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第二十七章唉！每天她都能看到类似的这一幕，有独自拖着沉重的行李箱往外望的人。有在站台依依不舍的人，有忍着悲痛挥手的人。她每每看到仍会有一丝感动，仿佛火车并不是送人们回到心爱的人身边而是将心爱的人带走一样。千千万万的人从这列火车上上下下，孩子的哭声中年人的咒骂声老人无奈的叹息声不绝于耳。她感到疲惫和难过，当她望着眼前这对紧紧抱在一起的情侣时也只是深深的叹一口气不去催促他们。再不舍也要分开，再难过也要忍着。生活的故事每天都在上演，从不间歇。检票口已经没有人了，他还是松开了抱着的李雨童手。她没有欺骗他，当他知道错误的时间赶往火车站时他才知道原来他有多么的爱她。爱是什么？他说爱是他一生的信仰，爱就是把一些人或一个人放在心上。爱是放手，他牵着她的手拖着行李箱走进检票口。女检票员对他和李雨童笑着点了点头直接让他们进站，他带着她往那节车厢跑。他拉着她的手越跑越快，只要他们跑的够快就能赶上。张涛牵着她的手在站台上奔跑起来，迎面吹来的风将她脸上的泪水吹散。那一刻她没有了想哭的冲动，一点都没有。他带着她一直向前跑，她从没有想过回头或停下来。只要他们跑的够快，一切就都能追上，包括她和他之间错过的三年零六个月。他停下了，她也跟着不得不停下脚步。他望着李雨童，不知道该说什么。在出租车上除了焦急他对李雨童还有一丝埋怨，可是当他看见李雨童一个人看着他哭时。他才知道李雨童仅仅只是告诉他一个错误的时间而已，而他却要丢下和她之间整整三年的时光。火车就快开动了，他从背上取下包从里面拿出一个盒子给她。他对她说等她上车后再看，“能再笑一次让我看看好吗？”他对她说。他只是目不转睛的望着她，为什么他什么也不说。他只是来送她的，她想对他说：“跟我回家吧”“我是真的爱你”。不知道是雨水还是汗水他的衣服已经湿了，看着他从背包里取出盒子最后一丝希望也消散了。当她看见张涛背着包出现在候车室时那一刻她天真的以为他是来陪她回家的，拿着盒子她不知道他在里面放了些什么。但她知道这里面没有张涛，他说想看她再笑一次。可是她还想在他的怀里再哭一回，她含着眼泪对他笑了笑。“你好，我叫李雨童。我们见过面的，你还记得吗？”她像那次在图书馆一样对他笑着。他说，别哭。她笑了，他看见李雨童笑了。他轻轻揉了揉她的头发摸了摸她的脸，要一直这样。他温柔的将她拉入怀里，在她耳畔悄悄的告诉她······听完这句话，李雨童头也没回的提着行李箱上了火车。一辆永远都不可能回头的火车，她没哭。他说还是她笑起来好看，再见。当她转身时已经泪落千行，她看见他蹲在地上抱头哭泣。他说他不会哭，那一刻她真想跳下火车抱住这个哭泣的男孩。可是火车已经缓缓开动了，“有一个高个子男孩将我送到车厢里然后他伸手轻轻揉了揉我的头发说：“别哭”可是我还是哭了。”这是她第一次写张涛送她的情形，脸上挂着还没来的及擦干的泪水找到自己的床铺。邻铺的一个毕业生替她放好行李箱，捧着张涛给的盒子她静静的缩在床上。他说完那句话后，李雨童就转身走进车厢。这次他没有把她送进车厢然后替她放好行李，这一次她没有哭可是他哭了。他蹲了下来感到从没有过的心痛，泪水漫过眼眶他真的哭了。当他听着火车缓缓开动的声音，眼里的泪水像车轮转动一样落下。慢慢的他什么也听不见了，车轮声，李雨童的哭泣声还有嘲笑他的声音。“小伙子”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感到有人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他抬起头通过模糊的眼睛看着眼前的人。