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阳光温暖洒下来的春天的早晨,离罗允父母家不太远的田园住宅园内,有着普罗旺斯风外层门的二层住宅今天把所有的窗户都打开了。洒水车转动的庭院里,含着水汽的草地更加绿油油的。
“爸爸,妈妈!我打扫我自己的房间,比比看谁打扫的更干净!”
几天后会在这里开始新婚生活,想在之前来转一转打扫一下卫生,现在才抽出时间来。装修差不多都结束了,想在搬行李进来之前再重新确认一下。顺便看看屋子里要怎么布置,全家人带着清扫工具出动了,虽然家庭成员只有江赫、罗允还有志伍。
罗允不喜欢外层门的颜色仔细考虑过之后还是买来了一桶油漆,她把带来的油漆倒出来正准备重新刷一遍。
“以后在这里住志伍就不会无聊了。”
在里面用吸尘器打扫的江赫看着走上二楼的志伍的背影说了一句,也是为了孤单的志伍,计划要第二胎。
穿着深色背带裤,戴着棒球帽的罗允的短发从帽子下露了出来,可能是随意扎起来的头发太短有一绺掉下来了。看着心不在焉地回答的罗允,江赫的嘴角微微上扬。
“不要总是学习学习的,志伍本来就争强好胜所以能学好。”
“天哪?站在儿子这边啊?”
客厅里满是重重的油漆味,拿起刷子观察浓度的罗允斜了一眼走到身边的江赫。
“我要让那小子上民史高中,跟志伍也说好了。”
“噗!什么时候?”
“七岁的时候。”
江赫的嘴角带着笑,那是他不在的时候无法确认。
“七岁?”
“是啊,嗯,不要这样。”
把打扫卫生抛到脑后,江赫走到罗允身后用双臂抱住了她的腰,将头埋在白皙的脖子里。柔软的感觉,在油漆味当中罗允微弱的香气也刺激着他。
“不是妈妈强求的吗?”
“不是,所以志伍爸爸要多赚钱,供孩子上学可没那么容易。”
“妈妈攒的钱比爸爸的多吧?”
“妈妈现在要休息了,现在应付工作总有一天会被炒鱿鱼的。”
呼,爆笑出来了。抱着罗允腰的手臂用力,贴到脖子上的嘴唇呼出痒痒的气息。拿着油漆刷的罗允用自由的另一只手拍了一下江赫的屁股,落到穿着牛仔裤的结实翘起的臀部上发出沉闷的声音。
“啊哈,让开,大叔,油漆要撒了。”
“不要。”
比讨人嫌的七岁更讨厌的固执的三十岁,不能放开已经尝到的甜蜜。紧紧抱住要转身溜走的罗允,一只手温柔着抓住了脸。江赫将进入他大大手掌里的小脸转向了自己,顺着纤细的脖子吻上来的唇还是碰到了红红的樱唇,灼热的气息更加浓烈了。
“真是的,你这是妨碍工作,会沾上油漆的。”
“工作吧,我不拦着你。”
“算了,我还是不说了。”
“上个星期,没留出一点空闲的是谁?”
听到罗允耍赖江赫用沉重的声音威胁她。婚礼是在下周末,罗允以结婚前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要成为诚实上班族的名目正在准时上下班中。每天一下班就直接回家陪志伍学习或者做好晚饭等晚回家的父母,所以就顾不上江赫了。如果时间充足一点还好,下班晚了想来看一眼,就说十二点之前一定要回去,撇下浑身发烫的江赫自己跑回家了,只有他放下所有工作来找她的周末才能松一口气。
“志伍会下来的。”
罗允马上说着悄悄话,一手拿着的油漆刷上掉下来的白色油漆让她有些在意。但是更加急剧燃烧的是相当被冷落的热情,彼此的嘴唇一触碰压制住的渴望就如干柴烈火般。
啪的一声,罗允手上拿着的刷子掉到了地上。都忘记白色油漆已经把地板弄脏了,她紧紧地搂着江赫的脖子,更加积极地用双腿绕住他的身体紧紧相拥,全身交织在一起。
空荡荡的卧室里满是急促的呼吸和火热的热情,透过打开的窗户看到紫玉兰树上红红的花骨朵越来越模糊了。
“生女儿吧,这多好。”
“什么?”
