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筱月借机把话说完，心里感到舒服极了。吃完饭，她把殳珏和何晔带到了“尘世咖啡屋”，找了一个包室，因为三人都还想单独说说话。度仁生自是高兴，他亲自为她们煮了香浓的咖啡，然后让服务小姐给端来。他到包室里打了招呼就愉快地拉上门走了出去，心里很感幸福。要说他这幸福得来也太容易了，他主要是对聂筱月的，而且聂筱月带来的是丽花两朵，这让他怎能不美极了而感幸福呢？
“哎，筱月，你觉得你们度经理人怎么样？”殳珏对一切都敏感得很。
“什么怎么样？”
“我看他品相还不错。”
“那你就来找他呀？”何晔说这话的时候，还是以不悦的心情垫底的。
“别说，在我爱情观里，象他这样的条子，还真是有点吻合我的冥神中的感觉的。”
“都快成了老姑娘了，你就发烧吧，女神。”聂筱月一般地说。
“对啊，你就来呀，别光嘴上论道，没有实际行动的想法都属于空想，而空想是达不到目的的，得不到想要的好日子的。”何晔话也多起来。
“喂，我看到现在你们俩都是架起大炮对我轰炸不停，怎么啦，这样不好吗？得不到，想象也是件好事情嘛，多掌握点别人的情况特别是心理情况，难道说不好吗？这是件很愉快的事情呐。”
“我看你就喜欢暗里偷窥人性。”何晔又冷漠地说。
“你不窥视人性，那将来你在谈恋爱的时候，你会直言不讳地质问你的男朋友什么吗？我敢肯定，你绝对不会那样做，因为这世界上还没有人会那样做，你也不敢冒天下之大不韪的。”
“那你具体说说我要怎样问他才算合你的意思？”何晔倒真地认真起来了。
“你敢直接质问他的人性吗？或者简单点说，要他把所有他的弱点都说出来，注意，我这里强调的是当面质问，是质问他的弱点，你能做到吗？你能那样对他吗？”
“殳珏你在开玩笑，况且人性中不光只有弱点而缺失良性的。”聂筱月怕过分争执有伤和气，于是插言。
“其实这也没什么的。”何晔有些脸红地看了聂筱月一眼，尔后又说：“如果他有地方做得不好的话，那我还是完全可以当面质驯的。”
“就是嘛，谁会那样做呢？如果那样做，不被人说神经病才叫怪，而且对方也会被你吓跑的。事实是，我们人人都得慢慢相处，悄悄地熟悉。而这慢慢相处的过程不就是暗暗窥见对方性格、人品里的东西吗？到最后，觉得对方的那些个东西并不算得了什么，也不会影响两人的长久感情，所以才慢慢接受而成事的嘛，这又不是什么奇怪的现象，就只有你们感到大惊小怪的，象没有思维的小孩，象没有见过世面的人，较真起来真是可笑至极。”
“行，你行，你有理，你全对，我们就是让你见笑了，怎么样？你满足了吧。不过，我还是要说，我可不是你想象的那样，我不可能是现在许多人那样明哲保身，我觉得我还是过去老式的我呢。”何晔不想再争辩而嘟噜着。
“‘老式的我’？按老一辈人中的意思所指，那不就是‘圣灵’的美好化身吗？好了，好象我们坐到一起就要拌嘴似的，我们完全可以说点愉快话题的。”聂筱月转话说，说完，见还是没有人响应，于是接说：“唉，我们都这么大的人了，怎么都还八字不见一撇呢？”
“这也是老生常谈的话题，不新鲜，不过，可能说明我们当代女性都想独身呗。”殳珏说。
“应该说是现在的女性对我们中国传统的婚姻观念发起了冲击，显得淡泊得多了，而没有老辈人认为的到了什么年龄不嫁就是老姑娘或者是嫁不出去的人了，其实是产生了新的婚姻理念耶。”何晔说。
“是社会在发展，是文明在进步，是人类个体权利充分拥有的可喜变化耶。”聂筱月说。