眼前的人给他的安慰止住了他的泪水却无法缓解他的心痛，蹒跚的走出火车站。他像丢掉了魂魄一样只剩下一副躯壳在市区的大街上游荡，他不小心撞到了别人听到别人对他愤恨的骂道：“你要死啊，瞎了眼”。女检票员只是以为眼前的这个小伙子舍不得心爱的人离开，她对张涛说没什么的。只是短暂的分离而已，至少他还能感觉到心痛，年轻真好！盒子越来越沉她的手也渐渐失去了力气，打开盒子她看见了属于他也是属于她的东西。他在她的耳边轻轻的说：“你永远是我眼中的苹果”，盒子里放着一颗红苹果她的一滴眼泪滴在了上面。还有那把小木梳，看着手中的梳子她还能感觉到张涛给她梳头的那种温柔。苹果的底下压着一封信，她想从盒子里找出更多的东西。只是翻来翻去只有这三件东西，他的伞，她好像把他丢在了那座城市火车站的某个角落了。这座城市的夜晚是那么的繁华和疲惫，各色各样的灯光在他的眼泪里扩散又聚集。他毫无目的的走在这昌盛的世间，寻找一片净土可以让他停下。过往的人你们知道在哪里吗？你们能告诉那个在黑夜里的迷路人吗？过往的人不厌其烦的对他说：“不要耽误我时间我还要请人吃饭不知道那件事能不能办成；我还要赶回家不然我老婆又要和我闹了。明天还有上班工资又不涨，她妈妈嫌我买不起房。儿子不听话在学校不学习就知道旷课老师又喊了；妈妈生病住院已经花光家里所有的积蓄了该怎么办？只要我们不说，谁知道我们贪污受贿······”他苦笑了笑。“哥哥，你怎么不回家在这里哭？”“哥哥丢了一样很宝贵的东西”“是什么？”孩子天真的问。“等你长大后，就知道了”“可是我不想长大”“为什么？”为什么？世间有太多的问题没有答案。为什么他会在年少的时候遇见林诗月？为什么在那个夜晚碰到那个拿了他苹果的李雨童？为什么青春是那么的身不由己！那晚张涛不知道是怎么回到学校的，躺在宿舍的床上他有流不尽的眼泪。“爸爸，你知道世界上有几颗苹果是最有名的吗？”孩子得意的问父亲因为他知道答案。“一颗是亚当和夏娃吃的那颗，还有一颗是砸在牛顿头上的那颗。”孩子向父亲投去崇拜的眼神。“为什么呐？”孩子又不解的问，这也是父亲最喜欢的儿子不知道的就喜欢问他。“可是爸爸只知道砸在牛顿头上的那颗苹果”父亲有些尴尬的对儿子说。为什么亚当和夏娃不能去吃那颗苹果，上帝为什么将他们赶出伊甸园。仅仅是因为亚当和夏娃知道了善恶知道了羞耻吗？李雨童听着上铺一对父子的对话想，盒子里的苹果也是从那颗树上摘下来的吗？“长大后我要成为一名科学家比牛顿还要聪明”上铺传来儿子的声音。李雨童从盒子里拿出那颗红苹果放在手上，取出那封信。雨童：当你看到这封信时，我想你应该已经坐上了回家的火车。你一定想问我为什么要在盒子里只放这三样东西，那把小木梳是在我高一时买的已经陪着我很久了。那天和你在操场上跑步时看着你甩动的头发那时我就想将它送给你了，那天给你梳头我知道你很喜欢它可是我不知道为什么你没有和我说。要是在以前你一定又是撒娇又是赌气，我喜欢你的那头长发。只有这样我才能每次当你头发被风吹乱时替你理好，还喜欢你那双清澈的眼睛。我会记得那双眼睛，一直记着。还记得那次我问你我们第一次认识的情景吗？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会在那里，因为这么晚了你又是一个女孩。那次我没有理你不要怪我了好不好？当我在图书馆再见到你时我就知道了我的苹果被一个快乐的人捡到了，我说希望那个叫李雨童的女孩永远快乐。