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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仙丐祈雨降甘霖 妖士衔怨纵恶心

却说当年卖主求荣的薛古佗,并未风光上二年,即被金乡国新君龙佳王驱下御座,他所拥有的前南南国的半壁江山当然也失掉了,正式并入金乡国。古佗最终憋气窝火,同自己的父亲一样,暴卒。而那位金乡国的大将军天莽,报得仇恨之后,便弃了官职,仍旧去过从前的逍遥生活,但没有忘记将红玉送回双鳌山,还给自己的老师云姬娘娘。云姬娘娘同八卦真人斗法,未分出高低,并且不打不成交,两人非但没有加深仇恨,却反倒做了好朋友。天莽回到了浑天岭,每日里外出吃人果腹,造孽至深,为之这样祸害了尘世好多年。但在这一天,他的好日子到了头,老丐降身浑天岭。老丐不仅是要为人间铲锄这一恶类,而且要为被之滥杀的南南国成千上万的民众,还有自己的母亲、子女及其他王室成员,报仇雪恨。因为天莽在占领了南南国王都之后,制造了一场大的屠杀。天莽不是老丐的对手,遭到拿获。老丐喝问于他,自己的青竹神杖何在。天莽招认说,命人抛之于马头山下乌龙渊之中。老丐将天莽掌毙,而后来到乌龙渊,取回了那一根青竹神杖。

这一日,老丐至于锦云城(原南南国的一座城邑)。城令名叫王年,乃南南国的旧臣,是年五十四岁矣。他在年青之时做过猎户,某日携猎物欲归户还家,却见一虎被箭七、八,负伤而走。遇到崖壁无路,是虎返回头,恶扑后追之人。将追者连人带马扑翻,继而要害性命。王年想都没想,飞叉将虎一着杀毙。被救之人正是康王。由于胯下宝马快于其他,所以将随行人员远远拉到了后头。一时逞能,却险些葬送掉自己的身家性命。随从赶至,无不伏身,称自己万死。因为救驾有功这件事情,康王赏赐王年百金,并任用其为诛虎将军。可惜好景不长,古佗掌握大权之后,便将王年一脚踹回到老家,重新做了布衣。而康王为红玉缠身,鲜再狩猎,也想不到王年这个人。但王年也有一点福气,后来混上了城令,二度步入仕途,只是做的不再是南南国的官吏,因为它早已经不复存在。王年上任以来,对待治下的百姓父老还算讲得过去。老丐以康王的面目,于夜里来见王年。王年惊得要死,以为鬼魂。老丐向他讲述了真相。王年道:“假如大王想要光复南南,罪臣愿肝脑涂地相随,不惜性命。可以锦云城为基,招兵买马,积草屯粮,待机举事。”老丐道:“如此不仅会给你,也会给故国人民、金乡国人民同时带来刀兵之灾,杀身之祸。难免造成百姓流离,房舍成为废墟,满目疮痍。这是我所不希望,也是不愿意看到的。随世识时,于今金乡国国君清明有德,黎民安居,有什么比这还好的事情呢?何况我已经身入道门,一心修炼,再不会去想身还从前。”王年点头。老丐问他:“这里渠涸地裂,可是遇到了大旱?”王年道:“这种情况已经持续了三年之久,民疾官苦,俱都愁也。好在而今请到了一位法官,有祈雨求霖之能。法台已然搭建好,明日即行法术,大王可以一观。”

