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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苦陀湾师徒指迷津;梅花庵行者辨人心

话说锁魔镜之事烟消云散,孙行者复归取经大道。一日,师徒们来至一处庵林。唐三藏心性执拗,看见一户人家,偏要自去化斋,被七个女妖魔迷住本性,在盘丝洞受了悬梁高吊之苦。行者唤出当坊土地来问一问,原来那七个女妖抢了上界七仙姑的浴池,正要往池中洗澡。行者化作饿鹰,叼走了妖怪的衣服。那八戒又凡心大动,在池子中耍弄一番,惹动了那七个女怪,被她们织将情网,放下情扣,吃了不少亏。三兄弟救出师父,往西来至黄花观中。那观主多目蜈蚣精与七个女怪同门学艺,因听了女怪挑唆,又知唐僧肉大有好处,便用茶水毒倒了三藏,八戒与沙僧也险些一齐倾了性命。亏黎山老姆指教行者,请下紫云山千花洞洞主毗兰菩萨下界,施展法力降了妖魔,又用丹药解了剧毒,才使他师徒四个重又踏上取经路。

这一走,个把月里不见妖魔,不觉的春之将尽,一路上光景醉人。正行间,忽闻得滔滔浪响。八戒欢喜道:“正是天遂人意!我这里口渴难耐,正要吃水哩!”忙取钵盂,前行几步,果见一条大河,甚宽阔,一望无边,茫然似海。那呆子顾不得许多,满满舀了一钵水,递与师父,师父不饮,递与行者,也不饮,再让沙僧,仍是不饮。那呆子笑道:“想是早年吃那子母河的水,把你们都唬住了!若是今日再生出这般奇事,我老猪就产下个一男半女也认了!”言毕举起钵来,大饮一口,未及下咽,噗的喷将出来,掩口不能语。行者忙上前问道:“怎的了?”那呆子扯着嘴道:“好涩的水!把我老猪的舌头都僵住了!”说不上一句,已是舌头打结,口角流涎。行者看了笑道:“自那年吃了子母河之水,你与师父结了鬼胎,这一路行来,但逢渴时,要么是去好人家里化些水来吃,要么是先问明了河水是否干净,哪里还敢胡乱吃水!”

正笑间,忽闻得水中有响动,定眼遥观,只见一人踉跄在水中行走,渐入深处,若艰难形状。行者自思道:“水里行走,莫非摸鱼?”三藏坐在马上,举目望见那人在水中挣扎,忙叫行者道:“悟空,我看这河甚宽阔,怎么那人还往水深处行走?”沙僧道:“莫不是妖怪故意哄我们去救他,他好杀个回马枪,来抢师父。”行者道:“待我试叫他一声,看怎么说。”遂大叫数声,那人只是不应。行者又道:“此人不像是在摸鱼,看他挣挣剉剉、踉踉跄跄,宛如迷路失水,无目之人。然此处水汽浓重,难辨妖邪。若是好人,自当相救,若是妖怪,必要防范,怎的好?”沙僧道:“师兄,你留在此处保护师父,小弟去水里问他一问,若是好人,救他上岸来,顺便问问路境。”行者闻言道:“甚好,甚好。”

好和尚,脱了褊衫,札抹了手脚,扑一身分开水路,钻入波中,大踏步行将进去。走不多时,早到那人跟前,见是个老者,忙扯住他,问一声道:“老哥,你在这深水里作甚?”那人抓住沙僧之手,方才开口,气喘喘地说道:“恩人救命!我是个瞎眼的盲人,往时常到这湖边,等往来之人,乞化些钱米。今晨到此,一失足跌进水里,只因双目不见,哪知东西南北!两耳只闻水响,如何听得人声?进前不敢,退后不能,往左不知,往右不识,怕的淹没死亡。恩人救了我登岸,得了残生,阴功保佑你福寿。”沙僧听了他说,看他不像妖怪,扯他手,引他上岸,把原由向三藏与行者、八戒说一遍,又道:“听这先生说,这原来不是条河,却是个内湖!”三藏惊道:“好大湖也!”行者闻言,跳起在半空,四下里观望。噫!果然是个大湖。但见那:浪涌湖不平,涵虚混太清。气蒸云梦泽,波撼朱紫城。茫茫烟水上,参差叠浪横。空阔湖水广,青荧天色同。东西南北各连空,夕阳斜照如金熔。层波万顷光不定,恰在西去路途中。

