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日子以来,镡省岚都在想叶怜梅的事,想讆塽的事,想钱挪位易主的事,想讆青丝的事,又兼想公司的事,每日都是思虑过量,疲劳过度,结果既伤了神又伤了体,弄得一般感冒变成了最终的高烧。他不知是烧糊涂了,还是烧清醒了,躺在打吊针的床上,竟做了梦来。而梦说奇怪真是奇怪,到现在人类对于梦也没有得出让人信服的定论;说不奇怪也不奇怪,因为大多数人都做着记忆中的事,即使做预感型的梦,大概也应算是影响记忆的事,特别是记忆深刻的事。但就是不知它是魂灵出窍而到处游走生事,就象醒着的活体一样;还是就是大脑神经在活动,就象电影一样放着过往的事,可以进行综合、联想和加工而生出未知之事。所以梦就象会飞的精怪,穿越时空隧道,到达久远的过去或者遥远的未来,还可能触及到全宇宙的各个角落。但它不分善恶美丑,因为好人做好梦,不具善念之人照样做梦娶媳妇。
突然有一日,在往叶怜梅家里赶的路上,镡省岚突然看见了许多老鼠在路面上向两边乱窜,几乎一脚就能踩死一只,于是他全身都暴起了鸡皮疙瘩。他慢慢地小心地往前挪着步,忽地要踩上了一只老鼠,吓得身子一歪斜,就跌到了路边的深水塘里。他刚一落入水中,就被烫得直往上跳,拼了命地爬上了岸来。到了岸上,他感觉今日很是不顺,但也感觉奇怪。在快要走到住家房子的时候,又有许多家禽在往外飞跑,他更是感到奇怪了,心里由怀疑已变成了害怕。于是,他不由得加快了脚步往前赶去,边走边想着:“看来不妙,是不是要有什么自然灾害要很快发生?对,应该是,别看这些小动物们平时不起人的眼,但在自然灾害面前,它们却是比人的感知灵敏的多得多。”想到此,他由简单的害怕已变得情绪紧张,步伐迈得更加快,心里还在想着:“哎呀,这可怎么办?路上只见我一个人,怎么没有别的人?要是真地发生灾难一次,我这不是要变成孤魂野鬼了吗?”想到这里,由紧张已然变成了恐惧,全身象是在抽筋,但步子虽然不听使唤,还是没有停地往前迈着,他要找人,他想他一定要找到人,最起码找到一个可以说话的人,哪怕是陌生人。他急促地走着,走着走着,就听见前面似乎有细微的人的嘈杂声,随着他的接近,这声音变得越来越大,原来其间还夹杂着喇叭喊叫的声音和当当当敲锣的声音。
天气明显地阴沉着,空气近乎凝固了,使人感到闷热而喘不过气来。镡省岚从来没有过地,感到非常地累,满身冒着虚汗。他的快速走动是跑,成了踉踉跄跄、跌跌撞撞的跑。等看见了模糊中拥挤的人群的时候,他已慌不择路,不能从正道赶向聚集人群的操场上了。操场上已站满着人,男男女女,老老少少,总之,全村的人都聚集在这里,但个个都按村长的喇叭令站齐着,虽然高矮、胖瘦、男女没有区分地排列着,显得有些乱,但整体上整齐的样子还是很明显。
镡省岚终于走近了,看清了人的模样,心里顿然就感到踏实多了。但他还是没有停步,要往人群里扎去,他快速地冲向前排人群,并插到了靠边的队列中,此刻大家也顾不了许多,他要插就插吧,都自觉地让了他一席之地。
在镡省岚站好后,他并没有闲着,还在前倾地伸头看向两侧。令他兴奋的事,他向左侧人多的一边看去的时候,看见了叶怜梅在向他微笑着招手示意,他感到幸福极了,他此刻的感情是复杂的,是更偏重于从慌不择路中找到了救星的幸福,他还给叶怜梅的笑从来没有这样认真过、痴心过、热烈过,而幸福得忘乎所以,象叶怜梅救了他的命一样,简直难表心情。
叶怜梅虽然在向他招手,示意他过去,但他还是没有动,尽管他还在向她微笑着。但在离叶怜梅更远的地方,却站着她的丈夫讆塽,镡省岚在看见他的一瞬间就凝固了笑容,同时收敛了眼神转而立正向前呆呆地看着,心里却在翻腾着。
“这倒奇怪,她怎么不和她的丈夫站一块儿呢?都到了这个节股眼上,还要那样认真计较?都快要成为死的人了,还有什么不能够相互原谅的吗?人这东西真奇怪!”“那我可怎么办?我的亲人在哪里,他们知道自然界将要发难于人类吗?我可是还没有享受到了男欢女爱的人间真情啊!那会是件多么令人向往和快乐的事呵。”“对了,我日思梦念的人,她不就在我的不远处吗?她要是能主动来和我站在一起该有多好啊!她是我的,我拥抱过她,她的心也是我的,她心的跳动我都曾感受过,然而,在这关键时刻,她能主动站到我的身边来吗?真要是这样该有多好啊!可心的羔羊!”
