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可怜的张文
离开罗卡太久了，我感觉很不好，自己的病大概又要复发了，而且一定会一次比一次严重。
可我觉得现在生病时间不对，很危险。
我茫然无知的紧随这瑞克，乘坐电梯，还好很快就到了，地下三层，没有出现那种令人紧张的窒息。但我还是觉得全身的血液像是在慢慢走失，冰冷异常。身边的瑞克好像感觉到了，紧紧握了握的手，另一手却将我往怀里一扯，紧紧抱住，头顶传来他淡淡轻笑，有那种得意的意味。
叮铃…电梯门打开，我也随之将他向外一推。
满眼毫无遮掩的厌恶之情。
一行人脚步不疾不徐，我心莫名，不知瑞克要做什么，但看他一脸淡漠，也无法开口，只好选择沉默跟随。
沿着灯光明亮的回廊，瑞克将我带入一个房间内。
房间内坐着两个身穿类似保安制服的男子，看到我们进来，立刻起身，很是严肃敬畏朝瑞克施礼，瑞克只摆了摆手，他们就又坐回去，继续工作，盯着面前满墙皮的‘小液晶’。
这应该是整幢大楼的一间监控室。
“你带我来这里干嘛？张文呢？你朋友哈利呢？”我侧脸满是疑惑的问瑞克。
瑞克淡笑不语，只稍稍朝那俩保安一个示意，接着，噼里啪啦的快速操作键盘的击打声传来。
瑞克扬扬下巴，说，你自己找。
我满是疑惑，回头，很听话，像个白痴，从一个一个屏幕里找寻。
哼，身后一阵轻轻的嘲笑。
有人伸手给我指了一下。
终于，
…
张文被一件灰白色的大睡袍包裹着出现在屏幕上，他被两个衣着考究整洁的男子，丢进一房间内。
我禁不住唇角微扬，很高兴，因为看到他没事，只是穿着很不合时宜，太滑稽了。
房间沙发上散坐着四五个男人，皮肤有黑又白，我看不出年龄段，但他们个个身形都比较高大，精神看似很亢奋，都挂着一脸戏谑的笑意看着面前的一副可怜兮兮的张文。
隐隐感觉要出事，…这画面很怪异，那些男人看张文的眼神越来越让人不舒服，像是在评估，面前的张文俨然成了待价而沽的‘商品’。
…
张文整个人都处于一种极度带着紧张的恐慌，脸色惨白没有一丝血色。我甚至感觉到了他身体因为恐惧而在不停的颤抖。
他显得异常可怜。
“瑞克，让张文出来，他好像很害怕，”我瞪着屏幕对身后的瑞克说。
不知什么时候，瑞克悄无声息已经站在我身后，双手从后边紧紧将我环绕着，气息在我脸庞，耳边吹拂着。
耳边传来他几乎不可闻的笑。
这货像是被什么刺激到了，整个人也是亢奋异常。
我眼睛一直紧紧盯着屏幕，盯着屏幕上的张文。
接下来，…看到的一切，令我无法言语也无法描述，我不知道那是一种怎样的感觉…但这感觉却像是我体内的血液，在我身体里滚滚流通，带着疼痛，愤怒…还有无比的震惊。
站在张文身后的衣着考究的男人，突然伸手，一把将包裹在张文身上的睡袍扯下…身体瘦小孱弱的张文便赤——裸呈现在那些人面前。…张文此时脸上已经没有什么可以表达自己心境的表情了，但他的身体确确实实再抖…那些人开始打量，评论，带着傲慢轻蔑，鉴赏…张文真的只是摆在他们面前的一件玩-物了。
“让张文出来，他们要对他做什么？！”我禁不住吼了起来。
====
此时的瑞克却似乎被什么东西刺激着，拉扯着，身体呈现某种异常的兴奋，对着李雨的身体摸索，碰击，像是这具身体内隐藏这什么巨大的吸力，诱-惑着，不由自主的…。瑞克用嘴狠狠吻着李雨莹白的脖子，如痴了一般。
