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楼之中,喧闹无比,但角落一处却有几分压抑。
“天寻,你在想什么想的这么入神啊?”杜燕见天寻一直低着头没有说话,脸上还挂着淡淡的哀伤。
天寻回过神来,猛地抬起头来,神情紧张,好像是被什么惊吓到了的样子。天寻的这种反应不禁令在座的雪萤和杜燕吓了一跳。
“没事吧?”玄天把手搭在天寻的肩上,脸上虽挂着微笑,但很明显,笑容很牵强。
天寻望着玄天,淡淡一笑,摇了摇头,示意自己没事。
“快吃吧,不然菜都凉了。”玄天说道。
天寻拿起碗筷,默默地吃着。雪萤和杜燕看了看玄天,都想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两人好像从玄天凝重的神色中意会到了什么,都没有说话,只是一边吃饭一边抬起头担心地看着天寻。
“大师是怎样走的?”天寻淡淡地问道。
玄天听到后,眼神闪烁了一下,但很快就恢复过来,淡淡地说道:“放心吧,他走的很安详。”
“是么?”天寻看了玄天一下,似乎从他的眼神中发现了什么。
玄天拿起酒杯一饮而尽,长吁了一口,气心情稍微平复了下来。
半年前……
一个身着紫衣长袍,大概十七岁左右的少年,骑在一头健壮的枣红色大马上,从树林里缓缓走出,还有两百多名身穿银色盔甲的骑士,紧随其后。
少年背上有一把长剑,剑插在金漆木雕镂空的剑鞘当中,古铜色的剑刃隐隐若现,从外表来看,剑刃要比一般的剑宽得多。
“想不到,如今天下战乱纷起,而世间上居然还存在这样的一片净土。”骑在马背上的紫衣少年微微说道。
“真是不舍得打破这里的平静啊,只可惜……这一切都容不得我一人来决定。”
“将军,经探子回报,这里居住的全都是些普通农民,不见您说要找的那个人。”一个士兵跃下马,跪在少年马前报告道。
“哦,是么?”少年微微一笑,笑容中霸气尽露,使得那位侦查兵不寒而栗。
“卦象上所说的,不正是这个地方吗?”少年问道。
士兵不敢回答。
“还不快给我搜,一个也不能放过!”少年底吼道,特意压低了声音,语气中带有几分霸气。
“是……是!”士兵被吓了一跳,一个激灵站了起来,连忙退了下去。
半柱香后,经过士兵的逐家逐户的搜查,全村绝大部分村民都被集结到一片麦田的空地前,等候问话。
所有人的脸上都带着恐惧的表情,这也能怪,这片地方十分隐僻,不受外界干扰,在这居住的人们世世代代都安居乐业,民风淳朴,从不发生任何违纪犯法的事情,所以这里从来没有政府来干涉。现在他们是第一次见到军队,而且还是这种规模,自然无所适从。
“你们抓我们来做什么啊?”一位村民大喊道。
“是啊,是啊!”其他村民跟着应和。
“我们来这里是要找一个人,而那个人曾在这个地方停留过,或许现在他还在这个地方躲藏着,所以希望知情的人可以向我们提供线索。”少年大声说道。
“我们全都是在这里土生土长的,世世代代生活在这里,从来就没有陌生人闯进,也不允许任何人外人在这里居住或作停留,为的就是逃避外面的纷争。”一位看似村长的老人大声说道。
“是么?”少年环视了一周,缓缓说道。
“请将军退兵吧,不要破坏这里的安宁。”老人说道。
“好……”少年露出狰狞的笑容。
另一边,草庐的地下室。
“老爷子,外面聚集了很多官兵,听说是要来找人的,但不知道是要找谁。”玄天看着盘膝坐在地上的老人说道,脸上尽是担心的神情。
“我知道了。”老者缓缓说道。
“那你知道是要找谁?”玄天问道。
“要来的终究要来,自从那个孩子来了之后,老朽就知道这一场浩劫在所难免。”老者说道。
“什么意思?”玄天露出惊讶的神情。
“天寻本不应该来这里,可你却把他带来了。”老者微微一笑,“看来,这……都是天意啊。”
“与天寻有何关系?”玄天问道。
“那个咒印不是一般人可以施放的,阿伊浮罗咒的施放通常要四个以上的高手同时配合,在双手双脚上同时施咒,每一个施咒者施咒时都会在施咒处产生一个‘眼’,就是所谓的施咒者施放咒印接触地方的起始点,而天寻身上的那个咒眼是在肩膀上的,并且只有一个咒眼。也就是说,那人是单手结印,单手施咒,然后通过一个人的力量来从一个咒印上控制天寻全身,可想而知,那个人的力量绝非一般的强。”
玄天听到后,眼睛瞪的大大的。
“凭那个人的力量,根本不用操控他人就可以轻易清除任何目标了吧。”
“但他为什么要这样做?”玄天问道。
“这点,老朽也不知道。”老者答道。
“好,我们不纠结这个问题了!”玄天好像想起了什么事情,着急地说道,“外面村民们正处于危险之中呢,我们该怎么办?”