那人上得岸来,谢了沙僧,又问起他师徒的来历。沙僧道:“我师徒是去往西天拜佛求经的和尚,这一个是我师父,那厢两个,是我师兄。”那人闻言,徐行到他三个跟前,一一称谢。三藏与行者都点首辞谢,惟八戒不语。沙僧道:“我那二哥吃了一口你这湖里的水,口中发涩,不敢言语了。”那人道:“这水吃不得!”三藏道:“想是个咸水湖。”那人道:“不是咸水湖,是淡水湖。”三藏问道:“敢问先生,可是这水有毒?”道:“无毒。”又问道:“既是淡水湖,又无毒,如何吃不得?”那人道:“长老放心,吃了也不妨事,只是要有一日口中苦涩,说不得话。听祖上说,这个大湖早年也甚清澈,水草丰茂,鱼虾肥美,春夏常有水鸟来栖。只因两岸村民挑水煮食,担水浇园,捕鱼捉虾,索取无度,又将些粪便污水倒在岸边,想是触怒了水神,竟在一夜之间,将这水变得苦涩难饮。人若吃一口,该有一日不能说话,故我这里人家给这湖换了个名号。”行者道:“怎么换的名号?”那人道:“原先叫做‘弥勒湖’,现在改叫做‘苦陀湾’。”行者道:“弥勒变苦陀,正是转喜为悲了!”三藏道:“先生,湖中之水既不能饮,这里人家怎么吃水?”那人道:“长老问得最准。我这里人家吃水最是头疼,就是自家院子里打的深井也如这湖水一般苦涩,因此无奈,只得夏秋两季存些雨水吃,冬春两季只得吃雪水,若是碰上了大旱的年月,也有人家上几十里外的山上去担些泉水下来卖钱。”师徒闻言,点头不语。那人又道:“只因为这湖有几十里宽,也曾溺死过路人,早些年发水,还曾冲毁过房屋,故我这里人家又唤它做‘苦海’,取‘苦海难渡’之意。”三藏闻言,道:“先生,似这茫茫苦海,可有船家摆渡?”那人道:“有!有!”三藏听见一个有字,怒放心花,欢喜不尽,却听那人道:“只是那摆渡的船家性情最怪,只在每日巳时之后,申时之前肯渡人。今日天色已晚,他早回家去了!长老们明日再渡吧!”

三藏听了甚烦闷,叫行者道:“悟空,怕是今日渡不得河了,此时天色渐晚,我师徒却到哪里去安歇?”那人听见,道:“周围的村子距离甚远,长老们若是进村安歇,明日须得早起,还要加紧赶路才可。”沙僧向行者道:“要是有寺庙就方便了!”那人又听见,忙道:“有!有!有!”行者在一旁笑道:“你这老头,两眼看不见,双耳倒甚灵便!”那人笑道:“长老岂不知这双耳便是我们瞎子的眼睛哩!”沙僧道:“你这附近可有寺庙?”那人笑道:“方才一时糊涂了,竟忘了红墙庙!你们师徒沿路往南走,行不上两里,就有一座小庙,砖砌的红墙,里面还有三五间房子,此时不逢年节,寺中甚清闲,长老们正好安歇。近来听说那庙里出了桩奇事,不知是虚是实,长老们若去求宿,正好探明也。”行者道:“什么奇事,莫不成有妖怪出没?”道:“不是妖怪,我瞎子听人说,几天前,那小庙里连下了好几场大雪,竟把长在其中的几株老梅催开了花。这伏天才过,就有雪片降下,不是一桩奇事么!长老们若去求宿,必能辨明虚实。若是传言果系实情,却不正好赏梅也!”言毕笑过,向沙僧问明了方向,又烦劳行者折根树枝做明杖,径向北去。未行几步,回头叫他们师徒道:“长老,还有一事未曾禀明,‘红墙庙’三个字是我瞎子叫的,只因听说它周围一圈红砖墙,并非其本名也。若要去那里安歇,须得是有道德的高僧才可!”四众大不解,行者问道:“那庙端的叫什么?”那人微笑不答。沙僧又问道:“为何须得是有道高僧才能安歇?”那人仍笑嘻嘻不答,深深拜谢之后,摆开明杖沿路去了。