李雨呢？却丝毫没有注意到瑞克的龌龊行径，他已经将全部注意里都集中到了屏幕上，…
====
张文被人一下推倒在面前的茶几上，像被放置在餐桌上待享的美餐？他麻木了吗？还是被吓傻了？连惊叫，挣扎都没有做，…
“他们…要干什么？”
屏幕内的那些人，令人恶寒的嘴脸，眼里浸含着的笑…更是令人作呕……
脑袋里突然闪现那些被张文拖着看过的‘教育片’，但，…似乎又有很大不同，…张文是个男人啊？…‘监狱！’我想到了曾经的监狱生活，…某些画面一一划过，某些思绪被拉扯出来。
我很厌恶，只是画面里的人是张文…
我恨不得伸手将他从屏幕里扯出来。
我无意识的开始挣脱瑞克的禁锢，…哼，耳边是瑞克冷冷刺耳的笑，我转脸狠狠瞪着他，笑意仍旧，似乎在等着看好戏，但手还是慢慢放开了。
我走到房子里面那两个操作键盘的‘工作人员’面前。
“把张文放出来，否则，我会杀了你们，”我说，语气听上去尽管平静，但心里的怒火却要爆炸了。
只是也许我的外形在他们面前太过孱弱了，太过无害了，所以，他们脸上都露出了很明显的讥嘲，我说的话在他们听来，只是玩笑。
但，很快，他们的笑意还未从脸上退去，惊恐就出现在了他们眼眸里。
他们的咽喉已经被捏在我看似瘦弱无力的指间。
我一向善于突袭别人致命的弱点，咽喉处的骨头是很脆弱的，很容易被捏碎，我应该不用费太多力气吧，此时，他们的命应该是在我手里吧。
他刚想要反抗，我手指微微用力，他们便意识到错了。
应该是的，因为他们的脸色变得很难看，如失血一般变白了。
“我是真的会杀人，”我进一步说明，解释，然后，转眼看向瑞克我想自己此时的表情，和眼神应该可以很好的表达出自己愤怒。
=====
两位临难的‘工作人员’用惊骇的眼看了一眼李雨，有转动眼球看向瑞克这边，发出求救信号。
但瑞克冰冷的笑更深了，正意味深长的看着李雨那张精美的脸，完全没有将这两位放在眼里。
“哼，他那是在为自己还债，”瑞克很无所谓的说，眼睛瞟了一眼屏幕上挣扎的张文。
那俩工作人员木然…
“啊…。”一声凄厉的惨叫突然在狭小的监视室内响彻，是张文。
屏幕上的张文正在历经他人生中最为悲惨，最为痛苦的事件…
而目睹这一切的李雨情绪一下失控，他没有捏碎人家的咽喉，而是，像个白痴，扑向那画面，用尽全力使劲拍击着屏幕，大喊着，张文快跑，快出来…。
瑞克惊骇当场，一愣，很快就意识到自己可能犯了一个很严重的错误。
但既然已经做了，发生了，他不想就此放弃，总要有个结果。
瑞克大步上前，将已经有些疯狂的李雨转身面向自己。
“你应该来求我，你知道我想要的是什么，李雨，…李雨，你知道我想要的是什么吧？只要你答应我，什么事也不会发生，…”瑞克盯着李雨好看的眼眸，那里面有一个早已痴迷的人，像是掉入一个无法自拔的深渊，就此沉没了。
李雨突然安静了下来，神色渐渐有刚才的激烈变得漠然。
“答应我，…说话啊，我已经没有耐心等待了，你已经是个例外了，不要再逼我，否则，…躺在那里的就不只是他了，”瑞克说，
声音里淡淡隐忍这什么。
瑞克看到李雨长长的眼睫毛轻轻眨动了一下，脸上再也没有显现出任何带情绪的表情，眼眸放空，越过他，看向很远…。
“求人，还债总要付出代价，…”
……
瑞克感觉李雨已经不再清醒了，他的意识在渐渐远去，…那个清晰的魂魄好像已经离开了。
瑞克今天确实犯了一个严重的错误。