镡省岚在想着的时候,叶怜梅真地就疯疯癫癫地跑到了他的面前,非常快乐地挤插在了他的身旁,和他挨在了一起。他的幸福简直无法表达,他只能幸福而无语地笑着,他太陶醉了,他的眼圈里滚动着热烈的泪珠。他握着叶怜梅主动伸过来的手,紧紧地抓着不放,眼虽没有看着她,心却在感受着女人的温暖。此一刻,什么地球灾害将要发生,都一概不在了他的脑子里,他的脑子里全装着叶怜梅的频频的笑容。此刻,他也没顾得了远处站着的讆塽是什么情态、什么感受,他只愿想着讆塽的妻子了。
“全村的老少爷娘都到齐了吗?”村长通过喇叭向大家喊问着,唧唧喳喳的人群听到喊问声,基本上都变成了哆嗦的回答声:“都到齐了。”敲锣的人听说都到齐了,也就立刻停止了敲锣声。
“那好,请你们大家不要慌不要乱,不要急要冷静,眼前的气氛,不用我说,你们也是知道的,要发生什么事,大家只一眼就能看得出了。但是,我要说,你们每一个人的大脑都不能被吓懵了,不仅不能懵,而且还要随时保持着清醒,只有每个人都保持着清醒的大脑,那我们的损失才会降到最低,最起码能保住大多数人的性命。但若你们慌了乱了,到最后丢命的是你们自己,所以你们得听好了、记牢了才对。”村长这些话,倒没有一个人答应,还是继续嘈声四溢。
“请大家静一静,安静一点,不要说话,不要慌张,不要乱,只要大家听我指挥,齐心协力,你们肯定不会有多大生命危险的。你们想啊,只要我们人心齐,就连老天爷都会惧怕几分的。而且我还说,只要大家齐心协力,没有什么克服不了的困难,哪怕是这样的自然灾难也不能拿我们人类怎样的;只要大家同心同力,就没有解决不了的困难,大家都知道,人类的智慧和能力是最不可战胜的,虽然老天爷不理睬我们人类的善意,可我们还有智慧和能力,说起这个智慧和能力,老天爷可从来都是没有办法的呀,对,就这样,保持安静,安静!”村长继续给大家讲话以使每个人静心。
叶怜梅的每举每动,讆塽可是全看在了眼里。他自看见了叶怜梅就一直在向她招手示意的,可叶怜梅看见了也只当没看见,仍旧保持着状态。但她自看见了镡省岚,却变得乖巧起来,让镡省岚好兴奋,又让讆塽好恶心,恨不得将两个人杀了才解气。更令讆塽气不过的是,叶怜梅竟疯癫癫地挤到了镡省岚的旁边,他可就实在是忍无可忍了,脑门里稍微想了一下,就气冲冲地朝向镡省岚这边走了过来。
镡省岚还沉浸在甜蜜之中,没有想到讆塽会气横横地走过来。他突然感到脸上变得火辣辣的,他的脸颊被讆塽狠命地打了一巴掌。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就被讆塽推推搡搡弄得前后跌撞。然而,他没敢还手,只是木呆呆地看着讆塽。叶怜梅在用力地拉开讆塽扯着镡省岚衣服的手,她的力气太小了,不可能拉开此刻自己丈夫的手,同时还被讆塽的另一只伸出的手狠狠地打了一巴掌。叶怜梅立刻开始呜呜地哭起来。
“哎哎哎,你们在干什么?你们究竟要干什么呀?都到这个时候了,还要计较前嫌,真是无可救药的人哦!你们怎么会这样?!快住手快住手!赶紧排好队,否则马上一发生,你们可就都得完了,你们还要不要命啦!啊?!”
