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微村里,人人自危,村民都跑回了家,先给家里的神像上了香,然后忙着准备祭品,心中暗暗祈求神灵保佑。李一瓜回到家后,休息了一会,就坐到客厅中央,将李二瓜和李二翠叫到身边,然后吩咐他们去将村里各家的代表全部叫到家里开会。
李一瓜家的房子很大,整体像四合院一样分布:正北面是五间房,中间大厅用做客厅,两边是卧室;院子西面是五间客房;东面也是五间,有厨房、柴房和放一些谷物农具之类用做储藏功用的房间。跟赵财来的一批人都住在李一瓜家。以前赵财每年来收瓜都住在李一瓜家的大院子里,也常接待一些游客住进来,都不觉得拥挤。这次孙金带了一个戏班的人过来,加上李一瓜一家共十八人,住起来就没那么宽敞了。从北面东厢房算起,最东面一间住着赵财和孙金,西侧隔壁住着李二瓜,客厅西侧依次住的是李一瓜夫妇、李二翠和孙玉;西面客房从北到南依次住的是:四个女演员每两人一间,六个男演员每三人一间,最南面那间住的是赵默,孙金把几个大的行李箱都放在赵默房间,让他看管。
除了分散在村庄外围的钱掌庙和李不二之外,李二瓜兄妹把各家的代表都请到了家里,李一瓜把住在家里的客人也叫到了院子里,然后语气庄重的说道:“大家有没有想好怎么对付蛇妖?”
李一瓜问完,众人都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副无可奈何的表情。李一瓜见大家都拿不出主意,就心有余悸的说道:“今天我可是亲眼看到了一个碗口大的蛇眼,发出绿幽幽的光芒,吓得我腿都软了。”
人群中有个年长的人提议道:“掌庙不是说明天会祭神的吗?先看看能不能把蛇妖镇住。”
李一瓜忙问:“万一,我是说万一镇不住呢?我们应该先想好退路。”
那个年长的被问住了,想不出什么好的办法。于是众人纷纷讨论对策,有说明天万一镇不住,就定期供牲口给蛇妖;有说干脆众人一起,跟蛇妖拼个你死我活;有说干脆浇上松油,用火烧了蛇山等等。众说纷纭,一时间整个院子形成了两派:一派主张祈求蛇妖宽恕,理由是人斗不过妖;一派主张和蛇妖同归于尽,理由是蛇妖被镇压多年,早就恨死了翠微村里的人,根本不可能原谅这里的人。
最后,孙金走到大家中间挥手示意静一静,然后建议道:“我真没想到这里会发生这么大的事,但做为外人,站在我们的角度,我想提供我们的一个选择给大家考虑考虑。那就是离开翠微村去避难,何必冒着生命危险留在这呢?大家想想,你们觉得能获得蛇妖原谅的把握有多少?能斗得过蛇妖的把握有多少?”
众人被孙金这么一说,都陷入了沉默。这时李一瓜替大家说出了担忧:“孙老板,说到出去避难,我们也不是没想过,但我们世世代代在这悬崖上生活,大多数人都没出去过。到了外面,我们什么都不会,又靠什么生存呢?”
孙金微微一笑道:“大家不用担心。请问你们当中有谁是一生下来就会下地干活的?没有吧!我们都是一点一点的学会了生存技能。”说到这,孙金拍拍胸脯说道:“到了外面,我一定帮助大家找到工作,还有,政府也不会不管你们的。”
众人听了,都纷纷觉得有道理。李一瓜连忙说道:“那真是太谢谢孙老板了。我相信,以孙老板的社会地位,帮助我们在城里生活下去是没有问题的。你们觉得呢?”
众人听李一瓜这么说,再加上这两天孙金表现出的慷慨,不少人都点头表示认同。
最后,李一瓜大声的说道:“看来大家意见达成了一致。那我们就先准备明天的祭品,希望能镇住蛇妖,保护我们的家园,但万一失败了,我们就听从孙老板的建议,让孙老板带我们到城里避难。大家先回去各自准备吧,晚上不要出门,在门前屋角都撒上硫磺。大家多保重!”