在李雨心里，瑞克就此定格，永无翻身之日。
====
许多人的影像不断在脑子里闪现，如同眼前屏幕里的一样，只是他们或模糊或清晰，一个接着一个划过。
我感到头在隐隐作痛，并慢慢欲裂起来。
我开始大口大口的做深呼吸，这是罗卡曾经教我的一种很便捷的放松方式。
瑞克的脸在的眼前慢慢放大，我突然意识到，所发生的一切都应该与他有着密不可分的联系。
人都是分类的，心理也是按类别来分析的。
每一种心理都有着类似的，孵化它的‘温床’。
贝洛，安迪，瑞克，还有罗卡，他们大都是在同一类‘温床’上孵化的权势的代表。
无论是家世背景都是高高在上的，再好的品性与素养也都无法改变，无法掩饰他们都周遭的人的凌驾，对周遭的操控。
弱小的张文和我只是被他们玩弄于鼓掌间的消遣而已。但在对我的方式上，却也总会有很多不同。
贝洛就绝不会让我看到那样的‘画面’，更不会用那个作为要挟。所以也正因此，我才会一直都那么讨厌瑞克，即便他给我巧克力，给我好吃的糖果，也仍旧不愿靠近他。
那现在我该怎么做呢？我想要努力思考，但身心却被刚才的触动牵扯着某种难以抑制的情绪在脑子里激烈的翻腾着。我什么也想不出来。
只是木然的用双眼瞪着瑞克近在咫尺的脸。
瑞克将我抱起来向外走去，轻声说，可以了。
…
屏幕上，张文那刺耳凄厉的叫声终于停止了…
我想张文应该从悲惨境遇解脱出来了吧。
可我已经没有勇气回头看那画面了。
“我答应你，”我说，但答应的内容究竟是什么？却是不清楚的，至少目前我脑子里还没有一点儿概念。
这时我看到瑞克那张脸上显示出得意嘴角也禁不住上扬。
内容大概早就在他脑子里了。
可是当瑞克抱着我穿过长长的地下走廊时，我却突然升起了一个念头，并且在脑子里不断叫嚣，就是——‘杀掉他，’
这是早晚的事，只是现在，我没力气了，刚才的激烈似乎耗尽了我的所有。但，意识里，
在经历太多变故后，我发觉自己渐渐变得坚强了，因为从刚才看到那令人‘震撼惊异’的画面到现在，尽管愤怒和痛苦让我情绪出现了短暂异常，但我脑子还是处于清醒状态的，这也许是近来遭遇种种的另一种收获。
不知在何方的我的曾经的亲朋们是不是该感到欣慰呢？罗卡，玛卡，萝丝你们看，我做的好不好，是不是该得到嘉奖？
=====
我被瑞克带回了他的极度个性化的别墅，怎么描述才算恰当呢？在寸土寸金的本市，沿途，他手随便一挥说，这一带都是我的领地。
这别墅边界范围简直是奢侈到了及至，但相比在房屋建构却又简陋到及至，如同深山内狩猎人的简易木屋，内设也是与之相匹配，简单粗陋，看着有点像历史木器用具博览。
正对着门口的墙壁下面有一个大壁炉，由带锈迹斑斑细铁丝钩花边沿，里面随意丢进几块黑黑的木炭，（应该只是摆设）。
但不可否认，这里给人一种温馨舒适的感觉。人一走进房子就会很自然的放松神经。
“喜欢这里吗？”瑞克问，带着一丝得意。我猜想这里面的所有陈设装饰大概是瑞克的创意，所以虽然温馨但隐隐总带着某种趋于获益的商业利益。
和瑞克这人的表面与本性相得益彰。
果然，瑞克后面的话让我猜想得到了证实。
瑞克告诉我，像这样的别具特色的小屋，在周围有十几个，都坐落于他的领地上。
每个小屋从外到里都是别具一格的，而且被高大密集的树木相互间隔开，有独立的出入路径，所以隐蔽性都很强。