且说他师徒四个沿路往南,行不上两里,果见树林之中,现出一道红墙,远看窄隘,近看却也不小。高门大殿,宛如禅林一座;邃宇重楹,却是圣像满堂。三藏道:“你们且在外边等候,待为师前去求宿,若是院主肯收留,我来唤你们进去。”遂进了庙门,顿觉寒气逼人,只见正前方几间宽敞的瓦房,东边用竹篱搭个茅屋,一旁几株梅花,果然开得惬意,正是黄昏时候,景色真个醉人!你看那:不受尘埃半点侵,竹篱茅舍自甘心。疏影横斜水清浅,暗香浮动月黄昏。小阁明窗半掩门,暗数青梅立树阴。林下积来全是雪,几点梅花最可人。再看那梅花:冰雪林中著此身,不同桃李混芳尘。任他桃李争欢赏,不为繁华易素心。老梅愈老愈精神,数点开来不借春。不信试看千万树,蕴育清气满乾坤。三藏看到好处,忽思及长安城冬日梅开景象,不禁伤怀,遂成绝句一首,口诵道:“梅花点点枝头坠,岁寒历经霜雪催。云物不殊乡国异,惟解漫天作雪飞。”言毕,只见正屋大殿里走出一人,合掌胸前,笑脸迎进。三藏抬头一见大骇,语塞喉咙,进退两难,只道是走错了道路,进错了大门。原来那人穿一身赭色僧衣,丝绦麻履,虽然光着个头,但一见便位比丘尼。只听那尼姑道:“不知圣僧来此,失远迎了!”三藏懵了半日方才答道:“院主,贫僧问询了!”尼姑道:“圣僧何须多礼!小尼姑法号道清。不知圣僧到此何为?”三藏不敢直呼其法号,仍叫院主道:“贫僧是从东土唐朝而来,去往西天求取经文的和尚。今日路经贵处,天色已晚,闻人道此处有红墙庙一座,可容我师徒留宿一宿。不期竟走错了路径,误扰了院主清幽,实在无礼,贫僧这便告辞。”那道清一听他是从东土而来,忙叫道:“圣僧且慢走,此处正是红墙庙!”三藏闻言,吃了一惊,心中骂那瞎子道:“惫懒无礼的,我师徒救了你性命,怎连你一句实话都赚不来!”那尼姑走下阶梯来,又道:“‘红墙庙’是他们外人胡乱叫的,敝处乃唤作‘梅花庵’,前后有六间房头,连小尼在内,只住着五个有度牒的尼姑。如若圣僧并高徒不弃,今夜留宿在此,也甚便宜。”三藏恐这里的尼姑不守清规,要与他交合,故迟迟不答。那尼姑见他不语,道:“古语有云,庵观寺院,皆是我方上人的馆驿。圣僧自那东土天朝而来,自然是见惯了宏大寺院、高堂雄殿,不肯安歇在此,也是常理!”三藏忙道:“岂敢!岂敢!既院主盛情留宿,贫僧不敢有违。我三个徒弟还等在院门处等候,待我唤他们进来,一齐来谢!”