“来者何人?”老者问道。
“我不清楚,带头的是一个身着紫衣长袍,大概十七岁左右的小屁孩,背上还背着一把剑,并且那把剑的剑刃好像要比一般的剑宽很多。”玄天回忆道。
“那把剑是否剑柄很长,并且是木质剑鞘?”老者问道。
“是,没错!”玄天答道。
“那是泰阿剑。”老者淡淡地说道。
玄天听到了,不禁吓了一跳,眼睛整的大大的,嘴巴也张得很大。
泰阿,又名太阿,十大名剑之一,泰阿剑是春秋时欧冶子和干将两大剑师联手所铸。楚国的镇国之宝,是把威道之剑。
泰阿倒持,意为“倒着拿剑,把剑柄交个别人。把大权交给别人,自己反受其害。”所以,泰阿剑又名为太阿剑。
但凡是在剑谱上排名的名剑,都有一段属于它传说,而泰阿剑的传说是威震天下。
三天前,东宫禁地……
“王勃的那句:星分翼轸,地接衡庐。襟三江而带五湖,控蛮荆而引瓯越。说的是什么地方啊?”一位身着黄袍的男子斜倚在长椅上,手中捧着一份竹简。
“回禀太子殿下,是江西南昌。”一位身着大红官袍的大臣躬身答道。
“听闻那里有座滕王阁,是棣属大唐皇室的建筑。”男子缓缓说道。
“是的,滕王阁是开国皇帝唐太宗的亲弟弟李元婴所建,是南方地区唯一一座皇家建筑,不过现在被荆州节度使黄门所控。”大臣答道。
“区区一个节度使,居然敢入住滕王阁。”男子语气中带有几分杀气,令人不寒而栗。
“十年前,荆州节度使黄门带领十二万士兵屯驻江淮一带,把首府设在南昌,而把滕王阁据为己有,设为一处避暑山庄,虽有人曾劝说这样做不妥,但黄门却以自己劳苦功高为由,说滕王阁是朝廷赐给他的,各地刺史畏惧他的权力和兵力,一直不敢多言。”红衣大臣解释道。
“区区一个黄门,竟然如此猖狂,不把大唐皇室放在眼里,本太子定会夺走他的一切。”男子眼神锐利,透着寒光,犹如一对利刃,刺破黑暗。
“可目前北方各地谣言纷起,扬言范阳节度使安禄山要叛变,而朝廷却不以为然,老臣实在堪忧啊。”
“父皇以为安禄山是自己的义子,而对他信任有加,却不知那个商人出身的胡人的城府极深,一直觊觎着大唐的江山。”男子说道。
“太子殿下着实深谋远虑,只可惜皇上却被奸臣小人蒙蔽了双眼。”红衣大臣说道。
“本太子定不会让大唐的江山就这样覆灭。”
“太子殿下雄才大略,老臣佩服。”
“李大人,我交代你的那件事办好了吗?”男子问道。
“回禀太子殿下,老臣已经传话给裴将军,裴将军已经答应帮助太子殿下。”
“裴旻现在何处?”
“已到江西南昌,如果老臣猜得没错,现今应该正与黄门会面。”
“好,一切尽在本太子的掌控之中。”男子微微笑道。
“下一步,我们应该如何做?”
“坐山观虎斗。”男子轻声说道。
“老臣知道了。”红衣大臣躬身说道。
“你可以下去了,这一盘棋,下得不错,看来你的棋艺有所进步。”男子说道。
“与太子殿下相比,实在是不足一提。”
男子听了微微一笑,没有回答。
“那老臣先行告退了。”
“回去吧。”男子挥了挥手,红衣大臣躬身告退。
“蚌鹤相争,我要渔翁得利。”男子微微一笑,看着棋盘淡淡说道,“这一盘棋,我一定要赢。”
另一边。
“如果还没有人站出来提供那人的线索……”紫衣少年把一个东西扔了下马,所有人定睛一看,原来是个沙漏。
“恒河流沙每减少一层,我便杀一个人,倘若五层流沙全部流完,我就把所有人全都杀光!”
所有村民听后都议论纷纷,有些人大声反抗,但少年对此不理不睬;有些人想冲到少年跟前跟他理论,但被士兵镇压住。
“现在是第一层。”少年冷冷说道,拔剑一挥,一道剑气破鞘而出,一个村民尚未反应过来究竟发生什么事,就倒在地上。
现场安静了下来,所有人都惊呆了,恐惧笼罩在所有人的周围。
“混蛋!”一个红衣男子手执巨剑从天而降,紫衣男子先是一惊,然后横剑一挡,剑气朝四方散开,士兵和马匹被这道剑气弹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