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成长的代价（2）

吃过饭，掩埋好地灶痕迹，又开始踏上了漫长的拉练征途。休息过后，继续赶路，这感觉就像被人捅了一刀，伤口即将痊愈，可很凑巧这个地方又被再次刺中。整整一上午都在不停的赶路，中午休息一下，疲劳状态刚得到缓解，下午背上背囊，明显会感到不适应，甚至会萌生不想再走的念头。这就是人的本性，从艰苦转向安逸容易，但从安逸回复艰苦却很难。队伍行进了大概半个小时左右，战士们才慢慢从刚刚那种安逸的状态里抽离出来。这时正值晌午，太阳挂在正中央，阳光饱含热情的直射大地，汗水不断的从头顶顺着脸颊往衣服里钻，没有经验的列兵大多都会走一段路，大口大口喝很多水，不多大一会功夫，水壶便见底了。拉练前，班长都会对列兵提要求，给出一些建议。其中自然会强调，天气太热的时候，一定要极力控制自己对水的强烈欲求，因为每人身上就一壶水，只有到了下一个休息区域才能有水补充，喝得太急的话，到了后期甚至都会有中暑的危险。但实际操作起来，很多战士都控制不住自己，因为天气实在太热了，缓解这种难受状态唯一的途径就是喝水。不过，李文新却异常的守规矩，很少去碰水壶，即便真到了忍耐极限，也只喝那么一小口，因此，他水壶里面的水相对于其他列兵来说异常的丰盛。但李林枫这种大大咧咧的人却完全相反，下午行军还不到两个小时，水壶已经见底了，最后只能像个乞丐一样的乞求旁边的战士施舍，但人都是自私的，即便有多余的水，也得在保证自己够喝的状态下才会额外的分出一点。在乞求身旁同年兵无果的情况下，李林枫最后将目标锁定在李文新和王冰两人身上，上等兵与士官自然有多余的水，但李林枫是万不敢向他们开口的，这就是部队的等级观念。李林枫这厮东窜西窜的溜到王冰身边，用手碰了一下王冰腰带旁的水壶，这一碰便能确定王冰水壶里面至少还剩三分之一的水。王冰立即警觉起来，迅速用右手压住水壶，转过头来看着李林枫，质疑的问道：“你想干什么？”李林枫强装笑脸的对着王冰嘿嘿傻笑了一下，随即说道：“兄弟没水了，你是不是应该救济一下啊。”王冰早就猜出李林枫会来这一出，于是大方的对李林枫说：“把你的水壶给我。”李林枫听罢，立即解开腰带，从肩膀上取下水壶，递给王冰后感激涕零的说道：“还是兄弟靠得住，早知道就不问他们了。”王冰诡异的笑了一下，拧开水壶盖，朝李林枫的水壶倒了一丁点水，顺手递回给他。李林枫见状，脸色一百八十度大转变，不敢相信的质问：“就这么一丁点？”王冰白了他一眼，淡定的说道：“天作孽犹可活，自作孽不可活；你嫌少的话倒回给我就是了。”李林枫楞了一下，回过神来摇了摇头，自言自语的说道：“倒回给你，想得美，有总比没有强。”随即一仰头，将水壶里面的水一咕噜的喝了下去，有点意犹未尽的感觉。喝完之后，水壶盖也没拧上，在队列里四处张望，看到李文新后，异常兴奋的跑了过去，插在李文新旁边那列队伍中，与李文新并列前行。还是一样的碰了一下李文新的水壶，这一碰不由得露出异常惊讶的神情，诧异的对李文新说：“你咋还有这么多水呢？”李文新并没有排斥李林枫的举动，笑着说道：“一直克制着没怎么喝。”李林枫这次似乎有点不好意思开口，傻笑着胡扯一些不着边际的话。明白人一眼就能看出李林枫的动机，李文新自然不傻，拍了一下李林枫的手臂，面带微笑的说道：“把你水壶拿过来，这事你直接开口就行了，不用绕那么多弯弯。”听李文新这样一说，李林枫一时有点不知所措，但还是将水壶递给了李文新。接过水壶，李文新豪不吝啬的倒出了半壶水给李林枫。倒好之后，拧紧各自的水壶瓶盖，利落的将水壶递回给李林枫，调侃的说了一句：“不想咱们中暑倒在半道上，你省着点喝啊。”李林枫感动得不知如何是好，只得傻笑着点头。队伍从低洼不平的山间小路，走进了农家村庄，不时可以看见几间小店铺，处于这种极度炎热疲惫的状态下，对水的需求远胜一切，尤其是冰冻的水。队伍里面有些人开始蠢蠢欲动，个别胆子比较大的士官不时会跑出队伍，走进小店铺，拎着三两瓶冰冻饮料出来，猫回队列继续行进。孙小东看在眼里，怒在心中，因为机关有明文规定不可以在拉练期间去商铺采购饮料，看到自己连队的老兵带头不守规矩，孙小东自然十分恼怒。于是通过电台叫来值班排长霍凯，要求他在队列里巡视一下，制止这种违纪行为，看到手上拿着塑料瓶的战士，记下名字，回去秋后算账。霍凯遵从着孙小东下达的指令，从队伍前面缓缓朝队列后边走去，边走边朝队列里边喊道：“不要去农户小店里面买饮料，抓到一例严惩不贷。”后边有好几个士官正在大口喝着刚从小店买回来的冰冻饮料，喝一大口，停一下仰着头，张着嘴巴小声的嘀咕：“太爽了。”听到霍排长由远而近的喊话后，立即大口大口的喝完瓶子里剩下的饮料，将空瓶子顺手抛到路边的草丛里，迅速擦拭了一下嘴巴，以防穿帮。有的士官因为喝得太猛，加上又是冷饮，嗓子眼被冻得生疼生疼的，但仍旧强忍着喝完，喝完之后不免会本能的咳嗽，为了不被霍排长巡视时抓住把柄，立即抛掉瓶子，用手大力的握住嘴巴，这种情形，旁观者看了不免会“噗嗤”笑出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