急走出去,见了三个徒弟,道:“叫那先生哄了,此处不是什么红墙庙,却是座尼姑庵,里面还住着五个尼姑子!”沙僧道:“难怪那人说须是高僧才可住得!”行者道:“师父便是高僧!”又向三藏道:“师父,可要在这庵里住下?”三藏正要说,只见那道清尼迎出门来,身边还有两个蓄着发的小尼姑。八戒在一旁偷眼观看,见那院主体格瘦小,虽是一身素色褊衫,未施香粉胭脂,却难掩美貌风流。你看她:肌如瑞雪,脸似朝霞,海棠风韵,樱桃小口,香脸桃腮,光荧娇媚,色色动人。一旁两个小尼只十五六岁光景,也是粉面生春,样貌不俗。这三个尼姑见了行者兄弟三个,都吃了一惊,那两个小的更是跳起脚捂眼不敢看。唯有那院主回神定气,须臾换做笑脸,喜滋滋迎他们进门。行者心中纳罕道:“凡人见了我兄弟三个,就是胆子大的男人也要手发麻,腿抽筋,逃窜不迭,如何这个女子竟然不怕?方才我未曾仔细辨认,莫不是修炼多年的妖精,在此等我师父!”你道他火眼金睛,如何看不出是妖怪?原来妖怪都有邪气裹身,似那些道行低的,邪气直冲云霄,他嗅也嗅得出来,然有些道行高的,浪迹人间已久,沾染红尘无数,也能将邪气掩盖,不好轻易辨认。行者的火眼金睛,是在老君八卦炉里烟熏火燎弄将出来的老害病眼,只有一心运气,用功调和,才能将那道行深些的妖邪辨认明白,故此才有这项忧虑。

三藏已进门,步入正殿,向佛祖圣像朝拜三匝。道清尼从弟子手里接过三炷香,徐徐奉上,待三藏接过,立在一旁。行者急忙睁开火眼金睛辨认端详,只见她三个:一副凡骨弱不禁风,一身肉体亦不康健。腹内生结石,脸上长黄斑。三魂七魄安在,五脏六腑俱全。可怜身上衣正单,心忧少碳怕天寒。无有炉火伴左右,何来散钱置新棉?融化积雪烹茶饮,行走村落化素缘。修满身正义于体内,隐一道怨气在心田。行者心中纳罕道:“看她们样子,却不是妖怪,然那领头的尼姑眉宇间竟藏着一股怨气,不知是何道理。莫不是她思春心切,见了我师父模样,要调阴阳、配夫妻?”正思量,只听三藏叫八戒道:“悟能,你去把马喂了。”那呆子本想安安稳稳吃饭,舒舒服服歇息,闻得要他去喂马,心中大不快,平日里还能抱怨几句,如今又说不得话,又不敢违抗,只好撅着嘴吱吱呜呜咿呀了几句,垂头去了。那道清尼一见八戒此状,十分惊异,若有所思,暗暗切齿,又轻轻恨了一声,恰被行者看到,心中惊道:“果然不是什么诚意修行的弟子,真心拜佛的女尼!好人家的女子见了八戒,哭爹喊娘都忙不迭,如何她竟恨将起来!罢了,罢了,这回不是降妖伏怪,却是与几个凡尘女子交手。俗语说,好男不跟女斗。这几个尼姑子瘦弱不堪,又不知道安的什么心。下手时轻也轻不得,重也重不得,真真要犯难了!”

