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又起波澜
那日我们两因此兴奋不已,硬是留下萝丝老师,还电话约来了罗卡,一起品尝我们的‘杰作’――水饺。
经过一番准备,在经过一番‘辛劳’。
水饺终于做出来了!
我心自豪,但却不知怎的,在做水饺的过程里,我一而再的忍不住想到贝洛那货,想到如果看到今天的我,他又会有怎样的感想呢!
这样想着,唇角禁不住上扬,被一边的玛卡妈妈看到了,问我,想什么了,这么开心?
“...”我抿嘴无语。
无法说出口。
“哦,是因为萝丝吗?”玛卡做出一副猜中的表情。
“哼,还有罗卡呢,”我提醒。
“哈哈,”玛卡开心大笑。
餐厅里。
罗卡,萝丝,两人一边吃着,一边恭维着,说,玛卡可以带着我去开餐馆了。
说实话,相比学习,我学这个好像更积极更拿手。再经他们这这样夸赞,我心禁不住开始飘飘然,开始幻想了…。横空出世,餐饮业界奇才,未来新秀…。这是我从一份中文报上读到的对一位商界奇才夸赞的词语。
这些日子里,我还习惯了陪着玛卡去超市,逛商场,在我眼里这一切全都是新奇的。这一切在‘李雨’的脑子里竟没有一丝一毫印象。想想,以前的‘李雨’真的是很沉闷,很无聊。
因为最近我情绪很稳定,表现很乖,玛卡还特许,每天午后,我可以有半小时独自散步的时间,但仅限于房子周围百步之内。我很开心,也许这就是我可以独立走出的第一步。
但我有个小秘密,就是我可以数到一百,但倒着数就不会了,我对乘法口诀可以倒背如流,但却只会十以内的运算。这是几次和玛卡超市购物时我自己发觉的。
我还有一个秘密,就是没有方向感,我的世界只有前后,左右,就是没有东南西北。
特别是当进入一个封闭的空间内,一进去就什么也不知道了,而且必须是原路进原路出,否则,就算是回到家了,大脑里的方向也是一直模糊的。这也是和玛卡进超市,逛商场发觉的,但我自始装作若无其事。
看,‘李雨’是个有些小心思的小子。
这一切当然我什么也没有对玛卡和罗卡说,说了,他们只会把我看得更紧,而且心里会时刻担忧。
最近几次出门,我已经很努力的在心里记忆那些沿途的路标,或很有特点的建筑物。
我非常珍惜玛卡对我的宠溺和信任,因此,我做的更是很小心。
出门,先向左边走百步,在折回,向着右边走百步,折回,再向着家对面走百步,只是出了点儿小状况,当我走到第九十一步的时候,正好走到对面维亚家的白色护栏。
维亚正在家的草坪上坐着休息,从刚才开始她就开始注意我了,只是不明白我是在干什么。
“怎么了?小伙子,”她笑着问,
“我可以从这里跨进去吗?”我问,
“嗯,可以,”她说,一边放下手里的茶杯,一边冲我挥手。
“谢谢,九十二,九十三,…。”我认真的数着,第一百步时正好走到维亚身边。
“哼,数脚步吗?看来你很无聊啊,要不要到房间里坐坐,”维亚热情的邀请,
“不了,谢谢,玛卡说,我必须在离家一百步的范围内散步,如果,从这里走到你房间,那就超出了,”我表情很遗憾的说,拒绝了她。
“…”维亚一脸错愕。
我将维亚惊异的表情丢在身后,当我又折回来到家时,正好半小时。
这时眼角掠过一个熟悉的身影,可是当我想要仔细看清时,那身影却又消息了。我站在门口张望了很久,心里竟有些失落,那身影很像贝洛的。
我想应该是幻觉。他对我没必要躲躲闪闪的,因为,这段时间里,我的心情很好,之前的那些怨恨似乎慢慢消减了不少。
“回家了,小子,”玛卡站在窗口大声喊我。
以后,我的散步都是这样的,很感激邻居维亚,每次她都会很开心的让我越过她家的白色围栏,穿越她家的草坪,有时还会很热情给我端出几块高点。刚开始,我会很羞怯的拒绝,但维亚说这样拒绝是不礼貌的,于是我就很不客气的吃了,而且也有了一个不好的习惯,每次经过她家我都会刻意等一会儿,希望她再给我好吃的高点。
看吧,‘李雨’是个贪吃,厚脸皮的小子。
日子是很惬意的,很舒服的,玛卡也是,她也有可以自由支配的时间了。
但是在这些快乐看似无忧的表象这下总是暗流涌动着凶险,隐忧。
白天,总感到有双眼睛一直在紧盯着我,有个身影在一直追随在我身后。忍不住回头,望过去却又什么也没有。
