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百年风雨任摇曳——大元汗帝篇(3)

寻找成吉思汗铁木真的墓葬已经成为世界性的考古课题。不同的国家不同民族不同的人各怀有不同的目的在寻找。为了寻求历史的真相而寻找，为了发展旅游产业而寻找，为了墓葬的财宝而寻找，等等。我们所看到的所有怀疑是成吉思汗墓葬地的证据都与宏伟、财富等的象征分不开。然而我们为什么不从另一个角度去推断成吉思汗可能是天葬了，他的尸首喂养秃鹫？如此，就再也不用劳民伤财无望地寻找了。

窝阔台怎样坐上汗位

成吉思汗铁木真的4位继位候选人，术赤、察合台、窝阔台、拖雷在蒙元帝国第一次继位中的表现确实不是好的开端。甚至给大元帝国后代们的继位工作做出了一个“夺位”的“表率”，以致他们的后代更是肆无忌惮地纷纷效仿。

铁木真的4个儿子中，拖雷是幼子。他也是成吉思汗最为宠爱的儿子。但是，成吉思汗最后却把这个重要的汗位传给了他的三子窝阔台。窝阔台承继了父业，成为大蒙古帝国第二任可汗。他于公元1229~1241年在位，统治了帝国13年。

成吉思汗根据4个儿子的才能和特长，分别给他们安排不同的职位，特地安排窝阔台主持朝政，很有针对性地让他慢慢过渡。成吉思汗改变了当时蒙古幼子继承汗位的旧传统习俗，擢升三子窝阔台为继承人。《元朝秘史》记载，成吉思汗西征前夕，皇后示意让他在四个嫡子中指定一个继承人。此事传出后，术赤与察合台发生了争执，于是二人共推敦厚的窝阔台，通过商议便通过了此提议。同时按照蒙古习俗，幼子为“守产”之子，理应继承父亲的财产和牛羊，作为幼子的拖雷又是成吉思汗最为疼爱的儿子，心中肯定是愤愤不平。成吉思汗曾经让拖雷担任监国，还曾经将拖雷称为自己的“那可尔”（同伴）。可见，成吉思汗对拖雷的喜爱是不言而喻的。成吉思汗曾经想将帝位传给拖雷，但是有了前面的家族内部纷争，他最后决定将帝位传给嫡三子窝阔台。其实更为主要的原因可能是成吉思汗还是觉得窝阔台在掌控大局等方面更适合作为一国之君。并且窝阔台从小就得到了骑马射箭的锻炼，随成吉思汗参加了多次战役，经过历练，他逐渐成为一位骁勇善战、足智多谋的将领。更为突出的是他治国的才能也超过了其他的兄弟，这一点成吉思汗是看在眼中的，他深知窝阔台的才能比他最为疼爱的拖雷更为全面。

从这点可以看出成吉思汗在大事的决断上还是非常理性的，并没有因个人的偏好而耽误整个蒙古帝国的前程。大概是为了补偿拖雷，更是因为蒙古民族的“守产”习俗使然，成吉思汗随后将绝大多数的财产分给了拖雷。这里有一个最直接的对比是这样的：拖雷所得军户为10100户，而汗位继承人窝阔台仅得4000户。

公元1220年秋，成吉思汗派遣窝阔台、察合台统率右翼军进攻花剌子模首都玉龙杰赤（今土库曼库尼亚乌尔根奇），命术赤率本部兵马从其驻营地南下会合，3000个蒙古军士在夺取桥梁时全被守军杀死，术赤想用“软攻”法攻取以保全这个富裕的都市，于是在进攻方式等方面与察合台发生争执。此时在阿富汗境内的成吉思汗知道后委派窝阔台为最高指挥官，诸军皆由他统率。窝阔台很好地调解了兄弟之间的矛盾，严整了军纪，然后统率大军攻城，激战持续9天，坚守者在力竭的情况下，只得请降。蒙古军于城外赶走居民，将10万工匠遣送东方，部分被分配各军。公元1225年春，窝阔台随父回到蒙古故土，从此结束了持续7年的第一次远征。西征后，窝阔台被成吉思汗封于今额尔齐斯河上游和巴尔喀什湖以东地区，封为窝阔台汗国。