讆塽并没有听进村长的喊话,拉扯着镡省岚,见镡省岚并没有说话,也没有反抗,只得放了手,但又迅速地去拽住叶怜梅的衣领,死命地要拖她走,不要她呆在镡省岚的身边,嘴里还在骂骂咧咧。叶怜梅哪能接受得住讆塽的强硬行为,硬是想挣脱,可就是挣脱不了。
镡省岚从愣神中醒来,见讆塽正拖着自己的心上人要走,就快速地走到操场边捡来了一根粗木棍,走回到讆塽的身旁,用尽吃奶的力气,将木棍砸向讆塽的头部,只一下子就将讆塽的命砸丢了。这下不得了,刚才见三个人的样子,除了村长,别人都还不怎么爱看,心里想的都还是听村长的话不能乱、要保住自己的命,可现在却眼睁睁地看着别人先死了,立刻就乱着了一团,全场骂声、指责声混成了一片。
镡省岚在人们的神态逼照下,包括在叶怜梅的惊讶中,他傻了,他说不出话来,脑子里顿时乱作一团,情急之下,举起棍子也砸向了自己的脑门去。
镡省岚被恶梦惊醒了。醒来后,他没想别的,想到了叶怜梅竟完全偏向了他这一边,他太高兴了,太幸福了,已在病床上待不住了。忽地起床,喊着护士要拿掉吊针,说他的感冒已经好了,要立刻出院。护士劝阻也没有用,自己拔掉了针头,穿好衣服飞奔着离开了医院。
奔跑中的镡省岚的耳朵边呼呼作响,他感觉这个世界是晃动的世界,也是模糊不清的世界,他就象在穿越时空隧道,所有一切都在向他的身后迅速地退去。不大一会的工夫,他就跑到了讆家大院的门口,奇怪的是,他并没有怎么地气喘,两手抓住门中上部的铁栅栏,眼睛焦急地朝院内四下里瞧着,朝楼上的各个房间门瞧着。此刻,他一点都没有想到讆经理会不会在家的问题。他没发现叶怜梅,于是就急促地敲着门。叶怜梅在楼上看着电视,倒听见了那会说人话的鸟儿声音,是在重复着女主人教它的那句的话。她惊喜地往外跑来,一瞧,果然是他,手里还拿着摇控器,就往楼下跑。
“呀,怎么是你啊!”她的情态,镡省岚也正在状态,怎会看不出、听不出?
“怎么就不能是我呀?!难道你不欢迎我?!”门迅速地被开了,镡省岚迅速地跨了进去。叶怜梅快速地闩好门,跟在镡省岚的后面往楼上走去。“哎,我感觉心好紧张哦!”
“怎么啦?什么事惹的?或者是——谁——惹的?”叶怜梅一边跟着他,一边疑惑地问。
“都到了这个时候,还能有谁能惹上我的情绪?!”镡省岚头也不回,继续往楼上急走,边走边说。
“不会是——?说嘛,到底是谁?”叶怜梅的状态不是现在才如此,是多少年来就缺少说话的人,不能抒解人应得到抒解的心情,更是缺少男人的抚慰等等来排解心结的情形。他的这些话,她此刻当然就能明白过来,但光心理知道不行,还得说出来、问出来,这样舒服,还能达到更高的境界和更好的效果。
“就是你呗!”镡省岚在走到叶怜梅卧室门内的时候,顿时转了身,对她说。同时,欲伸手去抚摸她。
“我?!”叶怜梅故作惊讶地问,躲开了镡省岚伸过来的手的动作。
“当然!不是你还能有谁?!”镡省岚没碰得着叶怜梅,于是显得急,话语当然就有些硬,这种硬,在他和她都理解成了是语意的最佳肯定。
“我怎么啦?我可一直呆在这孤人院里,连门都没出,又怎会惹得了你?”叶怜梅想很快就得到答案。
“所以我从来不认为人只会是一个孤单的存在。”
“什么意思?”