“对，我就喜欢现在社会以自我为中心的特点，实际上我的意思是现在社会是以个人为基点的社会，以权利为伸张的社会，也就是现在流行的说法叫‘以人为本’的社会，唉，不说了，好象我们都这样说，我们以后就不结婚似的，这可能吗！”殳珏最终不显兴奋地说着。
“婚，肯定是要结的，我可不愿让别人用斜视的眼神来看我，那样我会难受死的。”何晔接殳珏的话。
“何晔说得对，不过，如果人们都不用异样的眼神来看不结婚的男人女人的话，那我还真不想结婚，我觉得现在男人都象患了软骨病，在许多方面都是如此，就说在家庭方面吧，现在的男人，妻子即使不约束他，他照样还是一副‘妻管严’的丧气样，看起来就让人感到胀气。都说现在是阴盛阳衰，看来还真是有点道理。”聂筱月说完后，怕二位想到别的方面，会被她们认为她拒绝讆塽是碍着面子，是有心理问题，是假心假意，所以又补充说：“当然，我所希望的就是既顾家又不软骨的那种男人多些的。”
“我跟你有不同的看法，我的观念是：如果人能不结婚就不结婚。原因是：我要走非常规的人生路线。按我理解，人生有这样一个固定轨迹，即：出生——成长——上学——工作——结婚——生子——哄孙子——等死——死。而按我理想所改成后的人生轨迹却是：出生——成长——上学——工作——游乐天涯，这样即使死了也是值得的，是不枉来人世的，总之，我的观点就是这样。”何晔说得认真。
“那只能是理想，不可能是现实，从现在开始，如果人人都象你这样想而做的话，那人类不是不复存在了吗，所以我们都没有办法改变现实，现实是：我们都要有责任心，担负起人类繁衍生息的重大任务。人类是一条绵延不绝的长河，如果那样的话，那这条河流就将干涸而枯竭，这是只有地球人类的精神所不允许的，你们觉得呢？”聂筱月说的时候挺感沉重。
“就是，谁说做人就是好的，感觉太累，还不如做没有思想的什么物呵。”何晔痴想。
“看，我们这么快就都变成了各类什么学家，可什么学家也不是主张绝后的呀，真是，我们还是换个话题说吧。”殳珏不愿再深入说下去。
“唉，现在真是道德沦丧呵。”聂筱月不知怎地，突然变得有些灰心丧气。
“什么？筱月，你不会是被那个姓讆的搞得失去知觉了吧，你怎么会这样丧气呢？你这给社会下的定义也太重了吧？现在的社会我觉得挺好的，我们能生活在这样的社会里感到无比的高兴呐。”殳珏不会有这样沉重的感觉，她就属于那种轻松类型的人物。
“不过，也不能全怪得了男人的，如果男人都是搞同性恋的话，那无沾花惹草、男女乱性的话说，也就没有相关道德沦丧的感慨了。只是男人并非都是同性恋患者，更多的是男女恋情、男女乱情，如果我们女性不迁就甚至不主动的话，那哪还会有这样的事发生呢？所以我说，女人本身也有问题，不能全怪得了男人的。”何晔思考的角度就是与别人不一般。
“晔子，你不会是在说我有问题吧？”聂筱月有些多心。
“噢，不，不是不是，你真象现在许多人一样，太敏感了，哈哈，简直经不起一点伤害，噢，对不起，你看我象那样的人象有这个意思吗？”何晔赶紧笑着解释。
“想你也不会这么说我的，你这不是明的破坏我们姐妹感情吗，你说是不是？”
“是是是，看来我就是不开窍，说的时候连好姐妹都没照顾到，真是该死，唉！”何晔在说的时候，殳珏就咯咯地笑，聂筱月没好气地分别白了她们一眼。