据《史集》记载：公元1226年7月，成吉思汗攻下京兆（今西安）后，终因积劳过度，在六盘山的营帐中病死。在临死前，成吉思汗召见诸子，告诫他们由窝阔台继承汗位，要他们精诚团结，服从窝阔台的指挥。他坚定地说：“我指定窝阔台为我的继承人，把帝国的钥匙放在他的手中。”

不过，蒙古帝国时期有一个这样的规矩，即使老皇帝有遗嘱，也必须通过忽里勒台大会的最后批准，新帝才能继位。这是一个必须得走的形式。大汗是要经过蒙古贵族们参加的“忽里勒台”大会选举确认的，就是说成吉思汗只是在临死之前指定了一个大汗的惟一候选人。同时他还指定在“忽里勒台”大会选举窝阔台为大汗之前，蒙古由拖雷来管理，拖雷做监国。成吉思汗死后，由于战事很多，拖雷并没有马上召开“忽里勒台”大会，一直拖了两年，在这两年的时间里，窝阔台和察合台为首的窝阔台系眼看着汗位却坐不上，因此这些贵族很是恼火，他们多次催促拖雷召开大会，直到公元1229年，此时术赤已死，察合台全力支持窝阔台。蒙古宗王和重要大臣举行大会，会议由拖雷主持，由耶律楚材从中周旋。虽然成吉思汗生前曾指定窝阔台为继承人，但拖雷却掌握着绝大部分蒙古百姓和军队，拖雷的态度起初暧昧不明，并无坚决推戴之意，窝阔台不得不一再忍让于他。因此自夏至秋，聚会多时，议犹未决。最后经过四十天的议论考量，实力雄厚的拖雷觉得再这样拖下去，反而让自己处于很被动的局面，于是表示愿意接受父亲的主张，将汗位给予三哥窝阔台。由于拖雷的实力实在太雄厚，虽然他已经点头应允，窝阔台仍然颇为踌躇，又经过多次推让后，窝阔台终于被二哥察合台、弟弟拖雷、叔父斡惕赤斤一起又推又拉地登上了蒙古帝国的大汗宝座。

虽然窝阔台的大汗之位被确认，但是在拖雷治理蒙古两年的时间里，蒙古在凶猛地扩张，他的领导才能得到了大多数蒙古贵族的认可，呼吁拖雷、拥护拖雷即大汗位的贵族明显多于窝阔台的支持者。因此蒙古贵族形成了势同水火的两大派系。窝阔台和拖雷这对亲兄弟也就此结下了仇恨，尤其是窝阔台对于拖雷简直是恨之入骨，但是在表面上两个兄弟的感情让外人看到的还是很融洽的。兄弟之间的矛盾并没有因为拖雷主持召开了“忽里勒台”，使得窝阔台登上汗位而结束，因为在窝阔台系的蒙古贵族和窝阔台眼里，这个汗位被拖雷霸占了两年，现在的汗位是经过40多天拖雷自己说服了大多数蒙古贵族，才把汗位让给了窝阔台。这对于窝阔台来讲是难以接受的，所以他把仇恨埋在了心里。

从此，窝阔台开始采用“合汗”称号，因此元朝文献中有时称之为“合汗皇帝”而略其名。窝阔台登上帝位之后，拖雷遵守诺言，尽心尽力地辅佐他。不过我们可以想象，窝阔台心里面不可能不对这位实力超群的弟弟满怀忌惮。

蒙哥是如何继汗位的

蒙哥

窝阔台做大汗的第七年，俄罗斯诸部起来反抗。窝阔台听从察合台的意见，命令诸王、驸马、万户、千户各派长子出征。因为每个长子麾下都是兵众将广，所以实力特别强大，总兵力大约是15万人。这次西征称为“长子远征”。拔都是术赤的继承人，是长子中的长子，所以由他担任统帅。察合台部派长子莫图根的长子不里统军，窝阔台部由长子贵由统军，拖雷部由长子蒙哥统军。统军的是长子，但别的儿子也有不少参加远征的。