我什么也没有对玛卡说,因为知道自己的脑子和心理都是和别人不同的。
夜晚,当所有都沉寂之后,我总是在半睡半梦间看到恶魔的身影向我侵袭,用尽全力却还是逃不脱,经常是挣扎着醒来,发觉浑身冷汗淋淋。偶尔,那熟悉的女人也会来到我的梦里,微笑着,但转身却又发出凄厉惨绝的叫声,让我心痛几乎窒息。
我也不否认,其实心里一直怀念那熟悉的环抱,熟悉的味道,在那环抱里,我的心事平静的,没有痛,也没有恐惧。
‘不知道,他现在在哪儿?在做什么?’有时我也很很认真的思考,若再让贝洛那货出现在我身边,我会对他做些什么,近来日子过的好了,对于贝洛,会不会时间久了,我也会像其他所有在脑子里的‘曾经过往’一样将贝洛忘记呢?
‘忘记也许事件好事,还有安迪那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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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周末,本打算一早去超市的,但家里突然来了几个‘不速之客’。
好像是社工,还有什么观察人员,我不太清楚,也不明白他们来我家做什么。
因为他们不会说中文,而我呢,又不会英文,因此,玛卡打电话让罗卡先生来给我们当翻译。玛卡对他们解释说自己的中文‘有限’。
听说中文是世界所公认的最难学最难掌握的一种语言,也是公认最丰富最美最智慧的一种语言。很可惜,他们不会,很庆幸,我会。
我怀疑罗卡先生并没有将他们的话很‘标准’的翻译给我,因为他们所问的都是些日常琐碎小事,比如,问我喜欢吃什么?喝什么?看什么?还有几点睡觉?他们怎么会对这些感兴趣呢?当然罗卡先生也就没必要将我的回答如实翻译。
最后当他们离开时,看着罗卡先生一脸淡然从容,他们也是很欣喜的样子,我想罗卡的回答一定是很令他们满意。
日子总算有惊无险。
而且几天后,我也找到了我人生里的第一份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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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距离家大约二十分钟路程的一条商业街上,有一家名为‘爱丽斯咖啡厅’,是一对老夫妇开的,他们打出广告想要招一名服务生。玛卡带着我去应征了,两位老夫妇很和气,年纪大约在六十岁左右,身体健壮,精神矍铄。玛卡将我情况如实相告,他们商议了一下,决定先试用一段时间。玛卡和我都很开心。
第二天,我就上班了。白天,九点至下午四点,中间有一个小时的休息用餐时间。晚上,有另一个年轻人来接替我。我只做白天就好。
咖啡厅的生意很简单,为了避免计算出错,我不得很巧妙的将‘计算’问题借给顾客们。
每当结账时,我都会以这样的方式回答。
“您一共喝了三杯咖啡,一杯是XX元,吃了两块草莓蛋糕,一块是X元,所以您该支付……”
一般,顾客都会很快算好该支付的钱。他们都比我聪明。
这方法当然不是这才想出的,而是我从一部电影里得到我启发。电影的名字和内容都记不清了,但有一个桥段我印象很深,就是主人公在意家餐厅用餐时,当结账时,一边站着的侍应生,嘴里一边叙述着主人公点了什么一边将每一样的价格很清楚的明述,侍应生说念完了,主人公也算出了该支付的金额。
我想应该没有人一次会喝超过十杯以上的咖啡吧,若有,我就惨了。
不过后来,我才知道,计算是可以用计算器的。
原来,我的笨真的是天生的…
一天,
两位老夫妇很开心的告诉我,自我来这里以后,生意比以前要好很多,不仅是老顾客来的频繁了,还多了新客人。
“是您做咖啡还有点心太好吃了,”我说,我就很喜欢这里的点心,清淡香甜却不腻。
“他们都是冲你来的,小子,哈哈哈,”老板大笑着说。
“…为什么?”我疑惑,虽然咖啡和点心是我端给他们的,但却不是我做的呀!
