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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一只奇妙的手,她的脸庞“依然像初升的太阳”,在社论中这样的比喻还算新鲜的。如果“脸”的图案被乡村剪纸匠裁成“脚丫”的模样,参观者会想:
毁灭的幅度可能不够大,然而满盆的红色碎末却让他们震惊:“她的表情已经在我们的知识范围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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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象征,朱丽会捂上自己秀美的眼睛,并解释:它是用来看英俊的山水,至少是一个受过高等教育的绅士的当然他的个子要高,面孔要接近大卫的雕像。而事实是这些带有闺阁色彩的幻想在液体和固体之间玩着手影游戏3
在春天的时候,悬铃木下的跳蚤也模拟着miss杜十娘攥着一打明信片,回忆青色的阁楼里美好的部分。当朱丽问起她的历史,她夸张地说:
“噢,我已碎了。”对于粉碎的什物谁好意思批判?缠绵的咖啡磨的挤压声被中提琴重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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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最终成为一种辅助食品在陈列架上等待一见钟情的主人。朱丽想到曼谷临街阔大的橱窗里的美人,她冷漠地望着来来往往的解放者。
然而终究有芝麻大点儿的区别:
一种引来定期警察,而另一种却冒犯大肠国司法部的尊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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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活变得平庸且非常容易,只要变成一个细胞,并埋伏在黑暗的子宫里,而变得充满趣味则面临着众多不道德的竞争者,就像一只广口瓶在田野里,大约只有幼儿能够看见鲜红的底细,而在台灯下它才变得突出,高大,具有受贿的权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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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别精心地被保留着,在照片上她能认识透明的橡胶手套。一口烟卖力地扮演黄山云海。而鲜明的沉淀物却没有合适的台词供她背诵。在二者之中她宁愿看出矛盾也不愿看出它们真正的没有关系像她在超级市场碰到的穿黑皮鞋的人,他的质量对她是严重的伤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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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丽想过:我不可能把话说得太聪明,只能太漂亮而被认为有隙可乘。仙境/陷阱就是这样开始自身的航程。上哪儿去?上海。
她热情地把自己像贴着商标的玻璃罐推出尘世的窗口。她并不知道根本没人去看底部模糊的出厂日期。她的面孔和这邋遢的硬卧车厢太不相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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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激烈”在她的藏书架上一般被称作《天方夜谭》,当然不是渔夫与魔鬼一章。当她刚刚攻入狭小的段落,潜伏的造句运动令她晕眩。庆幸,还有一小会儿宁静,她已看清,最底层的虽然保住了身体,却难逃发霉的命运。
无辜的霉斑倒像朵朵梅花灿烂。
1998.5.1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