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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 唐诗宋词(20)

四野寂静,明朝又是寒食节。勉强携酒到小乔曾住的地方,生怕梨花落尽春色成秋。见双燕飞来,探问春在何处,只有池塘春水自绿。

翠楼吟

姜夔

淳熙丙午冬,武昌安远楼成,与刘去非诸友落之,度曲见志。余去武昌十年,故人有泊舟鹦鹉洲者,闻小姬歌此词,问之,颇能道其事。还吴,为余言之,兴怀昔游,且伤今之离索也。

月冷龙沙,尘清虎落,今年汉酺初赐。新翻胡部曲,听毡幕、元戎歌吹。层楼高峙,看槛曲萦红,檐牙飞翠。人姝丽。粉香吹下,夜寒风细。

此地宜有词仙,拥素云黄鹤,与君游戏。玉梯凝望久,但芳草萋萋千里。天涯情味,仗酒祓清愁,花消英气。西山外,晚来还卷,一帘秋霁。

【意译】

月光照大漠,边塞无战尘,今年皇上初次赐宴欢饮。新翻作的胡部音乐,从帅府的帐幕中传出。安远楼高耸入云,曲折回旋的红色栏杆环绕着它,绿色屋檐如飞鸟展翅凌空。歌姬舞女靓丽无比,脂粉香气随徐徐的晚风飘散,令人陶醉。

这里,应该有词人,揽白云乘黄鹤,和诸位共同游戏。登楼久久凝望,只见萋萋芳草满天涯。身在天涯,只能靠饮酒赏花解愁,消磨志向。西山外,夕阳朗照,好一片晴朗的秋色。

史达祖

三姝媚

史达祖

烟光摇缥瓦。望晴檐多风,柳花如酒。锦瑟横床,想泪痕尘影,凤弦常下。倦出犀帷,频梦见、王孙骄马。讳道相思,偷理绡裙,自惊腰衩。

惆怅南楼遥夜。记翠箔张灯,枕肩歌罢。又入铜驼,遍旧家门巷,首询声价。可惜东风,将恨与闲花俱谢。记取崔徽模样,归来暗写。

【意译】

阳光灿烂,照在烟雾笼罩的琉璃瓦屋顶上,晴空中,数不清的柳絮在屋檐边随风飞舞。她旧居中的那张锦瑟一点都没有变化,还像过去一样横在琴床上。估计在我们分手之后,她经常回忆我们欢聚时的前尘梦影,并因此而泪流满面。没有了知音,她也就无心再弹琴了,因此连锦瑟上的弦都卸了下来。而且她连闺房都懒得出去,经常在闺中床上做着出游在外的情郎骑马归来的梦。可是,她即使有满腔的相思之情,也不愿意说出来,只是在她暗中整理旧日所穿的丝罗裙时,会突然发觉自己的裙腰竟会变得那样宽松,这个时候她才感到吃惊,知道自己真的瘦了许多。

我们曾经在南楼长夜欢会,翠色的门帘里华灯高照,她枕靠在我的肩膀上轻声哼唱。现在,我又回到了都城临安,我迫不及待地向昔日的街坊邻居打听她的消息。然而,她就像一朵无主的闲花,已经在东风中悄悄地凋落了。我只好仔细回忆她的模样,回去之后便请人画成肖像,以此来作为永远的纪念。

双双燕咏燕

史达祖

过春社了,度帘幕中间,去年尘冷。差池欲住,试入旧巢相并。还相雕梁藻井,又软语、商量不定。飘然快拂花梢。翠尾分开红影。

芳径。芹泥雨润。爱贴地争飞,竞夸轻俊。红楼归晚,看足柳昏花暝。应自栖香正稳,便忘了、天涯芳信。愁损翠黛双蛾,日日画阑独凭。

【意译】

春社过后燕归来,飞进帘幕重重的华屋,去年的巢穴已经生了尘土,令人倍觉冷清。翩翩飞舞想停住,尝试飞入旧巢并宿。还细看雕花房梁,美丽的天花板,是否依然如故,又温柔地交谈商量,却无法定夺。当燕子轻快地飞过花梢时,翠尾分开了花影。

花径里的泥土已被春雨润湿。燕子爱贴地疾飞,竞相夸耀自己的轻盈俊俏。回巢时,天已晚,也看够了柳暗花昏的黄昏景色。它们在香巢中睡得很甜,便忘了给闺中人传达从远方带来的消息,使得闺中人因愁憔悴,天天倚着栏杆眺望远方。