道清院主见三藏礼佛已毕,上前去,将他们师徒躬身引到一旁偏殿坐下,又吩咐两个弟子洗刷锅灶,安排茶饭,高掌明灯,调开桌椅,要管待圣僧。那两个小尼姑领命去了。不多时,果然排上了些煮熟的干菜叶子、黄粱粟米。三藏叫行者道:“你去把八戒唤回来。”行者恐饭菜里有毒,叫沙僧道:“沙师弟去吧。”沙僧应了一声,转身去了。这厢行者暗暗施展手段,深吸一口气,将满桌子饭菜的气味俱吸入鼻中,一一辨别,未嗅出毒药的味道,却才放心。三藏在一旁称谢道:“院主,打扰了。”道清道:“不敢,不敢,仓促中备些粗斋,怠慢!怠慢!”少时,八戒回来,一见桌上满满的斋饭,喜得口水直流,忙不迭坐下就吃。三藏骂道:“无礼的夯货!院主还未动箸,你吃什么!”道清忙道:“圣僧们来时,小尼姑已领着弟子们吃罢了。休多心,快请用!”三藏闻言,这才坐下,念一卷揭斋咒,举起箸来,夹一片黄花菜放入口中,嚼一嚼,未及下咽便吐将出来,呛了喉咙一般咳嗽不住。行者与沙僧忙上去照顾。道清一见,慌得躬身道:“想是荒山野菜,不合圣僧胃口。这等奈何?”三藏忙道:“院主不必多心,贫僧今日腹中不适,不能用斋,想是骑在马上一路颠簸所致。”道清闻得此言,沉吟半晌道:“这反是小尼姑请长老的不是了!”三藏道:“不敢!不敢!敢问院主,我师徒却在哪里安歇?”道清道:“圣僧不要忙,小尼姑自有区处。”遂叫两个弟子道:“你们去把前面那间禅房打扫干净,铺设床帐,快请圣僧安歇。”两个小尼姑听命,下去整顿去了。这厢道清起身,合掌当胸道:“圣僧稍坐,贫尼与她们同去。”三藏闻言,起身相送不题。

见那院主出门去了,行者才道:“师父整日在马上颠簸,好道也有十年了,今日你又不曾骑马,如何竟吃不下饭了?”三藏轻声道:“实不瞒你们说,我自出了娘胎,就吃素,到如今三十余年,更不晓得吃荤。方才我夹一块野菜放在口里,只觉得一股子油腥味弥散在唇舌之间,恶心不能下咽,故此才不吃这斋了。”行者道:“想是这里的尼姑子不守规矩,平日里经常开荤,把几眼锅灶都油腻透了,今日洗刷得不干净,教师父尝出了腥气也!”沙僧闻言,也不敢吃了,惟有那八戒不去理论这些规矩,把他们三个剩下的饭都倒进自己碗里,扑扑都丢下口去。行者道:“呆子,这饭里有荤哩,你要开戒不成!”那呆子心中骂道:“你捉掐的弼马温,专会聒噪!我老猪戒了五荤三厌十几年,今日好容易有顿沾着油腻的斋饭,怎的不能吃!”你看他充耳不闻,把那些米饭、面饭并几样闲食一捞急吞下肚子。行者笑道:“这呆子,嘴上说不得话,耳朵也跟着聋了不成!”沙僧道:“师父方才怎不当着那院主的面说破此事?”三藏道:“同是出家人,我师徒又在她这里留宿,倘我说她不守规矩,破了斋戒,能有什么意思!”行者笑道:“罢了,罢了!你不说她破戒,反倒叫你自己破了戒了。”三藏道:“我把那野菜吐了出来,半口也不曾咽下,哪里破戒了?”行者道:“方才那院主问是不是饭菜不合口味,你却谎称是马上颠簸出来的疾症,岂不知出家人不打诳语哩!”三藏闻言,无语相对。

少时,那两个小尼姑在前面禅房整顿齐备,过来请圣僧安歇。他师徒们牵马挑担出方丈,行到禅房门首看处,见一间禅房低矮昏暗,四面墙皮脱落,没有顶棚,顶上残瓦不全,抬头即可观看星辰,里面只一盏烛火摇曳,两稍间用稻草铺设成四张床。行者见了,将适才八戒放马时抬的草料拿到禅房里,栓下白马,谢过之后,请两位小师父回去。两个尼姑不敢久留,转过身忙不迭走了。行者掩上禅房门,道:“快睡觉,明日早些起身上路!”三藏闻言,与八戒、沙僧各住一张草床上躺下,少时俱已入眠。行者却不睡,等到三更时候,把身子摇一摇,变作一个焦栝虫,趁夜色飞入后院,转遍了里外三间卧房,更不见半个人影,心中道:“这几个尼姑不是好人,此时不知又在哪里谋划!”正要寻找,忽闻前面禅房处一阵响动,慌得急忙往回飞。毕竟不知是什么响动,长老能否平安离开,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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