大军西征，势如破竹，平定了钦察、北俄罗斯、南俄罗斯，攻克莫斯科、基辅等大城。在征服俄罗斯等11个国家之后，拔都决定分兵三路西征，于是搭起大帐设宴，但是在宴会中却发生了一场大争吵。拔都是长兄，又是大军统帅，宴会还没有开始，便拿起酒杯来先饮了几杯。察合台的孙子不里、窝阔台的儿子贵由对此十分不满，吵嚷起来。不里骂道：“拔都为什么先饮酒？他自以为是元帅，其实是个生胡子的婆娘，早就该将他踏在脚底下。”贵由说：“这是个带弓箭的婆娘，我们二人早就该用棍子狠狠地打他一顿。”还有一个大将附和二人。大吵之后，宴会不欢而散。

他们为什么骂拔都是“婆娘”？拔都很会打仗，对待部下将士很好，人人叫他为“赛因汗”。“赛因”在蒙古话里是“好”的意思，说他是“好王子”。不里和贵由对部下却很凶，他们觉得拔都婆婆妈妈，不够威风，像个女人。更重要的原因，是察合台系和窝阔台系的王子们心中对术赤系的王子瞧不起，总觉得术赤并不是成吉思汗的亲儿子。

拔都派人去禀告了大汗，窝阔台很是恼怒，等贵由回来朝觐报告战况时，痛骂他：“听说你在出征途中，把有屁股的人都打了屁股，把军人的脸都丢光了。你自以为征服了俄罗斯，就可对兄长不敬吗？其实那又不是你的功劳。”骂完便把他送去给拔都处分，把不里交给察合台处分。

拔都自然不敢当真处分大汗的儿子贵由，但这场怨仇互相结得很深。拔都与贵由、不里两人争吵后，兵分三路：北路军察合台部队，由察合台的另一个儿子贝达尔任统帅，攻打波兰；中路军术赤部队，由拔都自己任统帅，攻打匈牙利；南路军窝阔台部队，由大将速不台及窝阔台另一个儿子合丹（贵由的弟弟）共任统帅。北路军击溃波兰大军，打得波兰王布莱斯狼狈逃命。继而渡过奥德河，在莘尔斯达特大平原遭遇波兰日耳曼联军。一场大战，波德联军全军覆没。这是世界史上有名的一个战役。中路军和南路军也都取得节节胜利，北、中、南三路军队在多瑙河畔会师，拔都大军一路打到亚德里亚海的威尼斯国边界，另一路打到离维也纳30里的地方，正要征服全欧洲，忽然接到窝阔台大汗逝世的消息，于是拔都下令班师。

这次西征一共打了6年，吓得欧洲人心惊胆破，称之为“黄祸”。拔都班师回到俄罗斯，在自己汗国都城中驻守。从东到西，几万里的大片土地都是他的势力范围，他统治的钦察汗国，欧洲人称为金帐汗国。俄罗斯王侯在金帐前战栗听命，达400年之久。当元朝在中国的统治结束后，金帐汗国仍然统治着俄罗斯。直到16世纪中叶，俄国彼得大帝兴起，蒙古人在俄国的统治才逐渐衰退乃至消失。

由于鄂尔达让位给拔都，所以拔都将东方锡尔河一带地方分给了他，鄂尔达遂建立了“白帐汗国”。拔都的弟弟昔班（术赤第五个儿子）西征有功，拔都也分给他一片领地，建立的汗国叫做“青帐汗国”。这两个汗国都远不及金帐汗国重要。