“其实我们平常所看到的人,不仅仅是一个单个的个体,是有好多个个体同时存在的,只不过存在的方式不同罢了。”
“喂,你能说明白点吗?”
“不说别的,就说你我都知道的明我和暗我,你说你是不是经常在和暗我在说话、谈心?你有什么事,或者说你要做的任何一件事,都得跟暗我商量,而且最终还是暗我拍板,你说是不是?”
“对,是有点,那又怎么啦?”
“人啊,更不仅有明我和暗我,还有更多的存在才组合成了一个看得见的、有形的存在。”
“你今天怎么这么啰嗦,以前可从来没见过你这样的。”
“所以说嘛,以前你所看到的我,也只是看到我的一部分而已,今天的我就是你以前所没看到的我的存在形式。”
“你是不是发生什么大事了?你还算正常吧?”
“正常,绝对正常,今天的我只是有点激动罢了,是因为你。”
“因为我?”
“一个人有理性的时候,但更多的是感性的时候。”
“你现在是属于哪个?”
“我弹琴的时候是感性的时候,可今天想你的时候,最是感性的时候。”镡省岚说着又把目光变得痴情而热烈地向叶怜梅看去,叶怜梅作以忸态,双目不对向他投过来的激烈之情。
“人真是个复杂的动物。”
“驳去人的理性,其实跟其它动物一样。”镡省岚说完就觉得说得不妥,赶紧捂了嘴。
“那你说人在感性的时候都是畜牲了?对,你说你现在是感性的时候,是不是也是说你现在就是低等动物呢?”
“嗨,瞧我说的!这算是怎么个一回事儿啊!”镡省岚是反省自己的情态和话语,是在自言自语。
“不过,也不能全怪得了你,因为我们人类对人生的第一次情感真切还是认同的、肯定的。”叶怜梅说完这话的时候,也觉得说得有点不是滋味,好象是在骂自己似的。
“哦,对,我也早就想过,抛开别的不谈,爱一个人并没有错,更何况我是第一次,真是太妙了,简直妙不可言,你是上帝赐予我的,我为什么要放弃?!”镡省岚在看着叶怜梅,叶怜梅没有看着他,但她心里乐滋滋地美着呢。要说叶怜梅没有想过她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为什么要变成这样等等的问题,是不现实的,只是她想到了,既然夫妻两人的感情不存在了,那她就从此还有权利去为自己重新取得幸福,她仍然有权利再次去得到人间的美满。所以在许多时候,她只是让幸福浸染全身,而不再去想到这些问题。
“你还没说你是因为什么事才这样的哩。”
“我做了一个梦。”镡省岚边说边在想着他躺在病床上所做的梦的情景。
“什么梦?”
“一个与你我,哦,对了,还有你的他的梦。”
“怎么了嘛?!”
镡省岚在叶怜梅的凝神注目中自述着,在房间里走来走去,没有定数,是害怕,是高兴,是疑惑。
“哎呀!这怎么可能发生的事!”叶怜梅非常吃惊的样子。
“我也是想不定才来找你的,哎,怜梅,你说这是祥兆还是不吉的预示?”
“我,我,我也不知道。”叶怜梅一时也发蒙。
“那你说,如果真地发生那样的情景的话,而且我真地希望你能到我身边来,你会吗?”
“我,我也不知道。”
“你说不知道?那是不是说你对我现在还根本就没信心?快说是不是这样?”
“我,我,你不要逼我,人到什么说什么话,这也是人之常情,而且也是符合你刚才所说的人的多重性、多面性的,不是吗?”
“那你太让我伤心了,简直太叫我失望了。”
“如果后悔还——!”
“还来得及,是吗?”
“你可以这么想。”
“唉,从现实情况来看,人的有些情感和欲望还被自封自锁着,一点都没有得到解放,还依旧古董式的属性占居主导位置,真悲哀,都什么时代了!”
“你可别说得这么严重,这跟悲哀没有太大的关系。哎,对了,据你所述的你的梦,我倒想起了你们男人曾有过的自画像情景来。”
“什么我们男人自画像?到这个时候,你还诗情画意?浪漫什么呀,真是的!”
