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辅碧醒来,才看清这王爷府邸,竟然还不如杜府豪华。院落只有三进,分为前、中、后,没有楼宇,不过可以看到假山花草,或成片的翠竹,或一汪池塘,还算不失雅致。屋内家具不多,但考究,摆设精致。有一点比杜府强太多,就是丫环仆人不少。
辅碧一面等候王爷信息,一面在院内观望,有丫鬟过来作揖,说:“大人,王爷有请。”辅碧立即随丫鬟过去,进的前院厅里,郑王和王妃已经在等候,只见王妃相貌平和,长相虽不出众,但举手投诉都显谦善端庄。见辅碧进来,她随王爷起身,郑王说:“我和辅碧已经结为金兰,都是自家人了,辅碧见过嫂子。”
辅碧立即一躬,“见过嫂子。”
王妃见辅碧生的眉清目秀,相当俊雅,不仅一愣,道:“听你皇兄说你何等的英勇,武艺不凡,还以为是粗壮的汉子,不想是位书生,无须多礼,快来坐下,早上命厨子准备了这些小菜,也不知合不合你的胃口。”
辅碧一看,这早膳也太过丰盛了,汤汤碗碗足有二十多种,“嫂子太过见外了,说着自家人却准备了这许多。”
“我听王爷说了,你们一路艰辛,多亏你他才活着回来,”说着王妃眼睛已经湿润。
见王妃伤怀,辅碧不再推辞,坐下了,郑王说:“雅儿,你又多愁善感了。”王妃听此立即展颜一笑,“让辅弟见笑了。”
“嫂子这属于真性情,小弟最敬重这样的人。”说着,对王妃一恭,王妃立即还礼。
辅碧问:“昨日王兄深夜会见高将军不知情况如何?”
郑王举筷,“边吃便说。”说着夹了快牛肉放进嘴里,“高将军的意思是,牵扯太广,我们还需私了,从金陵运一批辅碧和西域风情酒,据说虞美人也不错,也可弄些来,到时高将军自有妙计。”
辅碧听此大喜:“酒沉江中,小弟就安排鬼娃飞鸽给杜府补发一船过来,想必今日就能到。”
“太好了。”郑王放下筷子,双手击掌,“三日内定把刘超然这妖孽办了,王家酒正身指日可待。”
早膳罢,辅碧回到居所,唤来鬼娃,如此这般告诉了鬼娃,鬼娃一听大事三日内可成也是大喜,忙应了去了,鬼娃招来巨鹰,撒了无尘雾,先到王家酒庄辅碧居所床下地窖取了两味酒,又到金陵偷偷取了一批,装入大车让巨鹰运到玲珑庙,再通知郑王派人接进了府。
同一日,赶回金城的裴驸马爷和刘超然气急败坏的到了驸马府邸。驸马府邸亭台楼阁,假山花园,甚为壮观,连奴才都是锦衣玉带,环佩交错,与郑王府差的不是一个两个等级,与之相比,郑王府倒变成了寻常百姓家。
二人来到大厅,刘超然一直愁眉不展,其实在怀远县听闻红脸将军和信鸽双双失踪,刘超然就已经焦烂了心,忐忑这行踪败露将是万劫不复。
“美人,我知你心结,已经快马告知娘亲大人,想必她已经和贵妃在宫里设了防,只要郑王他们进宫就是有去无回。见不了皇上,即使捉了李将军去也是于事无补,反过来,我们只要派人在郑王府暗杀了李将军,还可以告他联手倭人,谋害重臣,意图谋反。”听裴驸马爷说完,刘超然蹙眉微展,伸手环住裴驸马爷的脖子说:“还是郎足智多谋,一句话就消了贱妾的疑虑。”
入夜,数十位蒙面人潜入王府被鬼娃轻而易举一并擒获。鬼或许不如人欲望多,是非多,心机多,但论武功法术,人类远远不及。
虽然生擒杀手,但郑王恐夜长梦多,决定深夜再次会晤高力士,辅碧应了,但请求鬼娃着太监服同往并亲见高力士,郑王起初疑惑,见辅碧甚为坚持,也就同往了,这次没过大门,鬼娃直接用所谓的倭人隐身术带郑王进了宫里,直奔高力士所在。
见得高力士,鬼娃从怀中取出一锦盒,这锦盒正是那种在庙中取得的赃物。鬼娃把丝绢一个个泡水给高力士看,只见上面桩桩血案俱是近十五年来的大案,看的高力士脸色巨变。
郑王好奇问:“那上面写的是什么?”