“哎，提到沦丧的问题，我倒又觉得筱月说得有点道理，就说还在盛传中的‘圣灵’吧，如果不在各行各业、各式人等中慢慢丧失了‘圣灵’，不让她成为丢失的希望，又怎能出现盛传的现象呢？不过，还好，既然是盛传，就说明现在的人还对那样的美好境界有着怀念的情感，说明我们的社会还是需要、还是有希望变得更加完美的。”
“耶？没瞧得出，我们的殳珏不完全是我们想象的那样不闻不问、狠心肠的女人，还是蛮关心社会的嘛。”何晔说。
“那我们说到现在不都是社会中的事和现象吗？你真是害了严重的思维定势的病。”
“心里无鬼，心就不慌，你竟骂人，肯定有鬼。”聂筱月为何晔辩护。
“不跟你们一般见识。唉，我们还不知要在什么时候才能找到对应的另一半哩，都老大不小的了，还跟没事人似的。”殳珏说。可能都是大姑娘的缘故，她们一到一块儿，就不免要提到这样的问题。
“我们这不是在关心了嘛。”何晔随意说。
“有了爱情，有了另一半，平静的生活就可以被击起千重浪的，人生荡起爱情的涟漪，那是多么地幸福美妙啊。”聂筱月突然想到了与讆塽的之间的事情。那是她人生第一次感触到了男人厚实的胸脯，虽然不是她主动而情愿的，但她还是感觉到了。甚至于说，他对男人的想恋之情，冥冥中也有这个成分在起作用。
“也许是我们的眼界太高了吧，我们仨到现在都没有看中谁哩，真是奇怪。还是梦饴比我们突出，她是见着亮光就不顾一切地扑上前去，哪怕不惜生命危险！”何晔说。
“大概这就叫缘份已到吧。来，我们还是为我们的未来爱情相互祝福吧。”殳珏首先伸出了手，然后三个人的手就放到了一块儿，同时“耶！”了声，就笑着散去了。
聂筱月算把讆塽放下了，但苏乾却又被拥入了心怀中，或者说，她从来就没有在内心丢掉苏乾。她在与讆塽周旋的过程中，可以说，一直是在把苏乾和讆塽作比较，不管哪次比较后，她都能得出苏乾比讆塽好的许多优点来，虽然她后来随时随地都没有忽略掉苏乾也是已婚的男人。
第一次与苏乾接触的情景和过程，聂筱月不可能把它从记忆中抹除。应该说，这世上象苏乾用那样的状态进入婚外情的人没有，聂筱月现在还没有想到这一层，也就是说，苏乾是在拿她与他的婚外恋作相关社会和人生的思考与探究，她并没有成为他的真正爱恋角色，而在陪衬着他所主演的故事的情节。
不过，聂筱月对苏乾的状态还是有点感觉的，而且对他的情况还是有一定认识的。她在与他分手后的一段时间里，她就有了这样的判定：“人应该在多数的时候学会分析自己的一言一行、一举一动，要能够时常跳出自己来看清自身的状态，这样会对自己的将来有很大帮助的。而且如果那样的话，那么人的眼中就会散射着智慧和痴情的光茫，对别人而言，那就是这个人的人格魅力所在。”“对，苏乾他就属于那样类型的人。”“对，跳出自己看自己是件多么容易的事啊，实际上就是把自己的思想、语言、行为包括自己的性格都拿来晾晒、清点、研究而已。他就正因如此才没有如别的男人那样沿着常规的路途走下去，他的人生之道明显是与大众不相同的。”
可是，苏乾自己倒没有这么深刻的认识，他显得麻木得很，或者说，在仕途与做人的问题上，他是想得深刻，但除此之外的东西，却很少有感觉。
“他在官场中能保持现在这个样子，实在也是应该得到敬重的。当然，也可能是他所在的那个镇府院整体情况就是那样的，所以他也差不到哪里去。”“的确是这样，苏乾他为什么能够吸引人呢？是有一定的道理的。对于我对他，我想我不仅注重的是他的相貌、身材和人品，更注重的就是他的不落俗套，在胧朦的社会群体里，还能看清自己，让自身有不断的更高的进步。我应该更为我高兴的是，我并不是看中他的权利大小，也不是看中他钱的多少，这可是很与众不同的地方嘞。”“对，他要想活得更为实在，那就得有不间断的进步，不断升华自己的思想；他欲要取得更大的收获，还就得习惯给自己订立短暂的计划和长远的目标，让计划和目标不断牵引着他向前迈进，这样生活才会既充实又有意义，人活着就该如此的。所以，他是值得人们倾慕的，我能成为他的追随者，真是值得骄傲的一件事情，也是正常不过的一件事情。”