突然听到江赫的声音罗允皱起了眉,现在还沉浸余味中没听懂是什么意思。
“志伍也会喜欢妹妹的。”
罗允温柔地抚摸着相拥在一起的江赫的头发,被汗浸湿的头发从她的指尖滑落。他说希望家里人多,眼前鲜明地浮现出了一直孤独长大的这个男人被很多孩子围住的画面。江赫,你一定会是好爸爸。
“听谁的。”
但从嘴里蹦出来的却是针锋相对的口气,她傲慢地抬起头高傲地仰视着江赫,不知道有什么可高兴的江赫的嘴角一直带着美滋滋的笑。
“听我老婆的。”
这个男人,声音还是那样生硬,说完之后低声笑了,但是让她心动的笑声现在变得很自然。
“喊老婆,听起来不错啊。”
环着江赫脖子的罗允放开胳膊拍着他的屁股,像是夸他懂事一样。然后看到依然结合在一起的下面涨红了脸。现在还是害羞,在这个男人面前还是不习惯去卫生间。
“要自制一下,如果志伍下来了,那可怎么好?”
罗允问道。江赫没有回答,慢慢放松身体为她整理着散乱的衣服,虽然没有回答,但是他也一样害羞。
“早熟的儿子会理解爸爸和妈妈谈恋爱的,能怎么办。”
江赫若无其事地回答着,罗允斜了斜眼睛。
“志伍爸,你怎么变得越来越阴险了?啊,坏了。”
“怎么了?”
“客厅地板上都是油漆。”
“没关系,放上沙发就可以了。”
“不在那里放沙发,沙发是放那边的。”
罗允想着这下糟了,撇了撇嘴。地板是实木的,不知道能不能擦掉。可能每次看到地上的白色油漆就像想到此刻吧。
紫玉兰盛开的四月的某个晴朗的一天。
只把直系亲属和朋友聚在一起简单办的罗允的想法不同,因为将请柬发到同期聚会网页上的东元和叫来话剧部后辈们的熙秀,婚礼规模意外地变大了,婚礼礼堂变成了好久不见的前后辈同期的聚会场所。
“祝贺你,罗允!丫头!怎么都没联系了?”
这个将祝贺和埋怨一股脑倒出来的是燕晶,辞掉工作成为全职主妇的她在预产期的前几天最先跑来了。抓着画着新娘妆的罗允的手眼泪汪汪的。
“对不起,事情变成那样了。”
“真是的,不是让你道歉。那什么,我从开始就知道你们会这样的,真的祝贺你。”
很感激挺着大肚子来的朋友,罗允看着非出于本意而没有联系的高中时期朋友和后辈们开心地笑了。
“各位,这是我儿子,长得帅吧?”
这时志伍走进了新娘休息室,罗允叫住孩子介绍完之后,同期合后辈的脸上瞬间闪过惊愕的表情,但是马上又露出了笑容。来婚礼之前,已经听过熙秀的事前说明和警告。对孩子感到最好奇,三十左右的大妈,姑娘们的问题潮水般涌来。
“你是志伍啊,怎么会这么像爸爸呢?”
“什么呀,燕晶前辈,我看是和罗允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不是,你看五官,多像江赫?”
“眼睛像罗允前辈。”
休息室里马上展开了志伍长得更像谁的议论,其中一个后辈叹着气。
“天哪!就算爸爸妈妈的基因再好,这也太不公平了,我要是年轻十岁多好。”
“就是啊,我应该早生十年的。”
志伍咧嘴笑着耍着嘴皮子,新娘休息室里马上充满了笑语喧哗。
“妈妈,这个给你。”
趁着宾客们不注意的时候,志伍递给罗允一个信封。和朋友们给的礼金信封不太一样,带着好奇心打开一看里面是一张褪色的旧照片。是捕捉了婴儿趴着突然抬起头的瞬间的照片,刚过百天吗,孩子像站起来的样子十分可爱。
<;我亲爱的儿子,江赫。>;
罗允的视线停留在照片后面陌生的字体上。
“从哪来的,志伍?”