你永远不会知道为什么我开始拒绝你，因为和我在一起你不会快乐。我的过去你不知道我心里在想什么你也不会知道，一方面我多希望你能和我一样。可是为什么要让你和我一样为什么我不能和你一样，我想你要快乐下去一直快乐下去。从小我没有朋友，直到遇到她原谅我一开始没有告诉你。别人背着梦想来到这里，而我却带着满身伤痕远离家乡。本想慢慢忘掉她可是我在这座城市这所学校遇见了你，一个叫做李雨童的女孩。有一天你对我说，你喜欢我。我只是对你微微的笑笑，笑你天真和善良可是我不知道正因为这样自己才打开了心里的那扇门。你看到了她的照片你哭着问我是不是因为她而喜欢上你，你们确实有很多相似的地方。可是你不是她她也不是你，如果当我在你的面前提到她又让你伤心的话希望你能笑一笑。从你出现在我生活里的每一天多多少少你总能给我带来那个叫做快乐的感觉，可是有时我会感觉有些累。我不知道为什么会累，我多想告诉你可是每当我看到你开心的对我笑时我就告诉自己一切都是值得的。希望你理解我的悲观，我知道你从小就有一个幸福快乐的童年。你有很多的朋友你难过时可以打电话给爸爸妈妈给自己的好朋友，而这些都是我没有过的我羡慕你。如果我告诉你你肯定会分给我可是我怎么忍心从你手上夺去，和你在一起我就已经很知足了。和你在一起我总想把所有的爱给你，不让你受一点委屈。可是我不敢对你许诺，也许是我不够勇敢也许是我还没能完全忘掉她。我知道这样对你很不公平，我想过和你分手可是我舍不得。我知道你读这封信时一定会哭，其实我说谎了你哭起来的样子更好看。可是我心疼你，所以说你笑起来好看。有太多太多的话和你说，可是我已经没机会说给你听了。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那次十一带你出去玩，早晨起来看你还没有醒就没有叫你怕电视的声音吵醒你就关了声音。望着你你睡着了可是我已经醒了，那晚我梦见你了。你说你要嫁给我，要做我最美的新娘。可是我没告诉你，你知道吗？在火车上遇见那对坐在我们对面的情侣，你问他们为什么不结婚其实你在看我。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后来你靠在我的肩膀上睡着了。我多想梦里的你能知道其实我多想我们能和她们一样，你感冒了我心疼的抱着你。你说还冷我就把你抱得更紧一些，那天从教室出来我给你撑着伞叫你。你问我有什么事，其实那一刻我就想告诉你。无论你听完会觉得我只是虚情假意还是什么我都想过，因为我想对你公平一些。第二天天晴我答应带你放风筝的，当我拉着线你跟在我身旁笑着我就会感到知足。其实我小时候也有一只这样的风筝只是我从来没有将它放起来过，可是当我办完班级的事回来时不知道你怎么了生我的气。我哄着你，你问我心里是不是还有谁？望着你远去的背影，无论我怎么叫你你都不回头看我。你知道我有多难过吗？原谅我一直都没有给你打电话，直到实习完照毕业照我才和你说上话。你瘦了，你知道吗？那晚本来想叫你和我一起去那里，可是你说你要参加班级的毕业晚会。那晚我喝醉了，是你送我回去的。我记得你哭了你的眼泪滴在了我的脸上，我真的想你。可是你告诉我你的火车票已经买好了，我知道你要走了。可是我不能挽留你，你对我说再爱你一次直到你离开。我对自己说这七天一定要给你全部的爱，无论你要什么我都答应你。可是每一天我都过得很难过从未有过的难过。你已经和以前不一样了，我告诉你你长大了是希望在没有我的日子里你能好好照顾自己。因为以后我不在你身边了，你还是那样我会不放心的。