“每个人在这里都可以找到适合自己的私人空间，享受几度疯狂的……私人情趣，却绝不会被任何外界打扰，”瑞克说，脸上时毫无掩蔽的‘自以为是’，还夹杂着一丝不明的异样。
“价格也一定很不一般吧？”我淡淡问道，
“哈哈，”他大笑不置可否，
他眼眸里时而闪过显一丝阴冷，令人寒栗。
就目前我对瑞克的了解，他在这里只是建造一处天堂里的地狱，在层层密林的遮蔽下处处是不为人知的龌龊，残虐。
我开始在心底暗暗筹划，如何才能尽快脱离这个披着人皮的‘恶魔’。
我是个脑子有病的智障患者，而他则是个性情残忍的变态。
突然背后发冷，感觉这里一点儿也比贫民窟好多少。
===
张文在极度狼狈的状态下被人送离开那里，回到自己的平民窟小屋，身体忍不住几乎虚脱的颤抖，……良久，他才从刚才的噩梦中慢慢苏醒过来，但仍旧心悸不止，不知这噩梦是否还会重来一次？
不知躺了多久，窗外的光线渐渐昏暗，窗户玻璃上面映射的最后一抹残红也被彻底拉扯离开。
张文想了很多但又似乎什么也没想。
最终如墨的黑夜降临，张文躺在床上的身体稍稍翻动，后面紧接着一阵刺痛，由下猛窜之上，拉扯出身心令人难以言述的揪痛和不堪。
门被人轻轻推开，有脚步慢慢靠近。
白天刚刚经历一番悲惨变故的张文立马绷紧神经，处于一种防备状态，但不知何故，身体却连动也动不得了。他就这样直挺挺的躺着，瞪大了双眼，看着走到近前的人。
“李雨呢？”来人问道，声音很熟悉，但张文因为受到过大刺激，竟一时没想起来是谁。
张文还是很艰难的坐了起来，他身上一直包裹着好像是桌布的东西。
房间的灯被来人打开了，光线刺眼，张文抬起手臂将眼睛遮蔽起来。
“我问你，李雨呢？”来人声音急切，很熟悉。
“…”张文挡住眼睛的手臂被那人粗暴的甩开，一个巨大身影矗立在面前…是贝洛。
“你，…怎么这副模样？”贝洛看着面前神情麻木的张文，惊骇发现他半裸在外胸口肩膀处的点点红痕，和道道淤青？
“李雨呢！？”贝洛表情和声音都很吓人，好像突然意识到了什么。
“他在瑞克手里，”张文说，声音很轻很低，说完便低下头，不敢看贝洛。
“…”
贝洛此时的样子像是要吃人……
他快速来回在狭小的房子里渡着步子，但是不管用，仍旧无法发泄，无法控制自己起伏的情绪。
接着，一阵剧烈碎落的声音，…有什么东西一下划落到地下。
张文忍不住搐动了一下双肩，还是没敢抬头。
……
贝洛试着稳定自己的情绪。
张文心胆在颤颤巍巍中叙述着事情经过，完全忘了自己所遭遇的非人待遇。
“我想暂时他应该不会有事的，”张文声音弱弱抖抖的说，恐怕连他自己都不相信，这话听起来太虚假了，像个玩笑。
“…”
贝洛确实也笑了，但这笑容怎么看都让人心寒陡峭。
张文心底暗暗祈祷，在这一切暴风雨来临前，他可以找到地方暂避一下，等雨过天晴后他再出来，因为越来越清晰的意识到他自此所遭受到的一切都只不过自己是殃及池中的那条无足轻重的‘小鱼’。
他悲催，咒骂——李雨，但都无济于事了，他已经是和李雨一起掉在钩上的‘鱼’了，但每次倒霉的注定都是他。
张文现在觉得应该是思考‘跑路’的时候了，
但李雨…现在怎么样了？哎，习惯了，他还是忍不住担心。
“不知那小子会不会犯病，”张文自语，他想李雨一犯病就会变得不一样，这一刻很安静下一刻就性情大变发狂，动手杀人也是说不定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