“是一个大妈给的。”
罗允的视线晃动,照片中的江赫和志伍百天时候的样子很像。
“是谁?”
“我也不认识,就问‘不是志伍吗?’然后摸了摸我的头,就坐上电梯了。”
罗允想可能是江赫的亲生母亲贤贞。
江赫到最后都反对去见父母,尽管如此罗允的父母还是给江赫的爸爸和贤贞发了请柬。怎么说也是儿子的婚礼,虽然从父母的立场上不是很满意,但等于是先伸出了手。但是之后,两个人都没有消息。
‘想到你的过去能明白你是什么样的心情,但是不管怎么说你不能怨恨他们。子女就是子女,爸爸活的好好的,要告诉他才行。’
罗允记得妈妈英珠说过要先跟生母贤贞联系一次,三十年前贤贞是以什么样的心情生下江赫,送走他的,以什么样的心情看着江赫长大,还有现在是什么心情呢?罗允把照片放进了旁边的化妆包里,脑子里想着迟早要带着志伍去见见他们。
这时,江赫走进了新娘休息室。穿着白色晚礼服的样子非常适合他。在喧闹的人群中,和摄像师一起进来让他们摆姿势。
“紧张吗?”
可能脸有些僵硬吧,站到旁边的江赫低声耳语道。放在白皙的肩膀上的手用着力,罗允马上开怀一笑一只胳膊楼主了江赫的脖子,在耳边低语。
“嗯,担心有人会抢走我的新郎。”
江赫微微一笑,没有说叫她不要担心,以后永远是你的,而是轻轻吻了她的唇。
“天哪,天哪,天哪!是不是太不要脸了?这里站着一排没结婚的老姑娘呢。”
话剧部2期后辈们的气鼓鼓的嘘声马上就爆发了。
“各位,干嘛又这样?他们可是早在十几年前,在众人面前接过吻的情侣啊。传说中的罗密欧和朱丽叶,不记得了吗?在那个小礼堂亲吻爱情就能实现,听说他们悄悄进那里惹出了大乱子呢。”
不知道在开心什么,燕晶说完新娘休息室里的人们又开始笑语喧哗起来。说好不要再悲伤的恋人们脸上也露出了花儿一样的笑容。
过一会儿婚礼就开始了,在酒店停车场站了好一会儿的贤贞怎么也挪不开脚步。站在车前一动不动,直到一个司机看不过去过来帮她打开车门,她都一直呆呆地望着刚来出来的出口处。
虽然不好意思仔细看,但是从远处看到儿子的她心脏狂跳起来。就算只有一次,也想拥入怀里,这个期望成为了长久以来的痛苦,是徒劳的吗。但是还好今天来了,长得酷似江赫的孩子的温度在她的手中没有消逝。
呼,正在她这样叹着气要走进车里的时候,与隔着几辆车站着的男人视线相碰。似乎看了一会儿她,那个男人并没有惊讶。突然停下来的贤贞先苦笑了一下,她现在见到这个男人也能很自然了。被抢走了一切,现在要找回来的咬牙切齿的光阴荏苒,他和她最终什么都没得到。
“不进去吗?”
镇宇走了过来,看着她重重点了点头。
“今天是好日子,我去的话……”
想到了江赫坚持躲避的表情,但还是留恋地找到了礼堂,很后悔,知道威胁是行不通的时候已经太晚了。从手上离开后才明白一切的虚无萦绕着,这点可能这个女人也是一样吧。儿子离开后,她也没有留在他身边。
“听说饭店连锁事业不错吧?”
镇宇看着贤贞问道,他和她手中有用不完的财富,但心依然是空虚的。
“马马虎虎吧,一直都是埋头工作,现在想一点点整理掉。”
贤贞的眼里也带着悔恨。
“不忙的话……”
“要一起喝杯茶吗?”
彼此视线相对,可能想说的事情一样吧。镇宇仔细看着贤贞的脸,岁月的痕迹留在彼此脸上。他点了点头坐上了自己的车,贤贞也打开了车门,又一次看着酒店入口处的眼睛里闪着泪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