你要什么我都依你，你生日那天从我衣服上咬下的那颗纽扣我知道你一直带着脖子上。你说那是你长这么大过的最开心的生日，我心里想多值得。你说给我过生日我只笑着摸了摸你的脸，我不过生日的。只想你能在我生日那天陪我吃碗面就好，你觉得对我有亏欠我说谢谢你给我的一切。看着烛光印在你的脸上我不知道你许了什么愿望，我也没有问你你也没有告诉我。只要你快乐什么都没关系，你开心的告诉我你很快乐。你要买花其实你想告诉我不要忘了你，我告诉你花店老板的故事你哭了。你说你喜欢美好的结局，所以那天晚上回去后我在小说的结尾从新写了个结局不知道你有没有看到。时间还是把你带走了，那天你说要进我的宿舍看看。最后我还是答应了你因为我不忍心看到你失落的样子，还记得那次我偷偷去宿舍看你吗？你说肚子痛可是我正在上专业课，你说痛死你算了我还没来得及说什么你就挂我电话。后来我就再也没心思听课了。抱着你在床上其实我不害怕有人看见，等你睡着后怕你醒来找不到我又要和我赌气就写了张字条放在你的床头。送舍友去火车站没让你跟去，是因为市区不怎么安全。我还记得那次你送我，回来后我发现你不见了。你知道当时我有多着急吗？我害怕你被坏人带走了，我在人群中疯了一样的找你。可是我怎么也找不到你，当我又看到你站在那里等我时我跑过去把你吓哭了。可是看着你手上提着的东西我就心软了，我不该对你发火的。那应该是我第一次对你发火，别怪我了好不好？以后出门要记得和家人朋友一起，过马路时要多注意看车。在火车站陪舍友等火车的时间里我仍在想着宿舍里的你。当我捧着你喜欢吃的水饺打开宿舍门后看见你安静的躺在我的床上睡着了，我不敢叫醒你因为这几天你睡得不好我知道的。可是亲你的时候你还是醒了，你突然抱住我就哭了。知道你没有吃饭就给你买了一份水饺，喂着你看着你一口一口咽下你知道那是的我心里有多幸福。我说我吃过了，可是你揭穿了我的假话。是的我还没来的及去吃就急急忙忙赶回来了，你心疼我。你知道那一刻我的心里有多酸楚吗？我在你的面前流下眼泪，你笑着给我擦干。你说不想回去，可是最后我还是答应了你。那件衬衫还是你买给我的，你说让我帮你梳头我想也许这是最后一次了。你不想睡觉想看电影，我也陪着你。你开始解衣服上的纽扣我知道你想要干什么，可是我不能要。你说你是自愿的不会后悔，我会记得曾经有个女孩对我说过：“她是我的，连她的梦都是我的”你愿意把最宝贵的东西给我，可是我拿什么来回报你？直到宿舍熄灯等你睡着后我才离开，可是当我半夜醒来发现你睡在我身旁。睡在我身旁的女孩今天就要走了，外面下着雨怕你着凉替你盖好毯子。如果你又感冒发烧谁背你去医院，那次在医院的病房里护士给你扎针时我哄着你说不疼。看着躺在病床上脸色苍白的你还在不停的盗汗，多想躺在病床上的是我而不是你。你一直是这么瘦，和我在一起这么长时间都没能将你喂胖。以后不能再挑食了要多锻炼身体，不是所有人都喜欢瘦瘦的你。······我也要走了，以后要好好照顾自己了。找个真心爱你疼你的人，慢慢的把我忘了，要快乐。上天可怜我的孤独所以把你带到我的面前，但是她却嫉妒我，让我没有办法留住你！只要你过的好！其实我一直不喜欢这座城市，但我会记得这座城市的下雨天，还有在这座城市里我爱过一个叫做李雨童的女孩。你，永远都是我眼里的红苹果。张涛他说别哭，可是她还是哭了。上铺的父子已经睡了，她将看完的信纸重新叠好放进盒子内。那颗苹果还在那把梳子还在，可是那个男孩已经走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