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阳光明媚,万里无云。
涂有酒收拾妥当懒洋洋的到了南山门,远远便望到小别挥泪告别小核儿,那场面,啧啧啧,像极了被拆散的痴男怨女。
小别的脸还是透着不正常的红晕,只是想到小核儿要走了,硬撑着缠着公孙律己带她出来。
燕陵远远望到了磨磨唧唧一步三颤的涂有酒“老涂,老涂你快点,磨磨唧唧跟个娘们似的。”
听到这声吆喝,送别的众人愣了一下,望向涂有酒时才发觉燕陵说的老涂指的是这个老涂。
涂有酒也愣了下,注意到众人的瞩目才发觉这小子越发胆大包天,尽然敢开自己玩笑。
涂有酒皮笑肉不笑的走了过去“呦,燕老弟,听闻前些日子受伤了?可好些了?让你涂姐来给你瞅瞅?”
听到涂有酒阴测测的声音,燕陵条件反射的打了个寒颤,瞬间谄媚的笑道“不了不了,小弟好多了好多了,这点小伤怎能劳烦酒儿仙女姐姐动手,酒儿仙女姐姐这才刚闭关出来多累啊,是吧是吧。”
“哼,虚伪。”小别看到燕狗腿的样子,不屑冷哼。
“听到没,小别都说你虚伪。”有酒冷笑。
“嘿,小丫头片子,这叫能屈能伸懂不懂。你这不解风情的样子我看日后谁敢娶你。”听到一个小鬼头都敢质疑自己,燕陵瞬间反击。
跟小别窝着小手的小核儿刚想开口替小别说话,有一个声音却先一步查了进来“我家女儿嫁不嫁得出去就不劳烦燕公子费心了。”
公孙律己一派正经的盯着燕陵看,说完这句后也没再开口却分分钟把燕陵盯得怂怂的。
“我看这儿天也不早了,我们上路吧,上路吧。”实在是受不了公孙律己的目光,燕陵一把抓起依依不舍的小核儿塞进马车。
无视掉小别冒火星的瞪视,还向她办了个鬼脸。
“燕陵兄你真的没问题吗?听说刚养好伤,不行我们再换个人.....”梁善有些不太放心的皱着眉头打量着燕陵。
“这不是带着一医仙吗,梁兄多虑了,对吧酒儿仙女~”说吧又向涂有酒谄媚的眨了眨眼睛。他才不要在碧幽亭呆着呢,多无聊,整日除了看孩子就是看孩子,又不能打又不能骂的,说重一句话就要到处告状,他才不嘞。
有酒告别了前来送行的一行人,无视掉佳彩咬牙切齿阴测测的目光,爬上了马车。
“好了好了,磨磨唧唧的,我会照顾好她们娘俩的。”屈身上车,向送别的人挥了挥手中的马鞭,有酒直想一脚把他踹下去。
小别掀开窗口的布帘,向小别梁善与芊芊挥手告别。
“你确定让我给你看?”燕陵驾车走出一段路程后,有酒从布帘里冒出头侧着看他,笑出一排整洁的牙齿冒着寒光。
“手...手下留情啊!”燕陵哀嚎。
“什么时候受的伤?”有酒干脆从车棚里挪了出来,坐在了他的一边斜视他。
“涂哥,涂哥,外面风大,小心着凉,您进去,进去先。”燕陵只觉得满头的冷汗蹭蹭的冒。
“呦,怎么一会儿又改称呼了?我现在热的狠,出来吹吹风刚好舒坦。”
燕陵无奈,极力想无视她的注视。
“酒儿。”不知过了多久,他神情有些低落的唤道。。
“嗯?”
“我以为我这次真的挺不过来了。”
……
“其实我这次真感觉自己撑不住了,想想回来还要被你糟蹋,倒不如死了算了,不过我又一想,我还没活够,凭什么便宜你,然后小爷我又顽强的撑了过来。所幸我就跟公孙先生要了个安静的院子养伤去了。我这养了大半年刚回来就被你们安排出去了,我好苦啊。”
有酒皱了皱眉,抓起扬着马绳的一只手,把脉。
眉头皱的更深了“这么重的伤,为什么不回来。”
“姑奶奶,我倒是想回来,这不是回不来吗。而且当时那边也离不开本大侠,所幸就养好了再回来了。”燕陵依旧没心没肺的哈哈笑着,好像受了重伤的人根本不是他。
“有邱佬在,还需要你?”