“不知道吗?”老太太一脸深意的看着我问,
“…我端的咖啡和点心很特别吗?”我问,
“…。”
“…。”
两位老人家直到现在才意识到我的心智是有些不健全的,反应自然也就迟钝了,他们眼里透着怜悯,很惋惜的摇了摇头。
我知道自己是特别的,心智思维带着言行异于常人。但人们好像并没有注意到这点,都被‘李雨’的俊逸的皮囊蒙蔽了。
这些人是不是也很‘愚笨’呢?
只是这副皮囊不仅招揽生意也招揽来了祸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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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二这天,和往常一样,我穿上咖啡色印有‘爱丽斯’店名的围裙开始了一天的工作。大约十点左右,客人陆续多了起来。这时走进来三个年轻人,其中一个一身灰色休闲服,身形倾长瘦销,深蓝色的眼眸,扬起的唇角挂着淡淡的冷笑,周身散着一种阴冷戏谑的气味。另外两个身材魁梧高大,表情淡漠,眼神凶残,他们让我想起来安迪还有安迪身边那俩大个子。
只一眼,我就感觉很不好,说不上原因,反正就是不舒服。
当那灰衣男子眼光投身向到我身上时,神情一滞,眼光便停留在我这里,眼里的笑意明显加深。
我心里有些怯,但还是迎着头皮,微笑着走了过去。
“您好,欢迎光临,爱丽斯,”我很熟练的说着欢迎语。
“…”他不作答,直直的盯着我的脸,眼都不眨一下,像是被顶格了,而且笑意从唇角慢慢延伸舒展到眼角眉梢。眼光烁烁,带着十分惊讶,又有一种‘果然’的收获。
很不礼貌,我对此人印象不好。
这人带着一种狩猎的气息。
他眼底里总会流入出一丝淡淡残忍,一丝淡淡的不屑。
但我还是很礼貌的有重复了一遍刚才的话。
可这蠢材还是没反应。
我心生讨厌,很气恼,于是不想再理会他了,
“请您自便吧,”我转身离开,
但就在转身之际这货竟然一手抓住了我的手臂,将我一把拽到他面前。
近在咫尺的面容,鼻尖轻轻碰触到他的唇,不知他是不是故意的。
我霎时变了冷目怒视,这货却是笑的更欢了。禁不住咧大了嘴巴,口水都要流出来了。
“你要干嘛!”我问,晃动着手臂想要甩开他。
这时,老板走过来了。
“请你放开,孩子去给客人端点心来,”老板表情警觉,威严的说道。
“哈,给我来杯咖啡吧,”这货似乎意识到自己刚才的失态,一笑,放开了我的手臂,整理一下衣服,恢复常态,坐下。
“好,请稍等,”老板表情仍旧阴沉着。
老板让我去一旁招呼别的客人,将我支开。那货的眼光一直都没从我这里移开,身靠在椅背,翘着二郎腿,而且很痴迷很邪——邪,让我很反胃,恶心。
只是没想到这货竟然就这样恶心了我一天。一直喝到下午四点,我下班。
终于遇到喝十杯以上的客人了。还有他身后的那两个大块头,真是可怜摊上这样自私,冷漠,不体恤人的雇主,陪着一起,也不知喝了多少杯,而且这货也不知是小气还是忘了,连一块点心都没给他们点。