夜合花

史达祖

柳锁莺魂,花翻蝶梦,自知愁染潘郎。轻衫未揽,犹将泪点偷藏。念前事,怯流光。早春窥、酥雨池塘。向消凝里,梅开半面,情满徐妆。

风丝一寸柔肠。曾在歌边惹恨,烛底萦香。芳机瑞锦,如何未织鸳鸯。人扶醉,月依墙。是当初、谁敢疏狂。把闲言语,花房夜久,各自思量。

【意译】

春天到了,黄莺躲在柳荫丛中尽情地啼鸣,仿佛是柳丝将它的歌魂勾住了;蝴蝶在百花丛中翩翩起舞,仿佛在梦中都能闻到花香。然而此刻,我却因为春愁,鬓发全白。我现在还没有换上轻薄的春衫,因为上面还留有她的点点泪痕,我一直将它暗暗珍藏,直到现在。往事如烟,每每想起往事,就不禁会惧怕时光的无情流逝。外面正下着蒙蒙细雨,池塘上烟雾迷蒙,春天已经不知不觉来临了。在这消魂凝神的时刻,面对半开着的梅花,我不禁柔情满怀,春愁无限。

春风吹拂,勾起了我相思的情怀。还记得当时,在花烛清新的芳香中,她为我唱着甜美的歌曲。现在,每次想起这歌声,无尽的幽恨便会涌上我的心头。织布机能织出那么美丽的锦缎,可是为什么偏偏织不出鸳鸯?她当时扶着喝得酩酊大醉的我,月亮则依偎在墙边悄悄地看着我们,当初有谁敢向我们,爱得那样大胆热烈。如今,我俩天各一方,只能各自回忆当初深夜在花房里的悄悄话了。

喜迁莺

史达祖

月波疑滴。望玉壶天近,了无尘隔。翠眼圈花,冰丝织练,黄道宝光相值。自怜诗酒瘦,难应接、许多春色。最无赖,是随香趁烛。曾伴狂客。

踪迹。谩记忆。老了杜郎,忍听东风笛。柳院灯疏,梅厅雪在,谁与细倾春碧。旧情拘未定,犹自学、当年游历。怕万一,误玉人、夜寒帘隙。

【意译】

明月高高悬挂在夜空中,洒下了如水的月光,似乎随时都会滴落。天空一尘不染,感觉月亮离我们也近了好多。月亮的清辉穿过翠绿的柳叶,洒在花上,仿佛给大地披上了用冰丝织成的白绢。今晚月光格外明亮,好像月亮走进了太阳运行的黄道轨迹。只可惜,我耽于诗酒,消瘦憔悴,精力有限,无法应接这么多的春色了。最让我觉得月光柔美多情的是,当我焚香点烛、饮酒赋诗的时候,她也曾陪伴我一起翩翩起舞,狂放不羁。

不禁想起这些年走过的路。我已经年老了,曾经在良宵佳夜倾听荡漾在春风里的笛声,好不惬意,而现在实在无法忍受了,因为它使我想起笛中折柳的离愁,会勾起我的思乡之情的。这时,柳院里已经点起了灯烛,梅厅前依然是厚厚的白雪堆积,谁来为我轻斟一杯美酒?我还是无法管束住自己旧日的性情,到现在还是跟当年一样,喜欢在晚上四处游历。然而我又担心,万一不在时,月光会在这寒夜穿过帘隙来看我。

绮罗香咏春雨

史达祖

做冷欺花,将烟困柳,千里偷催春暮。尽日冥迷,愁里欲飞还住。惊粉重、蝶宿西园,喜泥润、燕归南浦。最妨他、佳约风流,钿车不到杜陵路。

沉沉江上望极,还被春潮晚急,难寻官渡。隐约遥峰,和泪谢娘眉妩。临断岸、新绿生时,是落红、带愁流处。记当日、门掩梨花,剪灯深夜语。

【意译】

春雨添寒,故意损花颜,如烟似雾笼罩着嫩柳,迷茫千万里,悄悄催天向晚。整日迷迷蒙蒙,雨下下停停,缠绵不断,使人愁。雨湿蝶翼,蝶嫌重;春雨润泥,燕筑巢。蒙蒙细雨最妨碍人的佳期密约,华美车盖难去繁华路。

极目远望,江上烟波迷茫无边际。细雨还使春潮涨,难寻觅渡船。远山隐隐,恰似美人含泪的眉峰。靠近河岸,绿芽初生,落花含愁已随波流去。还记得当初雨打梨花落,门紧闭,深夜挑灯情话绵绵。