“嘿嘿,我这不是保护邱佬为己任嘛~”燕陵松开马绳习惯性的摸摸后脑勺,猛然发现自己另一只手在有酒手里抓着又急忙抓了回来,冲有酒傻傻笑。
有酒白了他一眼并嫌弃的甩开他的手。
“那你为什么还接这次任务?”
“放心吧,我现在已经完全没问题了,而且我这次受伤也没多少人知晓,保护个你是完全没问题的。”
“哼。”虽已查证了他身体已无大碍,但是还是有点揪心。自己虽每次治病都折腾他,到哪一次自己不都是给他用最好的药。
不过当时既然有邱佬在,量他也不会出多大事,多半是有惊无险。
起身往那车里去,听到燕陵的一声感叹。
“活着真是太好了。”
有酒唇角微勾“嗯,活着真好。”
碧幽亭,南山门。
山门口,众人还是保持着送行时的状态。
秋日的山风一吹,徒徒增加了一丝伤感。
“我们这是来晚了?”左慈带着一个大汉急匆匆到了南山门发现要送别的人已经不在了,瞬间有些失落。
“刚走。”梁善淡笑着接话,向左慈尊敬的唤了声“左慈公。”
“哎呀,上次我离开的时候就恰巧没遇到涂小妮子,这次又没遇到,可真是不巧。”左慈身后的大汉有些负气的叹了口气。
跟在左慈身后前来的是公孙律己的贴身护卫,虽说是贴身,但是半年前被他派下山,今日方才回到碧幽亭却得知大伙儿在南山门送别有酒,匆匆赶来遇到左慈,左慈两人都晚了一步。
“姜兄可是受了什么伤?”因为涂有酒现任百善亭亭主,因此受伤拿药都是找她,听闻姜潮找有酒,梁善顿时有些紧张的问他。
“没有没有,梁兄多虑了。就是小半年没见那丫头有些想念了。”姜潮有些不好意思的挠挠头。
公孙律己抱起小别把小别送入佳彩怀中,佳彩跟芊芊便跟众人打了声招呼,先走了。毕竟他们男人间的话题,多出她们两个反而不太好。
“白玉京近来可有什么动静?”望着佳彩与芊芊离去的身影,公孙律己也不避讳,直接问姜潮。
“探子来报,白玉京前些日子派人去了趟南疆,向南疆借了两名蛊师。听闻现往青云山方向去了。”姜潮为人憨厚,对公孙律己衷心不二,对碧幽亭的众人也是十分耿直。
“可知从南疆借的是何人?”梁善追问。
“应是东罗寨的大护法禾伽与寨主的女儿步青云。”
“东罗寨一直与白玉京来往紧密,此次是东罗寨派人也在情理之中。”公孙律己了然,这一刻他的眼眸又变得深不见底。
“不太妙啊。”左慈摸着下巴。
“要不要加派些人手跟着他们,怕是南疆这行人也是冲着青云山去的。”对于有酒的事情,梁善总是格外的上心,一听说有酒此行不妙便立马紧张起来,一直走在他身侧的千渡注意到他紧绷的情绪,拍了拍他的肩以示安慰。
“这个可以放心,我已经让千渡安排了一波人马从正门伪装成有酒的样子出山了。应该能分散一波注意力。”公孙律己出口安慰着梁善,望着山间逐渐散去的雾气,眼光中的筹谋被他很好的掩饰着。
“薄淳比去南疆是去哪里疯了?”左慈许久没有回山,许久没有听到薄淳的消息了,不经有些挂念他的这个老冤家。
“好像是敏赫寨。”梁善笑答道。
“哼,这个老不羞还对敏赫寨的大祭司痴心妄想。”左慈冷哼。虽说两人大多时候不对头,但是两人关系却是极好的。
“看来白杨城被屠城一事与这南疆两位蛊师也脱不了干系。”公孙律己道。
“听闻前段时间柏面麻下山了。”千渡突然出口道。
“嗯?有这回事?”公孙律己却是抬头望梁善,左右梁善才是碧幽亭的大管家。
“......她没跟我说。”梁善一愣,有些不明所以。
“如果小麻出去时刚好与南疆那两位在白杨城对上,那就解释的的清了。”公孙律己有些舒缓笑道。
梁善想接着说些什么却被公孙律己打断“罢了,这件事日后找小麻问清楚,此次有酒青云山之行定会被多方势力盯上,葬月亭暗中加派人手,务必保有酒周全。”
“明白。”千渡自然也知道事态的严峻,冷厉的脸庞越加冰冷。
众人又走了一段路,在就要分别的时候,只听公孙律己轻轻叹息一声“涂有酒,可千万不能出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