聂筱月对苏乾的爱恋情态，实际主要是她对他的理性方面作了很深的思考，而非常人那种****上致使的心律提升，理性导致的涌遍全身的爱的电波，绝不比纯粹肉欢上的电波弱，反而会强烈得多。肉体的快感会在极短的时间内消失掉，而因理性所产生的爱的欢愉却是无法撵除，以至于一辈子都会铭记在心，不管哪方，亦不管是成功与否，都会如此。
“人们都会说：文士寒酸。可我认为他就例外。”“我欲要与他相爱，那我就得改变些我的状况，我得想法子去适应他。因此，我要将我现在的浅陋的思想扩容、将低质的精神升华，我要将我的眼光放长远，千万不能光拘泥于眼前的小范围，特别是看不清他状态形成的真正原因和他的思想的重要意义。”“所以现在我要重新审视我对‘圣灵’的感觉、态度和认识。唉，这真是：昨日才过大渡河，今日又来一长江。那么，我为什么只喜欢长江而不喜欢大渡河，是因为什么呢？倒是很难想得通。”“他的生活肯定是美好的，因为他一直具有美好的心性和阳光的心情，跟着他，一定能够把我带出灰暗的泥淖，让我的人生更富愉悦感，我又何乐而不为呢，向往美好，本就是人的天性啊。”
“什么时候才是我们的再约妙机，他还记得我吗？他大概没有把我忘掉吧？他不会的。我可以不管他对我是真心还是假意，总之我要坚持把我的一面展现给他，教他如何不想我！”
聂筱月的这些想法，几乎是贯穿于她后来的每天生活细节中。她对他的想象是具体的、细腻的，她对他的感觉是光明的、美好的，他的一切似乎都对她产生着无穷的诱惑力，使她不得不让他每日有好长时间占据着她的心房，让她总是感到躁动不适。是的，她该是在恋爱的时节了，可却爱错了对象，虽然她的爱与大多数人的不一样。
现在的女性，要么不来爱，要来爱的话，就是爱得死去活来，好象一刻见不着，一刻达不到目的，就要毁了一切似的，爱的感觉太闪电，爱得太任性，在爱的时候，根本想不到最终会是什么结果。当然，现在也有精心算计的爱，那是需要时间的，是要慢慢来的，因为如果太快了，那么想象中的利就可能出现而得不到抓不住。这两方面的爱都是可怕的。但现在更多的爱，是切实使人难以说清楚的爱，就象柳梦饴对殳遨的爱、就象讆塽对前妻、对叶怜梅和对聂筱月的爱，就象镡省岚对叶怜梅的爱，就象苏乾对聂筱月和聂筱月对苏乾的爱，当然苏乾对聂筱月的真正的爱可能只是转瞬即逝、可属于一时间的动物冲动，他后来对她的爱已不能算是男女本能上的情感真爱了。
聂筱月虽然想到苏乾能跳出自己看自身，可她对苏乾的那种感觉，如果把法律和道德参与其中来评判的话，却是从来没有想到过对与错的，她只认她痴心地爱他没有错，她也没有想过，讆塽爱她她就认为是个错。所以说，她爱得固执，爱得任性，但她不能感觉得到，只任凭爱的感觉继续滑落下去。在这方面说，她又缺少的是人的理性、人的爱的理性的。这就象“圣灵”在民众中悄悄失落掉一样，每个人在做具体事情的时候，有多少人会寻镜自照的？只还是凭任性子做下去，虽然说人类的爱与她并不能相提并论、同日而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