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年说过,卑微永远是不成立的否命题。只有那些自认高贵,将尊严践踏在脚底的人才是真正的卑贱。而盛夏,你生来高贵,所以你是我钟爱的盛小姐。
纪年站在马路的对面,狭长的双眸盯着路对面抱着凯蒂猫的盛夏。
她白皙修长的手指拂过耳后的碎发,刘海上夹着小巧而又别致的粉钻樱花。一头微卷的乌黑长发披在脑后,看上去像极了十八九岁的大学生。
军车沿着马路飞速的行驶而来,盛夏的右手一招。而纪年的目光顿时下沉。在江城能够把军车当私家车开的,除了秦家还能有谁。盛夏的脸上露出了温馨的笑容,而当她看到军车内的人时,由心而发的笑容戛然而止。
纪年皱起眉头,他终究还是忍耐不住的往前走去。能让盛夏如此手足无措的,秦家只有一人能够做到。他知道盛夏心中的坎,他也知道这是盛夏永远也躲避不了的劫。
盛夏看着迎面而来的军车,不由的激动起来。半年没有见到浅浅,不知道浅浅有没有长高,有没有半夜哭着喊妈妈。每每想到和女儿分开这么久,盛夏就觉着自己是一个不合格的母亲。
军车的车窗缓缓的摇下,盛夏希冀的拉开车门。而此时她的面色变得煞白。祈求的目光看向开车的陈伯,而陈伯却给她一个无奈的笑容。
盛夏的手指有些颤抖,怀中抱着的凯蒂猫掉在了地上。“伯母,你怎么来了。”
眼前是一名看上去只有四十岁模样的中年女子,高高盘起的发髻上闪着金光,她穿着奢华的手工制金丝旗袍,眼眸中流露出犀利和不屑的神色。她的嘴角慢慢勾起一抹笑容,高贵的素养告诉她,即使看到盛夏这种卑贱的仆人,也要学会微笑,哪怕内心已经厌恶上了千百分。
“我听秦默说,你要见浅浅?”谢玉茗的手指轻轻拂过自己的衣角,她端正的坐在车上,做出一副上层贵族的模样。
“嗯。”盛夏胆怯的答应了一声,往前走了一步。她往车内看了看,却没有见到浅浅的影子。
而此时,盛夏和谢玉茗贴近,谢玉茗却捂着鼻子嚷嚷道:“盛小姐,就以你身上残次香水的味道,还有寒酸的气息。浅浅若是给你带上一天。还不知道沾染上什么坏习惯。”
盛夏闻了闻身上的味道,焦急的说道:“伯母,我并没有喷香水。”除了浅浅说喜欢的牛奶洗衣液的味道,其余什么都没有。她眼神通红的看着谢玉茗:“伯母,我已经半年没有见到浅浅了。”
谢玉茗看着盛夏含泪的憋屈模样,心中不禁恼火。若不是她装模作样,秦默怎么会同意盛夏见浅浅:“盛夏,就以你卑贱的身份,你以为你配得上当秦浅的妈妈?一个疯子的女儿,还有资本来说话了。若不是看在你父亲的份上,浅浅从来不会知道她的妈妈叫盛夏。”
谢玉茗的每一句话都深深的戳在盛夏的心坎。卑贱的身份,疯子的女儿,父亲的份上。
盛夏哽咽的看着谢玉茗,说不出任何话来。而她的心中不断的闪过,盛夏,你是纪年心中高贵的盛小姐,其他人说的都是假话。
她咬紧双唇,脑海里盘旋着谢玉茗的步步相逼。纪年,我做不到忽略他人的看法。
盛夏浑身颤抖,她瘦弱的肩头抚上了一双温柔熟悉的手掌。纪年从后方拥抱着她,一如往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