高龄的时候,又被选为了总统。在这次选举中,善于摇唇鼓舌的希特勒所领导的民族社会主义德意志工人党(纳粹)赢得了1,400万张选票、230个议席,成为了国会中的第一大党。

1933年1月30目,老态龙钟的兴登堡任命希特勒为总理,这位第一次世界大战中的下士实际上在幕后操纵了德国。陆军元帅死于1934年8月2日。就在当天下午,希特勒宣布自己为“元首”(一种新的官衔),命令武装部队向他个人进行“效忠”宣誓——而不是向国家也不是向国会(立法机关)。

现在,10年半的时间过后,这支在坦能堡墓地的秘密工作队,在一群武装卫士的保护下,砸开外墙,搬走了装有兴登堡及他的妻子遗体的棺材,装上两台卡车,运往柯尼斯堡,“埃姆登”号正在那里待命。

1945年1月24日,凌晨3点,满怀疑窦的“埃姆登”号巡洋舰的舰长站在甲板上看见由党卫队士兵严密把守的两台卡车向着码头驶来。这个神秘车队一路上被一场大风暴所笼罩。远处可以听见苏联大炮的沉闷的隆隆声。

装有陆军元帅冯·兴登堡夫妇遗体的两幅巨大的棺材被人从卡车车厢里抬出来,上面覆盖着绣有“”字的大幅纳粹党旗。棺材由党卫队队员抬上了船。

“埃姆登”号驶离港口两个小时后,舰长打开了密令,并根据指示继续前行。兴登堡夫妇被送到了一个秘密的地方重新进行了安葬。

保护这位德国民族英雄免于落到即将到来的苏联红军之手,这非凡的一幕在历史上是极为罕见的。整个行动都是在一种秘密状态下进行的。永远也不会有人知道,到底是谁在摇摇欲坠的德国即将灭亡的时候下达了这一命令呢?

战地英雄“普蒂”

1945年1月12日,苏联军队在两千英里长的战线上发动了一场全面进攻。大部分血腥的战斗都.发生在匈牙利。

在征战匈牙利的途中,由尤金·多米道托夫驾驶的苏联坦克上搭载了一只体形硕大、不知其家族谱系的棕色的狗,取名“普蒂”。一个月前,普蒂在严寒中瑟瑟发抖,又冷又饿,快不行了。这辆坦克上的士兵发现了它,并毫不犹豫地收留了它。

多米道托夫的坦克正在待命。一道命令通过无线电传送下来。向北行驶3英里,去同一支正在与苏联纵队作战的德军装甲部队进行决战。尤金从来不带这只狗参战,因此他让普蒂下了坦克,留在原地,等他回来。

多米道托夫的坦克已经开出去将近4个小时了,还没有回来。一个班的士兵被派出去寻找这些失踪的人和坦克车。3个小时后,这支搜寻队回来了:没有驾驶员的足迹,也没有坦克车的踪影。

返回的一个士兵想出了一个主意。“让普蒂去吧,”他说。“再远的距离,普蒂也能认出尤金的坦克。”

普蒂用力地摇了摇它的尾巴,箭一般的冲了出去,一会儿就从视线中消失了。一个小时后,普蒂回来了,他露着牙齿咬住一个士兵的裤腿在用力地往回拖。

“普蒂找到尤金了!”这个士兵向同伴们喊道。这只狗大声的狂吠,表示肯定。接着带领两个苏联士兵来到了大约1英里以外的一个树林边。

两个士兵在那儿等着,普蒂慌忙地跑进树林。“他在追踪坦克留下的痕迹”,一个士兵叫道。

不一会儿,普蒂迅猛地从树林里冲了出来。他的嘴里含着尤金的皮夹子,上面别着一张手写的便条。

“让普蒂带些子弹来”,上面写道,“我们还活着,但是正在遭受敌人的攻击,弹药快打完了。”

他们把一箱子弹捆在这只狗的身上,他跳起来飞快地跑走了。为了取更多的弹药,他又回来了一次。

当普蒂第三次回来的时候,已经被严重烧伤了。他痛苦地躺在地上,看来伤得不轻。在它的项圈上夹着一张条子,“这是我们最后的时刻了”,上面写道,“敌人打中了我们的坦克。坦克烧起来了。安慰我们的家人。普蒂将突出重围。再见”。后面是尤金·多米道托夫和他的三个炮手的签名。

几分钟后,普蒂——一个忠贞英勇的战士,因伤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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