八归

史达祖

秋江带雨,寒沙萦水,人瞰画阁愁独。烟蓑散响惊诗思,还被乱鸥飞去,秀句难续。冷眼尽归图画上,认隔岸、微茫云屋。想半属、渔市樵村,欲暮竞然竹。

须信风流未老,凭持尊酒,慰此凄凉心目。一鞭南陌,几篙官渡,赖有歌眉舒绿。只匆匆眺远,早觉闲愁挂乔木。应难奈、故人天际,望彻淮山,相思无雁足。

【意译】

秋日,江面上烟雨蒙蒙,江水萦绕着清冷的沙洲,我在画阁上久久伫立,俯瞰这空旷肃杀的秋景,不禁愁苦满怀。透过迷蒙的烟波,隐隐约约地可以看到披着蓑衣的渔翁,他撒网入水的声响惊散了我吟赋诗词的思绪,我苦心沉思得来的佳句,被那江面上纷飞的鸥鸟打断,再也无法接续。我冷冷地看着这秋江寒雨图,河岸对面的屋舍也笼罩在蒙蒙烟雨中,若隐若现,估计那大多都是渔家的村庄,夜幕降临的时候,家家户户都点燃了柴竹,开始做晚饭了。

过去那种风流情怀还未衰减,这一点我有自信,尽管满目凄凉,凭借一杯清酒,依然可以安慰自己的凄凉心境。还记得当年在郊外的田野里纵马驰骋,在管渡口挥篙泛舟,当时,面容姣好的歌妓就坐在我的坐席旁,舒展翠眉,欢快歌唱。往事如烟,不堪回首,我把目光移向远方天际。高高的乔木在夕阳的残照中,仿佛挂有无尽的闲愁。故人远在天涯之外,纵使我望断淮山,相思绵绵,也看不到为我送信的鸿雁,此情此景,真是让我难以忍受。

玉蝴蝶

史达祖

晚雨未摧宫树,可怜闲叶,犹抱凉蝉。短景归秋,吟思又接愁边。漏初长、梦魂难禁,人渐老、风月俱寒。想幽欢、土花庭甃,虫网阑干。

无端啼蛄搅夜,恨随团扇,苦近秋莲。一笛当楼,谢娘悬泪立风前。故园晚、强留诗酒,新雁远、不致寒暄。隔苍烟、楚香罗袖,谁伴婵娟。

【意译】

晚上那一阵急促的阵雨并没有将宫中树木的残叶完全打落,寒蝉还在秋风中紧紧地抱着残留的秋叶。秋天,白昼的时间变得越来越短,此时吟赋诗词,最易牵动人们悲凉的秋思。夜晚开始慢慢变长,往日的魂魄常常乘机来到梦中游荡。人已经渐渐变老了,面对这秋风秋月,不禁感到阵阵凄寒。想起曾经在庭院里幽欢聚饮,而此时庭院里已经长满了苔藓,栏杆上也结满了蜘蛛网。

结果,好好地又被蝼蛄的鸣叫声搅得彻夜难眠。天气渐渐转凉,团扇也已经被弃置不用了,想来伊人会因此而感受到无尽的怨恨吧;内心酸楚凄苦,就好比那秋日的莲心。还记得那天,她在秋风中,双眼噙满热泪,在楼台上为我吹奏起深情的笛曲。现在已经快到岁暮了,我不能赶回故乡,只能以诗酒勉强消愁。南归的秋雁已经渐渐远去,却不能为我捎一封向她问候的信笺。现在的我和她,远隔千山万水,有谁陪伴着楚地的她呢?

秋霁

史达祖

江水苍苍,望倦柳愁荷,共感秋色。废阁先凉,古帘空暮,雁程最嫌风力。故园信息,爱渠入眼南山碧。念上国,谁是脍鲈江汉未归客。

还又岁晚,瘦骨临风,夜闻秋声,吹动岑寂。露蛩悲、青灯冷屋,翻书愁上鬓毛白。年少俊游浑断得。但可怜处,无奈苒苒魂惊,采香南浦,剪梅烟驿。

【意译】

茫茫江水,岸边柳树一个个都倦怠地空垂着枯黄的枝条,荷叶忧愁地望着残败的荷花,好像都在共同感受这悲凉的秋色。萧瑟的秋风吹来,在废弃的楼阁中能最先感受到秋天的凉意。暮色沉沉,仅仅一张破旧的帘幕怎能抵挡寒风的侵袭。南归的鸿雁也最怕这种强劲的西风了。回望故园,多么希望能得到有关家乡的消息,我最喜欢故乡南山那秀丽的青绿景色了。不知还有谁也和我一样,客居江汉,无法回到故都。

又快到岁暮了。我精神憔悴,面黄肌瘦,形容枯槁,站在瑟瑟的秋风中,哀愁难忍。夜深人静的时候,只听到处都是悲凉肃杀的秋声,这触动了我孤身羁旅的寂寞情怀。秋露降临,耳边不断传来了蟋蟀的悲鸣声。凄凉的寒屋中,孤灯独照,我整日翻书解闷,那无尽的忧愁已经将我的鬓发染白。少年时一起游历的朋友们现在已经完全断了联系,可怜我只身一人,独处他乡,正是惊魂丧魄、无可奈何的时候。今天在南浦为君送别,我只能在这烟雾笼罩的驿站里采一枝梅花向远方的朋友表达我的心意了。