高力士答:“这上面牵扯桩桩血案,有几案乃朝廷绝密,不得外泄,否则反招来杀身之祸。郑王不知反而是大幸。”郑王立即明了。
鬼娃如此这般把擒获倭人和拿得赃物的过程人性化的说了一遍。高力士听后对郑王说:“这锦盒仍让鬼娃收着,明早辰时,你们提酒进宫,一切行事听我安排。”
郑王和鬼娃应了,去了。待郑王和鬼娃去了。高力士直接去了贵妃寝居,因为这功夫皇帝正在南熏殿被太子的事困住了手脚,他或许有一些功夫得见娘娘。遂直奔兴庆宫,这几日万岁都与杨贵妃半政半宫将息于此。
兴庆宫原本是万岁静心和批阅折子的地方,布局摆设仍保留了书房的模样,只是后来添加了一张玉塌,高力士在兴庆宫门外让太监通告了,不需多时就被请了进去,万岁最喜欢的人有两个,一个是杨贵妃,一个是高力士,但最信任的人只有一个,就是高力士。朝野皆知,特别是内庭后妃都万分敬畏高力士。
高力士进的兴庆宫,只见杨贵妃侧卧玉塌,一手枕着白璧玉面,双目含烟溢来,似有情又无情,让人一丝也捉摸不透,那翘鼻下的一点红唇,未开而似开,隐约露出贝齿,胜于丰满成熟的浆果,诱人来尝,煞是撩人,再往下看,玉体上披着件裸纱,锦被半掩玉体,露着半乳和半截白璧玉腿,就是太监看了,也免不了血脉贲张。
高力士敛了心神,四周看了下奴才,说:“都退下吧。”
奴才们立即应了,退了。“所为何事?”杨玉环吐出莺莺燕语,听的人心仿似小猫抓过。
“那老奴就直奔主题了。裴驸马爷的宠妾刘超然和倭人有勾结已经落了把柄,南山灭门案,王家酒庄灭门案,太子登州遇袭案,案案有人证、物证,那宠妾昨夜唆使驸马派30人潜入郑王府,意欲谋害郑王,30人俱被生擒,已录了罪状。现在这事传到老奴这里,老奴压下了,看来这刘超然是个祸害留不得了。”
杨贵妃听此,表情未变,只是淡淡的说:“那就让刘超然去该去的地方吧。我一会儿就派人通知我姐姐去办。”
“这两天,皇上胃口不好,老嫌酒淡,听说钱妃正在四处找酒,老奴先找到了三味美酒,明早辰时派人送来,娘娘品尝下看是否能让龙心大悦。重要的是,酒祭将至,若能为万岁选得酒祭神品,那可是为万岁,为天下百姓解忧造福了。”听高力士说完,杨贵妃放下枕着的手,躺下说:“还是高将军想着奴家,若这酒使得,奴家定有重谢。”
这种姿势表明贵妃已经乏了,礼也应了。高力士遂一拜出来了。
是夜子时,一群武将直闯裴驸马爷居所,一张超大玉床上,裴驸马爷正拥着刘超然睡的沉,士兵的闯入先惊醒了刘超然,猛见士兵涌进来,刘超然大惊,伸手想取衣服裹体,却被拽着头发****拉到了床下,这响声惊醒了裴驸马,猛见士兵,同样惊恐,再仔细看,领头的是娘亲的贴身侍卫黄飚,这才放了心,怒声说:“狗奴才,还不住手?”
黄飚道:“虢国夫人玉命,当场斩了妖人刘超然,提人头复命。”声落刀下,刘超然连哼都未哼出一声,脑袋已经搬了家,黄飚捡起人头领着士兵走了。
裴驸马眼看着刘超然没了脑袋,依然傻了,久久,张口喷出一口血,反身倒在了床上……
第二日辰时,郑王和辅碧带着三瓮玉酒来到宫内,立于兴庆宫外听传。有太监出来,奉了酒进去,须臾太监传见。
郑王和辅碧进去,先见了高力士,高力士对辅碧伸了下大拇指,遂领二人进了偏厅,隔着一层纱曼,二人行了三拜九叩之礼,只听纱曼内传来轻柔的声音,正是杨贵妃,问:“这三味酒分叫什么名字?”
辅碧答:“辅碧酒,西域风情和虞美人。”
立时有人抬着三瓮酒出了沙曼,在二人面前从左到右依次排开,贵妃问:“辅碧、西域和虞美人依序可是这样排的?”
辅碧立时惊叹,“娘娘真是神仙法眼,一瓮不差。”
贵妃浅浅笑了,“你这酒才是神来之笔。这辅碧酒与王家酒感相似,算是解了万岁的馋瘾。”
辅碧听此,立即一拜,道:“辅碧酒虽非王家酒,但尽得王家酒神髓,王家酒一枝独秀,蒙冤受难而没了,同行人莫不扼腕,还请娘娘厚恩大德,为王家酒正声。”
杨贵妃沉默了,高力士立即怒喝:“大胆,竟在娘娘面前谈及私事。来人……”
“罢了。”杨贵妃立即制止了高力士,道:“王家酒庄之事,确实有冤情,罪人刘超然昨日已经伏法,人头今日会被送往金陵,不日王家酒就会正声。不过,你必须替哀家拿了祭酒头彩,否则,哀家定治你的罪。”
辅碧立即叩首应了。高力士挥袖,郑王和辅碧退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