窝阔台死后，皇后和诸王大臣召开“库里尔台”大会。几次召拔都来参加，拔都始终不来。大会决定立窝阔台的长子贵由接位。贵由做了大汗，便要统兵去征讨拔都，朝中大臣极力劝阻，他才打消了这个主意。贵由喜欢喝酒，手足有痉挛病，接位后第三年春天就死了。

短命的贵由死后，王公大将召开“库里尔台”大会，推举大汗。大会的地点设在拔都所管辖的地方，会上王公大将都推举拔都，因为在成吉思汗的许多孙子中，拔都年纪最长，兵力强盛，西征的威名很大，仁慈而得人心。何况大会是在他的势力范围之内举行呢！然而拔都不肯当大汗，极力主张由拖雷的长子蒙哥接位。拔都很精明，知道自己如做大汗，另外三系会联合起来反对，自己寡不敌众，一定抵挡不住。蒙哥在西征之时和拔都很合作，堂兄弟间感情很好。察合台系的不里、窝阔台系的贵由联合起来反对拔都，拖雷系的蒙哥却一直支持统帅拔都。库里尔台大会尊重拔都的意见，推举蒙哥当大汗。

这时朝中大权是在贵由的皇后海迷失手里。她想叫自己的儿子做大汗，派人去对拔都说：“大会向来是在东方蒙古本部举行的，这次在西方开，不合祖宗规矩，而且许多王公大将都没有参加，会议的决定不能算数。”拔都说：“那么明年在东方再开大会好了。”

到了第二年，拔都派自己的弟弟统领大军，护送蒙哥到蒙古本部开会，自己驻在西方做后援。开大会之时，窝阔台与察合台两个系统的王公知道争不过拔都和蒙哥，都不到会，拔都传下命令：哪一个不遵从大会决定，国法处置。术赤和拖雷两个系统的兵力很强，两系联合，窝阔台系和察合台系的力量及不上。蒙哥做大汗的决定，在东方的大会中又通过了。国家大权于是从窝阔台系手里转移到了拖雷系的手里。

贵由的死亡之谜

窝阔台生前与其长子贵由之间关系不很融洽，故不想让贵由继他汗位。而窝阔台最宠爱的是贵由的三弟阔出，有意让其继位。然而短命的阔出却在公元1236年入侵宋朝的征途中死去，窝阔台悲痛万分，只好把汗位继承人定为阔出的儿子失烈门。窝阔台1241年去世，大皇后木哥哈敦主持朝政，但是1242年，木哥哈敦也去世了，权力就落到六皇后脱列拿哥即乃马真的手里，她极力袒护贵由，费尽心机才将窝阔台的遗言否定，决定等贵由回来后继承汗位。此时，成吉思汗的幼弟斡赤斤欲夺汗位，便率兵开赴都城。乃马真氏立即遣使责问他，斡赤斤只得引兵退回驻地。按照蒙古习俗，汗位的继承人还要经过忽里勒台（诸王大会）选举决定。乃马真氏便召集各宗王和将领赴都城和林（今蒙古人民共和国鄂尔浑河上游哈尔和林）参加忽里勒台推选新汗。当时在诸王、贵戚中，西征军统帅拔都威望最高，可是他与贵由不和，因而反对贵由出任大汗，以患病作推辞，拒不赴会，致使忽里勒台不能如期举行，因此只得由乃马真氏摄政。到公元1246年秋天，拔都才派其弟别儿哥代他出席忽里勒台大会。由于乃马真氏的力争，大会达成协议，推举贵由为新的大汗。乃马真皇后在摄政了5年之后，终于让自己的大儿子贵由当上了大汗。

贵由曾经在长子军西征中跟随拔都作战，因他平时好勇斗狠，和拔都多次发生过口角冲突，甚至有几次在军中发生决斗。多次冲突过后，两个人在心中都埋下了很深的仇怨。当时拔都的汗国是成吉思汗子孙中最大的汗国——钦察汗国，又称金帐汗国。由于父辈们遗留下来的矛盾，加之两个人的个人恩怨，拔都对贵由继位非常反对，一直拒绝承认贵由为蒙古大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