“就是说你们男人太自私了,也太滑稽了,都希望地球能来一次大毁灭,而最终留下来的是自己,还有一位年轻漂亮的女人,当然还得留下一漂亮的女仆。你瞧你们男人!”
“你听谁说的,简直胡言乱语,也可能我就是另外的情况呢。”镡省岚说得有点认真。
“你别急,对,也许你就是那别样的情况,的确不假的。”
“我今天感觉好冷哦。”
“怎么会呢?天气这么热!”
“是我的心冷。”
“不,是你的灵——太冷。”
“啊?你说什么?”
“哦,不,没说什么。”
“那不管什么冷,反正我是冷。你能帮我焐暖些吗?”
“这,这,不,不行,在这地方不行,还没到时候呢,你可别太急,急不来的,就耐心地等着吧。”
“等,我是在等啊,可你却不主动、不配合,那要等到猴年马月?我现在是越来越不想等了,你知道吗?”
“可,可我觉得,这种事并不是你弹钢琴那样感性,是很现实的事情,你没有经历过,你不会懂,等你有了经历了,你就会全然明白我这过来人的话的。”
“那你是说我现在是感性在占据着我了?”
“正处在热恋中的人都会如此,这不奇怪。”
“那不就得了嘛,这是人生一个正常的时段,经历也就经历了,面包会有的,一切都会有的,又为什么要考虑那么多?”
“可我并不是与你相仿的人,我的情况与你所说的一对情侣的情况有很大的不同,这在以前其实我都已跟你说过了,你应该记得的。”
“不就是撤家、离婚、小孩等等那些个问题吗,这有什么难的,人可不能因为这个就被累死呀,在许多时候,人还是非常需要感性的,就让感性占据着整个身心吧,因为幸福就是感性的,人可不能拒绝幸福。”
“你似乎说得很对,但现实就是现实,幸福只能是短暂的,痛苦才是真实的、经常的、长久的,谁也避免不了。而到痛苦的时候,却很少有人能够想得全面、顾得周全、抑得住性子,只让冲动的脚步朝前迈着,到那时最痛苦的还是我啊。”
“唉,现实现实,总是现实啊真实呀,人为什么偏要庸人自扰。”镡省岚听叶怜梅的话,皱着眉头,本是想说这结了婚的女人真麻烦,也真没劲,可还是没让其脱口,只换了这样的话说。
“因为如果感性过了头,那么总会有一天会被感性惹出来的事端碰得头破血流,到那时再后悔,一切都已是迟了。也就是说,我们是高级动物,是有区别于低级动物的智慧存在的动物,那么为什么就不能把将来的困难首先想到呢?这可是只有人才有的本领啊,我们不可浪费智慧!”叶怜梅后面还想说“难道你不具有吗?”的问话,可眼睛一眨还是没说。
“哎,我说人啦,还不如长不大的好,只有那个时候才拥有真正的无忧无虑,现在回想起来,真是感到幸福。”
“只可惜,上帝就是要人最终变得成熟,是在痛苦的经历中变得成熟,也是在成熟之后才让你尝受到幸福,难道不是吗?”
镡省岚有点不想听叶怜梅说这些话,见她说完,就自己说:“哎,我可是认为持久的是爱,短暂的是一夜情,虽然一夜情是狂放的,但持久的爱是要慢慢来慢慢去享受的。这我都懂,但我就是不能控制得了真实中的自我,而我认为这也就是爱吧?你认为呢?”
叶怜梅听到镡省岚对她说这些话,感到非常地惊讶,她从来没想到他的这些情景。但她又感受到了喜悦,她看到了他真挚的表达,表达的真挚情感,这是她在现在和将来都想得到的东西,她得到了,她乐在心里,却并未流露在脸上。
“我,我认为——,我也不知道。”叶怜梅矜持着。
“唉,算了,今天不说了,我跑得累得要命,到了这儿却如此一通,真是没劲。我走了,你要小心,总之,我还是对我们俩的将来抱有希望,希望我们能过上幸福的生活,是家的感觉的幸福生活。”
镡省岚说着就往外迈去,叶怜梅没有拦他,但她此刻也没想到后悔两个字,因为她又被与镡省岚的谈话而勾起了对现实的回想。她楼也没下,只是走到了楼道栏边,默默地看着镡省岚出了院门又顺手带上门走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