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年遇到盛夏,所有的原则都变成了最完美的谎言。即便像谢玉茗那样一个高贵的女人,都会因为纪年的喜怒无常,而变得大惊失色。他的眼角透露着愠怒,目光瞥向微微颤抖的盛夏,有些任性的将她置于自己的保护下。
从第一眼见到盛夏起,纪年便笃定了这辈子只有他才可以欺负盛夏,而秦默只是他和盛夏的过场。即便是秦默上位,这仍是一种亘古不变的信念。
纪年用着柔和的语气对谢玉茗说道:“谢伯母,四年来依旧貌美如花。”
声声清润,声声讽刺。时光给谢玉茗带来的苍老清晰可见。即便是做足了富家的保养,但她那可恨的面容依旧让纪年觉着丑陋。
谢玉茗优雅的掩唇一笑,眼神却频频的流连在盛夏和纪年的身上:“什么时候回国的,老秦可是经常提到你,有空来老宅看看。”
纪年的手掌轻轻的拍了下盛夏,随后双手合十的置于胸前:“秦伯父客气了,改日一定登门造访。”
四目对视,悄无声息。谢玉茗被纪年的眼神盯的脊背发凉。若自己没有记错,纪年从幼时就很维护盛夏,但她碍于家族的颜面也不好发火,只能客气的说道:“既然没什么事了,我就先回去了。老陈开车。”
但军车的马达迟迟未发动,这深闺中养成的贵族正等待着下人给她关上那扇车门。
纪年熟视无睹,仿佛是看懂了谢玉茗的意思,愣是挡在了蠢蠢欲动的盛夏面前。
盛夏,你不是秦家的下人,更不是盛家的玩物。
陈伯尴尬的透过后车镜看着僵持的三人。这场景看上去似曾相识。
谢玉茗高傲的靠在车背上。纪年只是微微一笑,便牵着盛夏的手,转身往路边退去。
谢玉茗的面色黑沉,往前倾身,手指恰好置于车门的边缘。纪年好似料到了一般,快速的转过身来狠狠的关上车门。他放开盛夏的手,装作一副无辜的模样。焦急的拍着车窗,可左手却死死的抵住:“秦伯母,我不是故意的,你还好吧!”
谢玉茗手指抽回的极快,但指甲却被卡在了车门中,纪年眯着双眸,见时机合宜便松开左手。断裂的指甲从缝隙中掉了出来。彻骨的疼痛,却不带丝毫的血迹和内伤。纪年玩了千百回的游戏,可这贵夫人迟迟学不会收敛。被人奉承惯了,竟然连车门都不会关了。
纪年得逞的对着盛夏一笑。时光仿佛追溯到十年前,谢玉茗高傲的命令盛夏关车门的场景。一如今日,纪年送上了最揪心的作弄。
谢玉茗送给盛夏的痛,她只偿还了千分之一。而剩下的,由纪年来替盛夏承担。他愿意做所有人眼中顽劣的小孩,只要盛夏开心,这便足够了。
谢玉茗颤抖的扶着手指,连心的疼痛让她失去了优雅的姿态,她咬牙切齿的嘶吼道:“老陈开车。”
纪年,若不是看你祖上对秦家有恩。哪里容得了你那么猖狂。
盛夏看着军车远去,她抬眸看向纪年。笑容随着颤抖的双肩,笑着笑着便流出泪来。纪年一如当初,而她却越行越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