李一瓜说完,众人各自回家杀鸡的杀鸡,宰牛的宰牛,每家都有一样需要供奉的祭品。众人早早的准备好了。然后一家人围坐在一起,惴惴不安的等待明天的到来。
众人走后,孙金把孙玉叫到房间里问道:“小玉,你怕不怕?”
“怕!怎么不怕?”孙玉脸色吓得铁青的说道:“怎么会有这种事,我都感觉自己在看电影一样。这都是真的吗?”
“今天的事你也看到了,你觉得会有假吗?”孙金反问道。
“爸,那我们该怎么办?”孙玉问道,显得不知所措。
“今天我们先在这住一晚上,明天我让人送你回去。”孙金不慌不忙的说道。
“让人送我回去!你还留在这呀?”孙玉不解的问道。
“嗯!爸刚才都答应大家了,要带大家一起走的,再说还有收购的合约没完成交易呢,那是会罚款的。”孙金略显无奈的说道。
“那我也不回去了。我要跟你一起。”孙玉鼓起勇气说。
孙金听到女儿不肯回去,忙呵斥道:“别胡闹!要听话。明天就回去,来的时候你答应过只来玩几天就走,并且你承诺了随时可以送你回去我才肯答应带你来玩的,你想违反约定吗?你就不怕蛇吗?”
“约定是在平常情况下,现在是特殊情况,应该用特殊对待!爸爸都不回去,我也不回去嘛!”孙玉撒娇道。其实这个时候孙玉的心中想起了李不二。虽然只有短短的两天相处,但孙玉一说到回去时,发现自己第一个舍不得的竟然是李不二。孙玉从小就非常崇拜那些在影视里面能够百步穿杨的英雄,像《水浒传》里的“小李广花荣”就曾经一度成为了她年少时期的偶像。在来翠微村之前,孙玉本来不知道有这么个地方,后来无意中听到赵财和爸爸的对话,赵财提到几点翠微村的特色,其中最吸引她的就是这里的人弹弓打的特别精准。自此孙玉一下子就对翠微村产生了兴趣,当她知道爸爸要去翠微村时,不顾爸爸的反对,想尽办法死活赖着要去翠微村。一见到翠微村的人,就急切的打听到李不二的弹弓打的最好。经过几天相处,她就被李不二吸引了。刚才开会的时候孙玉在人群中找了半天,没见到李不二,心中已经有些担忧他了,她知道现在自己很想见见他。
孙金见她语气坚定,知道她耍起性子来怎么劝都没用,从小惯到大,早就拿她没办法了,就松口说道:“那你一定要听我的,呆在村长家,别自己乱跑。”
孙玉满口答应了,可等他爸一走,她就偷偷的溜出了李一瓜的院子,她看看头顶的太阳,正是下午两点钟的样子,孙玉想起电影里演的蛇妖都喜欢在夜间阴暗的时候出动,觉得蛇妖应该不会在这个时候出来,就快步往李不二家走去。
孙玉在村庄中走着,看到家家户户都门窗紧闭,有些人家的门头窗上还贴了一些符咒,整个村庄静悄悄的,一点说话声都听不到,仿佛就像进入了无人区一样,失去了往日的热闹和祥和。整个村庄完全被恐惧所笼罩住了。
李不二听到院子外有脚步声,忙走在阿聪后面来到门口,见到是孙玉,显得有些惊愕。李不二想不出这种时候她来是为了什么。李不二忙把她让进屋里。
孙玉打过招呼,直接问道:“刚才没人来叫你去开会吗?”
“没呀!开什么会?”李不二问道。
“难怪,我说怎么都没看到你。刚才全村人聚在村长家,讨论了一下去向,就说万一明天的祭神没能······我是说万一,他们决定先到外面避避。你呢?”孙玉支吾了一下,怕李不二怪她乌鸦嘴。
“我相信一定能战胜蛇妖!一定能!”李不二的情绪有点激动,他的内心深处并不愿意背井离乡。
孙玉见自己把他惹的有些激动,心生愧疚,便附和道:“是的!邪不胜正!”
孙玉说完,心中有些失落,明显感觉到李不二是不愿意搬到山外去的,可是留下来真的能战胜蛇妖吗?自己嘴上虽然说“邪不胜正”,其实心里一点信心都没有。孙玉坐了一会,怕爸爸担心自己,就起身准备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