他们就这样一直坐着。那货的眼睛像是长在我身上,走到哪儿就看到哪儿。
一连两天,我还有老板夫妇都不作理会。
第三天,还是他们,只是来的比较晚。
就在我要下班时,来接班的年轻人突然来电话说要请假,希望我可以帮他带班。
我只得留下,并给玛卡打了个电话,说明情况,玛卡稍沉默,说可以,她会晚点来接我。
就这样,那货带着一股散漫走到我近前,还笑问,你怎么还不下班?加班吗?我装作没听见,他也不在意,只是眼神贪婪的盯着我,说,我有事,来晚了,正好,我还舍不得你下班呢,每天不见你感觉就像丢了什么似的,不舒服。
“…”
快要打烊了,老板很有礼貌的‘赶人’,但这货厚脸皮的竟然连屁股都不抬。
我实在看不下去了,端着剩下的怕过去的几块点心给他们送过去。
“这是我送您的,”我说,
“啊,谢谢,”他笑着眼眯成缝,掩藏闪动的眸。
“若是要谢就付钱吧,吃完后,我们要关门了,”我冷言冷语,厌恶之情无以言表,
‘站着坐位不消费,老板怎么赚钱啊,要悠闲到家坐着去!’
“啊?好,你终于开口和我说话了,我叫瑞克,你叫什么?”他问,不知有意还是无意,一手伸过来,伏在我手上。
“你?”我一惊,想要甩开,他却微微用力,握了起来。
“你的手可真细滑啊,我还从来没见过那个男人的手长的这样柔软,”他轻轻抚摸,猛然一扯,放到嘴边,一吻。
他身边的两个大个忍不住窃笑。
“你最好放开,在我发火前,”我低声冷语告诫,忍着到处乱窜的火,因为玛卡说在公共场合人要有素质,要有礼貌。
“哼,哈哈,已经很多年没人在我面前这样说话了,”他满脸讥嘲不屑。
“玛卡妈妈说,在外边对人要有礼貌,不可动用暴力,”我很耐心的说,
可惜对面坐的人却仍是一副欠揍的笑意,看着我,根本不在意我说什么。
我深深吸了口气,做深呼吸,这是罗卡先生告诉我的,可以稳定情绪。
我知道‘李雨’的情绪上来了就会失控,但我不想这样。
“但我知道,当自己的人身受到欺侮时,是可以反抗和惩戒的,”我很认真的继续告诫着,希望他可以像我一样‘听话,乖顺’。
“…。”
但这货是那样无视我,对我所说的置若罔闻,而且还玩捏着我的手,很受用的样子。
这时老板向这边走过来了,刚要上前制止,却被那俩大个子拦在后面了。
店内稀疏的客人见势不妙有人就起身将钱放到桌上,静静陆续离开了。
那个大个这时竟然将老板夫妇向后边推搡着,并厉声呵斥让他们离开,不要多管闲事。
“你究竟想要干嘛?我们以前认识吗?我对你做过什么不好的事吗?”我问,我该不会也‘强暴’过他吧?!
“…。”他一愣,看着我眼神稍稍一滞,但接着,
“我知道有个地方比较适合你,要不要去呢?那里可以让你的‘价值’翻很多倍。”他问,
“不,”断然拒绝,一是我对于钱没有很明确的概念,再是,虽然不明白他说的适合我的地方是什么,但看他这样就可以明了,那‘地方’肯定是和他一样令人恶心。
“考虑考虑,不要这么快就下结论,”瑞克说着朝俩大个那一边看了一眼。接着,我听老板夫妇大声惊呼声,回头,老板被摔倒在地。
一切似乎都不太好了!我知道自己遇到麻烦了。