次日,城北郊法台处,乌压压人山人海,都来观瞧法官如何求雨。老丐变成了一位富人,同王年并肩而立。突然问王年:“于台上的那一双童男童女作何用处?”王年答道:“回老大人(为了避免惊动旁人,所以作如是称呼),法官说,普通牺牲不足以感动上苍,因此上用童男、童女祭赛,表示虔诚。”老丐闻此,眼睛瞪起,怒道:“岂有此理?这不是在敬天,而是亵渎神明。焉可用活人祭赛?”教王年马上将一双童男童女由法台上抱将下来,惹来大众纷投目光至。老丐的要求令王年感到很为难,但不敢不听从,于是走上了法台,向刚刚掣出宝剑欲将作法的法官请求,能否更以牺牲祭赛,留下童男童女的性命。法官白了王年一眼,道:“那么,还是请城令大人另请高明,或是自己来祈一场雨吧。”“当啷”,将宝剑劈掷到案子上。“这个……”王年闹了一个面红色窘,十分尴尬。这时,老丐按捺不住,跳身而上法台。愤怒加情急,不觉之间现了本来面目,又惹得大众哗然。老丐教王年将一双童男童女抱去,而后质问法官从师为谁,以童男童女作为祭赛来祈雨,出处哪里。法官心生恼忿,并不应答老丐的问题,反行诘难:“怎么,老叫花子,你是不是犯眼红,垂涎那丰厚诱人的酬金?难道你也会求雨吗?”根本瞧不起。老丐道:“不要轻鄙于人,把旁者同尔自己等同看待。我对于黄(金子)、白(银子)东西,分毫无欲无求也。如果不会道术,无呼风唤雨之能,我也不敢上法台来。你给我滚将下去,看一看一个叫花子不用祭赛,也可以求下雨来。”法官道:“好好好,本师便看你如何求下雨来。”甩袖子,悻悻下得台去。看老丐,将一张灵宝道君所赐的灵符由打宝葫芦之中,以食、中二指夹取而出,念动真诀,向空招摇。不多时,空中风卷云涌,南海龙王前来听差。老丐教其降雨。顷刻,大雨瓢泼。大众欢呼雀跃,欣喜若狂,继而伏地而拜,呼老丐“真神仙”。那一法官则气得七窍生烟,偌大的雨也浇灭不了他的心火。这厮恨恨离去。雨降多多而止,老丐谢过了南海龙王。

且说法官回到了寄身之处,咬牙切齿,谩骂老丐长短。这法官本是一个妖精,与一条孽龙为友。每每求雨,必招之来,而以一双童女男童女作为犒劳。两相得益。不想,今日却为一个老叫花子搅了局,近乎到手的百金酬赏飞了,怎不令人懊恼。法官心生报复,于半夜时分击响聚兽牌,召来了貔貅、狻猊、合窳、獍、駮等怪兽,驱使它们去加害老丐。但是一班兽虫有去无回,被老丐请黄巾力士拿它们到了海上孤岛,并拔去獠牙,剪掉趾甲,行不起凶恶也。法官更加痛恨老丐,派人向老丐下战书,约定于城西的青狐山斗法。老丐应战。

这日,老丐同法官会于青狐山玉女峰。观法官:

小脑豆儿目,身矬四肢短;肚瘪胸平平,脊上凸包包;

一领灰道袍,两只黑云履;拂尘执手中,宝剑于背背。

法官手指老丐,叫道:“老叫花子,你好不应该与本师作对,坏吾好事,今儿予你教训。”说完,将拂尘向前一甩,背后的宝剑迸出鞘,来斩老丐。老丐一见,道:“飞剑之法,小伎俩耳。”挥杖击出,将来剑打得粉碎。但这一口仅是雌剑,法官口中念念有词,鞘中的雄剑飞起,一化十,十化百。法官祭百剑,来穿老丐。老丐道了一声:“好手段。”青竹杖前击,现百根,将百剑悉数劈落。法官驱动大水,虾兵蟹将逞强梁,气势汹汹攻杀而上。老丐筑起高高的堤坝。水攻无功,法官恼忿百倍,以剑作华光,欲将堤坝劈开。但见星火乱窜,如同击于铜铁。法官暴怒,飞身而起,杀向老丐。老丐执杖与之大战。没有太长时候,老丐奋力一杖,击中法官的左脚面,骨子碎。法官跌地被执,乞求一条生路。老丐饶他不死。法官现原身,一只老鳖,逃入涧水之中。

老丐离开了锦云城,游方他处。这一日,至于一山。这山如同一座巨牛卧地而息,三面环塘,之边竖立一方碣石,书“水牛山”。老丐想要到清潭之中洗上一个澡儿,濯掉身上的尘垢。突然,身边冒出五、七名小妖精,要拿他回巢穴作食粮。老丐大怒,将众小妖俱打现了原形,一色的毛兽。老丐将它们断掉尾巴,放纵而去,不料却因此惹祸上身。欲知祸端哪宗,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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