东风第一枝春雪

史达祖

巧沁兰心,偷粘草甲,东风欲障新暖。漫疑碧瓦难留,信知暮寒犹浅。行天入镜,做弄出、轻松纤软。料故园、不卷重帘,误了乍来双燕。

青未了、柳回白眼。红欲断、杏开素面。旧游忆着山阴,后盟遂妨上苑。寒炉重熨,便放慢、春衫针线。怕凤靴、挑菜归来,万一灞桥相见。

【意译】

菲菲春雪沁入了刚刚绽放的兰花花芯,沾到了刚刚萌芽的草叶上,春寒料峭,不期而至,似乎要挡住东风刚送来的一丝暖意。春雪漫天飞舞,落在了碧绿的琉璃瓦上,但不一会儿便消融了,可以看出,这股寒气只是较弱的冷空气而已。池面和桥面上覆盖了一层薄薄的春雪,晶莹明净,雪花好像故意装得纤弱松软。已经好久没有收到家乡的消息了,可能是因为春寒料峭,故乡家中的重帘没有卷起,使得新归的双燕无法飞入屋内为我传书的原因吧。

柳树刚刚发青就被蒙上了一层白雪;杏花刚刚绽放也被洁白的积雪盖住了原来的红色。我不禁想起王徽之居住在山阴时,雪夜泛舟访戴,至们不入而返,以及司马相如雪天赴梁孝王兔园之宴迟到的故事。春雪带来了丝丝寒意,人们又重新点起了取暖的熏炉,又把冬装拿了出来穿上,赶逢春衫的针线活也可以慢慢再做。马上就要到挑菜节了,我所担心的是佳人们在踏青赏春归来时,万一在灞桥上又遇到了风雪该怎么办。

卢祖皋

宴清都

卢祖皋

春讯飞琼管。风日薄,度墙啼鸟声乱。江城次第,笙歌翠合,绮罗香暖。溶溶涧渌冰泮。醉梦里,年华暗换。料黛眉、重锁隋堤,芳心还动梁苑。

新来雁阔云音,鸾分鉴影,无计重见。啼春细雨,笼愁淡月,恁时庭院。离肠未语先断。算犹有、凭高望眼。更那堪、芳草连天,飞梅弄晚。

【意译】

律管中有灰飞出来,春天到了。云淡风轻,春光明媚,墙外传来阵阵春鸟的啼鸣声。江城好像一下子就进入了春天,翠袖伴着笙歌翩翩起舞,绮裳罗裙的香气在暖风中荡漾。山涧中冰雪消融,春水清澈,碧波荡漾,在这美好的景色中,岁月悄悄流逝,年华偷偷更换。想来此时,隋堤两岸又该是杨柳婀娜,翠绿茵茵了;园林中也已是百花争艳,春意盎然了。

鸿雁北归,隐入高高的天际,没有带来关于她的任何消息;分别这么久,我们再也没有办法重新见面了。庭院里细雨蒙蒙,仿佛春天在哭泣,此时的我呆呆伫立雨中,愁绪万千;月色浅淡,似乎被忧愁所笼罩。离别的幽恨还没有说出,愁苦的心绪就已经让我伤心欲绝了。就算是还可以登高望远,缓解愁绪,可那一望无际的衰草、晚风中飘零的梅花又叫人如何忍受!

江城子

卢祖皋

画楼帘暮卷新晴。掩银屏。晓寒轻。坠粉飘香,日日唤愁生。暗数十年湖上路,能几度、着娉婷。

年华空自感飘零。拥春酲。对谁醒。天阔云闲,无处觅箫声。载酒买花年少事,浑不似、旧心情。

【意译】

下了一场晨雨,雨过天晴之时,我将楼阁中挡风的帘幕卷起,将华丽的屏风收起,让明媚的阳光照射到屋里。一阵晨风吹过,屋里仍能感到丝丝寒意。一眨眼的功夫,便落红满地,残香满园,不禁让人触景生情,愁绪满怀。我低徊自怜,默默思考这十年中,究竟有多少次和情人在那繁花似锦的西湖路上携手共度良辰?

人能有几年美好的青春年华?岁月如流水般流逝,一去不返,我仕途坎坷,身世飘零,让人空自感叹。难遣这春愁,只好终日醉酒,可是醒来后,心曲向何人倾诉?广袤的天空中白云悠悠,然而,伊人的箫声却无处寻觅。少年时代常在春天买花载酒,倚红偎翠,寻欢作乐,可如今人已衰老,旧时的那份闲情逸致早已消失了。

严仁

木兰花

严仁

春风只在园西畔。荠菜花繁蝴蝶乱。冰池晴绿照还空,香径落红吹已断。

意长翻恨游丝短。尽日相思罗带缓。宝奁如月不欺人,明日归来君试看。

【意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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